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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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瑯微微一笑,頷首道:“正是這個意思。” 俞嬋這一日只吃了三個干冷饅頭,根本不充饑,辛辛苦苦的將那幾匹馬喂了,已經(jīng)累得前胸貼后背,只剩了一口氣。 她搖搖晃晃的走進(jìn)驛館,想找點吃的,卻見時間太晚,廚房里的人都歇下了,壓根沒有熱食,東翻西找,才尋到了半碗涼粥。 俞嬋端著那個豁口的碗,回自己那個巴掌大的屋子里邊去,點上一盞油燈,躊躇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將先前藏起的那個饅頭摸出來,蘸著涼粥,慢騰騰的吃完了。 她心酸的淌下眼淚來,蓋著那床潮濕的被子,委屈的陷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另一場噩夢開始了。 燕瑯等人習(xí)慣早起,加之連日趕路,更不想在驛館中流連,天剛亮便起身梳洗,匆忙間用過膳食,備了酒rou,便動身出發(fā)。 俞嬋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昨日風(fēng)吹雪打一整天,干的也是勞苦活兒,吃又吃的不好,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睡,夢中正跟慕容晟卿卿我我你,冷不防那扇柴門被人拍的咣咣作響。 “小嬋,小嬋?!你怎么還沒起?我們走了!” 俞嬋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此處,猛地坐起身來,便覺腰酸背痛,關(guān)節(jié)疼痛,倒吸一口涼氣,叫道:“別走,等著我!” 她匆忙間起身,蓬頭垢面的走出去,就見一個府兵站在門外,滿臉不耐煩的看著她:“你是來當(dāng)丫頭的,可別把自己當(dāng)小姐!少爺都起身多久了,你還跟個豬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再有下次,我們就把你丟這兒了!” 俞嬋哪里被人這么訓(xùn)過,聞言恨得要死,牙根緊咬,勉強(qiáng)應(yīng)了聲:“是?!?/br> 那府兵又道:“以后天不亮就要起,去廚房看看熱水好了沒,好了的話就給少爺和管家送過去,不好的話就去催,又或者去刷刷馬——記住了嗎?!” “……”俞嬋忍辱負(fù)重道:“記住了?!?/br> 那府兵哼了聲,大步離開:“快點跟上,這就出發(fā)了?!?/br> 俞嬋弱弱的掙扎了一下:“我還沒有梳洗……” 那府兵頭也不回,沒好氣道:“那你就自己留下梳洗吧?!?/br> 燕瑯人在馬上,略微等了半刻鐘,便見那去傳話的府兵回來了,身后跟著神情恍惚,面色蠟黃的俞嬋。 她差點笑出聲,卻正色道:“人都齊了,那就走吧?!?/br> 此處距離河西的沈家祖宅已經(jīng)算不得遠(yuǎn),眾人飛馳趕路,終于在傍晚時分,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沈家祖宅的府門。 燕瑯只在這兒住過幾日,卻格外的有歸屬感,林氏在此,沈平佑埋骨于此,那這兒就是她的家。 林氏知道燕瑯即將返京,這幾日一直都有人守在門前,見一行勁騎飛馬而來,便猜到了幾分,等見了燕瑯本人,忙笑著迎上去。 “君侯回來了!快去知會夫人!” 燕瑯翻身下馬,信手將韁繩丟下,大步進(jìn)門,老管家自然隨行在后,一半府兵跟他們進(jìn)門,還有一半留在門前,安排此后諸事。 膳食都是早就備好了的,仆從們殷殷勸著叫去用些,最后幾個府兵搖搖頭,目光看向遠(yuǎn)方。 仆從們見狀,心下詫異:“難道后邊還有人?” 府兵們語焉不詳?shù)溃骸八闶前??!?/br> 眾人等了小半個時辰,視線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滿臉菜色,精神萎靡,一頭長發(fā)散開,野草似的在空中飛舞,東倒西歪的到了門前,“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俞嬋還不到二十歲,就有了六十歲人關(guān)節(jié)疼痛的體驗,艱難的爬起來,按照慕容晟給她的劇本,顫聲道:“少爺他,怎么到沈家來了?