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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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鼻f凡心在對面坐下。 “怎么說的?”顧拙言問。 “我先謝謝她的賀卡?!鼻f凡心扒拉煎蛋,“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就說對不起,她就明白了?!?/br> 顧拙言哄道:“做得好,以后再有人給你寫情書,就這么做?!?/br> 吃飽回去午休,顧拙言非要看看所謂的情書,莊凡心拗不過,就偷偷拿給他看。倆人湊在最后一桌特像黃牛倒票,顧拙言捏著賀卡,就一張?沒附件? 他打開閱讀,只五行字,讀完有點(diǎn)懵:“沒了?” 莊凡心說:“沒了?!?/br> “你……”顧拙言把賀卡塞回去,“這也算情書?你別自己夸張行嗎?” 莊凡心梗起脖子:“怎么不算,情書不就是這樣嗎?” 顧拙言掏出練習(xí)冊,又臉紅又害臊,還以為多旖旎呢,相當(dāng)于要看《廊橋遺夢》,結(jié)果打開是課文《趙州橋》。 莊凡心好沒面子:“你再讀一遍?!?/br> “有什么可讀的。”顧拙言一邊列式一邊隨口說道,“我還以為是于杳寫的那種。” 筆尖戳在紙上,意識(shí)到說錯(cuò)話了,顧拙言扭臉看莊凡心,只見對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類似于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他怎么寫的?” “我都沒看?!?/br> “放屁。”莊凡心把臟字說得無敵委屈。 顧拙言道:“我真沒看,是因?yàn)槠毓庵髠鞅榱?,我才知道一兩句?!笔莻鞯米顑吹膬删?,“想……想撫摸我每一寸身體……我靠,我說不出來?!?/br> 莊凡心兩眼一黑,血壓嗖就上去了,哪個(gè)男的能受得了自己對象和別人流言紛紛,還那么露骨!怪不得顧士伯和薛曼姿把顧拙言送走,他要是顧拙言的爸,恨不得把顧拙言直接發(fā)射到月球! 回到第三排,莊凡心摸摸頭頂,問齊楠:“你看我綠么?” 齊楠說:“你綠不綠我不知道,但我三天后就粉了。” 元旦假期榕城有一場動(dòng)漫展,齊楠到時(shí)候要cos齊木楠雄去參加:“你去嗎?好多小姑娘呢,沒準(zhǔn)兒能脫單?!?/br> 莊凡心恨恨道:“去!” 為那封沒見過的情書,莊凡心滯后地鬧起別扭,發(fā)動(dòng)他比較擅長的冷戰(zhàn),但他很不高興,他察覺到自己變得小肚雞腸,變得占有欲大大膨脹,卻無法控制。 他也不想怎么樣,大概是被顧拙言慣的,想聽好聽話,想庸俗地確認(rèn)自己的地位。可顧拙言沒巴著也沒哄著,放假前甚至沒問他要不要約會(huì),等到跨年夜,他攥著手機(jī)等到一點(diǎn)多,早晨醒來仍是空空。 齊楠頂著一頭粉毛等在漫展入口,綠色墨鏡和上下裝,頭上還有一對觸角,他自拍了兩張發(fā)朋友圈。 手機(jī)響了,齊楠接聽:“你遲到一刻鐘了!” “對不起對不起,”莊凡心氣喘吁吁,“馬上就到,你在哪個(gè)口?。俊?/br> “b口,找齊木楠雄。” 齊楠握著手機(jī)一愣,摘下墨鏡看著馬路對面:“我靠,我看見個(gè)人穿著擊劍服在過馬路,戴著頭盔拿著劍誒!還他媽講電話呃!” 莊凡心說:“我看見你了?!?/br> “我去,他還朝我揮手!”齊楠激動(dòng)了。 莊凡心穿過馬路跑到b口,摘下面罩把齊木楠雄驚得目瞪口呆,他沒有特別的衣服,出門后想起這身擊劍服,又回家換了一趟。 漫展熱鬧非常,莊凡心一身白色很拉風(fēng),總有人找他合影,反正戴著面罩也不露臉,他還來勁地表演了一段自由發(fā)揮的花劍動(dòng)作。 