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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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得有點快,椅子都被他猛地繃直的腿彈出好一段距離去。 他繞過辦公桌直接迎向楚千淼,把她迎到沙發(fā)里坐。 昨天下過雨,今天外面的太陽格外大,溫度一下攀升得老高。楚千淼一路趕過來,被悶熱的風揉得渾身上下哪里都熱。她陷在皮沙發(fā)里,享受著任炎辦公室里的空調冷氣,一下舒適得整個人都犯了懶,窩在那幾乎想睡覺。 她努力撐大眼皮打量這間辦公室。以前盡調時擺的許多張辦公桌早就被抬走,現(xiàn)在這里空曠闊大,書柜辦公桌皮椅子,全都氣派得很。這里是個高管辦公室該有的樣子了,周瀚海一點沒委屈任炎。 不知怎么,楚千淼在心里松了口氣。 任炎給她倒了杯水端過來,放在她面前。猶豫了一下后,沒選她旁邊的沙發(fā),他挨著她坐下來。 楚千淼端著水杯捧在手里,一邊喝水一邊扭頭看他。 這個角度顯得她的眼睛特別大和亮,她滿眼都是對他的審視提問:你坐得離我這么近干什么? 任炎忽略掉她眼睛里傳導過來信息,一派正經(jīng)又公事化地問:“事情處理得怎么樣?” 楚千淼放下水杯,先把盒農股份背后是鷹吉資本、鷹吉資本背后是譚深這條對抗鏈講給任炎聽。 任炎淡淡一挑眉梢,一臉平靜:“我查過盒農股份的資料,已經(jīng)想到了?!?/br> 楚千淼點點頭:“所以你覺不覺得,這是譚深在向你宣戰(zhàn)?” 任炎看她一眼:“不只是宣戰(zhàn),他是想不管我在哪里、我做什么,都想把我弄到走投無路?!?/br> 楚千淼一笑:“這不可能。你是誰???怎么可能被人弄到走投無路?!?/br> 任炎看著她,目光灼灼地問:“那我是誰???” 楚千淼被他看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兇巴巴地說:“你是個壞人!” 他挑著一邊嘴角笑起來。好像這答案讓他很受用。 他讓楚千淼把上午發(fā)生在吳勁那里的事仔細復述一遍。 聽完整個過程,任炎對楚千淼由衷地說:“你現(xiàn)在越來越能統(tǒng)籌全局了,秦謙宇昨晚給你打電話通完氣,你立刻能算到闞輕舟打算攻擊我們項目的角度會是關聯(lián)關系,并且能迅速聯(lián)系我和周總進行破解。千淼,你現(xiàn)在很棒,很有領導者的樣子。” 他一臉欣慰,簡直像個老父親。楚千淼差點就想張嘴叫他一聲爸爸。 昨晚她掛斷秦謙宇的電話,想著闞輕舟今天會從什么角度攻擊她的項目。想來想去,應該是關聯(lián)關系這個問題了。她立刻拉著任炎和周瀚海開了個電話會,三個人就此敲定了任炎在瀚海家紡的身份定位是無職務顧問。他們打了一場有準備的仗,上午時讓闞輕舟的發(fā)難成功落了空。 楚千淼靠在沙發(fā)里,抬眼看任炎,假模假式地對他說:“我這么優(yōu)秀,這都是因為任總您教導得好?!?/br> 任炎挑著一邊嘴角,沖她一笑。 他這笑有點犯規(guī)了啊。楚千淼在心里想。 她睨著任炎,打量他。她覺得這個老男人好像吃了防腐劑,算起來也有三十四歲了,可臉上一絲褶子一道細紋都沒有;并且最近因為他落了地有了人氣,變得還越來越帥越來越有味道了。 她瞇起眼看他。不是說好追她嗎,行動呢??? 任炎在她的瞇視中,對她說:“你特意來找我一趟,除了告訴我上午發(fā)生的事以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楚千淼眼一瞪。 他是狐貍精嗎?! “嗯。”她做出一臉平靜的樣子點點頭,“闞輕舟肯定要無所不用地想攪和黃我們的項目了。那接下來該怎么對付他呢?” 任炎看著她:“來找我,商量對策?” 楚千淼學他的樣子,挑著一邊嘴角笑:“是你的話,你打算怎么對付他? 任炎看著她故意學自己,那副樣子明媚又俏麗,看得人心都發(fā)癢。 他聲音帶了絲?。骸跋日业剿娜觞c,讓他自顧不暇,破掉他立項的可能性?!毕癞敵跛粝娘L永那樣。 楚千淼直起身,眨著眼睛看他。 任炎瞧著她的樣子,挑挑眉梢:“你好像有不同的打算?” 