難道,難道他便是傳聞中的博陸侯?” 沒有人理會她。 那府兵指了指她,道:“這丫頭是君侯路上救的,家里爹娘都死了,無依無靠,就賣身為奴。人卻也不壞,除了腦子笨點,干活不麻利,還是個事精之外,就沒什么毛病了,叫她去做個灑掃丫頭,給口飯吃吧。” “……”俞嬋:“????” 她艱難的伸出了爾康手:“等等!” …… 燕瑯離開不過半月,林氏卻覺恍如隔年,雖說早有安排,然而皇帝是個什么人,她比誰都清楚,怎么可能安心? 這會兒見了燕瑯,林氏眼眶禁不住有些發(fā)酸,拉住她手噓寒問暖之后,到底沒忍住,垂淚道:“金陵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罪魁禍?zhǔn)追?,沈家大仇得報,你父親若是知道,想來也可瞑目了?!?/br> 燕瑯回首此事,也是感慨,拍了拍林氏的手,笑著寬慰道:“這是好事,您快別哭了?!?/br> 久別重逢,自是叫人格外感懷,林氏知道燕瑯還沒用晚膳,便催著人去張羅,又叫人請了老管家與蘭亭來,四人相對而坐,歡然暢飲。 河西地域偏北,遠(yuǎn)比金陵寒冷,內(nèi)室中火爐燒的也更熱,叫人頗覺舒適。 或許是郁結(jié)心緒得以紓解,又回到家人身邊的緣故,第二日燕瑯少見的睡了懶覺,待到起身,已經(jīng)是巳時中(上午十點)了。 她伸個懶腰,起身梳洗,照舊往院中去修習(xí)槍法之后,方才去同林氏請安。 沈家留在金陵的探子送了消息過來,有燕瑯此前斬殺傳旨內(nèi)侍一事,皇帝到底也沒再提叫榮安郡主做楚王側(cè)妃一事,反倒給楚王和昌平侯之女鄭茜芳敲定了婚期,來年四月,便行大禮。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倆人還是走到一起去了。 燕瑯心里有些感慨,卻懶得過問這些破事,細(xì)細(xì)問過軍中近況,察覺無礙之后,頷首道:“知道了?!?/br> 對于她而言,這只是一個小小插曲,隨意拋之腦后,便開始與林氏一道準(zhǔn)備迎接新春。 新年的前一日,河西下了一場大雪,放目遠(yuǎn)眺,天地遍是一片素白,第二日清早,侍從們將院中積雪掃清,亭臺廊閣里都掛了燈籠,又在府內(nèi)燃放鞭炮除晦,氣氛很是歡暢。 過去的一年里,沈家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與坎坷,但好在一切都已結(jié)束,自低谷中爬起,奮起直上之后,便是一片坦途。 這夜府外放了半夜的煙花,絢爛綺麗如一場夢境,燕瑯與林氏、老管家、及一干府兵心腹開懷暢飲。 系統(tǒng)似乎有所感染,笑著說了句:“新年好呀。” 燕瑯笑道:“你也是?!?/br> 子時在鐘漏聲中悄然而至,眾人含笑道別,各去安歇。 …… 俞嬋一身粗布麻衣,蓬頭垢面的守在廚房門口,見里邊廚娘出來,忙笑著迎上去,卑微道:“張姨,里邊可還有熱水嗎?我想洗個澡?!?/br> 張姨皺著眉,道:“小嬋啊小嬋,你一個婢女,怎么還有小姐的精細(xì)身子呢?天這么冷,燒一桶水要多少柴火,你想過沒有?只知道要熱水、要山參、要護(hù)手膏、要漱口香鹽,君侯救你回來,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怎么還成天要這要那?真是……” 她哼了聲,沒再說下去,但臉上已經(jīng)明晃晃的掛著“白眼狼”四個字了。 “那,那我想見一見君侯,”俞嬋小心翼翼道:“可以嗎?” “當(dāng)然不可以!”張姨瞪著她,道:“君侯那么忙,哪有時間見你?” 她警告道:“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樣子,老爺?shù)男⑵谶€沒過呢,你若是敢仗著自己那幾分姿色勾引君侯,壞了規(guī)矩,別說夫人,我都不饒你!” 俞嬋喉頭一甜,卑微的低下頭,訥訥道:“是,我知道了?!?/br> 張姨見她如此,倒也有些心軟,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終究不是那么回事,門房老李的兒子,這會兒在外院當(dāng)差,性情好,人長得也周正,改天我?guī)湍銌枂枺茨懿荒艽楹弦幌隆?/br> 俞嬋艱難的笑了笑,道:“不必了,多謝你?!?/br> 頭發(fā)六七天沒洗,油膩膩的,已經(jīng)有些癢了,她撓了幾下,慢吞吞的回到自己住的集體宿舍,忍受著其余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說笑聲,蓋著被子,聽著窗外呼嘯的風(fēng)聲,流下了心酸而又無助的眼淚。 