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回大佬少年時[穿書]、天生富貴骨、八零尋寶隊[系統]、容我喜歡你呀、女尊一品女官、妖艷心機的她[重生]、穿成反派他前妻[穿書]、我在修真界開補習班、穿成假私生女后我變美了、請你不要放棄我
不過……上輩子明明不待見自己,怎么竟然就心儀自己了呢? 這是一個問題。 齊二騎在馬上,心想,顧二姑娘實在是可人得緊,是個頂頂好的姑娘,只是太愛銀子了,滿心里只想著銀子……她小心眼也挺多的,怕是只為了讓我給她弟弟找先生,這才對我這么客氣,若是用不著我了,哼哼幾聲,怕不是要白眼相向。 我得想個法子,讓她不至于用過就扔,讓她肯答應我的求親才是。 不過……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變卦了呢? 這是一個問題。 ☆、第104章 第 104 章 第104章法源庵 顧嘉想賣了那硯臺,結果卻遭遇了齊二, 回家之后也是無奈得很, 想著還得指望他給自家阿平弟弟找個好先生, 也就不敢提賣硯臺的事了——萬一被他知道了, 怕不是又要說教一通。如今也先不說離開燕京城的事, 還是以蕭平的大事為重, 等這找先生的事塵埃落定了再論其它。 誰知這日回到侯府, 顧嘉過去給彭氏請安,卻遇到了顧子卓,那顧子卓和彭氏說了一會子話, 見顧嘉出來, 也就跟著出來。 顧嘉看他那樣子仿佛有話要和自己說的, 便想起他之前的言語。 想必是要說之前帶我去看什么地方的話頭了, 還要吊著我,想讓我主動提起?不過我偏就不接這個話茬, 看他怎么說。 果然那顧子卓繃不住了, 卻是主動問道:“阿嘉, 今日可有空?” 顧嘉道:“哥哥可是有事?” 顧子卓頷首:“我?guī)闳ヒ惶?,你回去收拾下。?/br> 顧嘉看他神秘兮兮的,心中疑惑:“去哪兒?” 顧子卓看了顧嘉一眼:“出城?!?/br> 出城? 顧嘉看他不說,想著跟著去就是了,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當下回去讓紅穗兒略做收拾, 便隨著顧子卓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待這馬車出了城, 又順著官道往南行了十幾里地,顧嘉慢慢地看出來了:“這不是去法源庵的路嗎?” 顧子卓在馬車旁騎馬的,聽到這個頷首:“對,我們就去法源庵?!?/br> 顧嘉心里更加納悶了。 提起那法源庵,她便想起彭氏來,想著彭氏上次過去法源庵,可是鬼鬼祟祟的,仿佛有什么隱秘不讓人知道的。 一時又記起那南平王世子跪在尼姑庵里的事。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地兒啊,只是不知道顧子卓這次要給自己看什么。 到了那法源庵,下了馬車,步入那法源庵,顧嘉納悶了:“這里接待男客嗎?” 一般來說,尋常男子輕易不能進去的。 顧子卓笑了下:“白日時提前向庵里下了拜帖,是可以進去的?!?/br> 顧嘉這才明白,一時又想起那靜禪師太了,想著上次她仿佛看出些什么,最后卻饒了自己,顯見的是有慈悲之心,自己倒是要當面感謝下她,或者干脆給庵里捐贈一些香油錢。 一時顧子卓自去殿外等候,顧嘉進去了庵中,先去佛殿,燒香拜佛,顧嘉又特特地捐了三十兩香油錢——這就是她如今手頭銀子的十分之三了,rou疼。 起身正要走時,卻見旁邊側殿中,一個小尼領著個男子,正匆忙從側殿走過。 因顧子卓也是來了庵中,顧嘉對于男子過來并不在意的,只是——顧嘉擰眉,怎么覺得那個男子身影忒地熟悉? 雖只看到個背影罷了,但是可以看出,衣著華貴,舉止高貴,并不是尋常人。 顧嘉腦子里頓時閃過一個人,南平王世子? 不是吧? 她總不能這么不走運,隨便來個法源庵就能碰到南平王世子,還是說這里是南平王世子家后院他天天過來逛的? 