楚千淼抬手到耳畔,向后一撩頭發(fā):“任總,任老師,請問您現(xiàn)在變得是不是太仁慈了?”她又眨眨眼,眼神里有種慧黠和果決,“只找闞輕舟弱點多不過癮,我打算直接一棒子捶死他!我要抓出他的把柄和痛腳,徹底搞掉他,把他趕出力通!留著他天天看,太鬧心了。” 任炎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像一只貓?zhí)蛑匠隽思獯痰淖ψ?,舔得慵懶性感又漫不?jīng)心,無比迷人間卻有著十足的殺傷力。 他眼神暗沉下來。 “那你打算怎么搞掉他?” 楚千淼向前微一探身:“你跟他打交道這么多年,你最了解他,我想聽聽你的思路?!?/br> “所以,”任炎看著她,好笑但忍笑地一挑眉,聲音戲謔“你其實沒什么搞掉他的思路,只有搞掉他的目標?你來套我的思路,卻又嘲諷我仁慈?” 楚千淼:“……”聽起來好像是這么回事呢。 “啊,差不多是下班時間了,告辭了任總?!?/br> 楚千淼翻著手腕看一看表,作勢起身要走。 但剛站起來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那人用力用得溫柔,卻也把她拉得一下坐回到沙發(fā)上,坐得離旁邊那人還更近了些,幾乎貼上。 楚千淼扭頭看向任炎。 “任總,男女授受不親啊?!?/br> 任炎挑挑眉,有點無奈和縱容地松了手。 他看著她的眼睛,有點啞聲地說:“還記得我?guī)е銈冊趧e墅小院那次的拓展活動嗎?” 第二天一早,楚千淼回到力通。上班時間一到,她就去找了保管項目底稿的行政部同事,跟她要了資料室的門卡,說要去查下項目一部之前一個項目的材料底稿。 第135章 文案二內容 楚千淼刷了門卡進了資料室。 各部門的項目底稿都是統(tǒng)一存放在資料室里。資料室門禁管理嚴格, 但資料室里的柜子都是開放不落鎖的,便于大家查找項目資料。 楚千淼進了資料室,直接走到闞輕舟項目二部的底稿存放區(qū)。她找到闞輕舟借殼上市那個項目的底稿卷宗, 從頭到尾挨個文件夾仔細查閱起來。 昨天任炎已經(jīng)給了她查驗項目問題的方向,她相信只要她認真一點, 一定能查出蛛絲馬跡的。 ——任炎昨天問她, 還記得別墅小院那次培訓拓展活動嗎。(73) 她說記得。 任炎于是告訴她:想一想那次活動上, 我找的財務專家給你們做培訓時講過什么。你可以往那個方向上想一想。 當時培訓那會兒,她剛跳到投行不久,相對其他人來說,財務部分還是她的薄弱環(huán)節(jié)。所以培訓時她比別人聽得都認真, 還特意做了筆記, 財務專家的授課內容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財務專家說:有的人會在海外注冊空殼公司, 然后讓國內公司和海外的空殼公司自買自賣,一進一出就把公司利潤做出來了。 ——任炎是讓她往這個方向上查。 她想任炎吃的鹽到底比她多了六年。他的職業(yè)直覺和敏感度, 真不是誰都能比的。 楚千淼認真而快速地翻閱著一卷一卷的項目資料。 資料室里,除了她的呼吸,就是清脆地、一下又一下地翻閱紙張的聲音。 在上午過去快一半的時候,紙張翻閱的清脆聲忽然一停。 楚千淼停在卷宗的財務底稿部分。 果然, 有問題! 楚千淼仔細查看著這個借殼項目財務部分的底稿資料。 資料上的數(shù)據(jù)顯示, 借殼主體公司(指非上市公司那一方)在借上市公司的殼上市的前一年,有個海外項目賺了不少錢,為借殼主體公司賺了很多利潤。但在借殼市的前兩年,借殼主體公司的利潤構成都是來自幾家相同的客戶公司。 楚千淼把這幾頁資料拍了照, 她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仔細研究。 她搜了一下借殼主體公司前兩年的那幾家客戶。 法人、股東、董事、監(jiān)事,和借殼主體公司的董監(jiān)高沒有任何重合,也沒有相同姓氏??雌饋響摏]有什么關系。 但楚千淼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如果這幾家客戶沒有什么問題,沒道理第三年忽然跟借殼主體公司不做買賣了,讓借殼主體公司平白少了一部分可賺利潤。 