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林競身上穿著是一套dior的晚宴西服。西裝筆挺,一絲不茍。修長的身軀裹在那身高級的手工訂制西服里,英俊而不張揚。 黑色西服下是一件法式修身白襯衫,每一刻襯衫扣子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扣起來了,甚至還戴了袖口和領結。他今天將頭發(fā)向后梳起,還特意戴了一副平光的銀邊眼鏡,瞬間整個人身上的凌厲氣息削減不少,平添了幾分斯文儒雅。他眸色如墨,薄唇緊抿的模樣,讓齊玥心跳迅速加快,連血壓也升高了。 越是禁欲,越讓人覺得誘惑。 她在觀察著林競的時候,林競也正瞬也不瞬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因為合身,再加上是真絲錦緞的材質,這身旗袍將她所有的身材優(yōu)勢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看上去凹凸有致,優(yōu)雅而性感。 為了掩飾真容,她戴了一副灰藍色的美瞳,戴了一個栗色的發(fā)套,絲質一般的長發(fā),被她梳成了一個漂亮的發(fā)髻。為了配合旗袍的古色古香,齊玥還專門化了個帶著舊上海氣息的淡妝。復古的妝容配上她稍顯英氣的眉眼,嫣然就是舊上海時代走出來的名媛,而且還是混血美人。 空氣里浮動著的那絲曖昧,被醒過神來的齊玥率先打破。 她垂下眼簾,低聲道:“拉鏈……能不能幫我一下?!?/br> 林競眸光微動,而后走到了她身后。 他低頭,視線落到她背后衣料敞開的位置。 她背上的肌膚白皙光滑,中央一條漂亮的溝壑,肩部的蝴蝶谷微微凸起,性感撩人。 林競停頓了幾秒,而后終于伸出手,緩緩將拉鏈上拉…… 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面料,若有若無地碰到她背部的肌膚。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指上傳來的體溫,和指腹上因為常年握槍而生出的一層薄薄的繭。因為隔著旗袍,手繭蹭過她背上皮膚的時候,微微的,還有些癢。 齊玥輕輕咬唇,忍住了那股從背后傳到四肢百骸的顫栗感。 “好了。”片刻后,林競的聲音從她而后傳來,音色里莫名多了半分沙啞。 齊玥抬起頭,從鏡子里與男人對視。 “林先生,你今晚很帥。”她真心地贊美著。 林競勾了一下唇角:“你也是,林太太?!?/br> 說來也是巧合,他們代替去參加會議的那名‘先鋒科技’的高層,剛好也姓林。倆人對外的公開身份,就是林先生和林太太。 即便知道這只是任務需求要假扮夫妻,但在此刻聽到林競說出‘林太太’三個字的時候,齊玥還是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錯覺。 好像他們真的是夫妻一樣。 第26章 受邀參與會議的一共有500名賓客,再加上很多人會攜家屬一同出席,能夠容納上千人的會場竟然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室內溫度本來設定在二十二三度的樣子,因為這滿堂的賓客,硬是讓屋內的溫度又往上升了好幾度。 就連進場的時候,也是人挨著人,比肩接踵的。遠遠看去,像下餃子似的,一個二個前仆后繼地往蒸籠里跳。 有兩種場合,齊玥其實是很不喜歡的。 一,人多。二,虛與委蛇的社交場合。 可惜今天兩樣都占齊了。但她沒有選擇,只能迎難而上。 她腳下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挽著林競的手臂,款款走向宴會廳前負責接待賓客的前臺。 林競忽然偏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注意觀察,別放過胸口和衣領上別一個黑蛇權杖紋章的人。那是以瑟組織的標記?!?/br> 齊玥:“你怎么知道?我之前……” 齊玥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她被綁走的時候,的確看到過有人的圍脖上繡著這個符號,還有人直接紋手上或是胸口上。 林競:“能出席這種正式的會議的都是組織內的高層,會在身體的某個位置佩戴徽章,彰顯身份。” 齊玥嗤了一聲:“還挺有集體榮譽心的。” 林競:“今天先摸清他們具體和哪些醫(yī)藥公司接觸過。我和余海陳沖他們會想辦法把竊聽器放到他們身邊?!?/br> 齊玥:“嗯,知道?!?/br> 走到門口登記的地方,侍者禮貌地沖他們鞠了一躬:“您好先生,您好女士。請出示你們的邀請函。” 林競將之前從霍念成那里得來的邀請函遞了過去。 侍者打開邀請函掃了一眼,在電腦上登了記,而后熱情親切地對林競他們說道:“林先生,林太太。歡迎你們來到四季酒店。你們的餐桌是63號,靠窗那邊正數第九桌。” 侍者沖林競眨了一下眼:“林先生,您太太真漂亮。 林競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謝謝?!?/br> 晚宴的順序是先用晚餐,而后是舞會和酒會。 晚餐是五道菜式的法餐。前菜是黑魚子配生蠔,韃靼牛rou(beef tartare),和黑松露配鵝肝。一半以上都是生的。 尤其是韃靼牛rou。這道菜就是將剁碎的新鮮的5a牛rou加上鹽、胡椒及醬汁拌勻,再打上一枚生雞蛋。 齊玥看著盤子里那團血淋淋的碎rou,感覺難以入口。 偏偏旁邊的侍者還很周到體貼地詢問她:“請問您對菜式有什么問題?或是有什么不合口的地方嗎?” 齊玥也不好直接跟人說她不吃生rou。 而且,這菜是完全沒問題的。用的是最頂級的牛rou,和最新鮮的食材。根本是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坐在她對面的林競倒是生冷不忌,甚至還鼓勵她: “很好吃,一點兒都不腥。你嘗嘗?!?/br> 齊玥忍著強烈的不適,用叉子叉起一小塊碎rou,放入口中咀嚼。 齊玥:“……” 經過了大廚的特殊處理,的確是一點腥味都沒有。