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當姚老太揣著滿心希望來時，姚翠芬抱著‘餓親媽不餓自己’的想法，直接潑了姚老太一頭涼水。

    “媽，你來干啥？家里的營生做完了嗎？你咋還把我侄子侄女都帶過來，這么冷的天兒，你也不怕把孩子給凍著？趕緊進屋來暖和暖和，四柱，給媽和我侄子侄女端點兒熱水過來，喝暖和了好回去?！?/br>
    一連好多個問題將姚老太給愣住了，她回過神后，同翠芬解釋說，“閨女，媽是來伺候你坐月子的，回啥回？媽就擱你這兒住下了，只是你哥嫂家的孩子也離不開媽，媽只能把人帶過來，反正幫你看一個孩子也是看，連帶著你哥嫂家孩子一塊兒看也是看，媽能忙活過來?！?/br>
    姚翠芬臉色一白，她感覺如果真按姚老太說的做了，衛(wèi)老太能立馬讓衛(wèi)四柱將她攆回娘家去。

    心里嚇得一哆嗦，姚翠芬說話的聲音就拔高了，“媽，你說啥？我哥嫂家的孩子你也要帶過來養(yǎng)？這是什么年景，你心里不明白么？家家戶戶都因為沒東西吃發(fā)愁，你還帶這么多張嘴過來，可不是想讓我婆婆剝了我的皮么？”

    姚翠芬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又是擺手又是把姚老太往炕沿下推，“媽，你快帶著我哥嫂家的娃兒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月子，我婆婆和我嫂子對我都挺好的，尿布都是我婆婆親自搓的，我家娃兒也可乖了，一點都不鬧人，你還是留在家里帶孫子吧！”

    姚老太：“……”

    果然應了老祖宗的那句話，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靠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收藏……有氣無力地求收藏。

    對了，說一聲，因為我上次申榜的時候字數(shù)不夠，錯過了鞭腿，這次準備上，字數(shù)有點超了23333，暫時改為隔日更，斷更的那天往后會翻倍補，所以明兒不更，等入v之后，我會加更兩更，請大家原諒。

    詞酒腦子不大好，可能會忘記欠了多少，小可愛可以在書評區(qū)催債啊哈哈哈哈，記得提醒我！

    第12章 哭窮技巧

    姚老太打定主意要在衛(wèi)家蹭點rou吃，哪是姚翠芬三言兩語就能給勸回去的？

    姚老太把懷中抱著的娃兒往炕上一放，又把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幾個小娃往院子里一攆，叮囑說，“別在你姑家鬧騰。”

    小娃兒哪能聽得住勸，眨眼就將姚老太的叮囑給忘了，在衛(wèi)家院子里鬧騰來鬧騰去，嘻嘻哈哈差點掀翻衛(wèi)家的屋頂，壓根沒看見隔壁屋子里那塊窗戶的小玻璃上趴著一個黑臉老太太。

    衛(wèi)老太心里的火山就快噴發(fā)了。

    她倒不是嫌姚老太家的孫子鬧騰，而是擔心這些孩子跑到后院去玩，萬一讓這些一刻鐘都消停不了的兔崽子發(fā)現(xiàn)后院屋子里那頭還沒來得及宰殺的牛和剛殺完的黃羊與野山豬，那該咋辦？

    小孩子的嘴巴上沒有一個把門兒的，讓這些小孩知道衛(wèi)家有那么多的rou，恐怕用不了兩天就能傳遍整個頭道溝村，二道溝也會有了名。

    衛(wèi)老太的臉色越來越黑。

    衛(wèi)大丫與衛(wèi)二丫感覺屋子里的氣氛有些低沉，生怕一不小心撞到衛(wèi)老太的炮筒上，姐妹倆悄悄縮了縮脖子，衛(wèi)大丫急中生智，邊往屋外走便說，“媽，我去四嫂屋子里看看喜丫頭去，這都半天沒換洗尿布了，我看看有沒有換下來的，尿布那玩意兒不能攢，不然怕是將屋子都能給弄臭了?！?/br>
    衛(wèi)二丫也想借著給洗尿布的借口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結果卻被衛(wèi)大丫捷足先登了，她心里哇涼一片，結果就聽衛(wèi)老太吩咐說，“二丫，你去咱后院，把門閂給閂上，后院西屋里也生了火，你多燒點水。如果有人問你干啥，別管是誰，你都說你身上癢，在洗澡，媽什么時候喊你開門你再開，明白不？”

    衛(wèi)二丫愣了一下，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媽，你放心，我絕對看緊咱家的you?。。?！!”

