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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讓反派痛哭流涕在線閱讀 - 第165節(jié)

第165節(jié)

    謝歡傷心欲絕,然后就自殺了。

    燕瑯看完了這個cao蛋的故事,覺得自己腦仁兒疼,謝歡可以去網(wǎng)絡(luò)上開一個帖子,叫:我如何把一副好牌打得稀爛。

    情婦的女兒能被大婦收養(yǎng)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更不用說何嫻也是真心愛護(hù)她的,她卻能為了一個意圖強(qiáng)/jian自己的男人去跟自己的庇護(hù)傘何嫻對著干,這是腦子里養(yǎng)了魚嗎?

    你都十五了,不是五歲,陳安珍這個生母對你怎么樣,你心里不清楚?

    更別說為了一個渣男選擇自殺……

    excuse me????

    可是現(xiàn)在,燕瑯成為了這個腦子不清楚的謝歡。

    她必須要想辦法扭轉(zhuǎn)頹勢,然后逐步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勢力。

    窗外吹來帶著咸濕味道海風(fēng),燕瑯站起身向外遠(yuǎn)眺,就見窗外是一片蔚藍(lán)的大海,有成群的海鷗振翅飛過。

    生命如此美好,她怎么舍得放棄呢。

    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jī),燕瑯打電話給司機(jī):“來接我吧,我要回主宅去?!?/br>
    這是謝歡在海邊置辦的一處別墅,專門用來觀光的,之前她與唐梟在這里相遇,所以她也選擇在這里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

    謝歡今年二十歲了,這當(dāng)然不算是老,但對于一個有意爭奪家主之人的謝家人來說,當(dāng)然是越早準(zhǔn)備越好。

    司機(jī)載著她返回謝家,燕瑯沒有去找何嫻,也沒有去跟陳安珍對撕,她直接打電話給管家,開門見山道:“我父親在嗎?我想見見他?!?/br>
    管家在電話那邊客氣的說了一聲“稍等”,三分鐘之后,他回復(fù)說:“先生在書房,之后有二十分鐘的空閑時間,您可以直接過來?!?/br>
    燕瑯說了一聲:“好?!睊鞌嚯娫?,往主樓那兒去了。

    主樓是謝樺住的地方,也是謝家其余人的禁地,二十四小時有人持槍護(hù)衛(wèi),真正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從前有個情婦得寵,忘乎所以之下捧著湯去送炮,相隔五十米遠(yuǎn),手里邊的食籃被一槍打穿,當(dāng)場就嚇尿了,從此在情婦們口里引為笑談。

    燕瑯到了主樓外的院墻那兒,就見老管家在外邊兒等著,他是伺候過謝歡爺爺?shù)娜?,輩分不小,在謝家臉面比陳安珍還大,她打聲招呼,老管家笑著應(yīng)聲,然后就領(lǐng)著她進(jìn)去,直接去了二樓。

    書房的門是關(guān)著的,燕瑯抬手敲了三下,就聽里邊謝樺說:“進(jìn)來?!?/br>
    謝樺生就一張英俊而溫和的面孔,歲月流逝之后,更顯得從容斂和,只看臉的話,決計猜不出他年輕時候的鐵血悍利。

    燕瑯進(jìn)去的時候,謝家的這位家主正坐在書桌前在抽煙,面前擺著林林總總的文書。

    抬眼看了她一看,他有些詫異的說:“你怎么沒死?”

    燕瑯也不覺得意外,平靜的說:“想清楚了,所以不想死了?!?/br>
    謝樺“唔”了一聲,說:“如果你連一個男人都放不下,為了他要死要活的,那還是死了干脆,活著也是丟我的臉?!?/br>
    第157章 我就是大哥本人3

    燕瑯微微笑了一下,沉默著沒有做聲。

    謝樺也笑了,笑完之后他把手里快要燃盡的煙掐掉,問她說:“你今天過來見我,有什么想說的?”

