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抬眼直面山羊胡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張主任真會開玩笑,我怎么會緊張呢?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什么事兒都不做,挺對不起這份工資的?!?/br> 山羊胡眉頭一挑,說道,“哦?原來你是擔(dān)心自己白拿工資???” 我笑了笑,“是啊!不管怎么說,站在這個崗位上還是得做點(diǎn)實(shí)事才行,要不然,怪虛的慌得,您覺得呢?” 山羊胡諷刺地看我一眼,說道,“真沒看出來還是個負(fù)責(zé)任的員工,真難得?。∧俏沂遣皇窃撓蛏厦鎱R報(bào)一下,讓他們給你多發(fā)點(diǎn)獎金啊?” 我知道山羊胡話里的諷刺意味,但是我根本就無意跟他爭執(zhí)什么。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申請過辭職,也都心知肚明我不會在這里待太久,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找個話頭罷了。 山羊胡似乎也不在意我到底有沒有回答他的話,還是保持那個懶洋洋的樣子。 想到我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要把白露救出去,我便試探性地問道,“張主任,這兩天,你們又抓到什么樣的鬼嗎?” 山羊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笑了笑,“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畢竟我也是咱們靈異部的人不是嗎?更何況,上一次米主任雖然帶著我去抓過一次,但是我都不知道他抓得是什么樣的鬼?!?/br> “張小瑤你在說笑嗎?你看不見?我可聽說,你從小就能看見鬼?!鄙窖蚝戳宋乙谎?,“張小瑤,撒謊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我勸你還是把這毛病改了吧?!?/br> 我有些詫異,誰說我從小就能看見鬼的? 山羊胡也不隱瞞,一邊敲著桌子,一邊隨意地說道,“你也不用這么奇怪地看著我。這話可是你以前的同事說的。我想想哈,哦對了,她好像叫什么玉來著。”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陳玉!” 真沒想到,我都不跟她在一個地方上班了,這個家伙竟然還在到處造我的謠。 山羊胡一聽,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對!就是這個名字!我看她那樣,好像還挺崇拜你的。別人懷疑的時(shí)候,她還很賣力地為你辯解來著,最后吵得還挺兇,好像還被扣獎金了?!?/br> 我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了。 我原以為,陳玉這么造我的謠是不喜歡我,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愁人的孩子喲! 只是一瞬我就回過神來了,山羊胡竟然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等我看向他的時(shí)候,果然看到他諷刺地笑容。 看到我瞪著他,山羊胡也不在意,聳聳肩說道,“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我抿了抿嘴唇,最后還是壓下心里的情緒,問道,“張主任你看,你光顧著跟我說別的,都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br> “你就真的這么好奇?” 我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啦!你不是也說了嗎,咱們醫(yī)院的小~護(hù)~士們現(xiàn)在可都覺得我能看見鬼呢,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豈不是表示我朋友在糊弄她們嗎?”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真的就是這么一回事,我還雙手合十地懇求道,“張主任你就跟我說說唄?!?/br> 說話的功夫我偷偷用眼風(fēng)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道士正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贊同山羊胡跟我東拉西扯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沒有開口阻止山羊胡。 山羊胡看著我這樣,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這樣啊!那我告訴你也不是不行!” “謝謝張主任!”我趕緊急切地道了聲謝。 “別急著謝我,我話還沒說完呢!”山羊胡眉頭一挑,“告訴你是沒問題,但是你總得那什么東西來跟我換吧?” “什么東西?”我隱約覺得,山羊胡要的東西肯定跟唐瑯有關(guān)。 果然,山羊胡坐直了身子,直直盯著我說道,“你得告訴我,跟在你身邊的這只鬼到底是什么來頭!” 我一怔,沒有想到他問的竟然是這個。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唐瑯是什么來頭啊!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山羊胡吹胡子瞪眼地說道,“你不知道?張小瑤,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咱們這好歹也算是交換信息吧,你一個不知道就想把我打發(fā)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山羊胡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是在判斷我這句話的真假。過了一會我才聽見他說,“行了。我也不問你了。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上一次我們的確捉到了一只小鬼,看樣子還是個不大的孩子。你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道士打斷了,只見道士倏地一下睜開眼睛,冷冰冰地說道,“你跟她說這個做什么?” 