同桌倆逛累了吃冰淇淋,齊楠驚呼:“是死夢神!” 他們玩的游戲里的角色,莊凡心說:“新的一年了,控制住氪金的小手?!?/br> 齊楠沒聽進(jìn)去:“顧拙言就選的死夢神吧,他是不是退了,好久沒見過他上線?!?/br> 莊凡心舔著冰淇淋發(fā)呆,也不知顧拙言在做什么,他自我反省,是不是他太過分了? 大概是吧,都攤開說清的事揪著有什么意思。 一支籃球隊(duì)經(jīng)過,cos的黑籃人物,齊楠跑去和青峰大輝拍照,莊凡心看到賣手辦的,估計(jì)顧拙言會(huì)喜歡,那他買一個(gè)回去跟顧拙言和好? 走到攤位前,他正挑著,有人拍了他一下。 莊凡心回頭:“小妹?!” 顧寶言cos成茉莉公主:“小莊哥哥,元旦快樂?!?/br> 莊凡心不禁環(huán)顧四周:“誰帶你來的?” 顧寶言指著不遠(yuǎn)處的展牌:“哥哥帶我來的?!?/br> 莊凡心未看到人先邁出步子,盲目走出去幾米,看見顧拙言穿著一身純黑色的燕尾服,挺拔地立在人群中。 “誰的信掉了?”熙攘里有個(gè)男生撿起一封信,“誰的信?莊凡心收!” “有沒有人叫莊凡心?” “我是……”莊凡心茫然地舉起手。 男生將信交給他,信封上面果然寫著他的名字,他下意識(shí)地望向顧拙言,然后惴惴地抽出里面的信紙。 第一行寫著,莊凡心,元旦快樂。 他昨晚沒等到的信息落在紙上,是顧拙言規(guī)整遒勁的字跡。 密密麻麻寫滿了,由淡轉(zhuǎn)濃露出真實(shí)的面目,莊凡心讀到最后一段,手腕竟有些握不住這份重量。 ……我總是想你,晝夜不停地想你,歡欣時(shí)想,因?yàn)槟阌栉覛g欣,痛苦時(shí)想,因?yàn)槲覟槟阃纯唷N液鼙氨傻孛枘∧愕臉幼?,企圖向你靠近,索求,侵犯。我要將你的手掌攥到變紅,在你的胸膛上輾轉(zhuǎn),沒有一刻不渴望弄亂你的頭發(fā),咬破你的嘴唇。我像個(gè)混蛋一樣不知悔改,只有漫無邊際地肖想,握住你,讓你難喘難耐難安,都為我。 這是我想到你便分秒苦捱的滋味。 莊凡心微微暈眩,有人從旁經(jīng)過,有人在看他,他捏著這張紙釘在原地發(fā)怔,這是顧拙言寫給他的情書,赤裸熱烈,如一捧瓢潑而來的滾油。 他再不必妒忌任何人,這份眾目睽睽的倉惶,這份丟不開咽不下的羞恥,是顧拙言和他的。 莊凡心抬起頭,顧拙言站在他面前。 眼眶灼燒,他用面罩擋住臉,哭了。 第49章 顧拙言說:“我洗的?!?/br> “哭一會(huì)兒就行了?!鳖欁狙缘吐暫? 沒帶紙巾, 從兜里掏出一塊顧寶言的小手絹, 還印著太陽花。 莊凡心手捧面罩,自覺哭哭啼啼丟人,可是止不住, 淚珠甚至從窟窿眼兒漏下來一些,半晌,顧拙言硬掰開他的手, 擦了擦, 牽著他往背陰的角落去了。 有人伸長脖子瞅他們,悄么議論的也有, 都無所謂,顧拙言弄這一出要的就是個(gè)寡廉鮮恥。當(dāng)時(shí)出柜鬧過一遭, 是他被旁人牽連,今天這一遭, 是他鋪排給莊凡心的。 他明白莊凡心的別扭和妒忌,明白喜歡一個(gè)人,便恨不得好的壞的, 風(fēng)光的難堪的, 全部是自己和對方共擔(dān)。如牽絲的棉花糖,扯開了,融化了,也都是甜的。 顧拙言抬抬莊凡心下巴尖,捻掉一滴淚:“還生氣么?” 莊凡心道:“我反省了?!彼皂樀貌坏昧? 襯著淡紅的眼瞼更顯得誠懇,“是我這幾天太無理取鬧了,對不起?!?/br> 冷戰(zhàn)幾天幾夜,顧拙言來之前打定了主意,和解后要教訓(xùn),要立規(guī)矩,可此刻腦中卻有些白。他伸手兜住莊凡心的后頸,一勾,捂懷里抱住,說:“我第一次寫情書,挺糙的,你湊合看?!?/br> 胸前嗚嗚兒響,莊凡心扎在顧拙言的心口燒開水,蕩起的激情和剎那的感動(dòng)從壺嘴里飛出來,顧拙言一下下?lián)崦呛竽X勺,摸得都起靜電了。 許久才平靜,梨花帶雨后覺得無地自容,莊凡心又想戴上面罩,顧拙言壓他的手,得了吧,也不怕撞樹上。 