    衛(wèi)二丫原本準備說‘rou’的，結果被衛(wèi)老太在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把，眼淚都快痛得飆出來了，嘴一瓢，便發(fā)出了‘you’這個奇怪的音。

    衛(wèi)老太瞪著眼睛數(shù)落衛(wèi)二丫，“二丫頭，你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咱家剛來了一窩不安好心的黃鼠狼，你如果給說禿嚕嘴，看我怎么削你！”

    衛(wèi)二丫：“……”

    將姐妹倆全都安排好之后，衛(wèi)老太就繼續(xù)趴在那窗戶上暗中觀察，見姚老太待在翠芬屋子里遲遲不出來，衛(wèi)老太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雖說她已經(jīng)叮囑過翠芬，不讓翠芬同娘家人說衛(wèi)家有rou吃的事情，但她對這個兒媳婦不放心啊！

    萬一翠芬說漏嘴，或者說是有意把這個消息同姚老太說了，那該咋辦？

    衛(wèi)老太一擰牙花子，跳下炕在地上轉悠了兩圈，琢磨出一個主意來，又對著鏡子強扯出一抹看著就滲人的笑，然后便往翠芬屋子里去了。

    衛(wèi)大丫過來時，姚老太正在數(shù)落姚翠芬有了婆家忘了娘家。

    生怕衛(wèi)大丫找衛(wèi)老太告狀，姚老太這才歇了嘴，不過她對衛(wèi)添喜這個小丫頭不上心，只是看了一眼，覺得這小丫頭不丑，然后就抓了一把瓜子，坐在炕頭開始嗑了。

    衛(wèi)老太進門時，一個小搪瓷盤子里的瓜子剛好見了底，衛(wèi)老太見姚老太坐的那一片兒滿地都是瓜子皮，臉一沉，數(shù)落衛(wèi)大丫，“大丫，先別收拾尿布了，把地上的瓜子皮掃掉，臟不臟？媽怎么教你的，屋子里永遠都得保持個干凈整潔，這才像個人住的地方，不然和豬窩有什么區(qū)別？咱衛(wèi)家可不興那亂七八糟的一套！”

    衛(wèi)大丫知道衛(wèi)老太這是在指桑罵槐，悄悄瞅了一眼姚老太，見姚老太嗑瓜子的腮幫子都僵住不會動了，心里偷樂，嘴上卻很乖，“媽，這不是姚嬸子正在那兒嗑瓜子磕得香么？反正我掃了之后姚嬸子還會再嗑，我想不如干脆留著，等姚嬸子嗑完之后再一起掃?！?/br>
    姚老太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對上衛(wèi)老太那誅神滅佛的兇悍眼神，她已經(jīng)開始心虛了。

    衛(wèi)老太眼睛一瞇，沒像姚老太心想的那樣發(fā)飆，而是轉過頭去問姚翠芬，“翠芬，你是不是覺得媽哪里伺候得你不好，讓你坐月子不舒坦了？”

    姚翠芬嚇得舌頭都打結了，“媽，沒有的事兒！孩子又不鬧騰，我整天吃飽喝足就是在炕上躺著，娃兒的尿布有大丫二丫幫襯著洗，我的衣服有四柱給洗，舒服得很?！?/br>
    衛(wèi)老太目光柔和了一些，又問，“那你怎么讓四柱把你.媽喊過來了？這大正月里，家家戶戶，哪家事兒少？你也不說體諒體諒你.媽，家里那么多孫子纏著呢，帶著孩子也要過來伺候你坐月子，你太能鬧騰了！”

    姚翠芬摸不清楚衛(wèi)老太是怎么個意思，只能陪著笑臉，不知道該怎么接衛(wèi)老太的話茬。

    衛(wèi)老太趴到炕上喵了幾眼衛(wèi)添喜，見自己的心肝小孫女正睡著，便沒有多打擾，隨手幫衛(wèi)添喜吧被角掖了掖，然后便坐直身子，問姚翠芬，“今晚想吃什么？玉米糊糊行不？你二哥年前挖的秋野菜還有，給你燉點兒野菜湯，煮軟一點，行不？”

