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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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鵬程看起來很有權勢, 但說實話她對權勢和財富并不是那么熱衷。她喜歡奮斗的感覺, 也喜歡富裕的生活, 但并不會因為種種欲一望就迷失了心智,違背了良知和本性。 葉婉清看向戈淵的時候,趙卓然也在觀察戈淵的神情。 說實話,他是有些竊喜的。 這一次的事情真是的陰差陽錯, 但若是讓戈淵聽到了周鵬程的心聲,從而軟化他們父子之間的堅冰,那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進去嗎?”趙卓然試探著問。 戈淵沒說話,臉色冷了一份。 見他不僅沒有點頭反而臉色變沉,趙卓然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察言觀色之后,他覺得可能他以為的“緩和”只是奢望了,卻沒想葉婉清卻笑盈盈地答應了。 “淵哥,來都來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葉婉清溫聲說道,“剛才周先生也醒著,我們進去說兩句話就走,也免得打擾到周先生的休息?!?/br> 自家大男人自己知道,看著臉冷了,其實是拉不下那個臉,別扭了。 得有人給個臺階。 “聽你的,就進去呆幾分鐘?!备隃Y點頭。 趙卓然不知道戈淵的脾氣性子,但見他同意了,心里還是激動的。 裝模作樣地敲了敲病房門,趙卓然帶著兩人進了房間。 “老師,快看看是誰來看您了!” 周鵬程原本只是無所謂地一抬眸,哪里知道,映入眼簾的卻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人,頓時激動的就要從病床上掙扎起來。 趙卓然嚇得一大步跨到病床前,輕輕摁住了周鵬程的肩膀,勸道:“老師,別動,您還在掛著吊瓶呢!” 因為周鵬程的動彈,原本掛得好好的吊瓶血液回流,紅紅的血回到輸液管中,看著嚇人得很。 但周鵬程揮了揮手,毫不在意,一雙眼睛只目不轉睛地看著戈淵和葉婉清,笑呵呵地說道:“這有什么關系,不就是流點血,老子……我在戰(zhàn)場上流血比這更多的還有,我身體結實,又死不了人……” 因為心情激動,周鵬程說話都有些亂,不過誰也沒有計較這些,因為大家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戈淵抿唇不言語。 葉婉清笑著扯了扯戈淵的衣袖,把兩人帶過來的禮物放在房間桌子上:“周老先生,一直不知道您生病住院,我和淵哥今天才過來看看您,您別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你們快坐?!闭f著,周鵬程拿眼睛瞪趙卓然,“你這孩子平時最有眼色,今天怎么一點也不機靈?快點請人坐下,去讓小陳弄點好茶好點心來。” 趙卓然無奈應了一聲:“您老放心,我這就去辦。” 老小孩,老小孩,就是這樣。 不過看著周鵬程開心,他也開心。 —— 趙卓然拉著咧著嘴一個勁兒傻笑的小陳走了,說是要出去張羅張羅吃的。 可自從知道周鵬程在湘城養(yǎng)病之后,這邊就有不少有頭有臉的領導人來拜訪,病房里茶水點心其實都有,還都檔次很高,都是現成的。 趙卓然帶著小陳走,其實也就是給周鵬程和戈淵一個私密的空間,讓父子自在的敘敘舊。 寒了的心一天暖不過來,那就兩天,三天…… 只要一顆心是guntang的,只要對方不是石頭一樣捂不熱,那就能行。 沒了外人之后,擁有血緣關系的父子兩相對而坐,如出一轍的沉默。剛才周鵬程還激動得說話沒有條理,此刻卻像是緊張了起來,反而斟酌著不敢開口了。 戈淵純粹就是賭氣,別扭,更不會主動開口。 葉婉清看得好笑,說了一會兒閑話,從天氣說到身體,又說道家里的瑣碎事情,這才慢慢的讓兩父子都開了口。 他們說上了話,葉婉清就沒再插嘴了。 她走到一邊的沙發(fā)坐下,樂得休息休息。 其實她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但懷孕之后她的身體就整個都有些不對。走路多了會有些喘不過來氣,可坐久了有尾椎骨疼,特別容易累到不說,還很容易腰酸背痛。 有時間休息,她當然要抓緊。 不過,休息的時候她也沒忘記關注病床前跟人說話的戈淵,一是不想戈淵心情不好,二是擔心父子兩一個不對就吵起來。 萬一吵起來了,她也能及時踩個剎車。 好在,兩人雖然一開始說話有些費勁,倒是沒有紅臉。 周鵬程看著嚴肅又古板,但卻并不是迂腐的人。好不容易跟戈淵見面,他還存著跟兒子親近的心思,就算往日里脾氣暴躁也會收斂著。 他也沒有什么男人就絕對不能低頭的毛病,這些年他的缺席導致江玉也就是戈淵生母的悲劇,和戈淵被人欺負的處境,他解釋了一番當時的不得已之后,就愧疚地道了歉。 態(tài)度很是誠懇。 一個病重的老人紅著眼眶語氣誠懇地道歉,就算戈淵再怎么心臟冷硬,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無法克制心里的情緒。 周鵬程當時的離開的確是有原因的。 那時候戈淵還小,可國家卻動亂將起。 周鵬程在軍中職位不低,頂頭上司也有門道,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被卷入政斗之中,自己還顧不上就生出了無論如何先保住家人的心思。 他生怕自己會牽連到家里的妻子和兒女,所以在動亂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未雨綢繆,決定跟他們斷絕關系。 只是,他以為自己是為了戈淵母子好,卻不想造化弄人,不僅造成了江玉和他永遠的分別,也讓戈淵吃了太多的苦。 