    “我已經(jīng)成年了,父親?!毖喱樌潇o的看著他說:“作為謝家的一份子,我應(yīng)該有權(quán)力處置屬于我的那一份資產(chǎn),您可以跟珍夫人打聲招呼,叫她把屬于我的那份資產(chǎn)還給我嗎?”

    謝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何嫻,剩下的女人們,古時候叫做妾,現(xiàn)在叫做情婦,稱呼的時候,沒什么體面的叫某小姐,有些臉面的就在名字里取一個字,后邊加個夫人的后綴。

    陳安珍生下了謝樺的長子,又有一個養(yǎng)在大婦名下的女兒,謝家人便尊稱她一聲珍夫人,算是給足了她體面。

    至于燕瑯?biāo)f的那份資產(chǎn),卻又是謝歡留下的糊涂賬了。

    要說謝歡拎不清,她也是真拎不清,誰都知道錢要握在自己手里才靠得住,可她呢,聽陳安珍哭了幾聲,摟著叫了幾句“心肝”,就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東西給交出去了。

    每一個通過了謝家考核的謝家兒女都有資格獲得一份獨(dú)屬于自己的資產(chǎn),謝歡性格太柔,但腦子不蠢,讀書的時候也靈光,成年之后當(dāng)然也擁有了屬于她自己的那一份,她生活在謝家,衣食無憂,一點(diǎn)都沒給自己留,全都交給陳安珍母子了。

    謝家對自家的兒女出手大方,謝樺也不是吝嗇的人,而且一碗水端平,無論兒女,每一份資產(chǎn)都價值十億,至于兒女們要怎么分配這筆資產(chǎn),投資還是揮霍,他是不管的。

    謝家這一代有兒女十來個人,一人十億也不到一百五十億,能用這點(diǎn)錢選拔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出來,值得。

    謝歡的那一份進(jìn)了陳安珍和謝臺的手里,那就別想著再要回來了,說的難聽點(diǎn),就是rou包子打狗。

    她又沒什么親信心腹,腆著臉去要,陳安珍當(dāng)場就能把她給罵出來,半個子兒都不會往外掏,還不如來謝樺這兒碰碰運(yùn)氣呢。

    謝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聞言怔了一瞬,然后似笑非笑的說:“那是你的生母,跟你親近著呢,你不去找她要,跟我說得著嗎?!?/br>
    燕瑯聽他這么說,就知道謝樺心里不喜歡這個女兒,又或者說是因為謝歡從前做的那些蠢事,生生把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

    她也不多辯解,只是低下頭認(rèn)錯:“從前是我糊涂,腦子不清楚,做了許多混賬事,叫父親和母親失望了,現(xiàn)在死過一回,從前理不清的那些亂賬,當(dāng)然也就理順了。我今天既是來請父親幫忙,也是來向父親認(rèn)錯,請您原諒我的過錯?!?/br>
    謝樺輕輕頷首,然后說:“你想把屬于的那一份資產(chǎn)要回來,是這樣嗎?”

    燕瑯說:“是。”

    謝樺就問她:“我為什么要幫你?”

    他神色冷淡,注視著她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路是你自己走的,選擇是你自己做的,苦果也該你一個人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看起來這么像是圣父嗎?”

    燕瑯一開始就沒有對謝樺抱太大的希望,現(xiàn)在聽他說的這么不客氣,也不覺得失落。

    靜靜聽他說完,她回答道:“因為我姓謝,您也姓謝,我們是一家人。珍夫人姓陳,她不姓謝,大哥是姓謝,但我卻覺得,他還是比較適合跟珍夫人姓,您覺得呢?”