不過如今顧嘉也沒功夫去琢磨這南平王世子,反正他也沒看到自己的,只盼著井水不犯河水,當下去后殿拜了文殊觀音幾位菩薩,都逐一燒香過后,一位知客小尼過來,卻是說靜禪師太有請。 顧嘉當即隨了顧子卓一起過去后面禪院拜見靜禪師太,進去房中,卻見房中點著柏香,香氣靜雅,屋中擺設簡潔,一如尋??头恳话悖皇钦蟹帕艘黄褕F,蒲團陳舊,顯見的是用了許多年,并有一卷翻舊的經書。 那靜禪師太見了他們過來,便起身相見。 顧嘉對這靜禪師太是又顧忌又感激的,當下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隨著顧子卓一起拜見,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里。 靜禪師太打量著顧嘉,眉眼間竟帶著幾分溫和。 柏葉香氣淡淡地縈繞在鼻翼,顧嘉眼觀鼻鼻觀心,任憑她看。 半晌后,靜禪師太笑了,卻是道:“顧施主去歲捐贈了莊子里所產棉花救流民于傷寒之中,慈悲為懷,功德無量,將來必有福報?!?/br> 顧嘉一聽這話,心里頓時松快了,她知道這個靜禪師太不管是個有本事沒本事的,都會向著自己,不會拆自己的臺。 當下笑道:“靜禪師太,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只是恰好手里有些棉花,恰好遇到去歲冬日大寒,我想著發(fā)人命錢不地道,這才捐了出去,不曾想得皇上賞,還被師太在這里夸,若論起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讓我羞愧得很?!?/br> 靜禪師太卻道:“這功德,恰在一個巧字,去歲天寒,流民無衣蔽體,若是有心卻無棉,那便是有心無力,若是有棉而無心,那便是有力而無心,女施主恰在一個有心有力,這才是功德之源。” 顧嘉覺得靜禪師太說話太繞,不過好在繞來繞去的意思是夸她。 她只好笑道:“聽師太這么說,弟子也不說什么,只好認了?!?/br> 靜禪師太看她這樣,反倒笑了,又和顧子卓聊了幾句。 原來顧子卓和靜禪師倒是認識的,彼此講了幾句佛經什么的,都是一些顧嘉有聽沒有懂的話,最后終于顧子卓帶著顧嘉拜別了那靜禪師太。 至此,顧嘉納悶了,想著顧子卓帶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靜禪師太?什么意思? 誰知道這時,顧子卓卻道:“阿嘉,走,我們去一處看看。” 顧嘉心里疑惑著,自然也就隨他去了。 兩個人來到一處香堂,卻見這里供著幾位菩薩,菩薩泥塑下面是臺案,臺案上頗有一些小木頭人兒,那些木頭人兒上都寫了名字的,旁邊又有一些牌位,牌位前點著油燈,油燈都是不熄滅的。 顧嘉對這庵子里的事不懂,只是看這些,直覺怕是那些小木頭人有些貓膩。 正琢磨著,就聽顧子卓道:“阿嘉,你看這個。” 顧嘉抬頭看過去,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 其中一個小小的牌位上寫著的卻是“愛女顧姍之位”。 顧嘉覺得有些瘆人,看看顧子卓,卻見他抿著唇一臉嚴肅,她不由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道:“這,這是干嘛呢?” 顧子卓鄭重地道:“你剛出生時候,其實是叫顧姍的,這個牌位就是你的?!?/br> 啊…… 顧嘉心口砰砰亂跳,頭發(fā)發(fā)麻,兩腿發(fā)軟,她覺得顧子卓是在故意嚇唬她,亦或者是在講鬼故事。 這,這是干嘛…… 顧子卓突然轉首看向她:“阿嘉,你出生的時候,瘦弱得比剛出生的小貓兒還小?!?/br> 顧嘉驚訝地睜大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在聽著顧子卓說。 她確實有些害怕了。 顧子卓的目光緩慢地移動到那牌位上:“你是早產,生下來就病弱,當時母親產后身子也不好,一病不起。