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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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彥行任他看,神情泰然自若,“以你之聰明,能明白朕的意思。” 宋淮遠道,“我如今不過是個商人,陛下抬舉我了?!?/br> 傅彥行道,“朕不在意你用何身份為朕做事,你既不愿回宣寧侯府,朕也不逼你。此事朕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若你有意,明日去兵部報道?!?/br> 傅彥行離去后,宋淮遠展開蕭蔓的畫像立在窗前久久無言。初春的風還有些冷冽,吹起他的衣擺,帶著霜氣將他的身影凝肅成一副孤絕的雕像。 蕭元敬回府后,直接去見了漣歌,上下打量一番見她果然無虞后,方問,“誰擄得你?你怎么脫險的?” 漣歌將今日所遇細細道來,蕭元敬聽罷皺眉,“宋淮遠?” 他雙手握拳,震怒,“他還活著?他對你說了什么?” 漣歌實話實說,“沒說什么,只是提到了姑姑,說我和她生得像?!?/br> 蕭元敬松了口氣,道,“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別放在心上,往后爹爹多派幾個人跟著你,以免再遭人算計?!?/br> 漣歌一怔,她今日連聽兩個人說那宋世子無關緊要了,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一瞬,聽了他后半句話,本想拒絕,但是望著父親殷切的眼神,便只好道,“女兒讓爹爹費心了?!?/br> 蕭元敬走后,蕭漣漪才進來,她今日被嚇壞了,此刻見漣歌完好無損的站在面前,才放心下來。 半個月后,皇帝率百官出了城,圣駕直往梁州而去,朝中大事,由未去的內(nèi)閣大臣們暫理。 金陵距離梁州有千里之遙,傅彥行此番舉動,實令朝野震動,他便給幾位親信透露出想借機北巡的心思,讓那些忠于皇權(quán)的朝臣松了口。 一路上春光甚好,圣駕在內(nèi),行伍行駛速度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過了半個月,才到梁州地界,且距離他們最終狩獵的目的地,還有一日路程。 天色將晚,皇帝下令安營扎寨,漣歌下了馬車,眼見千紅遍野,春光明媚,因連日奔波的疲憊之感也消散不少。 望舒忙將她扶進營帳里去。 她前幾日在路上貪圖春光,一直掀著車簾看風景,吹了好些冷風,尚有些咳嗽。因在行路途中,要另起灶熬藥也不好,漣歌便不讓望舒去通知蕭元睿,也讓保密,不叫消息透露到傅彥行那里去。 知道明日可到目的地了,漣歌方舒心,讓望舒熬了川貝梨,連喝了兩大碗。 夜里冷,她便讓望舒上榻同睡,到半夜里忽覺有人抓著自己的胳膊,她覺得有些癢,又覺得似乎有個火源在旁邊,暖烘烘的,便下意識地靠近。 傅彥行失笑,可半個多月沒見過她,實在想念,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終于還是不滿足,伸手推她。 直接將人立即晃醒,漣歌苦著臉縮兩下,勉勉強強把眼睛睜開條縫兒,沒看清是誰,在昏暗里嘟噥:“望舒,要啟程了嗎?” 她已經(jīng)睡迷糊了,只以為天又亮了。 這般嬌嬌模樣,傅彥行看了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低下頭去低聲道,“你看看我是誰?” 漣歌一下清醒過來,十分驚喜,眼瞳里都散發(fā)出光芒。傅彥行伸手去拉他,她便借力坐起來,又被他用被衾裹住,一點兒冷氣也沒受著。 “行哥哥,你怎么來啦?”因何處營帳之間離得不遠,油布又不隔音,兩人隔得近,她便用氣音說話。 “想你。”熱氣從她身上散出來,熏得傅彥行有點兒臉紅,她整個人裹近被里,但臨睡時脫了外衣,而今便露出頸部大片白玉般的肌膚,勾得他眼神發(fā)緊,“想和你說說話?!?/br> 起先還不覺得有什么,但他為了聽她說話,頭幾乎要壓在小姑娘肩膀上了。