    謝樺不置可否:“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希望能夠以謝家女兒的身份,爭奪家督之位。”

    燕瑯看著他,眼底鋒芒畢露:“您愿意給自己的每個兒女十億資財來檢驗他們,希望能夠選拔出合格的繼承人,現(xiàn)在我所需要的只是您的一句話而已,您為什么不試一試呢?或許我比其余人更加能叫您滿意。”

    家督,這是個有些古老的詞匯,《史記》中說:家有長子曰家督。

    謝家沿用了這個充斥著古典風(fēng)情的詞匯,用它來指代謝家少主,下一代的繼承人。

    謝樺原本還漫不經(jīng)心,聽到這兒,神色卻帶了幾分正經(jīng)。

    淡淡打量她幾眼,他報以一聲嗤笑,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家督?你也配。”

    這就是從前謝歡留給謝樺的印象,軟弱,無能,拎不清,就跟她的生母陳安珍一樣,除去那張艷光四射的面孔,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東西。

    嗤笑結(jié)束,謝樺重新點(diǎn)了一根煙,然后開門見山的說:“這個位置你不配,謝臺也不配?!?/br>
    “你是謝家的女兒,你的父親叫謝樺,母親叫何嫻,你走到哪兒去都可以抬頭挺胸,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慢慢抽了一口,繼續(xù)道:“坦白說,當(dāng)初那件事情,你叫你母親很失望,也叫我很失望。別人打了你的左臉,你愣了愣,然后跟他說沒關(guān)系,不疼?”

    謝樺點(diǎn)了點(diǎn)她腳下站立的地方,說:“當(dāng)初我叫你過來,問你想怎么處置這件事,就在這兒,你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跟我說還是算了吧——知道我那時候心里在想什么嗎?爛泥扶不上墻!”

    “就因為這件事,你寒了你母親的心,你自己應(yīng)該也知道自己糊涂,可那之后你是怎么做的?傷春悲秋,一個人躲在房里哭,哭有用嗎?!再后來,你又跟唐家那個私生子攪和在一起——謝歡,我麻煩你長長眼,那小子滿臉都寫著鉆營,一心想往上爬,你真指望跟他雙宿雙飛呢?!”

    “后來那小子把你蹬了,我以為你總能清醒一點(diǎn)了,結(jié)果你思來想去,最后決定自殺?你的命就這么賤,被男人拋棄過一回,就一文不值了?你給陳安珍打了電話,傻子似的囑咐她,關(guān)心她,然后就跑到海邊去自殺……老管家問我,他說先生,您不攔著嗎?我說不用攔,這種東西死了干凈!”

    說到這兒,謝樺斂去笑意,神情冰冷,重重一拍桌案,道:“你是這個樣子,謝臺也是這個樣子!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席家,他能坐視別人強(qiáng)/jian他的meimei,事后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居然是哭著求你放席航一馬!不成器的東西,還想坐上家督之位?他配嗎?!”

    “一個你,一個謝臺,你們真是一個娘生的,都他媽凈惹我生氣!”

    謝樺說話的時候,燕瑯也不吭聲,好在謝樺似乎也不指望她吭聲,冷著臉罵完之后,直接指了指門外:“滾出去!你不是都決定要自殺了嗎?還回來干什么?棺材我都叫人準(zhǔn)備好了,你怎么不死了?!”

    “我想請您再給我一個機(jī)會?!毖喱樅裰樒ふf:“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機(jī)遇,對您而言,無非也就是一句話而已,賭輸了什么也不虧,但要是贏了,就是一本萬利?!?/br>
    “一本萬利?你還真敢說?!?/br>
    謝樺冷笑一聲,倒沒有再叫她滾,臉色陰晴不定一會兒,說:“你這么干,那就是打算跟陳安珍和謝臺撕破臉了。”

    燕瑯說:“是?!?/br>
    謝樺沒想到她會應(yīng)得這么痛快,有些詫異的看她一眼,說:“狠得下心來嗎?”

