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殷素月:“……” 不是,這天沒打雷吧,做媳婦?這是什么鬼?殷素月簡直跟不上這孩子清奇的腦回路。 她死命扒住身下的石頭,以免被那孩子拉走。 結(jié)果那孩子見她不走,又開始哄道:“給你吃rou,你跟我回家,以后rou都給你吃。” 殷素月還不及反應(yīng),嘴里瞬間被塞進一大塊rou,那孩子見她不吃,還拼命往她嘴里塞。 啊啊啊,這是什么鬼啊,殷素月簡直氣瘋了,手忙腳亂去推,才發(fā)覺這孩子跟座小山似的,胖乎乎一堆,根本推不動。 只好去拿塞到她嘴里的rou,那孩子以為她終于答應(yīng),才放開了手。 這是……大豬蹄子? 殷素月摸摸手里那一塊油膩膩的鹵rou,滿嘴滿手都是油膩膩的一片。 那孩子眉開眼笑:“你吃了我的豬蹄,就跟我回家吧,我家里還有好多?!?/br> 殷素月一把丟掉手里的大豬蹄子,拔腿就跑,誰知那孩子在她身后追,嘴里還不停地喊:“小仙女,跟我回家?!?/br> 畢竟殷素月看不見,沒跑幾步就被那孩子抓住。殷素月趕緊揮起手里的柳條鞭子,可她才剛開始學(xué),使不靈活,一下將那小胖墩兒絆倒了。 砰的一聲,那小胖墩兒砸下來,正好砸在她身上。 啊啊啊,殷素月簡直欲哭無淚,太特么重了啊,就知道吃,怎么不知道減減肥啊。跟一座小山丘似的,砸的她頭暈眼花。 那小胖墩還不停念叨:“跟我回家,我要討你做媳婦……” 殷素月推了幾次也推不動。 正在這時,一陣呼呼風(fēng)聲中啪的一聲,殷素月瞬間感覺身上輕松了,那小胖墩被言域一鞭子抽走了。 殷素月這才趕緊爬起來,聽到言域進來,仿佛看到了光。 正在這時被一鞭子抽到一旁的小胖墩爬起來走到言域身旁,聲音有些委屈:“言域哥哥,我要討小仙女做媳婦……” 殷素月一頭霧水,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過她此時才回過味來,這小胖墩似乎腦子不大正常。之前一直被他拉扯也沒在意,現(xiàn)在聽他對言域說的話,才感覺不大對勁兒。 “你先回家,不然明天你就別想見到我了,她也見不到。”言域冷聲警告。 結(jié)果那小胖墩竟很聽言域的話,依依不舍的看一眼殷素月,就離開了。 殷素月上前正待詢問,言域先開了口:“臟死了?!?/br> 這回殷素月沒有反駁他,因為她自己都能感覺滿嘴滿手的油膩,再加上剛才被壓到地上滾一圈,不用說,渾身是灰。她也是無語至極,簡直都不能有一天清凈自在日子,好歹她沒來之前的生活還算得上平靜,她雖沒有潔癖,但絕對愛干凈。 這一天天的,不是滿身泥漿血污,就是大豬蹄子上手,她自己都有些嫌棄。 結(jié)果言域又說一句:“丑死了?!?/br> 不是,這討厭的言域一天不打擊她就不能過了。要是以往,她必定和言域吵架,可現(xiàn)在她忽然對自己莫名有了自信。因為就在剛剛,那個孩子喊她小仙女! 殷素月心花怒放,哪個女孩子都會在意自己的容貌,她也不例外。既然喊小仙女,那是不是說明她其實還是很好看的? 殷素月笑瞇瞇對言域道:“我知道了,其實我長得很好看,對不對?你就是不想承認(rèn),就跟我身上的衣裳明明是紅的,你卻跟我說是綠的。” 言域嘴角抽搐,他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虎姑婆,惱怒道:“你長得丑不丑心里沒數(shù)嗎?” “沒有啊,你看,剛剛還有人喊我小仙女?!?/br> “那是村長家的傻兒子。” 至此,殷素月才從那些虛幻的夸贊中回過神,對哦,那是個傻子,當(dāng)不得真。 言域見終于吵贏了,殷素月拉耷著腦袋,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殷素月情緒就低落片刻,轉(zhuǎn)而就在心中盤算,等下次推動劇情進展的時候,和系統(tǒng)商量恢復(fù)光明,她一定第一時間照鏡子,言域的話不能信! 