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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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低頭凝著自家嬌妻那疑惑的樣子,輕嘆了聲:“若是尋常女子,給個教訓(xùn)也就是了, 我確實不至于非要對方身敗名裂,逼人到如此地步。只是, 寧家到底不同——” 說著, 他沒再說話,反而說起蘇家的事。 顧嘉聽著, 突然就意識到了。 寧靜柔若是真對齊二有意,那寧家就是和齊家綁在一起了,這顯然是不行的。 孟國公府本就有從龍之功, 齊二又受皇上倚重,是當(dāng)朝肱股之臣,將來必有大作為的。 他這樣的臣子,自然是不能就這么和外戚打成一片的。 顧嘉想起這個,竟覺有些不寒而栗:“該不會那寧靜柔一心想嫁你,這里面根本就有事吧?” 齊二感覺到了她身子那微微的顫抖,抱住她,將手放在她后背上,那動作仿佛安撫著一只受驚的貓兒。 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嘉嘉不怕的,其實也未必有那么多算計,只是這朝堂之中,總是要小心,我如今這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一個不慎,只怕滿盤皆輸?!?/br> 顧嘉咬唇,沒吭聲,在齊二懷里輕輕點頭。 齊二又道:“我和皇上的情誼是打小的交情,自然是不同一般,他也會念著這份情,可如今他是君,我是臣,做臣子的就要有做臣子的本分,不能光想著昔日和君王的交情,一旦想著,心里首先把自己高看了,平日也難免行差踏錯?!?/br> 他的聲音很低,斷斷續(xù)續(xù)地在顧嘉耳邊,顧嘉聽著,心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頭:“嗯,你想的是?!?/br> 做臣子的,做到哪個位置都是要認清自己的本分,戒驕戒躁的,要不然必是不能長久。 顧嘉攬住了自家男人壯實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在他胸膛里:“這些我一知半解的,聽著你說,自是有道理,我也不懂朝堂上的事,不過我想著,你做的,必是對的,我只聽著就是了?!?/br> 這時候,外面好像刮起了夜風(fēng),那風(fēng)吹著窗外的石榴樹輕輕拍打著窗欞,沙沙作響,也有晚睡的婆子在那里檢查燈火,低聲呵斥小丫鬟的聲音。 顧嘉埋在男人懷里,突然鼻頭有些泛酸。 其實人活在世,無論是那朝堂上風(fēng)光榮耀的權(quán)臣,還是土里刨食的農(nóng)人,哪個不是有自己的算計和cao心,誰能鎮(zhèn)日無所憂慮地過日子。 好在風(fēng)也罷,雨也好,這輩子她并不是一個人,她有這個將她護在懷里的男人,會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里摟著她和她說起那朝堂上的事,說起他的擔(dān)心和計較,說起他將來的打算。 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輩子,互相扶持著,這就是相濡以沫吧。 她忍不住越發(fā)將他摟緊了,低聲道:“以后你若有什么不懂的,我必要告訴你,我若有什么不懂的,你也要告訴我。” 夫妻之間總是要多說話的,說了才能明白,不然光靠猜必是不行。 齊二低首,看著鉆進自己懷里的嬌軟小東西,聽著她那低低柔柔的聲音,如同她往日愛吃的桂花米糕,甜糯動人,自是心中生出許多感慨。 一時想著,夜晚里有個這樣的人和自己說話,賴在自己懷里暖著,真好。 自打成親來第一次,他竟覺得只摟著就是了,也不必動刀動槍非要如何如何。 只這么摟著,心里已是滿滿的幸福。 ****************** 昨晚刮了一夜的風(fēng),一早起來果然是下雨了的,五月天是已經(jīng)熱起來了,突然下這么一場連綿細雨,倒是讓人心里的燥澆去了,心里舒坦涼爽。 早間時候顧嘉過去容氏那里請安,恰見容氏打了個噴嚏,雖沒見病,但眼看著是有些受寒。 顧嘉想著,容氏待自己是真心好的,不說其它,只說那寧家派人胡亂散播謠言,容氏是親自出面幫自己說話的。 當(dāng)婆婆的這么維護兒媳婦,外面的人還能說什么? 她心里感動,也心疼容氏受寒,想來想去,恰好莊子上送來一筐的活雞,便自己親手燉了雞湯來給容氏補補身子。 待那雞湯燉好了,她便讓七巧兒舉著傘,過去容氏那里,一進門的時候,便見喜鵲她娘趙嬤嬤正和容氏說話。這邊七巧兒一撩起簾子,那邊話音恰恰落下,說的卻是“子嗣總是好事”。 