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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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莉茲一陣心驚rou跳,聽那動靜不像是做飯,倒像是在拆房子。 “餓了嗎,我去找點東西給你墊肚子?!?/br> 舒綠笑著感謝了莉茲,獨自坐在樓梯口向下看,偌大的廳里一個人也沒有。 大門開了,等了一會兒,兩個男人并肩而入,其中一個她剛才已經(jīng)見過了,便是冀先生,另一個看上去跟冀生安差不多大,手里拿著個公文包,看上去很是沉穩(wěn)內(nèi)斂。 “……這事還懸著,不過只要過了今晚十二點,就算他出現(xiàn)了也沒用了?!?/br> 冀生安點著頭,往前走了兩步,剛想說什么,就看到抱著孩子坐在二樓樓梯口的舒綠。他旋即閉上了嘴,胳膊一抬,引著公文包先生往書房去了。 二人還沒走進(jìn)書房,大門又響了起來,冀生安臉上便露出幾分不耐煩,他拍拍公文包先生的后背,說了句什么,公文包先生點點頭,獨自進(jìn)了書房。 冀生安轉(zhuǎn)過身,略帶警告地看了舒綠一眼,舒綠趕忙縮回了腳,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冀生安這才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開門。 門一開,波普那少了一根中指的手便出現(xiàn)在了冀生安腰間,冀生安不自覺后退了幾步,波普趁機閃進(jìn)了門來。 “誰允許你進(jìn)來的!” 波普絲毫不以為意,歪眼斜嘴上下打量冀生安一番,“都是老熟人了,說話不要這么生硬,你家大門大敞開,連強尼都能進(jìn),我老波普為什么進(jìn)不得?” 他繞過冀生安,看到隨意放在茶幾上的白蘭地,縱身一躍跳過一個單人沙發(fā),隨手拎起酒瓶汩汩往嘴里倒了幾口,人舒舒服服往后一倒,呈大字型癱在了沙發(fā)上。 他嘖嘖嘴,一邊回味著酒的滋味,一邊伸手摸了摸沙發(fā),“真有錢,真絲沙發(fā),這些……”他握著酒瓶的手隨意一晃,“到明天都是你的了吧?!” 聽到這里,舒綠不由得支愣起了耳朵,這個冀生安好像是個有故事的小伙伴啊。 “我家不是你這種人能夠隨便進(jìn)的,快走,趕快給我離開?!?/br> 波普避開冀生安來拉他的手,順勢往沙發(fā)上一趟,“最近手頭緊,在你家住兩天,等我什么時候有錢還了賭債,我什么時候離開。” 冀生安的臉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舒綠即便只能看到冀生安的側(cè)臉,也能感覺得出冀生安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煞氣,偏偏波普一無所覺。 冀生安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這是最后一次了,拿了錢趕緊給我滾蛋,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br> 波普涎著臉站起身,恭恭敬敬給冀生安行了個禮,“那就多謝冀先生了,不過平安橋垮了,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冀先生稍安勿躁,只要有錢,我老波普的嘴是最緊的?!?/br> 冀生安沒走多遠(yuǎn)就接到了約翰律師,并不知道垮的是平安橋,現(xiàn)在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沒來由地?zé)┰辍?/br> 曼茵莊園建在孤峰之上,與通往約克小鎮(zhèn)的盤山路之間,有一條不算太窄的深淵,而平安橋便是深淵上唯一的通道。 “行了,你給我……” “安,是你回來了嗎?” 