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他長久地注視著自己,眼中是從未有過絲毫保留的愛意,她的心底也泛起層層的漣漪: “喬小喬,你可以不用那么乖,但要記得保護自己?!?/br> * 喬喬再看向被自己制服的岑琳,暗暗又使了些勁兒: “岑琳,你可別喪失了理智。實際上,我也不相信你會真的喪失理性?!?/br> 岑琳本身已經(jīng)不動了,也沒有再說一個字,聞聲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你突然沖過來,是為了讓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對付你上面是嗎?或者說不是對付,是秋后算賬的時候把大部分責(zé)任集中在你身上?!?/br> 喬喬搖搖頭:“你想靠讓我發(fā)怒的方式抗下所有的責(zé)任,這樣就不會給鄒啟明添麻煩了。對嗎?” 她看向已經(jīng)面色發(fā)白,緊閉雙眼的岑琳:“順便,以后他還可以再救你,甚至?xí)矚g你?” “岑琳,你使了這么多心機,如今已經(jīng)到了攻心計,甚至是自損一千的攻心計。你也再無它法了吧?” 岑琳還在沉默,喬喬先松開了她。 她在岑琳驚懼的目光下抽出在腿側(cè)綁著的小刀,笑得燦爛: “別害怕,你別?;拥脑?,我是不會傷到你的。中國可是法治國家,動用私刑是違法的!只不過我答應(yīng)了方言,我說我會保護好自己,所以這是防身用的?!?/br> “岑琳,你和黎雅確實不像。雖然你們都不知足,但她至少不想害人。而黎雅的初衷也不過只是想跳好舞,以此來獲得旁人的認(rèn)可。可你?你想要的是權(quán)。” “上面的位置總要有人坐的,你們不坐憑什么不讓我坐?!” 岑琳的眉宇間皆是凄婉,梗著脖子大聲說出的還是對熊芳說過的這句話。 機關(guān)算盡以后,她的那份脆弱的美感反倒又回來了。然而已經(jīng)看透這人的傲慢蠻狠,這份美感雖然依舊美甚至是美艷,卻變得無比渾濁。 喬喬手握小刀,正對著趴在地上的岑琳。她們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師姐妹,然而這個二師姐至今都沒有去看一眼生病的周指導(dǎo)員,甚至與自己的老相好做好了架空甚至趕走對她有恩的指導(dǎo)員的盤算。 “鄒啟明的把柄并不少,你知道嗎?可惜你的靠山并不是什么愛惜羽毛的人,其中更是有許多不合理的事情是為你開的綠燈。你雖然心機重重,卻似乎是太過信賴總參謀長親信的名號,也沒有想過為他著想的意思?!?/br> 二人四目相對,一人清明如初,一人復(fù)雜憤恨。 偌大的練舞室內(nèi)只聽得見喬喬的聲音: “現(xiàn)在站起來,最后看一眼這間練舞室吧。你曾經(jīng)在這里長大,這里的人給予你良多?!?/br> * 丁岐山,岑琳,鄒啟明。 這三個人,最后一個都沒有逃過。 鄒啟明被告了一屁股的狀,甚至還來了一組的審查人員對他進行全面細致的調(diào)查。這要多虧于他和岑琳大膽妄為的婚外情行為,甚至鄒啟明的妻子也是軍人,一錯再錯,錯上加錯。 喬喬只是收集了周蓓蓓和熊芳她們的證詞,再加上方司令明確的保護,一切就都被呈交給了上面,具體的調(diào)查核實都不用她來做。 總參謀長對這個子侄般部下的態(tài)度也轉(zhuǎn)為了半放棄狀態(tài),這其中也有方司令的交涉和明確立場。對方年歲已大,身處高位自然也知道立場在官場的重要性。 鄒啟明當(dāng)初甘愿在救命恩人身邊做一個秘書,而不是出去建功立業(yè),其實也是為了報恩。畢竟作為知根知底的至親親信,總參謀長身邊到底是需要一些知己,尤其是上了年紀(jì)以后也想看著自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依舊在身邊。 況且,做秘書也能掌握他的一部分權(quán)力,總參謀長默認(rèn)許可且認(rèn)為不會有什么意外,沒想到意外就是鄒啟明惹到了方司令的家里人。 方司令確實是這些年來最有資格與自己叫板的人,但他一向為人清明公正,對總參謀長也一向尊敬有加。二人其實也算是相處和睦,更是相互認(rèn)可的。 他們沒想到彼此之間沒什么矛盾,子侄之間卻出了這么個事兒。 方司令態(tài)度堅決,明顯是對鄒啟明起了怒意,非要整治不可。雖然可能怒意的源頭并不是對鄒啟明,但總歸問題是出自鄒啟明的包庇縱容??倕⒅\長權(quán)衡再三,最后還是選擇不幫這一把。 之所以說是“半放棄”,意思就是雖然不幫這一把,但未來還是會幫。 鄒啟明不至于因為男女問題和開綠燈問題就徹底翻不了身,總參謀長也不會因部下的這些錯誤有多少損失,這也是他愿意退一步的其中一個原因。 最大的損失就是岑琳和丁岐山了。 丁岐山是因為直接損壞了喬喬的表演服,被調(diào)查后背了處分。因為影響極為惡劣,他自己最后選擇離開了總政。 至于岑琳—— 總參謀長過去對他們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如今因為鄒啟明在這里翻了船的愿意,已經(jīng)明令他不得與岑琳往來,還放話等調(diào)查結(jié)束后要調(diào)鄒啟明去山溝溝里好好地過一段“憶苦思甜”的生活。 實際上就算總參謀長不做這個要求,鄒啟明和岑琳也無法再續(xù)前緣了。 調(diào)查班子把這件事炒的沸沸揚揚,作為破壞軍婚的小三,岑琳已經(jīng)把能失去的都失去了。 喬喬在上海的時候就寫了信寄回家里,回北城的時候還在火車站打了長途電話聯(lián)絡(luò)。