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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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一開始,先帝尚且還在世,她才十四歲。她夢見幾天后,她會在城外的出云山上救下一個人。夢里的場景太過于真實,她想著興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真的有人在那里受傷,她應(yīng)該去救他的。因而,她尋了要去出云山上看風(fēng)景的借口,央了母親,帶著幾個護(hù)衛(wèi)出了城。在那里,她果然瞧見一個昏迷不醒,腿腳摔傷的男子。 后來,她才知道,那個人是燕王。 隨著她一點一點長大,夢境越來越真實,很多事情,都會真的發(fā)生。 她既害怕,又無助,只得自己默默驗證著,發(fā)現(xiàn)有些夢,她可以在真實事件發(fā)生以前,刻意去轉(zhuǎn)變。 后來,她便找上了傅彥徹,以先前的救命之恩為筏子,讓他幫忙,制造出一個不能成親的命格批言。 因為在那之前的前幾夜,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在夢里,她過完了一生。 她夢見,她因為青梅竹馬的情意和定國公府的家世,被太后姑姑選做了皇后,嫁入了鳳藻宮。她與陛下雖為表兄妹,關(guān)系卻并不親厚,成親之后,陛下似乎只是將她當(dāng)成一尊貢品,放她在鳳藻宮中不聞不問,亦從不親近她。 再后來,陛下莫名其妙中了毒,性命垂危。 太醫(yī)院的大手們束手無策,神醫(yī)洛河亦不知去了哪里。太后失了主心骨,日日以淚洗面,命人張貼了皇榜,將陛下之癥疾昭告天下,以高官厚祿聘請良醫(yī)。 最后是入金陵看望祖母的濮陽太守之女,大著膽子掀了皇榜,說她或有法可醫(yī),卻不敢保證一定能將陛下治好。道倘若陛下經(jīng)她治理后,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不介意赴死,卻請?zhí)竽锬锬莛埶∈捀淖锩?/br> 太后自然應(yīng)承下來,當(dāng)日蕭姑娘便入了宮。 她身為皇后,那些日子在宸陽宮中侍疾,得以見到那位敢于揭皇榜的姑娘。年紀(jì)小小,卻生得甚美。聽她道,原來她是洛神醫(yī)的徒弟,陛下這個病癥,洛神醫(yī)曾經(jīng)給過她一本雜書,是他游歷江湖閑來無事時寫的話本,里頭便詳細(xì)記載了這種蠱毒的治療過程。 她也是那時才知,陛下竟然是中了蠱毒。 陛下醒來的時候,因為帝王的防備之心,一下拽緊了蕭姑娘的手腕,他們便四目相對了。 后來的事到底是怎么發(fā)展的,她處于鳳藻深宮之中,無從得知,只是在陛下病好之后,便想將蕭姑娘迎入宮中,做貴妃。 她那時想,陛下還是頭一次如此直接地表明對一個姑娘的渴望,便歡歡喜喜將宮里除了鳳藻宮外最舒適美麗的承乾宮收拾出來,準(zhǔn)備迎新人入宮。 結(jié)果卻是,那位蕭姑娘拒絕了陛下的心意。她十分愕然??v使她對陛下沒有男女之情,可是成了夫妻以后,她還是覺得,當(dāng)今陛下,合該是這天底間所有女子的心之所向才對。 那位蕭姑娘,當(dāng)真是怪異。 但是,隨著一樁一樁的大事接連發(fā)生,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個中原因了。 先是燕王謀反。陛下整日焦頭爛額,也無法再顧兒女私情,宵衣旰食,夙興夜寐,過了半年才將此事平定。 接著晉王又起事…… 戰(zhàn)火從西北蔓延到長河天塹,聽聞失蹤已久的宣寧侯世子忽然回歸,率領(lǐng)軍隊力挽狂瀾,將晉王的軍隊趕回了關(guān)外。 最后是晉王世子與朝廷里應(yīng)外合,殺死了晉王,才徹底禰平了戰(zhàn)禍。 再然后,蕭姑娘的身份被曝光,原來她是宣寧侯世子遺落在外的女兒。