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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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yīng)該啊……”周瑞一口一個小蛋糕,就和張行止一正一反地倚在餐點桌上,想不通地?fù)u頭道,“按理我作為兄弟不應(yīng)該質(zhì)疑你的能力,但你這個表現(xiàn)實在是太迷惑行為大賞了?!?/br> 張行止:“……” 周瑞納罕:“人都騙到家里去了,不睡不是中國人啊張老師?!?/br> 張行止:“…………” 說到這里,周瑞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般,看向他問:“你們倆不會是吵架了吧?” 但不等張行止做出回應(yīng),周瑞就又自己把自己否了:“不對不對,吵架也能睡啊,吵架就更該睡了。” 張行止:“………………” 至于用上這么曲折的邏輯? 周瑞搜腸刮肚思忖了一整圈也沒能找出一個不睡的理由,張行止是眼看他嘴上火車越跑越遠(yuǎn),連“就是來大姨夫了不想睡也得綁在床上試試看”這種話都出來了,才不得不出聲打斷:“我跟鐘老師,沒在一起。” “我知道沒在一起啊,肯定不會一起啊,鐘老師那種人哪可能答……”周瑞順著說了老長一串了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對啊……他怎么把這個搞忘了,“對啊老張,你們倆沒在一起啊……” 張行止沉默擺弄方糖,他已經(jīng)對這項每次出席宴會必備的娛樂活動相當(dāng)熟悉了,這剛搭到小房子屋頂最后兩塊,就被猛然驚醒的周瑞狠狠一撞,房子塌了。 張行止:“………………” “不是,沒在一起是怎么個意思??!”周瑞震驚地看著他,腦子里換算做的飛快,“雖然鐘老師不像是會跟人正兒八經(jīng)處對象的,但他更不像是會無緣無故在身邊留人的人啊,你們倆最近總同進同出的……” 張行止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解釋這個問題,只默默地將他的小房子一塊一塊復(fù)原回去道:“結(jié)論就是,還沒追到?!?/br> 一秒哽咽后周瑞很快又想通了,唏噓道:“嗐,誰讓你想跟人搞純純的愛戀,要我我也不搭理你?!?/br> 張行止搭房子的手一頓,臉上已然黑了大半,偏偏這人還覺得自己是在哥倆好的給他分析,一開麥就停不下來了。 “一個人不香嗎?非給自己弄個固定的找罪受?” “關(guān)于這一點我就很能理解鐘老師,及時行樂日拋分享裝,多好?!?/br> “張老師你就是還太年輕,不懂得‘見過即擁有’的道理。” “如果是我,讓我跟鐘老師體驗?zāi)敲匆淮挝揖湍芄芤惠呑??!敝苋鹪秸f越起勁,發(fā)現(xiàn)好友給自己端了杯咖啡,他想也沒想順手就接來喝了。 然后才剛?cè)肟冢苋鹁团夼夼奕禄厝チ耍骸澳闼麐屖欠帕藥讐K糖,齁死我了……” 張行止:“你說了幾句,我就放了幾塊?!?/br> 周瑞:“…………你牛逼?!?/br> 但周瑞不是最慘的,相比起來,姜鐸鐸比他絕望多了。 好不容易送走一波又一波前來送名片的,連帶著把校長也盼走了,姜鐸鐸才終于等到一個能跟鐘亦好好說上幾句話的獨處時間,先前預(yù)備從張行止先下手的原計劃都不得不做出了調(diào)整。 但鐘亦比他更快,打頭第一句便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張行止圈名是什么,他自己已經(jīng)告訴我了?!?/br> 姜鐸鐸咬牙:“他要是都告訴你了,你還來問我做什么?而且他給我保證了他不會說。” 鐘亦靈魂發(fā)問一連:“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姜鐸鐸:“信?!?/br> 鐘亦暗示意味極強地抬手整了整自己頸間的絲巾,靈魂發(fā)問二連:“那他等會兒還會給你說我們倆昨天晚上什么都沒干,你也信?” 姜鐸鐸盯著那條傳說是情人送來遮草莓的絲巾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顫顫巍巍擠出一個字:“……信。” 鐘亦也不爭,只好整以暇點了點頭便完成了最后的靈魂三連:“所以他應(yīng)該就給你坦白了我們兩個只睡過一次?” 姜鐸鐸傻眼了,心理防線瞬間被打破,所以鐘亦這個意思就肯定不止一次了唄! cao了,他就說…… 還有昨天晚上也是,都留下來過夜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干?這可是鐘亦,張行止又不是腦子有病…… 那……那是不是張行止真的已經(jīng)說了…… 鐘亦一看姜鐸鐸那藏都藏不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波真假混賣是成功了,他舉杯便朝姜鐸鐸手里的香檳杯上碰了一下,狀似不經(jīng)意地下了最后一劑猛藥:“如果不是調(diào)查過了,確定他水平肯定夠我使,我也不會這么賣力不是。” 