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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盤秦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養(yǎng)了幾個月,三種閹割方式的優(yōu)劣基本已經(jīng)顯出來了,傷害最小、恢復最快、最利于長膘的閹割法應該是單獨切除睪丸,其他兩組的效果都要差一些。而比起莊子上養(yǎng)著的種豬,閹割后的公豬卻是長得快很多!

    原來挖掉公豬那兩顆卵蛋,能夠讓它們多長這么多rou??!

    周圍除了莊戶之外還有不少聽完課來看熱鬧的村民,眼前這rou眼可見的差距卻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了回頭也試試這法子的想法。

    只是這閹割之法怕是得好好學學!

    這批公豬,好像全是公子身邊的李由閹的!

    一時間,不少人看向李由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村民:那個,俺想和你學閹豬……

    李由:莫挨老子?。?!

    第16章 裁紙

    李由還是被迫教了一批學生,畢竟連扶蘇都親自給百姓講過幾回課,他這根掌握了閹豬絕技的獨苗苗還是得干活的。

    直至教出一批可以出師的閹豬好手,李由才真正從這件事上脫身出來。

    只不過,事情遠遠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有些事明面上結束了,實際上卻才是個開始。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不少人開始稱呼李由為閹豬祖師爺,教育養(yǎng)豬的人家以后想把豬養(yǎng)肥的人都得念著李由的好。

    眼下的人們十分淳樸,聽大伙都這么說,自然也就這么喊了。

    一段時間后,這個名頭傳回了咸陽去,自然又被不少人私底下議論了一番。

    李斯不小心聽到幾次別人的討論,想上去喝止,又覺得沒面子,只能繞開對方回家去。

    幾次三番下來,李斯覺得李由干的這事簡直不像樣,好好的騎射不練,你去學什么閹豬?

    李斯當即寫信訓斥了李由一頓。

    李由從李斯那得知了咸陽那邊的說法,臉比平時更黑了。

    扶蘇挺關心小伙伴,不由找了個空閑時間問李由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事情雖然是因為扶蘇而起,但后來這些事真和扶蘇沒關系,李由沒覺得是扶蘇坑了自己,只能說:“沒什么,就是父親對我不太滿意。”

    扶蘇覺得李斯對兒子要求真高,明明李由也算是文武雙全,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扶蘇想想還是不行。

    作為朋友,他得為小伙伴排憂解難!

    當晚,扶蘇就坐在燈下給李斯寫信,信里主要描述李由的勤勉努力,講講他騎射練得多好、劍法多么精到,又表示李由雖然想從軍,文化課也學得很不錯,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和他們一起討論許多文學作品了。

    閑著沒事的時候,他們還會一起彈琴舞劍,品茶作詩,陶冶情cao。

    怎么看,這都是一個德智體全面發(fā)展的大好青年,哪里就讓您不太滿意了?

    扶蘇還語重心長地表示,教育孩子不能逼得太緊,要多點鼓勵、少點責難,這樣才能讓他們成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要是長期貶低他們、訓斥他們,他們可能會變得不自信,甚至變得自卑??床坏阶约旱膬?yōu)點,自然也就發(fā)揮不了自己的長處……

    扶蘇洋洋灑灑寫了一封長信,第二天沒把他交給李由,而是命底下的人快馬送去咸陽李斯家。

    和小伙伴的家長溝通完,扶蘇放下了一樁心事,又拉著李由一起跟著張良學起琴來。

    其實韓非的琴彈得更好,不過韓非要忙學宮的事,他們偶爾去請教就得了,基礎的東西自己可以摸索著入門。

    扶蘇以前就擅琴,但重活一世,該重學的還是得重學,畢竟琴之一道除了天賦之外還得勤練,不可能憑空學會。

    扶蘇便讓張良帶他和李由入門。

    李由雖一心從武,卻也是李斯的兒子,以前學過點皮毛,入門還挺輕松。

    可惜扶蘇很快后來居上。

    扶蘇記性太好,張良教過一遍的東西永遠不必教第二遍,看過一回的曲譜也永遠不必再看第二回。

    這一點李由望塵莫及。

    不到小半個月,扶蘇已經(jīng)能“掌握”好些琴曲。

    只是他年紀還小,力氣不大,太激昂的曲調(diào)他彈不動,學的曲子大多挺和風細雨。

    相比之下,張良能彈的曲子更多,偶爾李由教扶蘇練劍,張良便抱出琴來助興,曲子大多鏗鏘高亢,聽得扶蘇羨慕不已不說,練起劍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相比扶蘇三人的融洽相處,這天傍晚下衙回到家的李斯心情就沒那么美妙了。

    李斯剛進家門,就看到小女兒李裳華抱著封信坐在那里等他。

    一看到他回來,小女兒眼睛馬上亮了,開心地叫喚:“爹爹,扶蘇哥哥的信!”說完她起身蹬蹬蹬地跑到李斯面前,張手要李斯抱,顯然是想李斯抱著她一起看信。

    李斯雖不知道扶蘇怎么寫信給自己,卻也沒拒絕女兒的要求。

    他把女兒抱入懷中,取出了扶蘇讓人送來的那封信。

    李裳華認識的字還不多,認起來有些吃力,李斯把信看了大半,她還在和開頭一段較勁。

    她認真看完頭一段,轉頭和李斯說:“扶蘇哥哥在夸大哥!”

    李斯已經(jīng)把扶蘇那番“養(yǎng)兒技巧”看完了。

    扶蘇這是說他當?shù)牟辉摿R兒子,得多夸夸李由!