所以一定有什么隱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楚千淼把拳頭抵在下巴上,想了一下。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念頭,她立刻撈起手機給唐捷打電話。 ——她剛剛怎么忘了,唐捷曾經(jīng)說過,他當初就是因為和闞輕舟一起合作一個借殼上市的項目,他覺得那項目問題太多,闞輕舟又愛踩界,他太提心吊膽了實在做不下去了,才從原來的會計師事務所辭職跳槽的。(107) 算算時間,唐捷說的借殼項目,可不就是她眼下正在查閱的這一個。 所以給唐捷打電話向他,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唐捷眼下正帶人跟進著兆寰教育的盡職調查。電話一通,楚千淼先和他就兆寰教育的情況通了通氣。唐捷說:“趙正寰辦教育還挺守規(guī)矩的,財務上沒什么大毛病,就是各地分子公司比較多,賬目也就比較多?!?/br> 楚千淼對他連說辛苦。談完兆寰教育的情況,楚千淼話鋒一轉,對唐捷詢問闞輕舟借殼項目的事。 唐捷想了會兒說:“我想起來了,那個項目的財務確實有問題。當時的情況是,上市公司那個殼,虧損得很厲害,想要繼續(xù)附和上市條件,借殼主體的利潤就得很高才行,裝進殼里之后才能把虧損覆蓋掉?!?/br> 唐捷頓了頓,又說:“我當時跟著盡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借殼主體連續(xù)兩年的利潤都是來自相同的幾家公司,雖然幾家公司的法人、股東、董事監(jiān)事什么的,看起來跟借殼主體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沒什么關系,但仔細一深挖可不得了,原來他們都是埋得很深的親戚。” 楚千淼心頭一跳。 果然有問題。 唐捷喘口氣,告訴楚千淼:“我這么一說你就明白了吧?” 楚千淼理順了一下思路,說:“所以其實就是借殼主體的實際控制人,他在整個產(chǎn)業(yè)鏈上下游都做了把控,他公司的客戶供應商其實都是他埋得很深的親戚,而他公司的利潤相當于是通過關聯(lián)交易自買自賣做出來的?” 唐捷說:“沒錯,就是這樣。” 楚千淼心突地又一跳。 “這不是明晃晃的財務造假嗎?”她握著手機說。 唐捷回她:“可不是,當時幾方中介機構知道了這個事之后,就把這個情況跟借殼主體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說了,告訴他利潤要是這么來的,那不行,不經(jīng)查。結果你猜怎么著?這公司也是牛逼,到了后來,主要客戶直接變成海外的一家公司了,它從海外公司那賺到不少利潤。雖然從外界看,是借殼主體公司開拓了海外業(yè)務,賺了一大筆,然后借殼上市了。但千淼你想想,能是那么簡單嗎?” 楚千淼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放在桌面上,跟著心跳頻率一下一下輕輕地敲。 這么看還真讓任炎給說著了,那海外客戶公司和借殼主體公司之間,八成就是自買自賣了。 她聽到唐捷告訴她:“我當時覺得這項目有很大問題,但你們公司那個闞輕舟覺得沒問題,還特別配合當時借殼主體背后的投資人鷹吉資本大力往前推進項目。我越想越不靠譜,就干脆跳槽走人了。不過不服闞輕舟的運氣不行,不久之前那家公司還真的借殼成功了?!?/br> 楚千淼敲著桌面想,如果她沒猜錯,等后面過了鎖定期,鷹吉資本把股價炒高一點,借著高位拋售掉股票,就能通過這次借殼上市狠狠賺好大一筆錢。 她心底有點蒼涼和憤慨。所以就是這么一大筆錢的誘惑,攻破了很多人的職業(yè)cao守吧?在利益面前,他們認為可以把良心往后面放一放,把法律法規(guī)也往后面放一放。 她不知道譚深在這個項目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陷入得會有多深。她真的希望他除了在任炎的問題上過于偏執(zhí)了一些,但在工作上還能做個守規(guī)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