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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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不太習慣這個過分親昵的稱呼,惜翠停了一下,繼續(xù)道,“檀奴?!?/br> 青年很滿意她的稱呼,走到榻前,將她抱起來,放在膝上,“翠翠。” 惜翠一低眼,正好看見她剛剛給出去的云片糕。 騙小孩子糖吃被當場抓獲,衛(wèi)檀生也不尷尬,眨著碧眼,“你將我的云片糕給了喜兒。” 他足足囤了一個小木柜的云片糕,她拿出來的也只有一盒。 沒想到衛(wèi)檀生和她計較這個,惜翠嘆了口氣,“喜兒只是個孩子,你和他計較做什么?” 騙小孩的東西,不要臉。 不覺得自己行為有任何不妥的青年,依舊柔和地笑,手上動作卻已經(jīng)不規(guī)矩起來,“翠翠,你將我的云片糕給了別人?!彼谒鳖i上咬了一口,“要如何補償我?” 他不安心。 哪怕只是一盒小小的云片糕也不安心。 他的欲望全因她一人而起。 欲壑難填,也難平。 往下摸去,摸到少女的腳踝,感受到腳踝上那根細細的發(fā)帶。他才略松了口氣,將腳踝拉近了,沉下腰,衛(wèi)檀生垂眸,拋卻雜念,任憑自己專心致志地陷入無邊的愛欲中。 欲望一起,眼中好像蕩起了煙雨清波。 他吐息,眼神水潤。 翠翠。 我的翠翠。 霜白色的緗裙垂落在他腰側,如同起起伏伏的流云。 坐在他懷中的少女,本抵著他胸膛,隨著他的動作而緩緩廝磨,半晌,卻在不知不覺間,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摸到剛剛擱在榻上的書信,緩緩攏入袖中。 她也垂下了眼。 眼中卻澄澈清醒得如同一面明鏡。 第78章 新帽子 歡愛過后, 惜翠叫他先去清洗,自己才得空去看袖中的書信。 信剛剛拿來她沒來得及看,就被衛(wèi)檀生抱了個滿懷。 拆開書信,惜翠匆匆地掃了一眼。 是高瑩寄給她的信。 雖說署名是高瑩,但寄信的人實為高騫。畢竟她現(xiàn)在和高騫已經(jīng)沒了血緣關系, 又有著男女大防在, 每回寄信,都是高騫借著高瑩的名。 信中沒寫什么大事,只叫她過兩日一起去踏青。 如今京郊河畔春日風光正好,常有悠閑的京城百姓,攜著坐帳等用具,去河畔喝酒賞春。 金吾衛(wèi)事多,高騫抽不開身,又想到自家這妹子是個不愛待在家里拘著的, 就叫她和高瑩她們一起去玩一趟。其間種種他都已經(jīng)打點妥當,到時候不止高瑩, 其他些士族貴女和郎君都會過去。 衛(wèi)家衰落, 高瑩是高家最受寵的嫡女, 若能攀上高家這支, 衛(wèi)楊氏定是求之不得。如此一來,絕不會阻攔她出去, 不僅不會攔著, 甚至塞也要塞出去。 信中另外附了些銀票。 高騫表達關切的方式倒還是一如既往的生硬而別扭, 只有兩個字, 打錢,給的全都是他自己的俸祿和月例。 惜翠她現(xiàn)在倒不像之前那樣缺錢了,不過還是將那兩幾張銀票收了下來。 等衛(wèi)檀生出來,惜翠才將這事告訴他。 衛(wèi)檀生揀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笑著問,“你想去嗎?” 惜翠拿了個手巾給他擦頭發(fā),“還好?!?/br> 他頭發(fā)又長了許多,本來及肩的發(fā),已長到了胸前。 惜翠幫他擦頭發(fā)的時候,青年舒服地仰著脖頸,滴滴的水珠順著發(fā)尖兒往衣襟里落,洇出胸膛的輪廓。 “我不想你去,翠翠?!?/br> “但是,我若是拘著你,你嘴上不說,心中定是不高興的?!毙l(wèi)檀生笑道,“你去罷,我與你雖是夫妻,但你的事不應當全由我來作主?!?/br> 他不想讓她出去。 不僅不想讓她出去,甚至想將她關在屋里,誰都不準看。她只要看著他自己一人就夠了。 但是,如此一來,她定會不高興。 他的翠鳥,抓得越緊,掙扎得就會越厲害。 惜翠給他擦著頭發(fā)的手,停了下來,片刻,又裹著發(fā)絲慢慢地擰水,“多謝?!?/br> 如此,就算是定了下來。 衛(wèi)楊氏得了消息,果然沒攔著她,還安慰她這幾日累著了,到時候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休息。 這幾天,她說是和孫氏一起處理紀表哥上京的事,實際上,做得遠不止這些。 衛(wèi)楊氏出生在春日里,她生辰將近,緊跟著又要cao辦一場。紀表哥一家這時候上門也有著替姑媽慶生的意思。兩件事撞在一起,要做的肯定就多了。 想到還沒上京的紀表哥一家,惜翠心情實在算不上輕松。 原著里也曾經(jīng)花費了寥寥的筆墨,提到過這一家。