這般靠近,傅彥行想起上元節(jié)那晚在她肩窩上親的那一口,一下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耳根發(fā)燙,好在帳內(nèi)只角落中有一盞燈,她沒看出來。 “說什么?”漣歌聽見前半句心里頭有點兒美,身子直往一邊歪。 “說什么都行,”傅彥行拿了枕頭墊在她背后,挨著她坐在床上,“只要是和你,說什么我都可以?!?/br> 其實漣歌是有點兒困的。本就是連日奔波,且頭一日還沒有安營扎寨,只是睡在馬車上的,著實沒有休息好,何況現(xiàn)又是夤夜時分,精神當真不算好。 但她也有點思念傅彥行,雖腦子里混混沌沌的,也強打起精神來,和他說了這一路上所見所聞。 他們明明是在一個隊伍中前進,她見到的精致他其實也都看見了,但此番聽她說起,腦中浮現(xiàn)的景色和她描繪出來的逐漸重合,他便覺得仿佛兩個人是一起看見的一樣。 說到最后她實在抗不住了,卻又舍不得叫他走,便打著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口中還疊聲地空口叫他:“行哥哥行哥哥行哥哥……” “在……在呢……我在……”傅彥行也一聲聲地應著,在今日這樣的夜晚,即便只是這般毫無內(nèi)容的對話,仍叫他心里漾起莫名滿足的滋味。 他偏過頭去看她,將手枕在她的腦袋下面,知她是真的累極了,便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一點點輕拍著她的背心,像哄孩子一樣哄她,“你睡吧。” 漣歌的聲音越來越小,不多時便睡熟了。 他緊了緊手臂,將她穩(wěn)住,只覺得這樣簡陋的營帳,雖然燈光晦暗,甚至角落還透風,卻比他那那處精美華麗的皇賬要好上一萬倍。 作者有話要說: 眠眠:行哥哥藏東西了,不給我看!嚶嚶嚶,想哭。 傅彥行:等你長大了會給你看的,到時候再哭也不遲。(哼,以后有你哭的時候?。?/br> 第72章 狩獵 第二日一早,漣歌醒過來, 有些懵, 尚不知昨夜是真實還是夢境。梳妝時卻瞧見桌上放了一把野花, 而望舒卻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便知昨夜真的是傅彥行來過了。 用了早飯, 隊伍開拔,漣歌將那把野花帶著,一路香到了梁州。 梁州太守早命人整理好最豪華舒適的住所給皇帝居住,傅彥行卻只在太守府露了一面, 便帶著百官直接上了山。 帳篷是早就搭好的,男女涇渭分明, 帳篷之間隔著一道矮山坡。因能與皇帝同行,這次來了不少命婦貴女,薛采月和王灣灣喜好騎射,自然也在。 蕭元敬十七那日便回了濮陽,此番漣歌得以跟隨蕭元睿出來, 概因他知了上元節(jié)漣歌被宋淮遠帶走一事, 怕自己出京以后照拂不到這個侄女兒, 便同意了漣歌想一起來梁州的請求。 將人放在眼皮底下, 總比放在京中安心。 漣歌換上騎裝短打,供女眷們狩獵的是不遠處的矮山,是早就圈出來的,放了些溫順的諸如兔子小貍山雞一類的動物。 傅彥行則帶著男兒們進入了叢林深處。 漣歌在濮陽時跟著常兄長和霍璇騎馬,騎術很是不錯, 選了一匹棗紅馬一躍而上,打算好好享受這趟狩獵之行。薛采月跟過來,問道,“一起?” 已有不少女眷結(jié)伴而行,漣歌點點頭,“好。” 王灣灣卻道,“那有什么意思?不如咱們?nèi)吮仍囈环?,兩個時辰后回來,看看誰的獵物多,贏得人可向另外兩人討個彩頭。” 她望著漣歌,心中卻想著若是自己贏了,要幫華昭討點探花郎之物才好。 薛采月兩眼放光,笑道,“有何不可!” 語畢,她輕夾馬肚,揮鞭而行。 王灣灣拉動韁繩,也打馬離去。 “好馬兒,今日就靠你了!”漣歌輕撫馬頭上的鬃毛,她膽子大,自然不滿足于只獵山雞野兔,想著至少要打到一只鹿才好,乘著風進入男兒們打獵的叢林。 她在濮陽時經(jīng)常去山里,這又是皇家獵場,自然不用擔心有猛獸出沒,獵了兩只野兔后絲毫不猶豫,打著馬朝更深處去。 許是早前進來的人將獵物們驚嚇到了,她搜尋良久竟未見一只大物,有些失望,卻聽有馬蹄聲,又有人喚自己,“蕭二姑娘……” 漣歌回身去,便見傅毓氣定神閑,騎著馬兒踱步靠近,箭籠里的箭一根未動,似乎根本沒有狩獵的心思。 