    光看這么一封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爹在交流養(yǎng)兒育女的經(jīng)驗。

    都說扶蘇有仙人授夢,什么都懂得比別人早,難道那仙人還閑著沒事教扶蘇養(yǎng)兒子不成?!

    李裳華瞄見李斯臉色有點黑,又認真看了看扶蘇的信,疑惑地問:“爹爹不高興嗎?”

    李斯揉揉女兒腦袋,說道:“沒有?!彼娮约遗畠阂桓毕肭那陌研糯ё叩哪?,毫不留情地把信收了起來,讓女兒自己玩去。

    他雖然有意讓女兒嫁給扶蘇,卻不打算讓女兒早早對扶蘇那么惦念。

    女孩子還是得矜持些,太主動顯得不自愛,容易被輕視。

    李裳華雖有些失望,卻沒有鬧騰,乖乖玩去了。

    第二日李斯去上朝,隨后被嬴政單獨召見了,君臣二人商量了一會政事,嬴政才狀似無意地問:“昨天扶蘇給你寫信了?”

    李斯被嬴政這么一問,立馬又回想起了扶蘇那封語重心長的信。

    你說你一個半大小孩,還和幾個孩子的爹說這種話適合嗎?

    他也就是聽了些議論,才寫信去訓斥李由幾句,又沒有李由平時不勤勉不好學!

    李斯知道嬴政這么問,肯定是想知道扶蘇給他寫了什么,便也沒瞞著,一五一十把信上的內(nèi)容復述給嬴政。

    當然,他還帶上了自己推斷出來的前因:因為他覺得李由成了“閹豬祖師爺”有些丟人,寫信去訓斥了李由幾句!

    嬴政得知扶蘇是在維護小伙伴,不由撫掌笑道:“這名頭有什么不好,倘若到了年底確定這法子真的好使,我還得叫你家這孩子回來教教咸陽百姓。”

    李斯:“……”

    李斯覺得自己兒子可能真的要成閹豬祖師爺了。

    嬴政一點都沒打算照顧李斯的心情。

    他也就是知道扶蘇給李斯寫了封長信,有點好奇信里寫了什么而已。

    如今他們父子倆通信次數(shù)不少,扶蘇讀書很用心,寫的讀書心得頗合嬴政心意,偶爾也會在信里寫寫自己在云陽縣的見聞。

    嬴政閑下來會連著底下人記錄的扶蘇起居情況一并瞧瞧,偶爾還會針對扶蘇的讀書進度回信考校一番,算起來倒是有來有往。

    正因如此,嬴政才會關心扶蘇寫信和李斯聊什么。

    得知扶蘇寫給李斯的信也那么一本正經(jīng),嬴政心情挺不錯,愉快地說道:“扶蘇說得有理,你對你家大郎也別那么嚴苛?!?/br>
    說完嬴政又和李斯分享起扶蘇的讀書進度,表示這孩子雖不在身邊,也沒叫誰在那邊盯著,讀書卻還是這么刻苦,最近又認認真真看完一批書了。

    由此可見,聰明懂事的孩子不需要過分苛責,他們自己自然會努力上進!

    李斯能說什么?李斯什么都不想說,卻還是得跟著夸:“世上能有多少孩子能像公子那樣聰敏早慧?”

    嬴政滿意了,讓李斯忙自己的事去。

    ……

    七月末,云陽縣算是入秋,扶蘇又雇人收蘆葦。

    造紙作坊那邊每天都有人在忙碌,陸陸續(xù)續(xù)出了幾批紙,但成品質(zhì)量不一,扶蘇親自盯著整個流程,把造紙要用到的工具依次補齊了。

    經(jīng)歷了幾輪摸索,作坊中的造紙匠基本已經(jīng)熟練掌握自己負責的工作,原料池一空,馬上有新原料進來。

    在保證匠人們精力充沛、體力充足的情況下,造紙作坊這幾個月幾乎連續(xù)不斷地生產(chǎn)著這種名叫“紙”的新事物。

    而經(jīng)歷了兩個多月的準備,一批批厚薄均勻、堅白如雪的紙張馬上要面世了!

    可以說,接下來不僅是莊稼的豐收期,還是造紙作坊的豐收期!

    秋天是蘆葦收獲的季節(jié),這種野草用處不是很多,很容易漫山遍野地長,采集起來非常容易。

    竹子雖長得快,卻也不能一年四季不停地砍,扶蘇打算讓造竹紙的人摸索著利用秋季豐收的蘆葦和麥秸等等材料混著當原料。

    紙質(zhì)可能會比竹紙差些,不過勝在原料到處都是,可以讓竹林喘口氣好好長新竹。

    扶蘇叫懷才給造紙匠人們發(fā)了筆工錢,讓他們把已經(jīng)收到的竹子用完之后回家和家人團聚幾天,回頭再來琢磨葦紙的造法。

    拿到一筆在匠人們看來十分豐厚的工錢之后,匠人們干起活來更加起勁了。

    很快地,白花花的紙張從造紙作坊那邊一張張地裁了出來。

    張良等人在合格成品出來的第一天,被扶蘇帶著去造紙作坊看紙。

    生產(chǎn)的過程他們是見不著的,他們所能看見的是一張張高高懸起的白紙。

    那紙張潔白而整齊,乍一看會以為那是懸掛在那的白紗。

    等走近一看,會發(fā)現(xiàn)那“白紗”比絹帛要硬挺許多。

    張良與韓非立在一張有整面墻那么寬大的白紙下,心情都有些沉重。

    李由遠遠地站在一邊,目光時不時落到張良他們身上,顯然是盯著他們不讓他們?nèi)ゴ烫皆旒垯C密。

    扶蘇倒沒怎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