當時恰好有一個和尚過來,能掐會算的和尚,說你生來就妨礙母親的,唯你沒有了,母親的病才能好。” 顧嘉頭發(fā)根根都炸起來了:“然后……然后呢?” 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怎么會沒了? 顧子卓凝著那牌位,眸光有些迷惘,仿佛陷入了眸中回憶中:“后來你病了,病得要死了,沒氣了?!?/br> 顧嘉腿軟,險些摔倒在地上。 顧子卓繼續(xù)道:“可是父親不知道,當時因為瘟病,母親帶著我們躲在莊子里的,父親得了兩個兒子,很盼著有個女兒,知道這次得了你,高興得很。母親見此,便想了個法子,抱了莊子里粗使下人蕭家的孩子,就讓她叫了顧姍這個名字,卻又把你給了蕭家?!?/br> 給了蕭家…… 顧子卓這話說得實在委婉客氣,不過顧嘉卻頓時明白了。 她是病弱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彭氏不要她了,放棄了,就把她扔給了蕭家。 蕭家家貧,怎么可能治好她,自然是等死了,不過她命大,被蕭家抱走后,竟莫名活了下來。 至此,顧嘉才記起,蕭母曾經提過的,說自己小時候有一次病得多么多么厲害,險些沒了小命。 當時她要細問,蕭母便不再提,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想來,必就是那次了。 顧嘉深吸口氣,讓自己站穩(wěn)了不至于兩腿發(fā)顫。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彭氏生自己,自己病弱,疑似不能活,又恰好一個什么和尚算著自己邢克彭氏,彭氏便把自己扔給了蕭家讓自己等死,卻抱了蕭家的女兒顧姍。 “那……這個牌位又是怎么回事?”顧嘉小心翼翼地瞅著那牌位,上面寫著顧姍的名字。 ——幸好不是自己的,不然更瘆人。 顧子卓輕嘆口氣:“蕭家離開后,母親以為你必死的,想起來到底心里難受,便來了這法源庵,給你立了這塊牌位,幫你供著長明燈?!?/br> 長明燈,據說是要一直燒著,若是滅了,那就是這個人已經去投胎了。 顧嘉盯著那長明燈,忍不住問道:“既如此,那就該以為我死了的,好好的怎么會找到我?哥哥,為什么會突然找到我接我回府里?” 她一直不懂的。 本來在鄉(xiāng)下過得好好的,那一日不過去趕個集,回來后蕭母便告訴了她身世,還說她家里人來接她了。 自始至終,她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顧子卓道望著顧嘉,卻并不回她,而是道:“阿嘉,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怨言,也一直心存疑惑,今日我便帶你來這里,讓你看看。母親她——” 顧子卓略猶豫了下,還是接著道:“母親她當年確實是做錯了,她放棄了你,當時的你已經奄奄一息了,她以為你死了?!?/br> “這些年,她心里未必無愧,只把那顧姍當做你的替身,把顧姍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時候一長,怕也是成習慣了?!?/br> 可以說顧子卓給自己說的這些事是顧嘉萬萬沒想到的。 她總以為自己被換掉,也許是有什么大壞人吧,也許是有什么大陰謀吧,卻不曾想到,只是自己病得奄奄一息,母親怕父親為此生氣,便干脆把自己給換掉了。 一件猜測了這么久的事,就這么輕飄飄地就知道真相了,結果還是這么輕淡隨意的原因。 在法源庵里供了一個長明燈來讓自己心里安生嗎?依顧子卓的意思,這說明彭氏心里對自己也是有愧的,對那個“死去的”女兒是很思念的。 但也只是良心上的些許愧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