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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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個年紀較大的人開口說道,語氣還算柔和,只是話里的指責(zé)誰都聽得出來。 其他人也在附和:“對啊,這孩子怎么教的??!” “小小年紀心思狠毒??!” “……” 張桂蘭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對方話里面的意思她聽得很明白,連自己的侄女都能虐待,以后大家都不敢和他們家有什么交流了,更不要說小區(qū)里住了好多兒子的同學(xué),若是傳到學(xué)校去,兒子怕是連學(xué)校都不愿意去了。 為了他們家的名聲,張桂蘭賠笑解釋:“不是的,孩子就是鬧脾氣,本性是很善良的,我……” 不等她解釋完,人群中有位上了年紀的奶奶看不過去,走過來把溫眠扶了起來,又溫柔地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這位奶奶不小心觸碰到溫眠的手,大驚:“閨女手怎么這么涼,怎么不穿得多一點?伯母有沒有給你買衣服?” 這位奶奶聲音洪亮,把張桂蘭的聲音蓋了過去,樓道里站著的人都聽到了,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溫眠身上。已經(jīng)是初冬時節(jié),早上寒風(fēng)刺骨,女孩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毛衣都沒見著。整個人看著瘦瘦小小的,反倒是張桂蘭的兒子,胖嘟嘟的身材外又是毛衣又是外套,看著都是最新的款式。 不等溫眠說話,好幾個當媽的都看不下去了。 被大家注視的溫眠沒太多悲春傷秋的想法,她甚至不愿意與伯母一家有太多的糾葛,今早的這件事反倒幫了她一把,伯母家對她不好的消息傳了出去,以后她想要離開也會變得容易得多。 此刻她并沒有刻意露出自己很慘的樣子,反倒像平常一樣,乖巧而小聲地回道:“我不冷?!?/br> 這么多問題中,她只挑了一個最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回答。但其效果比全部都回答要好得多,這一點溫眠從在場人臉上心疼的表情看出來了。 即使是上輩子,溫眠在外打拼十幾年,所做最大的反擊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張桂蘭聽得面色一僵,原先她還想著這事怎么都賴不到她的身上來,溫眠自己不穿衣服是她的事,她剛來的時候自己可是有給她買過衣服的,這兩年里也沒缺她吃缺她穿的,她自己瘦瘦小小的,也只能穿些溫秀以前的衣服。 誰會想到溫眠的這個回答會讓她這么被動,看著鄰居的眼神,張桂蘭只覺得一陣眩暈,也不知該如何給出差在外的孩子他爸解釋。 溫眠卻不想在這里耗下去了,好在旁邊的奶奶也不想待下去了,拉著溫眠下樓并親切地問她有沒有吃早餐,得知還沒有吃后說什么都要塞給溫眠兩個雞蛋,讓她路上吃,別餓著肚子了。 “謝謝孟奶奶。”剛剛幾句聊天,溫眠知道她姓孟。 “奶奶也幫不了什么,以后沒吃飽上奶奶家吃,奶奶一個人,也想多個人熱鬧熱鬧!”孟奶奶樂呵呵說道。 “嗯?!睖孛唿c點頭,走出樓道時心里還有些感動,這些好心的善意,是上輩子沒有過的。 既然都已經(jīng)回到了過去,溫眠也沒有想要按照上輩子軌跡生活的意向,躲開溫成朝的捉弄是第一步,避免與林碩接觸則是第二步。 林碩對她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溫眠并不想談?wù)撌欠裨彽膯栴},這輩子她只想躲得遠一些。 于是她選了另一條去學(xué)校的路,一路風(fēng)平浪靜。 溫眠是踩著點到達教室,不過沒什么注意她,溫眠按照記憶中的模樣走向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 高二七班的座位是根據(jù)成績排的,倒數(shù)第一名的溫眠坐的永遠是班上最差的位置。 第一節(jié) 是數(shù)學(xué)課,很久沒有學(xué)習(xí)過的溫眠看著黑板上的題目暈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教室空調(diào)溫度太高,讓人昏昏欲睡,溫眠沒撐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恍惚間她夢到了鐘遠。 那是很神奇的一種感覺,她明明離鐘遠很近,卻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像是局外人一樣看著他的后半生。她看著鐘遠在病房里哭,看著他處理著她的后事,看著他一蹶不振。 是顧懷一巴掌打醒了鐘遠。 “你以為溫眠愿意看到你這個模樣嗎?”顧懷一臉傷痛。鐘遠不痛不癢地偏了偏頭,吐出幾字,“別管我?!?/br> “你以為我愿意管你?還不是溫眠交待的!”顧懷揪著他的領(lǐng)子,“就算不信神不信佛,你至少也相信好人有好報吧。