姜鐸鐸:“………………” 鐘亦不跟同一個人睡第二次可是他自己親口告訴張行止的…… 這誰頂?shù)米“?,姜鐸鐸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被說服了…… 見人神情恍惚,鐘亦也不著急催,就慢悠悠地舉著酒杯往嘴里抿,任由姜鐸鐸沉浸在他自己干的蠢事里。 要換個人,哪需要他cao心這個,張行止肯定自己就首先把人拒了,姜鐸鐸覺得自己就是對張行止信得太足了,怎么當(dāng)初就一點沒想過這兩個人還能碰出化學(xué)反應(yīng)…… 只是他還是不愿意放棄治療,垂死掙扎道:“光他答應(yīng)你了沒用,你得先把拍攝方案給我過一遍,動手術(shù)都還得家屬簽字呢。” “是嗎,我怎么記得只要滿十八、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且本人神志清醒就能自己簽?zāi)亍!辩娨喙室舛旱?,無形中就給姜鐸鐸造成了一種張行止確實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的錯覺。 果不其然,姜鐸鐸的重點立馬就歪了,一秒上套炸毛:“那是小手術(shù)!小手術(shù)!你這個明顯算手術(shù)風(fēng)險極高,且隨時都可能沒命的重大手術(shù)好嗎!” “嘖?!辩娨鄵u頭,“我現(xiàn)在就是有點拿不準(zhǔn)姜院長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我跟張老師有一腿呢,還是怕張老師點頭接了我的活呢?!?/br> 姜鐸鐸一哽:“我……” “我從不跟有工作關(guān)系牽扯的人睡覺,姜院長你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鐘亦看著人如是眨眼道,潛臺詞再明顯不過。 姜鐸鐸已經(jīng)快要被氣瘋了,這根本就是在逼他二選一,想讓他跟張行止干干凈凈,就得點頭答應(yīng)人去跟項目,但無論哪個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jié)果。 本來姜鐸鐸昨晚翻了一宿就廢了不少肝,這會兒鐘亦再一激,肝火頓時就燒上來了,嘴比腦子快,姜鐸鐸想也沒想就頂了一句:“怎么沒睡過,跟鄒超不就是嗎!” 聞言,鐘亦遞到唇邊的酒杯驀然一頓,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放下酒杯,鐘亦緩緩?fù)蛄俗约憾嗄甑暮糜选?/br> 姜鐸鐸現(xiàn)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其實他剛說完就后悔了。 但鐘亦只是盯著他不咸不淡地問:“這個也告訴張行止了?” 姜鐸鐸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昨晚給張行止打電話時大放的厥詞,嗓子眼干的不行:“沒有……” 他話音剛落,邊上就有人又端著杯子過來跟鐘亦打招呼,鐘亦調(diào)整的很快,直至最后笑著跟人離開前都沒讓那人看出他們倆之間奇怪的氛圍,就好像他們剛剛真的只是討論了一下天氣一樣。 被留在原地的姜鐸鐸當(dāng)時就慌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給梁思禮打電話。 “我說錯話了……” 第35章 接到電話時,梁思禮正在外面跟人吃飯,剛端起酒杯,還沒來得及往肚子里灌,姜鐸鐸一電話就來了。 他調(diào)侃道:“咱姜院長這兩天到底是怎么了,給我打電話頻率這么高?” 但這也就是還沒聽說正事,等姜鐸鐸一席話說完,梁思禮再沒半分打趣的心思,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掛完電話一回包廂就給大家告了歉:“對不住,鐘亦喊我,得先走了,下次我坐莊?!?/br> 圈里誰不知道這倆人什么關(guān)系? 滿桌人都在聽到鐘亦的名字后迅速換上了曖昧的笑,還給梁思禮開玩笑,說幸好他沒喝酒,不然開不了車去晚了,還得挨罵。 會場里。 張行止堆糖之余一直注意著鐘亦,發(fā)現(xiàn)他跟人一杯接一杯喝的很快,張行止蹙了蹙眉,心說就算都是些起泡酒,也是空腹喝酒,早知道來之前就該帶人往肚子里墊點東西。 他現(xiàn)在也不可能過去攔著人不讓喝,只能是安安靜靜地在這個角落里等鐘亦來找他。 但等到他慢慢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時候,梁思禮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天知道校長聽說梁思禮都賞臉來自己生日宴時有多亢奮,三步并兩步便朝會場門前的人迎了過去,那叫一個紅光滿面,殷勤的不得了:“這是什么風(fēng)把梁總都吹來了,稀客啊!” 