蕭宋兩家因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休,陛下因為顧念意中人的心意,下旨斷了她和宣寧侯的關(guān)系,勒令天下人不可再提及此事。 到最后,蕭姑娘一直沒有嫁人——被陛下青睞過的姑娘,亦無人敢上門提親。他們帝后二人,亦相敬如賓,貌合神離過了一生。 真的是兵荒馬亂,是非橫出的一個夢。 何窈醒來過后,想到夢中的心境,覺得哪怕夢境虛虛實實,她也不要過那樣的一生。 她在洪恩侯世子的婚宴上,讓侍女去尋了燕王,踏出了第一步的改變。 后來的事果然也與夢中不同,她沒有嫁進(jìn)宮中,陛下亦沒有中毒,燕王沒有叛變,甚至?xí)x王一家,也就此喪生火場。 她不敢說是因為自己的小小舉動令事情的軌跡發(fā)生了變化,卻松了一口氣。蕭姑娘一直是蕭府的姑娘,與宣寧侯毫無關(guān)系,她一步一步成了皇后,與陛下恩愛相守,如今又誕下龍鳳雙胎,注定要幸福一生的。 而她自己,永遠(yuǎn)不用再忍受,摸著宮廷長街度日,只能抬頭看著四角天空的生活。 盡管那只是個夢,何窈也覺得,夢里的所有人,都太慘了。 用罷晚膳,侍女卻忽然還回報,“姑娘,外頭有一個人,道夜深行路不便,想來借宿?!?/br> 何窈皺眉,“誰?” 侍女拿出那人給的令牌,“您看,這是他給的令牌?!?/br> 何窈愣住,來不及思考,“請那位公子進(jìn)來?!?/br> 蕭漣漪離宮之前,漣歌特意翻出那些女子大膽追求心上人戲碼的話本,裝了慢慢一小箱子,讓jiejie帶回府去。 她附耳叮囑,“大jiejie,你看完以后,學(xué)學(xué)他們的勇氣和智慧就行,萬萬不可照著用她們的方法啊?!?/br> 小箱子裝點的很好看,王氏以為是她送給jiejie的什么珍寶,還拉著蕭漣漪好生謝了恩。 回到蕭府以后,蕭漣漪趁夜深人靜,悄悄翻出第一本書,《論女追男隔層紗的實踐性》。 她覺得名字起得怪怪的,看了簡介,才大致明白是個怎么樣的故事。 說的是一個初出茅廬去闖蕩江湖的女劍客,看清上一位清冷的將軍,然后女扮男裝,混進(jìn)軍營接近將軍的故事。 她想著霍璟也是一位將軍,興許真的可以參考一下,便耐著性子讀了下去。 然后,我們貞靜溫婉了十幾年的蕭大姑娘,第二日便命侍女去尋來許久未曾穿過的窄袖騎裝,打算出城去騎馬——她看完整本書以后,最大的直觀感受卻是,覺得女劍客過的十分瀟灑,想體驗一把快意江湖的味道。但她身為世家女,又沒有一技傍身,真走出蕭府是不可能的,可好在她六藝學(xué)得好,騎馬這等小事,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小事。 王氏見她終于愿意出門了,哪里會攔,甚至勒令今日休沐的蕭洺帶meimei去城外騎馬。 雖說女兒家,太過拋頭露面不太好,可蕭漣漪一點面也不肯在外露,著實令王氏十分頭疼。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 蕭洺樂見其成,帶著蕭漣漪出了府。 他之前并未帶蕭漣漪去馬廄牽馬,而是帶她往城東巡防營去,“媛媛,哥哥帶你去借兩匹神駒?!?/br> 蕭漣漪望著他們?nèi)サ姆较颍行┢诖?/br> 霍璟今日亦并不當(dāng)職,但他如今一個人居住京中,閑來無事不知去哪,幾乎是日日留在巡防營。 蕭洺借了兩匹馬,和蕭漣漪一前一后牽著從營前經(jīng)過,光影打在蕭漣漪身上的時候,霍璟恰好轉(zhuǎn)過身,那一瞬間,她恍惚以為是見到了漣歌。 蕭漣漪穿的紅色騎裝,側(cè)著臉和蕭洺說話的時候,臉上笑意與漣歌有八分相似。 他心頭一熱,走了出去。 蕭漣漪正好便看見他。 他也只是在那樣的一瞬間把人認(rèn)錯,過了那個當(dāng)下,知道這是漣歌的jiejie,他亦是認(rèn)得的,便同他們兄妹打招呼,“蕭兄,大姑娘。” 蕭漣漪下意識的就想臉紅,可是記起昨夜看到的書中的美容,曉得太害羞不行,便揚起笑臉,喚了一聲,“霍將軍?!?/br> 美人笑靨如花,一動傾城。 他壓下心底的熱意,問蕭洺,“你們可是想去騎馬?” 