她心生戒備,不情不愿地頷首,“世子?!?/br> 傅毓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笑道,“本世子怎么覺得二姑娘不太喜歡我?” 漣歌未答,他又道,“說起來這是咱們第三次見面了,可見是個有緣的,姑娘不必如此防備我?!?/br> 漣歌不知他是本性如此,還是故意表現(xiàn)出這樣的風流之態(tài),蹙著眉道,“世子多慮了,臣女不敢?!?/br> 傅毓不以為然,卻忽然肅著個臉,正色道,“叢林危險,二姑娘不可再入了?!?/br> 漣歌無心與他攀談,道,“世子害怕,便不必進了,臣女先行告退?!?/br> 說完,也不等他表態(tài),揮動手中長鞭,將他甩在身后。 傅毓注視著她輕捷矯捷的白色背影消失在密林里,長吁一口氣,皺著眉追了上去。 皇家獵場果然不虛,還未走多久,便借到好幾只獵物,漣歌大為滿足,覺得身后的馬蹄聲也沒那么討厭了。 “未知二姑娘竟是獵中好手,真叫本世子刮目相看了?!备地垢艘宦罚瑓s從不出手,漣歌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只好道,“世子贊繆了?!?/br> 她這般敷衍著,視線所及卻掠到前方林子里閃過一只鹿,那鹿通體純白,竟是少見的白鹿。 問九鼎,逐白鹿,向來是英雄豪杰心之所向,如今天下一統(tǒng)二百余年,前半句是無人敢宣之于口,后半句卻能令男兒們心潮澎湃。 當即唿哨聲連連響起,四面八方都有人追了過去。 漣歌也喜歡那驚鴻一瞥的神鹿之美,一蹬馬腹,長發(fā)揚起,馭馬如箭一般長馳而出,煙塵如線瞬間消失傅毓面前。 傅毓也來了興致,一改先前吊兒郎當?shù)哪?,夾緊馬肚從另一個方向?qū)ぶ茁瓜У牡胤阶愤^去。 一路上,漣歌急速馳騁,揚鞭策馬,她選的馬兒是小馬,雖然腳程算不上極佳,卻勝在靈活,在密林中穿行另如履平地,不多時就將旁的馬蹄聲遠遠拋下。 初春山林內(nèi)寒風陣陣,卷起三千塵埃如雪,疾馳中她的發(fā)髻橫亙的樹枝掛散,她只得停下來,重新將頭發(fā)束好。 這般不管不顧的跑了一路,漣歌才發(fā)現(xiàn)這處沒有馬蹄踩過的痕跡,且植被葳蕤茂密,高樹叢生,她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小心偏離了路線,出了皇家獵場范圍。 這時再顧不得心心念念的白鹿,只想著得找到路回去才行。 四下逡巡,眼角卻捕捉到有雪光一閃,是方才那只鹿像一道閃電般從深翠不凋的常青樹木中掠過,不知是被何人追逐,從它奔跑跳躍的姿勢中尚見慌亂,但其跨越的身姿極美,奪人眼球。 漣歌定下心神,甚至能看見它頭上那副巨大的梅枝一般淡紅的角。 這可因禍得福,得來全不費工夫! 漣歌顧不得其他,立即抬手! 取弓!搭箭!上弦!開弓! “嗡!” 利箭割破空氣,只剎那便穿越叢林,直奔白鹿雙眼! 這是蕭洵教她的功夫,穿眼,不傷皮。 她可是打算將這白鹿的皮撥下來,制成靴子送人的!被箭鏃破壞了就不美了。 可惜,射歪了。 她也不惱,打馬追上去,重新張弓搭箭。 “咻!”又是一聲利箭破空之音。 不知道哪個方向突然也射出一柄箭,因為極快極疾,甚至帶動空氣都似乎在微微扭曲,只剎那便穿越叢林,正中那受了驚的白鹿的雙眼。 漣歌為這樣超高的箭術驚訝,朝著利箭來向望去,卻只能看見層層屏障一般的植被,不見其人。 然那鹿重傷,不知怎的卻未死,凄厲的叫一聲,抬腿狂奔,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幾倍。 不遠處一陣樹葉撥動之聲,那出箭之人似也追了出去,漣歌想知道是何人獵得此鹿,起了好奇之心,厲呵一聲一拍馬,胯.下馬蹄潑辣辣追了上去。 深深淺淺的叢林之中,白光如練,后面雙騎你追我趕,林木掩映間,漣歌只隱約看得見前面那匹黑馬,看不清馬上到底是何人。 兩人逐鹿,越追越遠,直到追出叢林邊緣,前路開闊險仄,云海翻騰,漣歌心知他們可能追到了山頂之巔,懸崖峭壁處,已不可再進。 正在此時,前頭奔跑的白鹿似終于力竭,撞上崖邊孤松,長嘶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