如此一想,頓時寬心,殷素月找些水趕緊洗干凈身上沾的灰和油,這才問言域:“原來那是村長家的兒子,他好像很聽你的話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言域不想回答,轉(zhuǎn)而看見殷素月頭發(fā)上還粘一片枯葉,臉也沒洗干凈,黑黑的一道,紅裙子上還有灰,哪里像小仙女了,他忍不住道:“還真是丑?!?/br> “你說什么呢?”殷素月有些生氣,這討厭的言域真是一時半刻也不忘打擊她。 言域忽然伸手摘掉了她頭上的枯葉,“臉還沒洗干凈?!?/br> 殷素月干脆不洗了,故意湊近言域,“反正我看不見,又丑又臟也就惡心你?!?/br> 不是說我丑嗎?那就天天在你眼前晃。 誰知言域在方才殷素月端來的盆里蘸點水,直接抹掉了她臉上的黑印,“去去去,離我遠些?!?/br> “你做什么?不許摸我,你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嗎?”殷素月趕緊退開一步,煞有介事說道。 言域簡直恨不得砍了手,做什么去幫她擦掉! 聽到言域終于不再吭聲,啞口無言,殷素月心里才平衡一些。 半晌,殷素月才又想起正事,問他:“村長到底是為什么才答應(yīng)讓我們留下的?” “我能教他兒子讀書習(xí)字,習(xí)劍練武!”言域的聲音里幾乎快要壓不住怒火。 “哈哈哈哈……”殷素月猛然聽到這原因,簡直笑的直不起腰。 那個小胖墩腦子有些癡傻,如今卻讓言域去教他讀書習(xí)字,我的媽呀,這得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尤其言域不像是個有耐心的性子。 原來這些島民雖然閉塞,卻也知道讀書習(xí)字的重要,尤其是海邊的漁民,他們偶爾遇到路過此地的商船,若是識字,還能用海貨交換一些外面稀奇的東西。 村長家在這寨子里還算富足,一子一女。女兒出嫁在即,兒子卻是天生癡傻。村長一家愁白了頭發(fā),奈何島上沒有教習(xí)先生。 言域正是當(dāng)初同沈元夕閑聊中留意這件事,以期作為留在島上的交換。 只是那傻子根本不是讀書習(xí)字的料,這簡直是個麻煩事。言域從去到村長家,眉頭就沒舒展過。 “哎,言域,那你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去村長家了?”殷素月有些幸災(zāi)樂禍。 言域沉默不語。 “你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去聽聽?!比ヂ犅犙杂虻谋锴鼰o可奈何,真是再好不過了。 “你不怕被留下做童養(yǎng)媳么?”言域白她一眼。 殷素月這才想起那小胖墩的話,展顏一笑,“所以說啊,我要趕緊向你學(xué)習(xí)鞭子的用法,下次那小胖子再惹我,我就給他打的滿地找牙!” 言域見她眉飛色舞,仿佛已經(jīng)將人打趴下的神情,有些無語。 殷素月一想這學(xué)鞭子還得靠言域,趕緊狗腿的奉承:“就算我打不過,不是還有你嗎,所以沒什么可怕的?!?/br> 果然,言域目色緩和,拎起殷素月,拿起她的小鞭子,“抓緊學(xué)?!?/br> 第21章 禍水 殷素月這幾日跟前跟后,除了她想向言域?qū)W習(xí)鞭法,她更好奇言域都是怎么教那小胖墩讀書習(xí)字的,其實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她覺得言域在計劃些什么。 這幾日已經(jīng)有幾位原來府里的女眷來了這邊寨子,不過都是言域在安排,具體在做什么,不得而知。 而柳如眉的死,幾乎無人關(guān)心,現(xiàn)在眾人食不果腹,死一兩個人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還有一件頗為有趣的事兒,簡直是殷素月用來取笑言域的把柄。言域每天都來村長家教那個小胖墩阿海習(xí)字,可阿海的jiejie翠妞似乎對言域很有好感。 