    姚翠芬想到梗嗓子的野菜湯就變了臉色，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媽，不用，我還不餓呢，等你們吃飯的時候，我同你們吃一樣的就行，犯不著單獨給我做飯吃?！?/br>
    衛(wèi)家從除夕開始，哪頓飯離開過rou了？旁人吃的嘴膩了，但姚翠芬卻不覺得，她恨不得頓頓都吃rou。

    平日里，若是被衛(wèi)老太單獨照顧一下，姚翠芬肯定挺高興的，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衛(wèi)老太給她準備的單獨照顧不是吃好的，而是讓全家人吃rou，她一個人啃野菜根、喝玉米糊糊。

    衛(wèi)老太哼哼了兩聲，又轉過頭滿臉帶笑地問姚老太，“親家，你家里有沒有什么精細糧？這年景不好，我們家的人口又多，一家人都餓著肚子，想給翠芬吃點好的也沒有那個條件?！?/br>
    “我記得你們家日子過得不錯，你看翠芬雖然是衛(wèi)家的兒媳婦，但也是你們姚家的閨女，你看要不讓四柱從你們家背點兒精細糧過來？我知道你心疼翠芬，看她坐月子和野菜湯，心里肯定難受，對不？”

    姚老太愣住，關于衛(wèi)老太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親家，你別糊弄我，你們家也不像是沒飯吃的人啊，剛剛四柱去我們家的時候都拎了好幾斤rou呢！rou可是金貴東西，你說沒糧食吃，我才不信。”

    衛(wèi)老太心里直呵呵，臉上卻表現(xiàn)得一言難盡，片刻之后，她長嘆了一口氣，用那種慈愛中帶著愧疚的眼神看著姚翠芬，聲音略微有些哽咽。

    “那些rou都是大柱回來的時候帶的，一共二十來斤，我想著三個兒媳婦嫁過來這么多年，因為家里窮，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讓三個兒媳婦回娘家也抬不起頭，這才咬牙把rou分了，給你們每家都拎去一些?！?/br>
    “對了，我記得你家條件不錯，肯定不缺rou吃吧，一會兒讓四柱去你家背糧食的時候，順帶著把那幾斤rou也拎回來吧，咱們這些做大人的，肯定不指望孩子送的那些東西過日子，心意收到就好。”

    衛(wèi)大丫看著自家親媽那仿佛變了一個人的精湛表演，差點樂出聲了，生怕漏了餡來，她趕緊將尿布放到木盆里，端著出屋去洗。

    此刻的姚老太已經(jīng)徹頭徹尾的懵掉了，看衛(wèi)老太說的那么真誠，她差點信了衛(wèi)老太的話，就快拍著胸.脯答應衛(wèi)老太了，對于糧食的渴望讓她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姚老太擠了兩滴眼淚，“哎……這年成不好，誰家日子都難過，你們家好歹還能炒點兒瓜子花生，我們家連這個都吃不起。全家人吃的也都是糙面饃饃和玉米糊糊……”

    衛(wèi)老太黑了臉，“所以，翠芬她娘你就來我們家逮著瓜子使勁兒嗑嗎？你是來伺候月子的還是來打秋風的？”

    姚老太：“……”

    不等姚老太反應過來，衛(wèi)老太就又發(fā)難了，“你不是說你們家吃的是糙面饃饃和玉米糊糊么，我看你家孫子長得都挺壯實，不像我家那些皮猴子，身上刮不下二兩rou來?！?/br>
    姚老太舌頭都僵了。

    衛(wèi)老太懶得再同姚老太比拼這菜雞互啄式的哭窮技巧，她從炕上下了地，同翠芬說，“翠芬，你同你.媽說說，家里實在沒什么余糧招待了，你大哥她們一家剛回來，屋子也都睡滿人了，你.媽想要伺候你月子，咱家怕是沒地方睡，不過好在咱們兩家住的進，讓你.媽來回跑上幾趟就成，也不費什么工夫。”

    衛(wèi)老太又同姚老太說，“飯就不給你們準備了，你帶孩子回家去吃吧，誰家的糧食也緊巴。不過我知道親家你是一個心疼閨女和外甥女的，你看要不下次過來的時候，你從你家端碗玉米糊糊，再帶點兒糙面饃饃過來，讓翠芬把這個月子坐的舒坦些?！?/br>
    姚老太一聽衛(wèi)老太說讓她伺候姚翠芬月子還不給吃飯，心里的退堂鼓就敲得震天響，又見衛(wèi)老太臉上樂呵呵的，手卻已經(jīng)捏成了拳頭，她慫了。