莉茲端著一塊蛋糕走了出來,看到微弓著背的冀生安,不太肯定地問了一句。 冀生安打住話頭,閉了閉眼,恢復(fù)成溫文爾雅的狀態(tài),他幾步上前扶住莉茲。 “你肚子這么大了,就別忙活了,不是還有管家嗎,他的手藝雖然不如佩蒂,好在還能入口?!?/br> 莉茲根本沒聽進(jìn)去冀生安的話,她拉著冀生安的衣服,向后張望,一臉希冀。 冀生安板正了莉茲的身體,略帶歉意地?fù)u了搖頭,莉茲腳一軟,身體便往地上墜去。 “那誰,還不趕快來幫忙!” 舒綠趕緊沖下樓梯,伸出一只手扶住莉茲,這時她才看見莉茲的眼淚斷線似的往外冒。 冀生安無心理會波普,與舒綠一起扶著莉茲上了樓,莉茲手上的蛋糕就掉在了地上,被冀生安踩得稀巴爛。 莉茲哭了一會兒,沉沉睡了過去。 舒綠將夢言留在莉茲身邊,輕手輕腳走出門,那塊被踩碎了的蛋糕還緊緊貼在地上,沒有人收拾。她略一思忖,走到廚房找帕子擦地。 波普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書房里隱隱約約有談話聲。 廚房里,湯姆森醫(yī)生、喬治管家和雜貨鋪老板盧瑟圍在一起整治那只火雞。 除了一開始就消失不見的妖嬈女人杰西和只有波普看到進(jìn)了莊園的強尼,其他人都在這里了。 那么,那兩個人跑到哪里去了呢? 舒綠心中一動,擰了一張帕子,佯裝幫忙打掃屋子,湊到了窗戶邊,果然看到了一個略顯頹廢的身影,是杰西。 這女人微微佝僂著身體,低垂著腦袋,兩根指頭夾著煙猛吸,卻仍是不見強尼的身影。 舒綠左右瞧了瞧,跑過去攬了地上的碎蛋糕,準(zhǔn)備往后面去,卻被喬治管家叫住了。 “亂跑什么?!” “碎了一塊蛋糕,我準(zhǔn)備拿去扔了?!?/br> “就扔在廚房,準(zhǔn)備一下,要開飯了。” 被喬治管家盯著,舒綠只好打消從后門出去的念頭。 菜一樣樣上桌,舒綠被安排在了廚房吃飯,她看著眼前的東西并沒有動,她并沒有吃過這種東西。 “喂你,先生開恩,讓我們都到桌上去吃飯?!?/br> 舒綠欣然地站起身,跟著喬治管家往餐廳走。所有人湊在一起,便于她就近觀察。 舒綠被安排坐在了長桌的尾部,對面就是波普,其他人說著話,波普自顧自吃著rou喝著酒。 “感謝大家這些年來對我們冀家的支持,我冀生安在這里敬大家一杯?!?/br> 冀生安一飲而盡,其他人見了紛紛干了杯里的酒,等到要添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剩下的酒都進(jìn)了波普這個老酒鬼的肚子。 喬治管家有些惱火,眼看著就要出言教訓(xùn)波普,被冀生安抬手打斷了,“沒事沒事,酒窖里還有很多酒,再去拿幾瓶出來就是了?!痹谌丝床坏降牡胤?,冀生安揪緊了褲子,顯然也對波普忍到了極點。 波普聽到酒窖兩個字,就跟屁股上裝了彈簧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嘿笑著道:“我去,我去,那地方我熟。” 冀生安揮揮手,波普高興地去了酒窖。 舒綠學(xué)著湯姆森醫(yī)生的模樣,拿起一個牛角面包細(xì)細(xì)地吃起來,腦海中卻在琢磨波普那句話,一個爛酒鬼、臭賭徒怎么會熟悉大戶人家的酒窖呢?真是奇怪。 一碗奶油蘑菇湯下肚,氣氛熱絡(luò)了起來,幾個熟人捉對壓低聲音談話。 舒綠算了算時間,波普離開了差不多一刻鐘了,這段時間跑兩趟酒窖都夠了,波普卻還沒回來。 她清了清嗓子,“喬治管家,酒窖離這里很遠(yuǎn)嗎?”她說這話時并未壓低聲音,一時間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了她。 大家這才驚覺波普去得好像是有點久了。 冀生安并不在意,“可能在酒窖里睡著了吧?!?/br> “我去看看?!?/br> 喬治管家起身去了酒窖,不多時,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顫抖著手指著酒窖方向,“他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