這本來就是島上的居民,自然沒有大家閨秀不出門的規(guī)矩,更沒有千金小姐的各種禮儀避忌。雖然翠妞快出嫁了,可偶爾還是會拋頭露面。 她自然能見到言域。 翠妞的夫家不在這島上,聽說是隔海相望的鄰國,不算遠,只是往來不便。翠妞之前也沒見過夫婿,但翠妞的爹很有遠見,覺得孩子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荒島上,出去才能有出息。奈何兒子癡傻,好在還有一個女兒。 要說這村長也是一個矛盾的人,他一方面守舊固執(zhí),不愿接納被驅(qū)逐自此的犯人,但另一方面,他卻也知道島上貧瘠,出去才是新的天地。 某日村長遇到途徑此地的商船,一番閑談,就定下了翠妞的親事。 翠妞對這門親事原本還有些祈盼,因為她很渴望島外的生活??扇缃褚娭搜杂?,她忽然有些不愿意了。 這幾日,翠妞真是賢惠又能干,要么做些吃的送來,要么就是端茶送水。她雖然羞澀,可這本來就是她家。 殷素月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她只是坐在一旁聽言域教那小胖墩習(xí)字,可漸漸就發(fā)覺翠妞殷勤備至,偶爾還會和殷素月坐在一起,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言域的事。 這禍國殃民的霸王花!連荒島上待嫁的小嬌娘都不放過! 殷素月一經(jīng)察覺,立刻決定打消翠妞這個念頭。別看言域人模狗樣的,那心全是黑的,你跟了他,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況且看言域那個樣子,分明是情竇未開,就是開了,他也不像是個把感情看得多重要的人,翠妞這么單純,言域絕非她的良人。 殷素月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言域的壞話,翠妞一直坐在旁邊聽,殷素月只當(dāng)她聽進去了,更加趁熱打鐵, “不是我說,你還不知道吧,言域他身體有疾,就是那個,那個意思,你知道吧?” 殷素月干脆徹底抹黑,連身體有疾都說出來了,她覺得翠妞待嫁,也許能理解她的意思。 隔了半晌,也沒聽見翠妞的聲音,她以為是翠妞不明白,正想怎么解釋才好,結(jié)果竟聽到言域的聲音:“身體有疾,還有呢?你知道的不少。” 原來一直坐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是言域! 我天!這說人壞話被抓個正著! “言……言域,我不是說你的,就是……就是,我說我自己的!”殷素月語無倫次,趕緊辯解。 “你哪兒有疾?”言域眉頭一挑。 “我我……我腦子有疾!”殷素月口不擇言。 匆匆說完殷素月簡直想拍死自己,結(jié)果言域先在她頭上拍一把,一本正經(jīng)道:“確實是腦子有疾。” 才說完言域的壞話,這會兒她也不好意思反駁,殷素月仔細聽聽周圍動靜,除了言域再無旁人,她小聲對言域道:“你可不能禍害人家小姑娘啊?!?/br> “我忽然想把你留下來做這家的童養(yǎng)媳?!毖杂蛞矇旱吐曇簟?/br> 殷素月:“……” 這反派陰險狡詐的心思!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她跟著言域來村長家,那小胖墩尤其興奮,總是圍著她喊小仙女。 但小胖墩阿海已經(jīng)不敢來摸她了,就是老拿大豬蹄子給她,這簡直太油膩了。 . 兩人回來的時候,半路遇上那些從石洞中出來的女眷。 氣氛明顯同前幾日不同,那個時候這些人根本不給言域放在眼中,昔日相府嫡子又怎么樣,還不是流放荒島,食不果腹??娠@然,這嫡子一朝落難狼狽,緩過勁兒來依然還是主子。 因為在這朝不保夕的情境下,言域竟然能夠融入這島上居民的生活。如今所有人衣食無著,怎么都得與言域交好,盼他顧念往日情分,以期擺脫眼下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