    “哎呀，親家，瞧你說的這話！我今兒就是過來看看翠芬，你們把她的月子伺候得這么好，比我這個親媽都親，我還有啥好擔心的？至于說什么吃不好吃不飽之類，哪家日子不是這么過的？你別慣著她，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姚翠芬看看姚老太，再看看衛(wèi)老太，得出一個結論來——還是婆婆好！

    作者有話要說：　　衛(wèi)老太：社會孫大姐的名兒都忘記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隔日更，后天就開始穩(wěn)定更新了，小可愛們稍安勿躁，玄學金手指火速上線，喜丫頭年幼的故事會寫得快點兒噠?。。。。∠Ｍ茉诒尥壬险家粋€好位子23333

    第13章 殺豬女屠戶

    論起撕逼段數(shù)來，衛(wèi)老太從沒怕過誰。

    別看姚老太來的時候想得挺美，她這次是借著給閨女伺候月子的理由過來蹭點rou吃的，可衛(wèi)老太更狠，她沒說不讓姚老太伺候閨女，只是一個勁兒的哭窮，說家里糧食少，怕讓姚翠芬稱吃不飽，她還說姚家的日子過得松快，夸姚老太心疼閨女對閨女好……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衛(wèi)老太的話就一個意思，姚老太你想伺候閨女坐月子，完全可以，不過你得頓頓飯都回自己家吃，最好給你閨女把口糧也帶過來。

    這話聽著過分嗎？

    若是在一般時候，這樣摳門的婆家是要被十里八鄉(xiāng)都戳著脊梁骨嘲笑半年的，但擱在物資緊缺、家家戶戶都吃不飽穿不暖的六零年，沒有人會說衛(wèi)老太一個不是。

    大多數(shù)人家為了多掙幾個工分，兒媳婦生了娃之后月子都不讓坐，頂多在炕頭歇緩個十來天，然后就得掄起鋤頭來下地去干農活兒，像衛(wèi)老太這樣讓兒媳婦躺在炕頭安心奶娃娃的婆婆，已經(jīng)算是一頂一大的好了。

    甚至于姚老太若是敢反咬一口，大多數(shù)眼睛雪亮的人民群眾還會義憤填膺地指責姚老太為人jian猾，借著伺候閨女坐月子的由頭去打秋風。

    ‘打秋風’這個詞放在啥都缺的六零年，那簡直就是階級敵人一樣的存在，甭管是小孩還是老人聽到了，都得吐兩口唾沫表示嫌棄。

    姚老太惹不起衛(wèi)老太，只能灰溜溜地抱著孩子領著娃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了自家新添的外甥女一眼，姚翠芬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難過的，可是衛(wèi)老太在，她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強作歡顏。

    衛(wèi)老太見姚翠芬低著頭，時不時用袖子蹭一下眼，臉沉了沉，問：“四柱家的，你哭個甚？這年頭就是這樣，若是留下你.媽和你侄子侄女，咱全家人都揭不開鍋！你別怪媽！”

    姚翠芬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紅，“媽，我哪敢怪您，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您說我媽怎就那么狠心呢？喜丫頭好歹是她親外孫女，她來之后連一眼都沒瞅，只顧著在那兒嗑瓜子，她看不起我的娃，不就是連我也看不起么？”

    衛(wèi)老太心軟了下來，聲音柔和了許多，“四柱家的，你別想這么多，把喜丫頭喂好就行，媽肯定不會讓你餓著。你先躺一會兒，媽得去后院張羅張羅，今晚還有的忙嘞！可能飯吃的會晚一點，不過我讓大丫去給你熬粥了，是金貴的黃米粥，擱灶火上多熬一會兒，把里面的米油都給熬出來，再給你往粥里煮點核桃，聽說吃核桃補腦子。”

    姚翠芬何時見過這么好說話的衛(wèi)老太啊，一時間，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還有點害怕，“媽，不用給我煮核桃，核桃都留給我哥嫂他們家孩子吧，都是半大小子，馬上就要念書了，多吃點核桃腦子聰明，上學的時候給您考雙百分回來。我這么大人了，補腦子有啥用？”

