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歐陽鐸貪污
朝堂之上,氛圍肅穆,歐陽鐸站在大臣們中間,堅(jiān)定的眼神和堅(jiān)毅的臉龐令他看起來十分顯眼。 眾人都很清楚這個太子的作風(fēng),雖然歐陽鐸表面上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他做起事情來卻是很令人信賴的。 而他的黨羽也都是這個風(fēng)格,時間長了,他們就知道歐陽鐸不喜歡聽那些阿諛奉承的話了,慢慢的來找歐陽鐸寒暄的人也少了,但也讓他身邊清凈了不少,十分令人欣慰。 很快,伴隨著太監(jiān)的高唱,誠和帝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眾人立刻朝著他跪拜了下去:“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誠和帝懶懶的抬了抬手,太監(jiān)立刻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眾人面面相覷,這時戶部尚書忽然站出來拱手道:“臣,有事啟奏!” 如今大多數(shù)事務(wù)誠和帝都交給了歐陽鐸去處理,他處理得井井有條,已經(jīng)很少有人啟奏了。 “說?!闭\和帝眼神變得饒有興致起來,身子也不自覺的微微坐直了。 “皇上可還記得李英蓮李大人?”戶部尚書問道。 歐陽鐸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疑惑。 這李英蓮是前朝的太監(jiān),幼時便進(jìn)了宮,后來侍奉當(dāng)初還只是個小小妃嬪而如今十分尊貴的太后,后來因?yàn)槔钣⑸從晔乱迅?,又幾次透露出自己十分想家,太后仁慈,便?zhǔn)許他回家養(yǎng)老,并且朝廷每個月會給他發(fā)放五十兩的俸祿。 一個普通百姓家庭一年的俸祿也才幾兩,可想而知李英蓮一個遲暮的老人,每個月都有五十兩日子該過得有多滋潤。 實(shí)際上不只是李英蓮,還有先前侍奉先皇的太監(jiān),后來轉(zhuǎn)侍奉誠和帝的魏春羽,大約有十多位太監(jiān),如今都在各自的家鄉(xiāng)過著平靜穩(wěn)定的生活。 他們的俸祿其實(shí)是朝廷每年一項(xiàng)比較大的支出,但誠和帝感念他們?yōu)榛始腋冻隽艘簧阋恢北3种@項(xiàng)支出。 此刻聽到戶部尚書提到李英蓮的名字,誠和帝腦海里很快就浮現(xiàn)出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微微頷首道:“朕記得,他怎么了?” 戶部尚書竟是抹起了眼角聲音哽咽道:“李大人一直勤勤懇懇的服侍太后,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然而竟有人讓他老年都不安生!若是傳出去還讓人以為先帝爺苛待下人呢?!?/br> 歐陽鐸蹙起眉頭,直覺他們是沖著他來的。 “說,到底怎么回事?”這項(xiàng)傳統(tǒng)還是先帝定下來的,涉及到先帝的名聲,誠和帝的神情立刻變得鄭重起來,坐直了看著他。 戶部尚書沒有立刻告訴他答案,而是朝誠和帝道:“李大人也十分憤懣不平,因而他不遠(yuǎn)千里來到了忻州,不知皇上可否見上一面?” 誠和帝也有些吃驚,李英蓮居然跑到忻州來了? 他見見倒也沒什么壞處,誠和帝便微微頷首道:“傳。” 身旁的太監(jiān)立刻高聲唱道:“傳李英蓮!” 歐陽鐸的目光落在殿門口,只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走到戶部尚書身旁跪下,深深的彎下腰:“奴才見過皇上!” “快快請起?!闭\和帝十分氣。 當(dāng)初他還是個太子時這李蓮英便已經(jīng)跟在太后身邊侍奉了,若論起輩分來他還是要敬重李英蓮的。 李英蓮慢慢的站起身,露出了一張滄桑的臉和滿頭華發(fā),而最顯眼的,還是他臉上的被毆打過后留下的淤青。 誠和帝神色肅然,冷冷問道:“是誰打的你?” 李英蓮瑟縮的朝歐陽鐸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挑了挑眉,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戶部尚書看向李英蓮,安慰道:“你若有什么冤情盡管說出來,有皇上在這,皇上能為你做主,再沒有人敢為難你!” 李英蓮神情還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心底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掙扎后,他才猛地抬起頭來,道:“老奴求皇上做主!” 誠和帝被他這樣一言不合就下跪也驚到了,嘆了口氣道:“你盡管說,不要有什么顧慮?!?/br> “是?!崩钣⑸従従徴酒鹕?,向誠和帝說起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 從前幾個月前開始,他就收不到每個月的俸祿了,原以為是中間出了什么差錯,他便找到負(fù)責(zé)的官員想看看怎么解決。 他其實(shí)也不是在乎那幾十兩,只要有個幾兩夠他維持生活也就行了。 誰知他們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還將他痛打了一頓,扔到門口,并警告他,這些錢他們都上貢給太子了,哪有閑錢撥給他?他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了,還是盡快回家等死,不要再來惹麻煩了。 “什么!?”誠和帝震驚的睜大了雙眼,看向一旁神色沉默的歐陽鐸。 歐陽鐸眼角狠狠一跳,原來他們在這里等著他。 “父皇,”他立刻站出了隊(duì)伍,拱手認(rèn)真道,“眾所周知,這些年一直是禮部尚書在負(fù)責(zé)這些事,兒臣自問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那個地步,可以將手伸得那么長?!?/br> 看著他們各執(zhí)一詞,誠和帝用力揉捏了一下太陽xue,頗感頭疼。 