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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服不服在線閱讀 - 第168節(jié)

第168節(jié)

    楚千淼低笑:“喬志新,你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還是走投無路逼急了,不然怎么會對我提出這么蠢的要求?”

    喬志新聲音陰冷地放狠話:“你信不信你繼續(xù)搞我,我廢了你!”

    楚千淼說:“我信,我當(dāng)然信。”她說了個具體的時間,那是她被喬志新意圖性侵的日子,“那天晚上你不就差點廢了我嗎?”

    她忍著惡心,把那晚的情形描述一遍,然后說:“你看,上次你差一點就把我強(qiáng)暴了,你說我怎么敢不信你呢!我當(dāng)然信你是個什么都干得出來的人渣啊。”

    她故意這樣說著。又說了一些激怒喬志新的話,擾亂他的情緒和理智。

    喬志新再開口時,憤恨地咒罵:“賤人,上回讓你跑了,你他媽還不安分!你要是再繼續(xù)搞老子,老子這回他媽日死你!”他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夠解恨,還惡狠狠地追加了一句,“老子日完你再找十個八個男人jian死你!”

    污言穢語激得楚千淼腦仁疼。

    夠了,就到這吧,夠用了。再聽下去,空氣都變臟了。

    她對喬志新說:“謝謝你啊喬志新,本來呢,當(dāng)天你企圖性侵我的證據(jù),我已經(jīng)沒有了,但是很感謝你剛剛自己又親口承認(rèn)了一遍。對了這通電話我錄了音,稍后我會把這通錄音也追加舉報上去,順便再加告你個威脅恐嚇和性sao擾?!?/br>
    她說完這些,在喬志新的咆哮聲里結(jié)束了通話。

    當(dāng)天下午她整理好錄音,想著要不要提前下班。她也確實有點害怕喬志新會狗急跳墻對她做出點什么事來,所以她想要不然就趁著天亮回家算了。

    但沒等她做出抉擇,王駿又給她打來電話。

    他壓低了的聲音里有種異于平常的情緒,聽上去很刺激緊張:“千淼,就在剛剛,喬志新被人帶走了!連同他的電腦、他的硬盤、他辦公司里所有的文件、他做過的所有相關(guān)項目的資料!”頓了頓,他告訴楚千淼,“他私下活動的那條人脈被人舉報了,沒人能再護(hù)著他!”

    掛斷電話后,楚千淼長舒一口氣。

    當(dāng)一切終于塵埃落定,她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了,喬志新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憑他做過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夠他喝一壺。他將面臨的不只是吊銷律師牌照,還有幾項疊加在一起的刑事處罰在等著他。她稍后也會把今天的通話錄音交上去,順便正式起訴他當(dāng)年對自己進(jìn)行的性sao擾和強(qiáng)jian未遂。

    她想至此一刻,喬志新帶給她的傷害和屈辱,終于可以徹徹底底地翻篇了。

    下午過了下班時間,任炎回了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情。他回來時,楚千淼正帶著項目組加班在會議室過申報文件。

    過到業(yè)務(wù)與技術(shù)時,會議室的門響了咚咚兩聲。

    楚千淼回頭,看到推開門的是任炎。

    他對屋子里的其他人點頭示了個意,算是打招呼,而后對楚千淼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br>
    楚千淼讓項目成員自己先過著材料,她去了任炎辦公室。

    她剛坐下,任炎就對她說:“我時間有限,等下就得走,所以打斷你,臨時把你叫過來。”

    楚千淼點點頭。她看著任炎。他似乎還是從前的他,從容冷淡,帥氣禁欲??梢菜坪醪辉偈菑那暗乃?,他憔悴了些,眼底眉梢都帶上了莫可言說的一種疲倦情緒。

    想想也是,最近公事家事,一起找上了他。

    楚千淼忽然覺得有點替他心酸。

    她在這點心酸中,聽到任炎問自己:“關(guān)于舉報喬志新的事,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

    今天當(dāng)他知道喬志新被帶走時,公文包里藏著一把尖刀,而后據(jù)喬志新自己交代說,他是打算用它對一個女律師動手的,因為是她毀了他的人生。

    他當(dāng)時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他連忙趕回公司來,就為確認(rèn)一下,她是不是完好。

    楚千淼聞聲愣了下,因為任炎的開門見山,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所有事。

    “都過去了,都結(jié)束了?!彼Z氣和神態(tài)都很淡然,希望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可他忽然就對她的淡然生了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樣處理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如果喬志新他剛剛沒有被及時帶走,你晚上或許就……”