這輩子沒希望了,下輩子呢?下下輩子呢?就這么放棄了嗎?” 那天顧懷走后,鐘遠一個人安靜坐了好久,第二天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走進了華氏。 輝煌的一生就此開始。 他接手華氏,開啟工作狂模式,一生致力于將華氏帶入新高度,海內(nèi)外都流傳著他的傳說。無數(shù)名媛追逐他,他全都不予理會,工作之余唯一的愛好便是做慈善,他不但捐贈錢財物資,還親力親為去過最貧困的地方,上過戰(zhàn)亂的前線。久而久之慈善家的美名傳了出去,連帶著華氏的企業(yè)形象也變得正面,深受國民信賴。 他一生未婚,不沾情愛,死后更是將自己所有財產(chǎn)都捐贈出去。 死前躺在病床上的他對著好友顧懷說出自己唯一的心愿:“我想和她葬在一起?!?/br> 再光輝的人生最終會化為塵土,別人的贊譽也不過是過眼云煙,他這輩子擁有很多,但始終覺得,唯有她的身邊是歸宿。 溫眠在夢里哭得死去活來,醒來時眼中也含了淚。眨眨眼,眼淚便流了出來。溫眠低頭,用袖子擦擦眼淚,情緒還沒緩過來,就聽見后面?zhèn)鱽硪魂嚭浅猓骸澳銈儼嗟暮诎鍒笫窃趺椿厥??省領(lǐng)導(dǎo)就要過來了,怎么還空著?” …… 班級一下子吵鬧起來,大家嘰嘰喳喳說著什么,溫眠都沒注意聽,她仍舊沉浸在剛剛的夢里。那個夢太真實了,就連悲傷也濃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她止不住的顫抖,心里感同身受地涌起了絕望,最后還是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顧懷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他們高中是同學(xué)。 對,他們是高中同學(xué)。溫眠感覺自己一下子活了過來,算起來他們現(xiàn)在是高一,與她在同一所學(xué)校,只要用心打聽,很快就能與鐘遠見面。 這個念頭在溫眠的腦海里產(chǎn)生,讓她不至于覺得孤立無援。 “溫眠?” “溫眠!” 她想得正入神,突然被一連串的呼喚給喚回來。她茫然地打量班級四周,發(fā)現(xiàn)不少人都朝她看來,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看戲的,還有站在門口怒氣沖沖的徐主任。 溫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會記得徐主任,但此刻看到他,她心里覺得很親切。 當然看徐主任現(xiàn)在的臉色,怕是想罵死她。 徐主任還未說話,身邊另外一個女人出聲,語氣嚴厲:“溫眠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無數(shù)次強調(diào)這次省領(lǐng)導(dǎo)來我們學(xué)校視察,我們要引起高度重視,不但要維護好我們的環(huán)境衛(wèi)生,教室的布置也要引起重視……這不但是你的責(zé)任,也是班級的榮譽,還關(guān)系著學(xué)校的形象……” 溫眠后知后覺想起來這個女人是她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劉芊,平時話很多,這次多虧她話多,溫眠才得以了解前因后果。 “劉老師,現(xiàn)在不是指責(zé)的時候。”急性子的徐主任聽不下去了,“之后該怎么教育學(xué)生我不管,但是領(lǐng)導(dǎo)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到達我們學(xué)校,無論如何這個黑板報的問題必須解決!” “是是是……”劉芊應(yīng)了一聲,目光朝班級一掃,心里暗自思索,他們班有才藝的人不多,大多來這個學(xué)校的人都是混日子的,劉芊心里為難,正想點幾個乖巧的女生臨時畫一畫,雖然效果不好,但總比空白著要好看一些。 不好看是能力問題,空著則是態(tài)度問題。 劉芊正要點人,一直沉默的溫眠開口道:“給我半個小時,我可以畫完?!?/br> 其他人:“……???” 所有人臉上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茫然,這個自信篤定說話的人真的是班上平平無奇的溫眠嗎?她究竟哪里來的自信? 徐主任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丟下一句:“我給你一節(jié)課,不管用什么辦法,把黑板板畫好!” 說完他就走了,繼續(xù)巡邏別的班級。 七班這會兒可熱鬧了,班長陳桑率先道:“溫眠,現(xiàn)在可不是吹牛的時候,一節(jié)課時間就這么點,一個人哪里能搞定,你要是能搞定,昨天一天為什么不畫!” 十幾年后回來的溫眠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她畫了至少十年的畫,一個黑板報還不是問題。 只是十幾歲的女生聒噪起來也是煩人,溫眠冷下臉道:“我只說一次,我昨天為什么沒畫你清楚,還有,黑板報的主題是什么?” 