趙嬤嬤看她進來了,忙笑著上前迎:“二少奶奶過來了啊,這外面正下雨呢?!?/br> 她對顧嘉一向是殷勤的,笑得嘴邊一圈兒的褶子,顧嘉沖她點頭:“這不是想著早間時候太太打了個噴嚏,說話也有些鼻腔,我怕她受寒,今日又下著這雨,便說熬個雞湯給太太驅(qū)寒氣,也補補身子?!?/br> 說著間,讓七巧兒將那裝了湯煲的提籃奉上來,放在桌上。 容氏聽得,自然是感動,笑道:“難為你細心,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打幾個噴嚏,我如今穿暖和了,也就沒再打,你管家里頭這些事,也是忙,又何必cao心這個?!?/br> 顧嘉笑道:“母親,你是不知,燉湯可是我的拿手好本領(lǐng),你嘗嘗就知道了,我這是一根柴熬出來的一只雞?!?/br> “一根柴?” 容氏和趙嬤嬤都有些驚訝,顧嘉這才說起來:“對,從頭至尾,只用一根柴,慢火細燉,才能將那雞湯熬出滋味?!?/br> 任憑兩個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聽著顧嘉這本領(lǐng),也不免好奇了。 要知道兒媳婦看看當(dāng)婆婆的打個噴嚏,心里就記掛著親手下廚給燉雞湯,這本就是至孝了,誰知顧嘉卻還有這般本領(lǐng)。 于是顧嘉和趙嬤嬤伺候著,盛了一碗,端給容氏喝,容氏品咂了一口,面上驚喜,連聲道:“好喝,這雞湯可真入味,是好喝!” 趙嬤嬤喜得不行,夸道:“二少奶奶可真是人美手巧,又孝順又能干,這都是太太的福氣!” 容氏自然高興,由顧嘉伺候著把那碗喝了,又問起顧嘉如今府中的一些事來,顧嘉都一一說給她聽,也有些自己不太懂的人情,就先請教容氏,這婆媳二人有商有量地說著話。 正說著間,就見翔云郡主那邊的小丫鬟冬至匆匆忙忙地來了,急急惶地道:“太太,大少奶奶身上不舒坦,說讓我給您過來說一聲?!?/br> 容氏聽著一驚,趕緊放下碗:“這是怎么了?可請了大夫,快去請大夫。走,阿嘉,陪我一起看看?!?/br> 顧嘉聽著,自然也不敢大意,忙跟著容氏過去翔云郡主處。 去了后,只見翔云郡主正側(cè)躺在那里,眉心微微蹙著,顯見的是難受,兩手捧著肚子,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見容氏和顧嘉過來了,微微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只是剛才有一陣頭暈,便說躺一會兒?!?/br> 容氏握著她的手,無奈:“你這孩子,不舒服了趕緊叫大夫,你這月份大了,不是鬧著玩的?!?/br> 翔云郡主這一胎估摸著是六月生,而齊胭那里是七月出閣,這事趕事家里都趕在一起,實在忙得厲害,容氏生怕一個不小心疏忽了。 要知道翔云郡主肚子里這可是她頭一個孫輩?。∷睦镆彩侨杖张沃?。 這時候大夫來了,匆忙跑來,給翔云郡主過了脈,卻是道:“只是氣血不通而已,并無大礙,雖說如今肚子大,身子不便,但還是要多走動?!?/br> 容氏自然連聲應(yīng)著,又說讓大夫開藥給翔云郡主補補。 大夫卻道:“這個倒是不必補,不但不必補,反而要飲食清淡,要少吃多餐?!?/br> 容氏聽著一怔,之后又詳細地問了大夫,讓旁邊的孫嬤嬤統(tǒng)統(tǒng)記下來,囑咐翔云郡主務(wù)必照辦。 婆媳兩個人在翔云郡主這里折騰了半晌,這才說要回去,路上,容氏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阿嘉,我原本還想著,你那雞湯味道不錯,想著送過來給她嘗嘗,說不得我孫子愛喝,如今看來,也不必了?!?/br> 大夫都說了飲食清淡,那就只能清淡了。 顧嘉噗嗤一笑:“母親,等大嫂生了,自然不缺雞湯喝,至于咱家的小少爺,那更是金湯銀水的,不必著急在這一時。” 容氏想想也是,之后自己也笑了。 她看了眼顧嘉,笑道:“對了,阿嘉,你每日忙著府里的事,太過cao勞,閑來也多陪陪逸騰,你們成親也有些時候了,該想想這子嗣的事了。” 顧嘉聽著,心里咯噔一聲,不過面上卻是笑著,頷首道:“母親,我知道的?!?/br> 回去后,她想著,定是那喜鵲的娘趙嬤嬤在容氏面前提了什么的,容氏便催著她也早點懷上。 其實當(dāng)婆婆的這么想也沒什么,只是這么一催,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多想著嫁過來沒一兩個月就懷上,徹底解了上輩子的后顧之憂,從此后膩在齊二懷里,兩個人好好地過這一輩子。 可如今五個月了沒動靜,她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 想著翔云郡主懷上了孩子的種種不便,她反倒羨慕起來,多好啊,她想有都不能有呢。 正胡亂想著,只見窗戶外面,齊二回來了。 