莊凡心吸吸鼻子,目光旋在顧拙言周身,白襯衫,燕尾服,西裝褲,頸間打著一枚精致的浪漫結(jié),像紳士,王子,最像新郎。 顧拙言看到齊楠發(fā)的朋友圈,猜測莊凡心也會(huì)來,找趙見秋一問果然是,他朝薛茂琛借了衣服穿,帶著顧寶言就來了。 “噢對?!鳖欁狙哉f,“阿姨讓我告訴你,她和叔叔訂了餐廳二人世界,午飯請你自己想轍。” 莊凡心當(dāng)下正黏人:“咱們中午在外面吃?” “胡姐說新年第一天要張羅一頓大餐?!鳖欁狙詳堉f凡心逛回去,“等會(huì)兒回家吧,陪我姥爺一起過個(gè)元旦。” 漫展入口的樹底下,茉莉公主正和齊木楠雄玩牌。 齊楠跟青峰大輝拍完照,轉(zhuǎn)身看見顧拙言和莊凡心杵在人群中相望,還以為《流星花園》又翻拍了,后來遇見顧寶言,他在顧拙言的朋友圈見過,索性帶著孩子逛了一圈。 顧拙言和莊凡心找到他們,都坐樹底下,齊楠納悶兒道:“你們倆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莊凡心微微心虛:“我們想一起考年級(jí)前十。” “我靠,”齊楠說,“還是神話故事。” 顧拙言干脆裝蒜,低頭問顧寶言:“誰給你買的撲克?” “什么撲克,土不土啊你?!饼R楠掏出一沓小票,“來,魔卡少女櫻卡牌,夏目手辦,路飛公仔,還有個(gè)芝士熱狗套餐,你妹花我兩百多,給報(bào)下賬?!?/br> 顧拙言掏錢包:“接下來還有活動(dòng)么?” 齊楠神秘一笑,接下來他要去參加線下聯(lián)誼會(huì),認(rèn)識(shí)小jiejie和小meimei。顧寶言趕緊問:“我這樣的小meimei能參加么?” “你有點(diǎn)太小?!饼R楠摘下觸角戴顧寶言頭上,“送你了,使用超能力加速成長?!?/br> 齊楠丟下他們?nèi)プ穼ば腋A?,顧拙言和莊凡心帶著小孩兒打道回府,莊凡心衣裳都沒換,顛顛兒地跟去薛家蹭大餐吃。 今日胡姐和他們一起,算下來胡姐照顧薛茂琛快五年了,當(dāng)初莊凡心剛上初中,被薛茂琛拉來做評委,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差點(diǎn)讓胡姐沒熬過試用期。 人齊,配著滿桌子菜和烤好的披薩,仿佛回到兄妹倆初來那天,薛茂琛開一瓶紅酒,在濃郁的香氣中感慨,去年今日他和莊凡心一家過元旦,今年自己這里也歡笑一堂了。 莊凡心呡一口紅酒,很香,討喜地和薛茂琛碰杯:“爺爺,今年春節(jié)我也要來蹭飯?!?/br> 顧拙言抬眸,仗著腿長亂伸,輕佻地踢了下莊凡心的腳踝。薛茂琛蒙在鼓里,說:“真的?你每年寒假都去美國陪爺爺奶奶,可別唬我這空巢老人?!?/br> 莊凡心說:“今年不去了,我想留在榕城過年。” 其實(shí)他還沒和爸媽講,但覺得莊顯煬和趙見秋會(huì)同意的,就算不同意也不能綁著他上飛機(jī)。他偷瞄顧拙言,用眉峰和眼尾說話,圣誕一起過,元旦一起過,春節(jié)也想和你一起過。 顧拙言瞧得分明,表態(tài)道:“姥爺,我也不回去了,” “那你爺爺不得找我算賬?”薛茂琛樂道,“當(dāng)然了,我也不怕他算賬?!?/br> 顧拙言說:“今年咱們一起過春節(jié),但您的紅包得塞厚點(diǎn)?!?/br> 他們哄的薛茂琛開懷,紅酒不知不覺消減大半瓶,莊凡心喝得雙頰酡紅,啃披薩的時(shí)候總是瞇著眼臭美。 午后,顧拙言和莊凡心待在臥室里,落地窗留著縫,漏進(jìn)來榕城冬天的風(fēng)和光。領(lǐng)結(jié)一早扯掉了,頂頭的紐扣也解開兩枚,顧拙言就這么閑閑地坐在沙發(fā)椅上,喝了酒有點(diǎn)困。 桌上有鋪散的白紙,兩三支粗細(xì)不一的鉛筆,莊凡心在床角坐下來,沖著顧拙言,cao起紙筆便開始描摹。 幾分鐘后,顧拙言掀開眼皮:“又讓我當(dāng)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