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尸中藏胎
秦修凱始終站在一旁,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我遠遠看著他,發(fā)現(xiàn)一件有趣的事。這家伙出現(xiàn)后,白兄從未正眼看過他,而黑兄倒是時不時對他瞟上一眼,這兩兄弟一冷一熱性格互補,黑兄似乎比白兄更具有睿智,所以他要對臭小子不待見,或許還真有點什么古怪。 我這人吧,對人沒啥疑心的,人也不笨,但要跟聰明人比,那腦子是簡單多了。黑兄看人的眼神古怪,但這樣的眼神我在那兩判官身上也見過。所以,我就有些搞不懂狀況了,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有死人怨懟活人的。 隨著三爺不斷深入挖掘,從土層堆里帶出了不少紅絲,遠遠看去就像是血絲般瘆人。 我去,土里帶血,大禍啊! 三爺停下手,他沒敢再繼續(xù)挖,此時,秦修凱已經(jīng)來到他身邊不緊不慢的說道:“末三爺,怕了?” “干這行的,哪有個怕字!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真怕了就干不得這活。”三爺沒理會秦修凱話里的嘲諷,他丟下洛陽鏟,點了跟煙。 “那這下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爺默不作聲的抽了半截煙后,才緩緩說道:“以前有個地主家的女兒被土匪糟蹋了后棄尸荒野,當時聽老輩們說,派人找了好多天也沒找到尸首,懷疑是被山里野獸叼了去,就沒了下文!嘶,按理說那女娃的尸體怎么也得在山里,怎么可能埋在這里了呢?” 秦修凱拿起洛陽鏟繼續(xù)往下挖,我靠近了點看,才發(fā)現(xiàn)土層里面帶著的不是血絲,還是一條條染紅的布條。 “末三爺是‘先生’,末家又是這行里有名的‘言靈師’,您自然相信這傳言并非作假,算算時間,那女孩死后至今也不過七八十年吧!” 說完,秦修凱又是一鏟子下去,咚的一聲,砸到什么硬物。 三爺瞇起眼,他冷靜的問道:“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也姓秦,莫非你是這村里人?” 秦修凱笑笑,他換了個位置繼續(xù)挖掘土層,不一會的功夫,土層完全被挖開,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泥土包裹著一個女人,富有彈性的肌膚,白里透紅,絲毫看不出她是個死人。 女人的額頭上貼著鬼符,穿著清朝時期的衣物,她臉色慘白,雙手擺在胸前,手里握著一塊白色手絹類的布條,一端已經(jīng)被染紅 三爺說的事,我在祖姥姥那里也聽過,兩者說大相徑庭,只是祖姥姥說這事發(fā)生在百來年前,與秦修凱說的年代要差了二三十年。 假設兩人說的是同一件事,那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地主家的閨女了。 風帶起尸體上陳舊的鬼符,露出她大半張臉。她有著一張古典美的小臉蛋,柳葉眉,小翹鼻,嘟嘟的櫻桃小嘴,我想她一定有雙漂亮的眸子,只可惜現(xiàn)在緊閉著。 幾個莊稼漢從我們身后走過,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老頭湊上來跟三爺打招呼,另外幾個便停下腳步,好奇的朝我們這邊張望過來。 “都別去地里了,要出大事咯!”三爺陰沉著臉回應道。 幾個人往坑里一看,頓時嚇得跌坐地上?!叭隣?,這,這里怎么會埋著個死人?。 ?/br> 三爺一邊踹著地上的人,一邊情緒失控的叫起來:“起來,都給我起來,去把人全都給找過來,越快越好!” 三爺在我印象中,天大的事掉下來,他都會紋絲不動的扛著,何時有過這般慌張。我下意識的往后退開兩步,身后大老遠的就傳來了嘰嘰喳喳聲。 片刻功夫,村里人都趕了過來,把坑洞圍堵起來,誰都沒想到平常走過路的下面會有尸體。 三爺敲滅煙斗,見人都到了差不多才喝道:“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家,請出來?!?/br> 幾個拄著拐杖,說話都不利索的老人家走了出來。 三爺讓旁人把老人家攙好了,隨后說道:“幾十年,有個地主家的女兒在這里被土匪糟透后死了,當時尸首并未找到,我想問問幾位長老,這件事你們還有印象嗎?我要是沒料錯的話,這具女尸便是地主家的女兒,她為什么會被埋在村口?” 幾位長老遠遠看了眼后紛紛搖頭,都表示自己記不清那時的事了。 三爺跺跺腳跳進坑里,掀起尸體的衣服,露出一個被刨開的肚子。 我起先還覺得三爺這個做法不夠文明,但看到被掏空的肚子后,我轉(zhuǎn)身干嘔起來。 “幾位再想想清楚,這個女人已經(jīng)化作厲鬼,現(xiàn)在她肚里的東西也跑了出去,這個時候你們要是還想隱瞞,等那東西找上門,可別來找我?!比隣斄滔铝撕菰?,他盯著面前幾位長老,眼里射出精光。 吐到出酸水,我才緩過勁來。真的不是我膽小,是真的很惡心! 那女尸的肚子像是剛剛被人刨開,血淋淋一片狼藉,里面的五臟六腑全都被掏空,就剩下一個空殼子敞開在哪里,血rou上還有白色的蠕動物,想想就夠惡心的了。 我扶著墻頭靠著,大口大口喘著氣,望向天空,眼角瞥見山坡上站著個人,當月有八九十歲的樣子,他雙手背在身后,雙腿有力,腰背挺直,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身子骨的老人家。 村里老人都站出來了,怎么這個老頭沒有下去,他是耳背聽不到三爺說話嗎? 老頭仿佛察覺到我在看他,于是他盯了我一樣后,背著雙手急忙走開,樣子十分驚慌。 我捅了捅身邊的村民問道:“那老爺子是誰?怎么沒見過?” “那是秦四爺,都快百歲咯,很少出門的?!?/br> 我朝著老頭消失的方向看了幾眼,也沒再多想。三爺把村里的老頭老太都問遍了,也沒折騰出什么結(jié)果,最后沒辦法,只好把地主家的女兒帶回了家里安置。 這些日子來,我越發(fā)覺得我家堂屋就是為了擺放死人而存在的。爺爺?shù)墓撞撵`堂剛撤掉,還沒消停一日,又抬進來一具,這叫什么事? 在村口,我已經(jīng)吐到全身虛脫,現(xiàn)在它就擺在我面前,雖然蓋著白布,但白布下的尸體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現(xiàn)在只要一閉眼就會自動腦補,然后我就繼續(xù)跑墻角給土壤‘施肥’。 黑白兩兄弟在我背后好心的扇風伺候著,我遠遠的坐在一旁,半步都不敢靠近那間屋子。 秦修凱翹起長腿擱在桌上,他前后搖晃著凳子,身邊就擺著一具化為厲鬼的女尸,他卻一點都不在意,看到他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就想上去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么顏色的,這個人絕對心理變態(tài),腦袋有問題。 三爺點上煙斗,這些天來,他一刻不停的抽著煙。 秦修凱不過就稍稍提點了下,三爺就跑去村口挖出了尸體,這也太料事如神了吧!我好奇的問道:“三爺,你怎么知道村口下面埋著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