她是報喜不報憂的人,之前平安扣引起的紛擾也沒有對家里抱怨過一句,但岑琳的作為已經(jīng)傷害到周指導(dǎo)員他們了。 家里仿佛是看到信件就已經(jīng)讀懂了很多事,已經(jīng)替她聯(lián)系了方叔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安排好了,所以在后來通話的時候,喬大海和姚長雁甚至還有興致問起她與方言的事情。 娃娃親搖身一變成了自由戀愛? 居然有這等好事兒! 喬喬被他們鬧得臉頰發(fā)燙,嘴上卻反駁道: “本來就是自由戀愛??!明明是方言和我先認(rèn)識的,然后才有方叔叔和你們背著我倆聯(lián)系那么多年!” 還定了娃娃親!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即將完結(jié),跪謝小天使們的陪伴 第48章 見家長 方言的爸爸。 怎么說呢?就……非常非常的親切和藹。 喬喬抬頭挺胸坐在沙發(fā)上,對面就是笑瞇瞇的方永國剛給她遞完水就又去洗蘋果, 她就只好直挺挺地坐著, 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 身邊的人似是察覺到她的忐忑,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喬喬側(cè)過臉對方言一笑, 心里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方永國走過來給她遞了一個干凈的蘋果,也沒顧得上方言, 就坐到了喬喬的對面。 “喬喬,請別怪叔叔來得匆忙, 雖然你爸媽明早才能到北城, 但我既然先來了就想先和你見見?!?/br> 喬喬咬了一口蘋果還沒咽下去, 聽到方永國的話后當(dāng)然是立即搖搖手: “沒有沒有!叔叔想什么時候見我都行!不論什么時候,只要不是在舞臺上, 我都立刻趕到!” 方永國看她的眼神更疼愛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當(dāng)下大笑幾聲: “好好好!女孩子就是貼心, 嘴甜懂事還上進!當(dāng)初我就想要個女兒!” 喬喬忍不住去看了眼身邊的方言——方永國正兒八經(jīng)的親兒子。 得知方永國回北城想立即見他們一面后, 喬喬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設(shè)想過無數(shù)可能發(fā)生的意外, 方言倒是老神在在,只是勸她放輕松, 估計也是預(yù)料到現(xiàn)實如何了。 就像他們兩個進門之后到現(xiàn)在為止,方永國都沒招呼方言一樣,方言全程里也只是陪在喬喬身邊,同樣沒去問候一聲方永國。 父子兩個似乎都把彼此當(dāng)成了空氣。更尷尬的是他們好像對這種相處模式心照不宣,已經(jīng)成了多年的默契。 喬喬瞄瞄這邊, 再瞄瞄那邊,輕咳了一聲: “方言。” 方言關(guān)切地看著她,還細心地替她把嘴角的蘋果汁擦掉: “嗯?怎么了?” “要不……讓我和方叔叔單獨說說話?” 方言略微困惑地看著喬喬,還沒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倒是對面的方永國十分贊同,立刻用需要買菜做飯的理由就把他給打發(fā)了出去。也不知道總司令的家里怎么會讓兒子買菜的,那外面站著的傭人原地失業(yè) 方永國把方言支走后,再回來后也沒說別的,只是用十分滿意的神情看著她。 喬喬啃完蘋果的時間里已經(jīng)想好了要說的話,剛剛把果核丟到垃圾桶里,把嘴也抹干凈后,正要說話 “叔叔,我想問個問題?!?/br> 方永國豪爽地一揮手:“問問問!喬喬想問什么都盡管兒問!” 喬喬眨巴著大眼睛:“我想問您打過方言嗎?” 饒是堂堂總司令的方永國也被面前這個小姑娘貌似無辜無害的神情弄得有些懵: “???” “叔叔,我也是當(dāng)女兒的,我媽也總對我敲敲打打。所以我就想問一下,您打方言嗎?” 喬喬的話好像很有道理,就只是單純的好奇,方永國也就說道: “打……是肯定有。男孩子嘛,松松筋骨也是常有的?!?/br> “為什么常有?” “就是……男孩子的那些事兒唄?!?/br> 喬喬不折不饒:“可在我的印象里,方言小時候可乖了!” 方永國都有幾分無言,這小妮子不就和小兔崽子在小時候見過那么一次嗎?。 但他的嘴角揚起后卻就沒有落下過: “哦,我曉得了。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喬喬在方言出門后反而膽子變大了,也許是蘋果壯慫人膽,她甚至越說越帶勁兒:“我哪兒敢啊,我自己在我媽那兒都一摞兒罪狀呢。我就是好奇——” “比如,您每次打他都是用什么打的?。坑质且驗槭裁茨??” 這回輪到方永國尷尬了,頓了幾秒后只清了清嗓子。 喬喬指了指門后頭:“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可是見到一個好粗的棍子!叔叔,您平時喜歡打棒球嗎?” 方永國可不知道什么棒球,下意識回答:“什么棒球?” 喬喬笑得眼睛彎彎,聲音清脆:“就是拿棍子打球,狠狠一擊,球都能變形呢!我以為您拿棍子是為了玩兒球的!” 方永國摸了摸鼻子。 “您說方言是男孩子,因為淘氣挨打,是真的嗎?” 喬喬干脆直接坐到方永國身邊,笑得更加燦爛:“真的沒有特殊的原因嗎?” “比如,方言想從軍,您卻不允許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