究其原因,實在是吳惜翠這個角色到后期已經(jīng)徹底崩壞。 嫁給衛(wèi)檀生后,越走越偏,與他關系也越來越差。 見紀表哥樣貌不錯,吳惜翠甚至想要借勾引紀表哥,以此羞辱衛(wèi)檀生。不過,紀表哥與他妻子感情深厚,最后,非但沒成,反倒落了個沒臉。 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劇情,就算她之前沒什么心思去郊外踏春,這個時候,惜翠也難免想出去逛逛。 到了信中定下的那天,惜翠登上車,去往京郊河畔的。 如今正是三月的天,春日風光正好,日頭高懸在天上,不冷也不曬,暖風和煦。 河畔楊柳依依,已經(jīng)鋪設了不少坐帳,不論是高門的貴族,還是平頭的百姓,都在這個時候相攜著一起踏青,堤岸上熱熱鬧鬧的。 首先看見她的是褚樂心與吳懷翡。 吳懷翡如今在京中也算個傳奇,很受其他人追捧。也有人在猜測這吳家大娘子的婚事究竟要落在誰頭上。 她剛一下車,褚樂遠遠地就看見了她。 不過礙于她如今已經(jīng)嫁了人,不好上前來打招呼便是。 想到當初的高三娘已嫁做人婦,少年撓撓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嫁給了那衛(wèi)家三郎,一直讓褚樂心覺得有些不真切。 而如今,對方陌生的容顏,也讓他看著總有些恍神,不太敢上前。 其實,他自己已經(jīng)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有空出來游玩了。 被家人安排著當了一個散官后,他性子也穩(wěn)重了不少。再加上惜翠死后,有一樁心事壓著,更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地胡混。 昔日在席上舞劍,風頭最盛的褚六郎,將劍掛在了車上,沒帶下車。 猶豫再三,褚樂心還是跟著吳懷翡一起,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高……吳娘子?!?/br> 惜翠看見他,“褚郎君。” 又轉向吳懷翡:“吳娘……” “就叫我大姊罷。”吳懷翡溫柔地笑了笑,“叫別人聽見,難免多想?!?/br> “大姊。” 惜翠跟著他們一起見過高瑩。 吳惜翠小時候和高瑩也曾有過幾分交情,不過隨著年歲漸長,沒怎么聯(lián)系,漸漸地也就疏淡了。 高瑩知道她整天覬覦著自家二哥,對她也喜歡不上來。 不過,現(xiàn)在她可是想不明白了,好端端地,二哥怎么叫她多多關照她? 哪有囑咐她關照別人老婆的? 難道說是二哥他反悔了?看著面前的少女,高瑩心里直犯嘀咕。 就像那些話本里寫的那樣,吳惜翠都嫁作他人婦了,二哥這才念得她的好來? 這個念頭使得高瑩直直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去,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趕緊收拾收拾,同眼前的少女問了聲好,不咸不淡地算是打了個招呼。 仆從將坐具鋪好,眾人移步坐下。 這些人中,高瑩家世門第最高,性子也最為張揚,什么事都是由她來領頭。 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她皺起眉,“那姓陶的怎么還沒來?” 幾個小姑娘聽了笑作一團,“他啊,還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正當這時,突然有個男聲橫插入少女們的嬌笑聲中。 男聲隱含不滿,“誰說我去鬼混了?” 伴隨著人聲,緩步走來了兩個年輕的男人。 一人著寶藍色的長袍,腰束玉帶,發(fā)攏玉冠,五官端正,就是臉上不耐煩的神色,使得男人看起來有些輕浮。 另一個年輕男人身著白衣,雖說和他一同來的,但低垂著眉眼,卻顯得謙卑。他容貌看不太清楚,但身形纖瘦,隱隱透著些女氣。 兩人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抱著坐具的仆從。 “呀,”剛剛開口嘲笑那藍衣男子的少女,笑著道,“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阿瑩可要生氣了。” 那藍衣男子一走過去,仆役趕緊將坐具鋪設妥當,又細細地撣去了坐墊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高瑩眉眼嚴厲,“陶文龍,你來遲了?!?/br> 那名喚陶文龍的藍衣男子,笑嘻嘻地道,“我確實是來遲了,在這兒向阿瑩你陪個不是?!?/br> 說罷,朝身旁的白衣人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