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別來無恙、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玄學(xué)大師是山神、陛下總想碰瓷我、同時收養(yǎng)男主和反派以后、我搶了白月光的恩寵、男友總會變成恐怖片BOSS[快穿]、瞎子女配撩反派(穿書)
突然暴富,不知所措。 別的哥哥都是為妹子買些化妝品和鞋包,到了高騫這兒,卻變成了隨便她怎么捐香火錢,愛捐多少捐多少。 惜翠一時無言。不知道是該感嘆一聲有錢真好,還是在心里暗罵一句可惡的有錢人。 “可是不夠?”心中暗暗留意著妹子的臉色,高騫面露歉意,“抱歉,二哥,今日出門上香所帶的銀錢不多,等回去后,我再給你一些。” “夠了夠了。”惜翠趕緊搖搖頭。 這一袋銀錢到底要怎么花? 全捐了香火錢,似乎有些浪費。 惜翠可心疼錢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本就是個荒誕的書中世界,她都能死而復(fù)活,這些錢不也就像是游戲中的游戲幣一樣嗎?帶不到現(xiàn)實中去,她在這兒節(jié)省又沒有用。 可是,就算是虛擬貨幣她也舍不得花啊。游戲幣還要努力積攢,或是努力賺錢氪金才能獲得呢。 沒想到她對這兒的人的感情還不如對錢來的實在,惜翠略感羞愧。 將錢袋直接還回去似乎也不太好,惜翠意思意思往殿里的功德箱里丟了點碎銀,最后才將錢袋還給了高騫。 高騫神色略微僵硬,想要說什么,卻不知該怎么說。 他這個妹子從前受了不少苦,本該被當(dāng)成掌上明珠,堆金積玉,狐裘繡襖中呵護著長大。 如今卻連些銀錢都不敢花。 他心里不滿,反映在臉上,抿著唇,面容愈加冷硬,顯得有些兇,也不知道是在同誰置氣。 既然疼惜這個妹子,便想法設(shè)法地要彌補回來。 “婆婆捐香火錢是動輒千兩,這錢袋中沒多少銀錢,剩下來的錢,你收著便是。莫要同我客氣。”他硬邦邦地說著,將錢袋又還給了惜翠,大踏步地邁出了殿門。 惜翠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錢袋,只能硬著頭皮跟上,跟著高騫一路捐錢,從正殿捐到了偏殿。 每往功德箱里丟錢的時候,惜翠就感覺自己特別像一個散財童子,渾身冒著金光,腦門上都刻著“有錢”兩個大字。 她和高騫這儼然如暴發(fā)戶的行為,很快就吸引了其他的人主意,紛紛小聲議論著這兩個衣著華貴,使勁兒撒錢的青年男女。 連帶著幾個本該心如止水的僧人都忍不住撇頭看了他們一兩眼。 這樣引起注目的方式,真的不好。 惜翠感覺她和高騫就是倆地主家的傻兒子。 高家確實有不少良田,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么說也沒有錯。 就在惜翠舉步正準(zhǔn)備跟高騫一起踏出大殿的時候,從殿外忽然走過來兩個少年僧人。 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 矮的那個小沙彌,眼睛烏溜溜的,笑著和同伴說,“我聽聞是倒也嚇了一跳,也不知是哪兩位檀越如此大方?竟捐了這么多銀錢。” 高一些的那個左腳微跛,腕懸佛珠,行走時如一株蕭疏的青竹,風(fēng)度翩翩,一舉一動,皆賞心悅目,宛如明月與青山一并撞入懷中。 貌如好女,卻不顯陰柔。 那跛足的少年僧人微笑道,“既有如此大方的施主,應(yīng)當(dāng)感念才是?!?/br> 惜翠步子當(dāng)即一停,整個人愣在原地。 “遺玉?” 耳畔傳來了高騫詢問聲,但惜翠卻好似什么都聽不見了。 那少年僧人同小沙彌越走越近,僧袍被風(fēng)吹動地輕輕揚起,行走間,踏出的鞋履,干凈得仿佛不染纖塵。 那是衛(wèi)檀生。 惜翠不會認(rèn)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的容貌和十歲的時相比,并無多大變化,只是五官都長開了,褪去了幾分俗世的煙火氣,多了幾分方外的疏朗與清意。 眉長而遠,唇淡而薄。 猶如煙絡(luò)橫林,山沉遠照,渺渺又悠遠。 