    他說不下去了,但很生氣地瞪著楚千淼。

    她從來也沒見他這樣有血有rou地憤怒過。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為他有如此強(qiáng)烈的情緒波動感到高興。可是眼下她也有些生氣了。

    “我什么都要告訴你嗎?”她張嘴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氣頭上講了這句話。她讓自己閉嘴閉嘴,不要在生氣時什么都講,會后悔的??墒亲彀筒宦犓模€在自己動:“那你呢?你有沒有應(yīng)該告訴卻一直不告訴我的事?你那么多的秘密,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你明明有家,卻只和我在公寓里相處,不能把我?guī)ツ慵依锏脑?,你什么時候能告訴我?你外婆不許你和我談戀愛的原因,你又什么時候能告訴我?你說你不記得我了,可為什么你卻記得我對付熊孩子的事?你真的不記得我嗎?這些問題的答案,你會告訴我嗎?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當(dāng)嘴巴自作主張把這些問題都說完,楚千淼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心里積下了這么多埋怨。這些埋怨不能見天光的,一旦見了天光,委屈就會隨波逐瀾而至,泛濫得叫人沒辦法堅強(qiáng)。

    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半。窗外太陽落了山,天色一片灰暗。辦公室里沒有開燈,屋子里暗沉下去的速度比窗外更快。楚千淼和任炎坐在比外面更灰暗的灰暗里,直視彼此。誰的眼中似乎都有一點悲傷。

    許久后,任炎先開了口:“我怕有些事,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會沒辦法承受,我怕你離開我?!彼曇魡∠氯?,“但如果我什么都不說,讓你覺得這么委屈和受傷,我會盡快找時間……就等我外婆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吧,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br>
    楚千淼不知道自己和任炎算不算不歡而散。不過自從兩天前那晚他們的對談,他們沒有再見面、電話或者視頻,只是每天睡前互相發(fā)送一個晚安。

    楚千淼的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一種惆悵里,這惆悵讓她無論干什么都不覺得快樂。哪怕事業(yè)上的躊躇滿志,也絲毫抵消不了這些惆悵和不快樂。

    兩天來她一直帶著項目組會同會計師、律師一起對申報材料。

    杰亨集團(tuán)從承攬到承做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完成的,現(xiàn)在到了申報這最后一步,她讓自己無論如何打起精神,踢好這最后的臨門一腳。

    兩天后的中午,趁著午休時,王駿和她聊天。

    王駿對她說:“我昨天回所里一趟,何偉問我,認(rèn)不認(rèn)識鷹吉資本一個姓譚的副總。他說喬志新在被帶走之前,正和鷹吉資本的這個副總談什么項目合作。他覺得喬志新雖然折了,但項目也一起折有點可惜,最好我或者他能聯(lián)系上這個譚副總,把項目再撿起來做?!鳖D了頓他問楚千淼,“我好像聽人提起過,千淼你有個朋友是在鷹吉資本吧?你這個朋友能幫何偉引薦一下那位譚副總嗎?”

    楚千淼的思緒還停在王駿的前半截話上:“王律,你剛才說,是誰在跟喬志新洽談合作?”

    王駿說:“一個鷹吉資本姓譚的副總,據(jù)說挺年輕的。怎么了千淼?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楚千淼勉強(qiáng)一笑:“沒事?!蓖A艘凰?,她接著說,“王律,我先出去一下?!?/br>
    楚千淼聽到譚深和喬志新洽談合作那一瞬,整個人都驚了起來。

    她不知道譚深為什么會這樣做,難道他忘了那個夜晚她在喬志新那里遭遇過什么了嗎?他忘了他當(dāng)初為了她和喬志新拳頭相向了嗎?她真的不理解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價值觀了,曾經(jīng)用拳頭捍衛(wèi)過的東西,原來可以為了利益這樣輕易的一筆勾銷。

    而她為了維護(hù)任炎和他,別被喬志新告發(fā)傷害罪,偃旗息鼓等了兩年才有所動作,這些難道在男人們的利益面前也都變成了笑話嗎?

    她回到辦公室,想了又想,還是沒能忍住,給譚深打了個電話,問他:“你為什么會跟喬志新合作項目?我以為你把他當(dāng)成人渣。”

    譚深在電話那邊倒很狀況外地一愣:“千淼,怎么了?我和他合作項目,有什么不對嗎?”

    楚千淼噎在那。噎了半晌,她問譚深:“你不記得他對我做過什么了嗎?”

    譚深的聲音一下沉下去:“他對你做過什么?”

    楚千淼腦子里發(fā)亂,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把那一晚的事忘得如此徹底。

    她從電腦上翻到喬志新被帶走前和她的那通通話錄音,放給譚深聽。

    錄音聽完,譚深暴跳如雷:“我他媽去廢了他!”

