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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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正的戰(zhàn)功,屈指可數(shù),能拿得出手的,只是剿滅了山賊,至于跟隨江寧侯出征的那些戰(zhàn)事,也不是他的功勞,不過是江寧侯為他打的功勞。 所以,婚事傳出去之后,才會叫人如此訝異。 陳國公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女兒的婚事,他幾乎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心頭很悲涼,可他無法怪責任何人,他只是不舍,瑾寧如何能嫁給一個死了的人? 他不敢去找甄大將軍,只能去找蘇意。 蘇意沒給他什么好臉色,知道他為瑾寧的婚事來之后,淡淡地道:“這是瑾寧的意思,你有什么回去問瑾寧便是?!?/br> 陳國公來之前便知道蘇意不會對他客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聽蘇意這樣說,他道:“你是她的師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一個死人是不是?” “這事你是她父親都管不著,師父哪里管得著?”蘇意拉長了臉,淡淡道。 陳國公看著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也休要專門撿難聽的話來說,我知道我確實對不住這個女兒,現(xiàn)在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擔心她下半輩子不知道怎么過,你就別惡心我了,好嗎?我們好好談?wù)劇!?/br> 蘇意當下就拍桌子怒道:“這話就難聽了?更難聽的我都他媽憋著沒說呢,我不惡心你惡心誰???嫌棄我說話惡心怎不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惡心不惡心?” 陳國公軟了下來,垂下頭道:“你罵,你若心里痛快,盡管罵,我今日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只求你勸勸瑾寧,讓她不要犯糊涂?!?/br> 蘇意想起他昔日對瑾寧的強硬,再看他如今耷拉著腦袋的喪氣樣子,不禁冷道:“我有什么辦法,她自己要嫁的,她就跟她母親一個性子,當年大將軍不許甄依嫁給你,又勸又罵都沒湊效,最終還不是嫁了?她就是犯糊涂??!” 陳國公怔然,良久,嘆了一口氣,“我愧對她們母女,只求能做點什么贖罪?!?/br> 蘇意神色冰冷地道:“不是你想贖罪便能贖罪的,瑾寧這事,你就別阻撓了?!?/br> “那不行,縱然她生氣,此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标悋馈?/br> 蘇意怒了,“你不是要她高興嗎?她嫁給靖廷,她高興,你真是,該管的你不管,不該管的,你倒是較真了?!?/br> “這事怎么就不該管?這才是該管的事情?!标悋?。 蘇意瞪著他,還真怕他橫插一竿子,把事情給攪和了。 這人旁的本事沒有,攪屎的本事卻大著呢。 想到這里,蘇意沉聲道:“這話,你聽著就好,因著你那位母親給甄依下寒毒,瑾寧娘胎里帶了這種毒,瑞清郡主說,她頂多再活三年?!?/br> 蘇意說完,也就不再搭理他,起身走了。 陳國公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地移動了一下,雙手哆嗦得厲害,腦子也是一片的空白,那空白之處,只有蘇意的這句話在不斷地回蕩,震響。 三年,三年? 是蘇意故意這樣說來刺激他的嗎? 可蘇意不會這樣詛咒瑾寧,他很在乎瑾寧。 那么,是真的了? 陳國公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府中的,他毫無意識地走到了壽安堂。 婆子見禮,“國公爺來了?” 陳國公視而不見,從婆子身邊走過,進了去。 他坐在了床邊,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吃藥睡著了,臉上的潰爛未好,但是,吃了藥止了癢便能安睡。 老夫人許是感知身邊有人,醒來了。 慢慢地睜開眼睛,又瞇了起來,“是……你!” 疏風去邪的藥喝了,也確實有些效果,加上瑾寧給下的寒涼的藥除去漆樹汁和蜈蚣煅灰,對她的病情也有適當?shù)寞熜?,因此老夫人看著就好一些了?/br> 陳國公沒說話,就那樣看著她。 老夫人動了一下身子,淡淡地道:“恨毒了……我?” 陳國公依舊沒說話,只是方才木然的眼神,如今卻注入了恨意。 “哼!”老夫人閉上眼睛,遮蔽眼底的戾氣,“廢物,有我一天……你和暉哥兒都別想出頭。” 這話,說得甚是利索。 陳國公慢慢地收回眼光,看向旁邊的婆子,冷漠地吩咐,“取鹽過來?!?/br> 婆子雖不知道他要鹽做什么,但是國公爺和三小姐不一樣,便是再恨,也不會為難老夫人。 因此,福身下去,取了一罐鹽上來。 陳國公慢慢地取過來,放在了床邊,然后取出匕首,匕首的寒芒在陰暗的屋中顯得特別的的灼眼。 老夫人睜開眼睛盯著他,臉色慍怒,“想做什么?” 陳國公倏然抬頭,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底的恨意噴薄而出,從牙縫里迸出兩個字,“療傷!” 他的匕首在她臉上原本的傷口上連續(xù)刮了幾刀,頓見傷口鮮血淋漓,老夫人慘叫了兩聲,卻無力掙扎,只能憤恨地瞪著他,卻怎么也沒想到,他會下得了這狠手。 