    燕瑯說:“狠得下心來?!?/br>
    “謝歡?!边@一次,謝樺看了她很久,最后才說:“我有很多兒女,都是情婦生的,當(dāng)然,你也是。但論及身份,也只有你是被你母親撫養(yǎng)長大的,曾經(jīng)我對你抱有過希望,但你自己把這份希望給作沒了。”

    又是謝歡的鍋。

    燕瑯心下腹誹,臉上卻恭恭敬敬道:“是?!?/br>
    謝樺輕輕頷首,繼續(xù)道:“自己丟掉的東西,要自己撿起來,你說想爭家督的位置,想讓我?guī)湍惆褜儆谀愕馁Y產(chǎn)從陳安珍那兒要出來,那你就要讓我看到你的改變和潛力?!?/br>
    燕瑯說:“是?!?/br>
    “我會給你驗證自己的機(jī)會,能不能抓住,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謝樺擺擺手,吩咐說:“出去吧?!?/br>
    燕瑯聽他這么說,就知道這事兒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她走了,謝樺心里卻不安寧,接連抽了幾根煙,搞得書房里全是嗆人的煙味。

    老管家默不作聲的侍立在一邊,這么過了半個小時,就聽謝樺吩咐:“今天晚上我要請客,就在主宅里,吩咐人去準(zhǔn)備。”

    老管家應(yīng)了聲:“是?!甭淖吡顺鋈?。

    燕瑯離開書房,就去何嫻那兒了,陳安珍顯然是靠不住的,鬼知道當(dāng)初謝歡是怎么想的,放著何嫻這個金大腿不要,非得跳進(jìn)臭水溝里。

    平心而論,謝樺父親挑選兒媳婦的眼光十分不錯,何嫻是真正的大家主母,溫柔的時候柔的像水,該硬的時候都能跟謝樺對嗆,只要你不作妖,她不會針對你,更不會跟宮斗劇里的皇后似的瘋狂打胎。

    至于謝家那些情婦們,去給她請安的時候都站在一邊,往日里的貴婦們活脫兒就變成了粗使丫頭。

    要不是她運(yùn)氣差了點(diǎn),因為那場意外不能生育,否則妥妥是中宮皇后母儀天下,穩(wěn)坐釣魚臺。

    謝樺生下來就被抱到何嫻身邊教養(yǎng),這其實也是她的福氣,畢竟何嫻可沒什么對不住謝歡的,要不是真心拿她當(dāng)女兒,當(dāng)初席航的事兒一出,她也不會那么生氣。

    燕瑯到了何嫻院子的門口,就被使女們攔下了,說是夫人剛剛午睡,不便見人。

    燕瑯知道這是托詞,也不介意,就站在外邊兒等著,這么過了半個小時,里邊就有人出來,說是夫人醒了,叫她進(jìn)去。

    何嫻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只是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仍舊像是三十來歲的樣子,珍珠一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見到燕瑯,她淡淡笑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向您道歉的,”燕瑯輕輕叫了一聲:“mama。”

    謝歡是在何嫻身邊長大的,從小小的嬰孩,到牙牙學(xué)語的小姑娘,她叫出第一聲“mama”的時候,何嫻激動的哭了。

    她其實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愛謝歡,還是因為那奶聲奶氣的模樣叫自己想起了那個沒能活下來的女兒,但那時候何嫻所流下來的眼淚,是真心實意的。

    后來謝歡漸漸長大,因為席家那件事情與她漸行漸遠(yuǎn),她不再叫自己“mama”,見到之后,也只會客氣的叫一聲“母親”。

    忽然聽她這樣稱呼自己,何嫻臉上的平靜與漠然裂開了一道縫隙,目光復(fù)雜的看著這個養(yǎng)女,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是出什么事了嗎?”何嫻問她。

    燕瑯半跪在床邊,埋臉在何嫻膝上,坦誠的將謝歡這些年的經(jīng)歷講給她聽,從席航那件事開始,到唐梟那件事結(jié)束,最后,又說起自己覺得生無可戀,決定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謝樺在冰冷而秩序井然的家族里長大,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鐵血,見識過商海風(fēng)云,他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也幾次瀕臨絕境,險些喪命。

    他有一副鐵石心腸,會用他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給其余人標(biāo)價,對身邊人進(jìn)行衡量,但何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