到了一定程度以后,無論是生日、婚宴、還是隨便任何一個帶有社交性質(zhì)的聚會場所,幾乎都等同于資源置換。 他的生日宴雖然有發(fā)邀請函,但其實只要擁有邀請函的人向侍衛(wèi)表示隨行人是他的朋友就能一起帶進來。 以梁思禮的知名度,就算他事前沒跟任何人打過招呼,在門口隨便抓一個都認(rèn)識他。 這會兒梁思禮也不玩藏著掖著那一套,對校長一番簡單的祝福問候便直接言明了來意:“我是來找鐘老師的,有點急事,準(zhǔn)備的壽禮稍微慢了我一步,應(yīng)該一會兒就到了?!?/br> 這話一出口,那些排在校長后面蠢蠢欲動著準(zhǔn)備再遞上一波名片的登時全消停了,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目送梁思禮順著壽星指的方向去找人。 找到人時,鐘亦正面色如常地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誰聊天,梁思禮湊過去第一個動作便拿走了鐘亦手里的酒杯。 鐘亦看到他來也不意外,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來了?” 梁思禮先是聞了聞手里香檳杯里的液體,后來干脆嘗了一口,入口甜膩的他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 鐘亦對面那人以為他是擔(dān)心度數(shù)高了,失笑道:“只是白葡萄酒。” 但梁思禮的眉頭一點沒因為男人的話緩和下來,甚至皺的更深了,握住鐘亦的手腕便沖人道:“抱歉,我找鐘老師臨時有點事,下次有機會再聊?!?/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人自然沒法不答應(yīng)。 鐘亦聽著梁思禮的屁話也不反駁,跟著人離開時嘴角都還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絲毫看不出異樣。 周瑞自己沒吃晚飯,挨不住餓,已經(jīng)混了好幾盤蛋糕進肚子了,但同樣是沒吃晚飯的人,張行止卻在他身邊堆了一盤又一盤的糖,當(dāng)真是為了鐘亦一句會來找他“守身如玉”,惹的周瑞一陣唏噓,正打算再嘴欠上幾句就見好友忽然站直了腰。 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是鐘亦,但現(xiàn)在他正被一個梳著大背頭的商務(wù)型大帥比牽著往外走??? “臥槽這長腿歐巴誰啊,我都沒摸過鐘老師的手?!敝苋甬?dāng)時就站不住了,放下蛋糕就一巴掌拍到了張行止胳膊上,“上啊兄弟!昨天晚上能坐懷不亂就算了,你連這都能忍???” 但張行止就跟腳下生了釘一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谠?,把周瑞恨鐵不成鋼的不行,咬牙道:“你他媽光跟向日葵似的用眼睛看著人家有個屁用啊,要行動!行動!不能再悶……” “悶什么?嗯??”周瑞話沒說完就被姜鐸鐸打斷了,他吹胡子瞪眼睛地看著周瑞道,“我怎么還把你這個小兔崽子搞忘了,光自己拿獎教不出學(xué)生有什么用,成天不教些好!” 周瑞看清來人后一秒就慫了:“那我教張老師,跟教學(xué)生有撒子關(guān)系嘛……” “還頂嘴!還頂嘴!”姜鐸鐸每說一下就往周瑞身上抽一下,“自己彎就算了,非把張老師也往溝里帶!” 畢竟軟工資掌握在人家手里,硬剛顯然不合適,周瑞閃身就躲到了張行止身后,直舉白旗。 可就是夾在兩人中間,張行止也看著那兩人離開會場大門的方向。 姜鐸鐸一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就又是一陣牙疼,心里一橫,索性是對張行止落井下石道:“看見了嗎,人家這兩個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再往里湊了!” 周瑞不是當(dāng)事人聽著都是心頭一跳,姜院長這是不是說的也太狠了…… 雖然張行止嘴上沒說什么,但周瑞沒有錯過他身側(cè)緊握的手心。 姜鐸鐸擰眉:“我提前回來就是要親自看著你,今天晚上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哪也別想去。” 那頭梁思禮一路把鐘亦拉到自己臨時停在會場外的車?yán)锊派陨韵?,明顯根本沒打算久留。 這個時候就是再借梁思禮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把人往副駕駛帶,但坐進后排的鐘亦還是扒著車窗干嘔了起來,梁思禮皺眉幫他順背道:“吐我車?yán)镆矝]關(guān)系?!?/br> 雖然兩人都知道,鐘亦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吐,就是單純生理性的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