山羊胡聽得道士這么一聲訓(xùn)斥,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耐,不過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快得讓人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我想,原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沒有這么的好??? 難道說,其實(shí)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師傅? 我再往道士看去,還能看到他臉色不虞的樣子,而一旁的山羊胡卻絲毫不懼怕這名道士一樣。 道士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在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再看向山羊胡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隨心所欲的樣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多大區(qū)別,但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還是讓我明白了一點(diǎn):我大概是問不出來什么了。 其實(shí)我也知道,山羊胡剛才會跟我說這些,也不過是他覺得我做不了什么罷了,所以他不在乎,就算是告訴我,他也不覺得我能改變什么。可是現(xiàn)在被道士這么一打斷,我想,山羊胡大概是沒心情跟我扯皮了。 我只得垂下眼眸,暗暗嘆息沒能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道士雖然阻止了山羊胡的話,自己卻突然開口說道,“小丫頭,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你不用再打聽那個小鬼的事兒了,我們不可能會讓你知道她的下落的。” 我沒去跟他辯解什么,只是想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小鬼到底是不是白露。一個沒忍住,我還是開口問了,“其實(shí),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抓的那只小鬼到底是男是女,說實(shí)話,我曾經(jīng)在醫(yī)院里碰到過一個小鬼,他真的太討厭了。你們要是抓住他了呢,我還真的跟你們說謝謝。” 我誠懇地說道,而我說的這句話也是一句大實(shí)話,鬼娃娃真的挺討人厭的。所以就算他們怎么探究我的表情,我還是那樣,坦坦蕩蕩。 “你想知道那只鬼是男的還是女的?”道士微瞇著眼睛問道。 我忙不迭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要是男鬼就太好了,那絕對就是以前整天害我的那只!” 為了表示我真的很討厭這所謂的男鬼,我還做出了惡狠狠的樣子。 “男鬼又如何?女鬼又如何?”道士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既不需要你感謝,也不需要別的,所以,對于您的問題,無可奉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道士怎么就這么難纏?。空f話還這么生硬難聽。 道士說完之后,再也不搭理我,而是繼續(xù)像剛才才那樣,閉目養(yǎng)神。只是我沒有忽略掉,他之前滿含威脅的一眼。 這下,我真的不敢再問什么了。 我真是懊惱極了,不僅什么都沒有問出來,現(xiàn)在自己還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我有想過多注意一下周圍的情況,以免到時(shí)候應(yīng)對不了,可是這幾個人什么舉動都沒有,我就算想要地方都沒有方向。 就在這個時(shí)候,我聽見道士喊了一聲,“時(shí)辰到!” 我嚇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緊接著,我就看到這三個人像是早就排練了無數(shù)遍一樣,一個插旗一個撒糯米一個開始在各個地方噴上一口酒。 根本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們就把這一切做好了。而我竟然還傻愣愣地待在原處。 很顯然,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shí)候,根本就沒打算回避我,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故意當(dāng)著我的面這么做的。 做完了這些之后,他們就各自占據(jù)一個位置。看著他們擺出來的陣勢,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們這時(shí)在布陣,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對付別人的陣。 我雖然看不出來這個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陣,但是當(dāng)我看到山羊胡那詭異的笑容時(shí),我覺得我心中的不按得到了證實(shí)。 他們,果然是為了唐瑯而來的! 我想要阻止這一切,哪怕是打亂他們的陣腳都可以,可是當(dāng)我想要邁步出去的時(shí)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開始,就已經(jīng)被圈住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是被釘木樁子一樣,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你們,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我驚慌失措地喊道。 抬眼看去,我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山羊胡和那個道士,而是禿頂大叔,因?yàn)槲以谒难壑锌吹揭唤z憐憫的味道,似乎是在為我接下來的境遇感到惋惜。 沒等我弄明白禿頂大叔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我就聽見山羊胡面無表情地說道, “干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