    “讓你吃核桃又不是讓你補腦子，是讓你的奶水的營養(yǎng)，給咱喜丫頭補腦子。”衛(wèi)老太翻了一個白眼，絲毫沒顧及自家兒媳婦的感受，抱著剛醒過來的小丫頭親香了一陣，然后就忙活別的事情去了。

    剛醒過來的衛(wèi)添喜眼睜睜看著一個圓臉老太太抱著自己又親又摸，有心抗拒，奈何胳膊腿兒都沒啥力氣，只能任由老太太擺弄，等老太太走了之后，她才嘆了一口氣。

    能偏心偏的這么理直氣壯，衛(wèi)添喜也真是長見識了，好在這老太太是對她偏心，不然以她那暴脾氣，過兩年可能會天天和老太太打架吧！

    ……

    衛(wèi)大柱與衛(wèi)四柱把墻上的窟窿給補好，然后便閂上了門，留家里的兔崽子在前院看門，大人們則是都跑去了后院，圍觀衛(wèi)二柱殺牛。

    衛(wèi)二柱手中拎著一把殺豬刀，對著那么大一頭牛犯了難，他沒見過別人家殺牛啊！

    咬牙將殺豬刀往牛脖子上一捅，預想中鮮血噴涌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衛(wèi)二柱卻頭暈腿軟，連刀都沒力氣□□了。

    “二柱，你行不行？”衛(wèi)老太嫌棄了一番，親自拎著刀上陣，她手勁兒挺大，但個頭一般，想把牛頭割下來就費了老鼻子力氣，關鍵是割下牛頭來容易，剝下一整張牛皮才是技術活兒。

    衛(wèi)大柱舍不得讓自家親媽費那么大的力氣，便從衛(wèi)老太手中把殺豬刀揭了過來，親自上手cao刀，等牛頭上的血都流干凈之后，這才開始扒牛皮。

    到底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面對著那洶涌的牛血，衛(wèi)大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起初因為不熟練的緣故，他使著殺豬刀還有些不大順手，后來用習慣了，他剝起牛皮來那叫一個飛快。

    至于后面的開膛破肚，衛(wèi)大柱還沒有動手，殺豬刀就被雙眼放光的謝玉書搶過去了。

    “大柱，解剖的事情交給我，我雖然當年跟著部隊的老軍醫(yī)學過一段時間解剖，但部隊里條件不允許，撐死也只能解剖一只兔子兩只野雞，難得遇到這么大一頭待宰的牛，你讓我練練手！”

    衛(wèi)大柱知道謝玉書做過解剖的活兒，甚至他還親眼見過謝玉書一只手捏死一只兔子的場景，故而并不驚訝，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把殺豬刀遞給了謝玉書。

    然后……謝玉書就用實際行動給衛(wèi)家人開了眼。

    一刀切下去，鮮血直流，謝玉書卻興奮的雙眼放光，她把刀口扒開，擼起袖子來抻到牛肚子里掏了掏，又把手掏了出來，用刀在牛肚子上比劃了幾下，橫著切完豎著切，不到半個鐘頭，一整頭牛就給謝玉書干凈利落地扒干凈了，牛rou放一堆、蹄筋放一堆，五臟下水放一堆……

    饒是衛(wèi)老太見多識廣，都被謝玉書那一秒化身‘殺牛女屠夫’的反差嚇得夠嗆，她扯著衛(wèi)大柱的袖子，歪著嘴低聲問，“大柱，你媳婦兒這么厲害呢？殺牛都不帶眨下眼的……”

    衛(wèi)大柱輕笑了一聲，滿臉光榮地解釋道：“這算啥？玉書當年可是隨著部隊一起走的軍醫(yī)，部隊整天打仗，血rou橫飛的場面見多了，一次兩次或許會怕，但三五百次見識下來，再怕也沒啥感覺了?！?/br>
    “當年條件艱苦，玉書們學做手術的時候，剛開始是拿著野兔子野雞練，后來就是拿死人練了，死人都敢下手切，你說一頭死牛，她會不會怕？”

    衛(wèi)大柱只顧著顯擺自家媳婦有多么膽大，并沒有注意到衛(wèi)家人臉色的微妙變化。

    衛(wèi)老太原先還覺得這個大兒媳婦不是自己親自選的，有些不大滿意，可是現(xiàn)在知道這個大兒媳婦的光輝事跡之后，衛(wèi)老太簡直不能太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