不若說,味道還是不錯的,rou質也很嫩很鮮美,但是……生rou在牙齒間磨碎的那種感覺,讓齊玥有了一種自己是某種原始動物的錯覺。 林競抬眸,看向她:“怎么樣?” 齊玥干巴巴地:“像是在吃生rou?!?/br> 林競:“這本來就是生rou啊?!?/br> 齊玥艱難地盯著盤中rou看了一會兒:“我可以把這個給你嗎?”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尤其是在這種高級餐廳,盤中剩一大堆食物,看起來非常不雅。 林競接過齊玥推過來的生牛rou,把自己面前那盤原材料昂貴的黑松露鵝肝換給了齊玥:“這個總能吃吧?” 齊玥捂臉:“很遺憾,也不能……” 林競:“……” 她一直很討厭鵝肝的味道。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她覺得鵝肝的味道像是過期的狗罐頭一樣,又腥又黏。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喜歡吃這玩意兒。 于是,三道前菜里,她只動了生蠔。 林競一邊充當著她的私人垃圾桶,一邊哭笑不得地嘆氣:“沒想到你這么挑食?!?/br> 齊玥:“我哪里挑食了。我只是吃不慣這些洋歪歪的東西。要我說,這東西再貴,也比不上一碗蔥油面?!?/br> 她說完這句,兩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同時想起了那晚的事情,空氣中浮動著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還不等齊玥再繼續(xù)說什么,主菜已經端了上來。 主菜是法國的傳統(tǒng)菜式——血鴨。據說還是依照400多年前的古法制作,將鴨骨頭和內臟放入特制的器皿內攪動,把骨頭內的血擠出,白蘭地、檸檬汁和馬德拉葡萄酒煮成醬汁,配合烹制到三分四分熟的鴨胸脯rou一起吃。制作血鴨的鴨子是經過特別挑選的,rou特別柔嫩,血汁也很鮮美…… 看起來感覺也很血腥…… 但好歹,這次的rou至少是半熟的了。雖然看著很血腥,入口卻沒有任何腥味。有的只有鴨rou的肥美鮮嫩。 甜點是提拉米蘇蛋糕和朗姆酒味的意式冰淇淋。好歹這兩樣算是中規(guī)中矩,沒有再繼續(xù)挑戰(zhàn)齊玥已然緊繃的神經了。 用過餐,就到了舞會和酒會時間。這時候客人們已經開始到處走動自由活動,跳舞的跳舞,拉關系的拉關系。 林競去吧臺拿酒,順便探聽情報,而齊玥就坐在桌邊一邊觀察場內的情況,一邊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舀著高腳杯里的冰淇淋。 她正在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視線范圍內看到的那幾個領口和胸口別著黑蛇權杖紋章的人,視線卻忽然被一件深藍色西服的下擺擋住了。 “噢,美麗的女士,我能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居然真的有人在生活中用歌劇腔調說話,齊玥震驚了!她以為這種段子只會出現在電視上的搞笑節(jié)目里。 齊玥的視線順著藍西服上移,而后看見了一張低配版湯姆布魯斯的臉。 呃……她只想安靜地當一支璧花。 男人見齊玥沒有反應,以為她聽不懂英文,立刻又用蹩腳的中文問道:“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齊玥滿頭黑線,她僵硬了片刻,用流利的英文回復:“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跳舞。” 男人見她英文還挺好,眼睛里的火光都被點亮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亢奮狀態(tài),開始滔滔不絕:“沒關系,我可以教你??!你看過《花樣年華》這部電影嗎?我剛才在大廳那頭遠遠看到你,就像看到了《花樣年華》里的張曼玉,不,你比張曼玉還美麗!你是我見過的,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 齊玥微微一挑眉,這老外居然還知道《花樣年華》。不過這一番商業(yè)尬吹,真的讓人感覺很羞恥…… 齊玥只能禮貌地:“謝謝……” 男人彎下腰,沖她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美麗的女士,請你一定要給予我這個榮幸?!?/br> 齊玥:“……”看來這人是真的不懂‘拒絕’是什么意思。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我太太有什么事嗎?”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從男人身后傳來。 低配版湯姆克魯斯愣了一下,而后回過頭。 他看到一個英俊高大的亞洲男人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林競越過他,徑自走到齊玥身邊,自然而然地用手環(huán)住她的腰。仿佛他們是真夫妻一樣自然。 齊玥:“……” 搭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掌有力而溫厚,力量不大不小,剛剛好。 低配版湯姆克魯斯感受到林競冰冷的視線在打量著自己,背脊莫名一陣陣地發(fā)涼。 他尷尬地笑了笑:“哈哈,抱歉,我以為這位美麗的女士是一個人。” 林競笑了那么一笑,沒說話,眼神卻依舊冰冷犀利,只看得人不寒而栗。 男人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低氣壓,對齊玥說了聲‘很高興認識你’后,就趕緊遛了。 林競松開搭在齊玥腰間的手:“剛剛那洋鬼子跟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