那個瘦瘦小小,蜷縮在糞尿污穢中的小人,已長成了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 他之前是不怎么笑的,總是垂著眼睫,沉默不語,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此時他眼中隱著淡淡的笑意,和在瓢兒山上相比,簡直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來離開瓢兒山后,他過得不錯。 小沙彌:“師叔說得有理,倘若碰上,我定要當(dāng)面謝過這兩位檀越?!?/br> “遺玉?” 惜翠回過神來,“我沒事?!?/br> 衛(wèi)檀生已和那小沙彌走到殿前,眼一抬,便注意到了站在殿外的惜翠與高騫。 他落在惜翠身上的眼神還含著些淡淡的笑意,眸光一掃,看她與看其他人并無什么分別。 惜翠本還有些緊張,這時倒松了口氣,拉著高騫的衣袖,往旁邊一站,為衛(wèi)檀生同那小沙彌讓開了路。 衛(wèi)檀生看了她一眼,竟停下了步子,莞爾一笑,“多謝?!?/br> 惜翠:“客氣了?!?/br> 目睹著衛(wèi)檀生和小沙彌一同步入了殿中,惜翠收回視線。 衛(wèi)檀生沒有認(rèn)出她來。 這是當(dāng)然的,她現(xiàn)在的模樣和當(dāng)初在瓢兒山上的時候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第18章 佛與魔(衛(wèi)檀生) 想到高騫不久前的承諾,惜翠內(nèi)心突然冒出了點邪惡的念頭。 “二哥。”她側(cè)身,神情嚴(yán)肅地看向了高騫,指著衛(wèi)檀生離去的背影,道,“我不嫁給焦榮山了,我想嫁給他?!?/br> 高騫:“……” “……你這是何意?” 惜翠一本正經(jīng),“我看上了這小師父,我想嫁給他?!?/br> 高騫神情一瞬間變得極其疲憊,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不要鬧了,這是和尚,和尚又怎能娶妻?!?/br> “我是認(rèn)真的?!?/br> “你還在因焦榮山的事而置氣?” “倒不是因為他?!?/br> “那你緣何要說出此話?” 惜翠深思了片刻,給出了一個高騫無法反駁的回答。 “因為這小師父他生得好看,我一見便心生歡喜?!?/br> 高騫:…… = 衛(wèi)檀生緩步邁入大殿,身旁慧如嘆了口氣, “可惜緣分未到,我沒能得見二位施主?!?/br> 他年紀(jì)小,一碰上什么事,難免就動了塵心。 衛(wèi)檀生聽著他嘰嘰喳喳地說著,并不附和,只笑而不語。 “說起來,剛剛那兩位檀越看著好生眼熟呢?!毕氲椒讲诺钔庖幻妫廴缛粲兴嫉鼗仡^看了一眼。 衛(wèi)檀生這才問了一句,“哪兩位?” “就是師叔剛剛在殿前看的那兩位?!被廴缧÷曕止镜?,“那位女檀越與她兄長生得好生相似,我還沒見如此相似的兄妹倆哩?!?/br> 衛(wèi)檀生腳步?jīng)]停,腕上佛珠當(dāng)啷作響。 他顯然對此不是很關(guān)注,“是嗎?” 自己這位師叔,性子雖好,卻難免落得一個無趣,不像個十六歲的少年,更像個六十歲的花甲老人。 慧如撇撇嘴,“師叔禪心當(dāng)真穩(wěn)固呢?!?/br> 衛(wèi)檀生沒有應(yīng)聲。 目光落在了大雄寶殿中的旃檀佛像上。 年歲一晃而過,他已在空山寺待了六年有余。 其間,勤勉持修,未曾有所懈怠。 至于禪心穩(wěn)固與否,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晚上,結(jié)了課業(yè),回到寮房,看了卷經(jīng)文,有困意襲來,衛(wèi)檀生吹熄了蠟燭,和衣而臥。 但這一覺睡得不甚踏實。 他又做夢了。 夢到了瓢兒山?jīng)_天的火光與飛濺的血沫。 衛(wèi)檀生睜開眼,從夢中醒來。 心跳如擂。 他五指合攏,緩緩地收緊了身前的薄被,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沸騰了一般,沖入四肢百骸與大腦中。 衛(wèi)檀生眼微睜。 一輪圓月攀上窗。 月色下,那雙紺青色的雙眼,眼尾微垂,濾去眸中微轉(zhuǎn)的碎光,平添了幾分妖異與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