溫眠并不知道她此刻冷著臉的樣子極有壓迫感,像極了上輩子的鐘遠,語氣和動作都透著冷漠,讓人不敢接近。 溫眠突然變了個樣,還是這樣有氣勢的模樣,陳桑瑟縮了一下,還是旁邊的同學(xué)替她回答了:“新學(xué)期新氣象?!?/br> “謝謝。”溫眠沖對方點了點頭,徑直去拿粉筆。 陳桑低聲嘟囔著:“問個主題還那么兇……” 劉芊又問了溫眠一遍:“你確定一節(jié)課能畫好?” 溫眠沒多說,嗯了一聲。 “好,需要同學(xué)幫忙直接說。這節(jié)課我們不上課。”劉芊看著大家,不等大家歡呼,又道,“課代表去我辦公室把考卷拿過來,沒畫黑板報的同學(xué)回座位上寫卷子。” “……唉!”大伙頓時神色懨懨,沒人喜歡寫卷子。 上輩子,溫眠唯一有底氣的事情就是她的畫了,黑板報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更何況這次的主題并不難,她腦海里一瞬間涌現(xiàn)出特別多的素材。簡單分了一下區(qū)域,溫眠不做猶豫,直接上手開始畫。 課代表很快拿來卷子發(fā)下去,班上也逐漸安靜下來。 七班的同學(xué)百無聊賴地寫著卷子,安靜中突然聽到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部分同學(xué)好奇回頭,又是一陣倒吸口氣的聲音,伴隨著我靠的小聲感慨,吸引了剩下同學(xué)的注意。 短短幾秒,七班的同學(xué)齊齊轉(zhuǎn)頭朝后面看去。 驚呼聲怎么都掩藏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老師:哎,基本cao作。 男主下一章一定會出現(xiàn)啦! 第17章 全班目瞪口呆地看著教室后面的黑板。 不久前那上面空空如也,干凈得一點痕跡都沒有。這才沒過多久,溫眠就已經(jīng)畫了半個黑板。 她畫的東西并不復(fù)雜,四中的校門,門前是背著書包上課的同學(xué),只是一個個都被她畫成了q版小人的模樣,有側(cè)面,背面,正面的,也有皺眉或者咧嘴笑的,畫面充實而生動。她像是畫過無數(shù)次一般,落筆并不猶豫,寥寥幾筆就是一個生動的小孩。 四中的校園多銀杏,秋天又是落葉的季節(jié),滿地的落葉與空中飄舞著的銀杏葉相襯,成了黑板報上的過渡圖案,這頭入校,另一頭便是在教室中學(xué)習(xí)的模樣。黑板粉筆,三角尺,地球儀,隨風(fēng)飄揚的窗簾都一一被她畫了出來,長發(fā)飄飄的老師站在門口,教室里看書的同學(xué)與追逐的學(xué)生構(gòu)成了一動一靜的畫面。 七班同學(xué)嘆為觀止地看著溫眠畫畫。教室里安靜無聲,無人想起桌上的試卷,就連老師劉芊,也安靜站在講臺上看著。他們并不是沒見過人畫畫,只是從未有人速度這般快,胸有成竹得仿佛畫過無數(shù)遍一樣,落筆又快又好,筆下的東西都是帶著靈氣。 還未上色的圖便夠讓人贊嘆,等到溫眠一點點上了色,教室里開始有了抑制不住的贊嘆聲,還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這一切溫眠都毫不知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今天所畫的非常簡單,她仍然百分百認真對待。上輩子一開始學(xué)畫畫的時候她一點基礎(chǔ)都沒有,可是老師教導(dǎo)的機會難得,溫眠為了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每天十分刻苦,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畫畫,用來練習(xí)。 可是后來她再沒有見到這個好心的老師了。 溫眠斂去心神,不再想上輩子的事情。她很快畫完,根據(jù)以前上課的習(xí)慣,把拿出來的粉筆一根根放進盒子里,然后轉(zhuǎn)頭。 她嚇了一跳。 班上的同學(xué)齊齊轉(zhuǎn)身看著她,眼里狂熱與佩服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個老師,正洋洋灑灑給他們上課。不過溫眠很快回神,安靜地回到了座位上。 她剛在座位上坐下,班上一個角落響起幾聲掌聲,后來掌聲越來越響,幾乎所有人都在鼓掌,還有調(diào)皮的男生為她歡呼。 溫眠一怔。 她并不需要掌聲,上輩子被孤立,她花了好長時間才走出來。她以為自己跟過去和解了,直到此刻,她在同學(xué)的掌聲中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真的和解了,她只是選擇了遺忘。 這輩子已經(jīng)不一樣了。溫眠在熱烈的掌聲中,第一次覺得被接納的感覺還不錯。 “天吶,溫眠你真的好厲害??!畫得又快又好,比雜志上的插畫還要好看!” 下課,有個女生猶豫了好久才到溫眠的座位旁。她眼睛亮亮的,簡直像溫眠的迷妹一樣。 溫眠:“謝謝。” 女生本來還有些遲疑,一看到溫眠雖然冷淡但是還挺有禮貌的,并不是傳聞中孤僻怪異的樣子,也放心與她交談:“我好喜歡你的畫??!難怪你能代表我們學(xué)校參加比賽?!?/br> “比賽?”溫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