他自然是相信歐陽鐸的,但問題是群臣相不相信,天下的人相不相信。 如果他在這將事遮掩過去,反而是害了歐陽鐸。 就在誠和帝猶豫的這么一會工夫里,戶部尚書已冷冷開口:“太子您從前或許沒多大本事,但誰不知道太子妃是個厲害角色?只怕是她在背后搗了什么鬼也說不定呢?” 話音未落,歐陽鐸望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戶部尚書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些心虛,冷汗不知不覺的冒了出來,但仍強(qiáng)撐著鎮(zhèn)定。 連之祥也忍不住站了出來:“秦大人,你說話可要講憑據(jù)?!?/br> “是啊,”歐陽鐸輕描淡寫的接口道,“本宮很清楚太子妃的秉性,何況死者為大,你這么詆毀污蔑一個無法開口的人,難道就不怕她會來找你嗎?” 戶部尚書被他的話噎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誠和帝被他們吵得心煩,冷冷的抬手道:“行了,都別吵了。太子,朕給你十日時間,如果十天之內(nèi),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休怪朕無情?!?/br> 他沒有說具體怎么處置,這已經(jīng)是給歐陽鐸的人一個信號了,這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他們自然也不相信歐陽鐸會做出這種事。 站在歐陽鐸這邊的,都是一些清白的大臣,心懷理想,從一開始他們選擇站隊(duì)歐陽鐸,不是因?yàn)樗翘?,而是因?yàn)樗鍪碌膽B(tài)度和風(fēng)格,他們相信,歐陽鐸會是一位明君。 他們堅(jiān)信自己沒有看走眼,歐陽鐸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但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如何證明歐陽鐸的清白,十日,十日看起來多,但其實(shí)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 要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證明歐陽鐸的清白,這成了一個難題。 齊程走進(jìn)書房的時候,便看到歐陽鐸正慢悠悠的寫著什么,隨后將信仔細(xì)折了起來,走到窗邊吹了聲口哨。 一只鴿子很快從窗外飛了進(jìn)來,乖順的停在了歐陽鐸的肩上。 歐陽鐸摸了摸它的頭,將信塞到綁在它腿上的小竹筒里,便抬手將鴿子拋向了半空。 鴿子撲棱翅膀,很快便消失在了兩人視野里。 齊程神色困惑:“太子爺,你這是……在給太子妃寫信?” 外面有重兵把守,他也不怕會隔墻有耳。 “嗯,跟書云說說這邊的情況?!睔W陽鐸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到桌案前坐下,抬頭朝他道,“有什么事么?” 齊程這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歐陽鐸卻如此淡定,他也不知道有這么一個淡定的主子是好還是不好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太子爺把這邊的事情都告訴太子妃了? 他有些無法理解太子爺?shù)哪X回路,一般人碰到這種事不是會想方設(shè)法隱瞞下來嗎?畢竟太子妃如果知道了這邊發(fā)生的事,只會令她擔(dān)心。 但太子爺卻如此坦誠…… 齊程默默無語,歐陽鐸看出了他的想法,卻也沒解釋。 他既然答應(yīng)了連玥遇到什么事都會和她商量,自然就會說到做到。 鴿子銜著信飛了一天一夜才飛到島上。 知道歐陽鐸這邊發(fā)生的事,連玥也沒有表現(xiàn)得特別著急,而是神色鎮(zhèn)定的吩咐眾人準(zhǔn)備離開。 邵耀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知道此事,這才明白過來,不禁義憤填膺。 眾人迅速收拾好了行李,重新回到了久違的城鎮(zhèn)。 但他們此行是要去李英蓮的家鄉(xiāng)尋找線索的,就連一貫信奉吃喝玩樂的邵耀都無心逗留,其余人就更加無心逗留了。 好在島離李英蓮的家鄉(xiāng)故靜縣并不遠(yuǎn),一天的腳程就能到。 只是到故靜縣的鄰縣泗水縣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眾人便先找了間棧暫住下來。 連玥自然是單獨(dú)住一間,其余人則分成了兩批,分別住在她左邊和右邊的廂房。 因?yàn)橼s了一天的路的緣故,連玥身心俱疲,草草的洗漱了一下,躺下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廂房內(nèi)靜悄悄的,然而等到半夜的時候,從門口卻傳來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連玥猛地睜開雙眼,手朝枕頭底下摸去,直到摸到匕首冰涼的刀身她才安下心來。 門口的動靜還在繼續(xù),那人似乎擺弄了一下門上的鎖,被鎖發(fā)出的清脆響聲嚇了一跳,接著便沒什么動靜了。 連玥一直側(cè)耳聆聽著,正當(dāng)她以為那人放棄了,誰知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很快,伴隨著咔嗒一聲,聲響消失了,緊接著便是躡手躡腳的聲音。 那人在廂房里來回走了一圈,這里翻翻那里翻翻,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連玥緩緩伸另一只手去摸了摸身邊的包裹。 她一直將行李放在身邊,就是謹(jǐn)防有人將它拿走。 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映證了她的猜測,這人是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