他穿著一身蓑衣,迎著那細蒙蒙的小雨進來,雨雖并不大,但是卻已經(jīng)把蓑衣浸潤了,那蓑衣便再雨中閃著濕潤的亮黃色。 顧嘉心里有些疲乏,也沒起來,就用手拄著下巴,靠在窗欞上看他。 齊二進了屋,由丫鬟伺候著脫下了蓑衣,又進屋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袍子,之后才過來。 “怎么在這里坐著,看什么呢?” 他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院子里沒什么稀罕的,朦朧細雨芭蕉葉,又有石榴樹的綠葉在風(fēng)中雨中招展,除此就是紅瓦青磚墻了。 “也沒看什么?!鳖櫦涡Φ溃骸澳氵@院子里實在是乏味,沒什么好看的,我正想著,如今天氣也暖和了,得拾掇拾掇,看看院子里種點什么來,那樣綠意盎然的瞧著才舒坦?!?/br> “一切依你就是?!边@時候熱茶上來了,齊二陪著她一起坐下來:“早說過,院子里你隨心打理就是,只是也難為你,自進了家門,家事繁忙,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倒是沒功夫也沒那閑心?!?/br> “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閑,我先看看各處種什么,再畫一幅圖來,讓底下人照著去做就是?!?/br> 齊二這時候盞了一杯茶,遞給顧嘉:“先喝點茶暖暖身子?!?/br> 顧嘉抿唇笑了,想著他倒是體貼心細的,當(dāng)下捧著茶來抿著喝。 “今日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給為夫說說。” “也沒什么啊——”顧嘉掰著手指頭,把自己今日先去容氏那里送雞湯,又恰碰上翔云郡主那里身子不舒坦的事都說了。 齊二聽完,凝著顧嘉:“嘉嘉這是有心事?” 猛地被他這么問,顧嘉一怔,猶豫了下,沒說話。 齊二上前,抱住她在懷:“到底在想什么?要不然怎么好好地坐在窗子前發(fā)呆,平時沒見你這樣過。” 他剛才進來,卻見她托著下巴在窗子前,那雙清凌凌的眸子里彌漫著霧氣,遙遠朦朧,倒是讓人有些看不透。 那一刻,他心疼,也有些忐忑,總怕捕捉不到她的心事。 顧嘉耷拉下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其實,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我多想了。” 齊二挑眉:“什么?嘉嘉告訴我,你我夫妻,遇到事總該一起想辦法?!?/br> 顧嘉輕嘆了口氣:“其實……就是……” 她微微撅嘴,這可怎么說呢,最后手指頭在齊二胸膛上畫圈,一連畫了好幾個大圈,才猶豫著說出來了:“我都進門五個月了,到現(xiàn)在還沒身子,我怕婆母那里不高興,我也怕我萬一不能孕育子嗣怎么辦?” 她這一說,齊二微怔了下。 他以為她是管家遇到了什么事,也以為是博野侯府或者她養(yǎng)母那里遇到什么事,再不濟也是府里誰給了她氣受。 誰曾想,竟然是因為這個。 齊二忍不住低笑出聲,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笨死了,才幾個月,你至于因為這個犯愁?” 顧嘉委屈,在他懷里哼哼:“是母親那里今日問起來,我還聽到喜鵲她娘和母親提這事兒,一看我過去,就趕緊停下話茬了,可不是背著我說的么!” 齊二沉吟道:“趙嬤嬤說起也是有的,她年紀大了,平日里和太太說話,自然是會提到子嗣血脈的,這可倒是正常,你也不必多想了去,母親那里,又不是要逼著你非馬上生出來一個,這個怎么就急。若是有人再問,你告訴我,我只說我如今忙于公務(wù),并無空閑就是了,到時候推給我,我來應(yīng)付?!?/br> 任何一個女子,聽得夫君這么說,那自然是覺得體貼暖心,顧嘉也不例外,可是感動之余,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你說我若是一直不能有子嗣,那怎么辦——” 齊二截斷她的話茬:“嘉嘉,這個問題你之前曾經(jīng)問過我的,我昔日怎么說的,今日依然怎么想的,并且此生此世,我會一直這么認為。嘉嘉是我妻,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一點的,子嗣那是子嗣,有自然好,便是沒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br> 這話說得堅定而不容置疑。 顧嘉抿唇,這才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