蕭洺點點頭,道,“媛媛想騎馬,我當(dāng)哥哥的只能舍命陪meimei了。” 霍璟有些意外,望著蕭漣漪笑了,“大姑娘也喜歡騎馬?” 在他的印象里,蕭漣漪是十分內(nèi)斂溫柔之人,他還以為她不會騎馬呢。 蕭漣漪被他的澄澈的目光一望,心跳得飛快,便道,“會的,就是騎得不太好。” 霍璟不知怎地,話就出了口,“我今日無事,與你們一道吧?!?/br> 說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他覺得有些臉熱,轉(zhuǎn)過頭快步朝馬廄去牽馬。 蕭洺望著他的背影,再看看一旁的meimei,覺得,事情可能有點不大對勁。 霍璟漸漸發(fā)現(xiàn),這姐妹倆,生得雖然像,性子卻是完全不同。漣歌灑脫一些,行事恣意得很,蕭漣漪卻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但她的柔軟中,卻帶有一絲堅韌。 三人同騎一天后,霍璟已經(jīng)能完全分辨這兩姐妹的不同了。 但想起漣歌,他心中是有點悵然若失的。 與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姑娘,他還未完全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她就已經(jīng)嫁做人婦,成了陛下的妻子。 回府的路上,蕭洺發(fā)現(xiàn),蕭漣漪興致十分高,笑容都比平時在府里要多些。 他道,“看來你真應(yīng)該多出來走動走動,整個人也精神得多?!?/br> 蕭漣漪眨眨眼睛,不解地問道,“我之前那樣不好嗎?” “當(dāng)然好啊。”蕭洺道,“但你這樣出來活動,不覺得更暢快嗎?” 蕭漣漪笑笑,沒說話。 人的性子,不會說變就變的,回去以后,蕭漣漪便讓人將騎裝收起,又換上了廣袖幅群。 有些事,她偶爾嘗試一兩次也就夠了。就算霍將軍更喜歡性格豪爽一些的姑娘,她也沒辦法時時變成那樣的人。 這一日,漣歌剛哄完雙胞胎睡下,卻聽望舒來報,“娘娘,不好了?!?/br> “怎么了?”她一驚,因為讓望舒注意些宮外蕭府的動向,以為父母親出事了,追問,“你快說?!?/br> 望舒道,“華昭公主今日和王姑娘出宮,瞧見咱們家公子和一位姑娘在一塊兒,一怒之下,攔住他們,還輕薄了公子?!?/br> 漣歌:……?? 傅昕妙小兔子一樣的性子,還能當(dāng)街做出這樣的事兒?別不是王灣灣那個膽大的攛掇得吧。 她有些頭大,“他們?nèi)四???/br> “陛下已經(jīng)命人將他們幾位當(dāng)事人請入宮里來了,如今在太后宮里。” 漣歌連忙換了件衣裳,便往安壽宮去。 到了安壽宮,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僅有她哥哥和傅昕妙,果然還有王灣灣,以及,霍璇和那位她向來不怎么喜歡的晉王世子。 她走到傅彥行身邊,低聲問,“行哥哥,這是要做什么?” 傅彥行和她咬耳朵,“母后要為你哥哥和華昭賜婚?!?/br> 她心中一怔。 傅昕妙喜歡她兄長,她是知道的。可,她兄長喜不喜歡傅昕妙就不一定了。而且,此事還與阿璇扯上了關(guān)系,就變得更為復(fù)雜了。 太后問她,“皇后。你覺得此事該怎么處理?” 傅彥行向她投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穩(wěn)坐上位不想蹚這趟渾水。 她只得道,“母后,此事,不妨問問當(dāng)事人們的意思?!?/br> 傅昕妙紅著眼睛,噘起嘴,指著蕭洵,“皇嫂,我想要你哥哥做我的駙馬?!?/br> 蕭洵沒有說話,漣歌卻下意識地想去看霍璇的臉,可霍璇神色如常,她什么也看不出來。 太后問,“蕭卿,你怎么想的?” 蕭洵身為被“輕薄”的當(dāng)事人,鳳目流轉(zhuǎn),“回太后,臣并無想法?!?/br> 這意思是,成婚,或者不成婚,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