那些年他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勞一改的時候又管得嚴,他根本沒有機會聯系外面,也不敢多聯系,所以沒有關注戈淵母子,只在心里一直惦記著。 他自從離開之后就沒有再娶,身邊沒有女人,孩子也只有戈淵一個。 動亂一結束,他是第一批被平反的,恢復職位和名譽之后第一個動作就是尋人,只是陰差陽錯沒有尋到,又耽誤這么多年。 至于為什么沒有及時找到戈淵,周鵬程沒有詳說,但無論是戈淵也好,還是在一旁沙發(fā)上默默聽著的葉婉清也好,都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事情簡短地說了一個來回,人和人之間的隔閡好像也消融了一點。 特別是之前聽到周鵬程說起對戈悅的態(tài)度,戈淵還是滿意的,所以對周鵬程的態(tài)度也沒有那么抵觸了。 周鵬程問他近些年的一些事,他也說了說。 聊天雖然不算多交心,但氣氛也不錯。 相比之前的劍拔弩張,今天已經算是很好了。 眼看著快到中午,戈淵起身:“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br> 趙卓然和小陳早就回來了,一直在病房外站著,聞言連忙走了進來:“我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你們現在回去做飯也來不及了,不如就在這里吃一頓吧?” 趙卓然眼中帶著幾分懇求:“有你們在,老師肯定也會多吃幾口的?!?/br> 戈淵向來果決的人,聞言有幾分猶豫。 他看向葉婉清,葉婉清笑了笑點頭:“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厚著臉皮蹭一頓飯?!?/br> —— 從醫(yī)院里出來,戈淵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而后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來。 葉婉清握住他的手:“淵哥,你心里是不是還有點不好過?” 吃飯的時候,戈淵都沒多少胃口。 這男人,平時可是一頓飯要吃三大碗的好胃口。 戈淵反握住她的手,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著,語氣有些飄忽:“我也不知道……說恨,好像也沒有那么恨了。但說親近,這么多年不見面,也真親近不到哪里去。” 但是,至少不那么恨了。 恨有時候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心里沒有了恨,整個人都要松快一些。 只是,戈淵還是很迷茫。 向來堅毅的男人,輕嘆了口氣:“就是以后不知道怎么辦。我喊不出一聲爸,如果他讓我認回他,我還是有可能會拒絕,我不喜歡,我也習慣姓戈了?!?/br> 嚴格說起來戈不是戈淵的母姓,也不是戈淵的父姓,是江玉娘家母親的姓。 但叫了這么多年了,真讓他給改了,他也不習慣。 不僅不習慣,主要也是心里別扭。 就說葉婉清自己,她對葉家夫妻沒有一點感情了,但現在也依舊沒有改姓,一部分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一部分也是因為前世今生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換個姓才是不習慣。 好在衛(wèi)懷農和劉麗秀也對此無所謂,包容了她的小任性。 對于周鵬程突然出現的事情,戈淵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現在的冷靜,已經非常不容易。 以葉婉清對戈淵的了解,覺得還是兩人在病房外無意聽到的、周鵬程說的有關戈悅的話才讓戈淵打開了心房。 戈淵是很看重感情的人,對自己或許沒有那么多在意,但對身邊的人卻是一個個都很在乎。 他平時從來不說自己如何疼愛戈悅,但自從清水縣那次戈淵為戈悅而一家家找人算賬,葉婉清就知道戈淵是很戈悅這個meimei的。 對周鵬程的排斥很大原因是戈悅,對周鵬程的接受很大程度也是因為戈悅。 葉婉清微微笑。 她覺得,只要人有一顆善心,無論是陰差陽錯也好,還是金石為開也好,都是會有好結果的。 —— 戈淵調整好心態(tài),對周鵬程不再那么抗拒。 雖然沒有每天去醫(yī)院看望,但每隔兩三天也會跑上那么一趟,坐個一兩個小時,陪著吃一頓飯,也算是費了心思的。 因為葉婉清孕期不適合總是出門坐車,再加上還要學習又有彩虹橋那一攤子事需要她cao心,所以精力不濟的葉婉清陪了前兩次之后,之后就是戈淵一個人去。 而有了戈淵的探望,周鵬程整天樂呵呵的,他的病情也慢慢的穩(wěn)定了下來,有好轉的跡象。 說起來這人也奇怪,一心求死的時候身體會跟著衰敗,可當心志堅定地配合治療,治療的效果也會跟著增加。 對如今的周鵬程來說,就算兒子還沒答應認自己,不喊一聲“爸”,但只要時不時能見上一面,吃上一頓飯,他就非常滿足了。 再說兒媳婦肚子里還有了孫子,沒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他可不能那么不爭氣連這點日子都爭不過。 怎么也要看著孫子出生吧。 周鵬程心態(tài)好,身體也好了,趙卓然是最開心的。 之前趙卓然因為心里著急對戈淵態(tài)度也有過不好,也找機會跟戈淵道歉了。 他跟周鵬程是在周鵬程被撤職勞一改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周鵬程是壞分子,他是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按道理來說不會有太多牽扯。 可一次意外情況之下,是周鵬程把他從一頭瘋牛的尖角和蹄子下救下來。他留住了一條命,周鵬程卻因此被傷得吐血,斷了三四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