    楚千淼叫了他一聲:“你冷靜點!”然后告訴他,“你不知道嗎?他已經(jīng)被帶走調(diào)查了?!?/br>
    譚深又是一愣:“他被帶走調(diào)查了?我家里最近有事情,我一直在陪家人,沒顧上外面這些事?!?/br>
    楚千淼先把納悶的情緒往下壓,然后對譚深說:“我不知道你和喬志新的合作談到了什么程度,從什么時候開始談的,不過你最好還是趕緊自查一下的好,有問題及早交代解決,沒問題劃清界限,別受他牽連?!?/br>
    譚深先對她道謝,又對她道歉:“千淼,我不知道喬志新他曾經(jīng)這么對你,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給這個人渣任何的合作機(jī)會!”

    楚千淼覺得腦子里亂紛紛,對他說:“你還是趕緊自查一下吧?!睊炝穗娫?。

    掛了電話后,楚千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譚深說他不知道她曾經(jīng)被喬志新欺負(fù)過。但他當(dāng)晚給她打電話時,明明說過,他把喬志新打了,因為喬志新居然那樣對她。

    她深呼吸,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然后從自己的腦子里提取她被喬志新強(qiáng)暴未遂那晚的記憶。(59)

    那晚她從律所跑出來,撞到任炎。

    后來她回了家。

    再后來她接到譚深的電話。

    他對她說:我把他揍了!他他媽敢那么對你!我打死他!

    然后他吐了。

    吐完他又對她說:我問他是不是又sao擾你了,他居然罵我,我打死他!

    ——她當(dāng)時想,譚深說的“他”,一定就是喬志新了。譚深去找自己,發(fā)現(xiàn)喬志新欺負(fù)了她,于是打了他。

    后來第二天,任炎來找她。她看到任炎臉上有傷。她于是知道他和喬志新也打了一架。而他臉上的傷應(yīng)該就是喬志新打出來的。

    喬志新后來打電話罵她的時候也說,找他們給你出頭很爽吧?他們,說的不就是任炎和譚深嗎?

    可譚深為什么好像忘了那晚的事?

    楚千淼越想越覺得思緒堵進(jìn)了死胡同,過程和結(jié)果完全對不上,似乎有哪里出了差錯。

    她想來想去,忽然想到或許有樣?xùn)|西可以給她腦子里的疑惑一個答案。

    那天晚上,走廊暗角的監(jiān)控視頻。

    她在事發(fā)第二天的時候,曾經(jīng)去大廈物業(yè)那里要求看前一晚的監(jiān)控視頻,但被物業(yè)小哥告知,那個暗角的監(jiān)控視頻已經(jīng)被人提走了。

    后來證實,提走視頻那人就是喬志新,他企圖拿那份視頻文件威脅她,去告給她出頭打了他的兩個“姘頭”的。

    現(xiàn)在距離那時已經(jīng)太久,大廈物業(yè)的視頻錄像保存時限只有幾個月,所以她想從物業(yè)那里看到那時的視頻是不大可能了。

    只有從喬志新那里看。

    可喬志新已經(jīng)被帶走,他的電腦、硬盤、文件也全都被帶走了。

    楚千淼不停地把頭發(fā)往耳后掖。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動作,這個泄露她內(nèi)心緊張或不安的動作。

    忽然她的手停在耳邊。

    她想到了!

    那個王駿交給她的優(yōu)盤!那優(yōu)盤里有很多喬志新旅游時的照片和視頻,她當(dāng)時整理舉報資料的時候把它們跳過了。

    說不定那晚的監(jiān)控視頻就在那個文件夾下的某個文件夾里!

    她連忙從抽屜里找出那個優(yōu)盤,給臺式電腦開機(jī)。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因為懷著的期待太強(qiáng)烈,她的指尖都在抖。

    電腦打開了,她把優(yōu)盤插上。一連插了幾下才插準(zhǔn)。

    她右手握住鼠標(biāo),點進(jìn)那個叫做“importent”的文件夾。

    然后點進(jìn)照片的文件夾,再點進(jìn)下一個文件夾……

    她屏著呼吸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地點下去,點到第二十幾層的時候,她的手停在那里發(fā)抖。

    眼前是一個叫“賤人”的文件夾。

    她抖著指尖把它點開。

    里面全是喬志新偷拍她的照片,視角基本都是她穿著絲襪的腿。

    楚千淼咬緊牙關(guān),用鼠標(biāo)把文件夾的內(nèi)容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