大年初四這日,慕容晟終于收到了打進(jìn)敵人內(nèi)部的探子俞嬋的來信,展開一看,上邊全都是斑斑血淚:“阿晟我要回家!他們都是魔鬼嗚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進(jìn)度仍然停留在4/15_(:3」∠)_ 第35章 我要做皇帝35 對于燕瑯而言,俞嬋只是一個小插曲,將這小綠茶全權(quán)交給老管家處置,她很放心。 年關(guān)既過,她只在河西留了幾日,祭拜過沈平佑與沈家先祖之后,便同林氏辭別,再次奔赴軍營。 “你是有大志向的人,我自然不會有所拖累,”林氏與蘭亭一道,送她到了門口,溫柔笑道:“家里的事,便都交給我了,你只管安心?!?/br> 燕瑯笑著頷首,最后與林氏道了珍重,揚(yáng)鞭遠(yuǎn)去。 昌源收復(fù),朔方平定,只是因為戰(zhàn)亂所導(dǎo)致的民生凋敝,卻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燕瑯身為統(tǒng)帥,免不得身先士卒,多有cao勞。 老管家見她辛苦,一邊吩咐人準(zhǔn)備湯飲吃食補(bǔ)身,私下又進(jìn)言道:“君侯胸懷大志,力挽狂瀾,固然是世間少有之雄才,然而軍中將才雖多,謀士卻少,君侯之外,更無統(tǒng)帥全局之人,長此以往,實在不利……” 燕瑯深以為然,第二日,便在昌源城中張貼招賢榜,收攬謀士,以建功業(yè)。 老管家原有此意,見狀自然不會說些什么,蔣世安等沈家親信之人更無異議,薛禮聽聞此事后,卻悄悄登門,勸道:“君侯固然是一片好意,只是朝廷聽聞,卻未必如此作想,如此一來,只怕會生事端啊?!?/br> 燕瑯正翻閱兵書,聞言淡淡一抬眼,道:“薛將軍,你怎知我是一片好意?” 薛禮聽得一怔,半晌方才回過神來,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案上熱茶:“君侯,難道,難道你……” 燕瑯信手將那卷兵書合上,眼睫上挑,目光凜冽:“有何不可?慕容氏既負(fù)我,我為何不可取而代之?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站起身,踱步至薛禮身前,道:“薛將軍,你捫心自問,慕容氏待天下人如何?待沙場將士如何?待你我又如何?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自作自受而已。” 薛禮怔然看她半晌,神情復(fù)雜難言,良久之后,終于道:“君侯何以坦然相告?” 燕瑯道:“當(dāng)日平定朔方,我尚且以薛將軍為倚靠,寄托生死,今日不過一言,又有什么不敢說的?” 薛禮神色為之一變,動容道:“君侯胸懷坦蕩,末將銘感五內(nèi)!” 燕瑯見狀,神情微緩,抬手拍了拍他肩,道:“我知你此次前來,乃是一番好意,然而事已至此,沈家與慕容氏決計不可共存,我意已決,勿要再勸?!?/br> 薛禮幾番躊躇,終于大拜道:“愿為君侯門下牛馬走!” …… 燕瑯?biāo)妥哐ΧY之后,系統(tǒng)方才叫道:“秀兒,造反嗎?!” 燕瑯笑道:“準(zhǔn)備造反?!?/br> “??!”系統(tǒng)打個滾兒,道:“好激動!” 燕瑯又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事,還早呢。” 系統(tǒng)道:“那我也好激動!” 燕瑯忍俊不禁,卻見窗外人影一閃,老管家的聲音響起:“君侯?” 燕瑯道:“進(jìn)來吧。” “君侯盛名海內(nèi)聞之,招賢令既出,便有人源源不斷前來投奔,這自是上上好事,”老管家進(jìn)了門,低聲道:“只是金陵方面隱有異動,似乎對此頗為不滿?!?/br> “意料之中罷了,”燕瑯自若道:“他們?nèi)羰菬o甚反應(yīng),那才叫我奇怪呢?!?/br> 她略過這一節(jié),不曾再提,只道:“前來投奔的謀士豪杰,可有出眾可用之人?” “弘農(nóng)楊氏的楊望之先生頗有威重,識見深遠(yuǎn),可托大業(yè),裴世朗、沈越、王融幾人,亦是一時英才。” 老管家似是早有準(zhǔn)備,聞言便道:“又有諸多猛士游俠投奔,蔣將軍與薛將軍試探過他們本事,都頗為稱頌,極彰其能?!?/br> 他跟隨沈家?guī)状抑?,識見遠(yuǎn)非常人可比,既然說前來投奔者頗有卓爾不凡者,想必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