婆子也驚住了,“國公爺!” “滾!”陳國公回頭,眸子陰沉地喝了一聲。 婆子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不敢再說,退后幾步,遠遠地看著。 “你……謀害嫡母,你這庶子,不得好死!”老夫人雖被捏住了下巴,可嘴巴卻也不饒人,陳守業(yè)最怕旁人指責他不孝順,他怎敢如此? 陳國公陰沉一笑,“母親說錯了,兒子不是謀害你,我是在為你處理傷口?!?/br> 他從鹽罐里倒出一把鹽,就那樣覆蓋在老夫人的臉上,使勁搓揉,粗糲的鹽粒磨著傷口,掌力催動鹽粒融化滲入傷口的皮rou里,老夫人當下疼得渾身直哆嗦,大小失禁,一味地抽搐哀嚎。 第200章 奪情 半罐的鹽下去,老夫人疼得昏過去又醒過來,全身濕透,被褥里也發(fā)出了惡臭。 陳國公看得她痛得奄奄一息,這才止了手,垂下眸子慢慢地道:“母親一定要保重身體,讓兒子繼續(xù)伺候您,兒子先告退,明日再來?!?/br> 說完,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了。 婆子方才在旁邊聽著老夫人的慘叫聲,再看一臉狠辣地在搓鹽的陳國公,她嚇得幾乎一動不敢動。 陳國公走了,她才急忙上前去,老夫人渾身抽搐,眼底有殺人般的恨意,臉上分不清是鹽水還是血水,看著慘極了。 婆子聞得被褥里發(fā)出的臭味,只得轉(zhuǎn)身出去提水為她清洗。 只是,陳國公方才走出去的時候下令,壽安堂一律不準用熱水。 因此,入秋的天氣,雖不是十分寒冷,可秋風瑟瑟,又沒了爐子,也叫老夫人好一陣難受。 老夫人的日子不好過,陳家其他人的日子也不見得好過。 袁氏出殯之后,府中便沉寂一片。 陳瑾憲為自己的婚事長吁短嘆,陳守成沒了銀子出去花天酒地,便每日在府中尋事,弄得府中下人都避而遠之。 老夫人身邊的人因著瑾寧和陳國公每日的“伺候”,也漸漸地怠慢了,加上陳國公下了死命令,每日只供應(yīng)老夫人一碗粥,一杯水,而瑾寧的藥是她額外的加餐,因此,身邊壓根也沒什么要干的。 府中對于二房的開銷也都限制了,陳瑾憲倒還好,可陳瑾珞不行,她已經(jīng)習慣大花銷了,這日在店鋪里見了一個鐲子十分好看,卻要上百兩銀子,若是往日,一百兩銀子她回去問母親拿便有了。 如今是不成了。 她回來越想日子越憋氣,便干脆去了壽安堂。 只是,壽安堂如今哪里還有什么銀錢?便是有,也被陳守成刮光了。 陳瑾珞氣得要命,剛好老夫人醒來叫她遞杯水,她看著這個昔日威風的祖母,如今卻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心里就來氣,她端起水走過去,竟直接就朝老夫人的臉上倒下去,惡意地笑道:“喝啊,喝?。 ?/br> 老夫人氣得全身發(fā)抖,她怎么也沒辦法相信,無論是親生的還是庶出的,怎么都對她這樣殘毒? 陳瑾珞砸了杯子便走冷哼哼地走了。 老夫人哭得無聲,陳國公父女對她再惡毒,頂多是叫她受些苦頭,可她昔日那般疼愛的人對她這樣無情狠毒,她是真?zhèn)?,痛得心肺撕扯?/br> 她如今唯一感到快活的,便是陳瑾寧要嫁給一個死人,過去守活寡。 侯府又如何?這輩子就這樣了。 自然,還有陳梁暉丁憂的事情,也讓她心里快活。 她渾然不管陳梁暉不曾對她怎么樣,她只要國公府里所有人都不得好過,最好和她一塊痛苦,那才痛快。 只可惜,老夫人的痛快,沒有維持太久。 這日,皇上一道圣旨,下到了國公府,要陳梁暉奪情起復,明日開始,入宮隨侍帝側(cè)。 陳梁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惶惶半響,直到翰林院宣旨的官員叫他,他才伸出巍巍的手接旨。 只是,他疑惑地看向宣旨的大人,陳國公一同聽著宣旨的,替他問了,“齊大人,皇上圣旨并未言明奪情的理由,不知道……” 齊大人笑了笑,“國公爺,早些日子,梁暉寫了策論由掌院大人呈遞御前,皇上昨日看了,驚為天人,便立刻去給了皇太后看,這奪情,其實是太后與皇上的共同決定,尤其,皇太后說了一句話,說陳大人是過繼給了大房的,原則上,袁氏只是二嬸,壓根不需要丁憂,不過既然報了丁憂,那就奪情便是?!?/br> 說完,他看著陳梁暉笑著道:“恭喜陳大人了,這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典啊,陳大人入宮侍帝,前程無可限量,恭賀恭賀?!?/br> 陳梁暉連忙拱手,“多謝齊大人,請齊大人進去吃茶?!?/br> “不了,本官還得回去復命!”齊大人說完,便拱手走了。 看著齊大人等人走了,陳梁暉還是不敢相信,可手中的圣旨如千鈞沉沉,又是真實無比的。 “父親……”陳梁暉激動地看著陳國公,“這是真的嗎?” 陳國公拍著他的肩膀,“圣旨都下了,自然是真的?!?/br> “兒子實在是不敢相信!”陳梁暉本以為前程絕了路,卻沒想到,空降一條康莊大道在他的面前,真是乞丐得了rou,不知道怎生是好。 陳國公好奇地問:“你給皇上寫的策論,寫的哪方面?” “兒子還有存文在書房里,這就給父親取來?!标惲簳熣f著,急忙叫小石頭去取。 小石頭如夢初醒,咧嘴笑著就奔了進去。 陳國公在書房里把這份策論連續(xù)看了三四遍,看完之后,大汗淋漓,“你膽子太大了,膽子太大了,這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啊?!?/br> 陳梁暉列了十數(shù)條治國良策,都是真知灼見,但是其中有一條關(guān)于皇權(quán)集中論,竟是要皇上收回藩王的兵權(quán)和開礦權(quán)。 真是無知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