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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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頭的皇帝也凝視著這一幕,凝視了許久,看著,便突然自言自語道,“十七,看不出朕的阿昭卻還是個這般多情深情之人,你說,我若是將你們這幫暗閣現(xiàn)在就慢慢交給他,如何?” 聞言,跟在皇帝身后,差不多整個人都要融入那黑夜之中的男人,并沒有回話的意思。 皇帝這邊也并不需要他的回話,而是低笑了聲,抬起頭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的大兒子,一瞬,心中就下了某種決定。 就在這時,御花園一旁的一座高處的樓閣之上,并沒有點燈,卻又一個嬌媚慵懶的女人斜斜地歪在了那欄桿之上,雙目則一直怔怔地看著下方不遠(yuǎn)處御花園的那團螢火之光。 “貴妃娘娘,夜深露重,夜風(fēng)又大,披上這披風(fēng)……”一旁的一個宮女一臉擔(dān)憂地捧著件披風(fēng),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那被夜風(fēng)吹得衣袂飄飄的貴妃娘娘卻并沒有披上的意思,反而勾著唇就笑了,“別動,下頭正熱鬧著呢……” 說完,她就沒再理會身后的宮女。 再然后她就聽到那宮女小聲地喚了一句,“寧先生……” 劉貴妃眼睛一深,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就看見那面容俊秀柔和的男人正抱著那純色的兔毛披風(fēng),見她回頭,便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別任性了,披上,免得著涼……” 后面的話男人都還沒說完,劉貴妃便猛地放下了自己的雙腿,站直了身體看他,旋即快速上前,一把扯起那披風(fēng)便兇狠地擲到了地上,用力踩了好幾腳。 踩著踩著,不知道為什么,雙眼一下就紅了,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怎么著了。 “我說我不披,不披,不披,你是耳聾還是腦中有水???聽不懂本宮說的話嗎?我要你管我了嗎?我要你管了嗎?為什么你總要自作主張?自作主張地在宮外等我,自作主張地進宮陪我,自作主張地為我擋去皇后那賤人下的一個又一個毒計,自作主張地教授元兒的學(xué)業(yè),好讓他得到他父皇一次又一次地夸獎,自作主張地一次次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我劉芷婳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我不需要感情,我要的是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我要的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我要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痛快,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們早就在我進宮的時候就一刀兩斷了,什么都沒有了!寧桓之,你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為什么寧愿做太監(jiān)也要來到我的身邊?為什么!” 后面的一句話幾乎是劉貴妃用力吼出來的。 這些話她從他進宮的時候就憋著,憋到了現(xiàn)在,期間各種羞辱、謾罵,對方始終都報之以微笑。 她也是人,她也有心,在今晚這樣的情境之下,在秦王與秦王妃感情的渲染之下,她終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他學(xué)問那么高,是大慶年紀(jì)最小的秀才,品貌皆是絕佳,想嫁給他的姑娘那么那么多,為什么……為什么…… 一滴眼淚頓時從劉貴妃的眼眶之中滾落了下來。 見狀,男子頓時皺了眉,卻怎么都不敢上前,許久,他才淡淡一笑,“婳兒,我答應(yīng)你的……要照顧你一輩子的,不是嗎?” 聽到這樣的劉貴妃頓時一愣,又一滴淚便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懸在了她小巧而漂亮的下巴上。 也是這個時候,那個男子才終于皺著眉,試探地上前,剛剛抬起手。 看著那逐漸靠近的手,劉貴妃臉忽的就這么冷了下來,“你敢,本宮貴為貴妃,也是你這樣的閹奴能輕易觸碰的?” 閹奴兩個字瞬間就使得男子的手就這么僵在了半空之中,臉上一片慘白。 劉貴妃則伸手勾走了臉上的那滴淚,嗤笑了聲,轉(zhuǎn)身就往下走去。 卻在轉(zhuǎn)身的剎那,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幾乎就在她回到自己的長樂宮的當(dāng)天晚上就病了起來,太醫(yī)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始終都不能使得她完完全全的好過來,皇帝也來看過好幾回,卻始終沒有任何起色。 夜晚,男子見看望的人一波波地離開了之后,瞅準(zhǔn)了時機,便溜進了那長樂宮中。 誰曾想他才剛剛走到床邊,便忽然看見床上的女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兩人對視了許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忽然就露出個嬌艷的笑來,“桓之哥哥,你來看我啦,婳兒……婳兒生病了,好難受!” 說著,她便朝他伸出手來。 看到對方這樣熟悉的模樣,寧桓之驀地睜大了雙眼,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地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中,然后就慢慢露了個笑出來。 幾乎同時,他懷中的女人也滿足的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難過。 就一會,一會就好,她生病了不是嗎?生病的人有資格任性,就讓她再感受一下這樣的溫暖,好不好?好不好? 這么想著的女人頓時就抱得更緊了…… 就在這兩人抱上了沒一會,京城的秦王府內(nèi)。 裴昭聽完了手底下人的匯報,便挑了下眉,“哦?想不到這位貴妃娘娘也是個有情之人啊,你說,我的好父皇又到底知不知道他心愛的女人其實早就已經(jīng)……呵……要知道我的母后可是一次又一次地陷害了她,甚至我當(dāng)初的失蹤也基本是她在后面動手,但我的好父皇,卻還只是將她降到了嬪位,但實際上一切規(guī)格還是按照貴妃的等級來的,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先等等,等他們的感情再深些,倒是宋家村李老師那邊的事情你叫你手底下的人嘴巴松一點,叫我母后查出一點東西來,勾起她的野心才好,知不知道?” “是?!?/br> 說完,裴昭的面前的人便瞬間不見了。 又等了許久,裴昭這才起身出了書房,原先陰沉的臉也漸漸明朗開懷了起來,直到徹底轉(zhuǎn)換成溫暖所熟悉的那副模樣,他才敲開了面前的房門。 下一秒,房間里便立馬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房門打開,溫暖笑著的小臉便立馬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阿昭哥哥,你忙完了嗎?” 他聽到她一臉喜色地喊道。 一瞬間,便徹底驅(qū)散了裴昭心頭所有的黑暗與臟污。 是的,臟污,已經(jīng)差不多完全回想起上輩子所有一切的裴昭,記得這個皇宮所有的臟污。 劉貴妃與身邊的太監(jiān)有染,那還是被他的好母后親自給揭露出來的,那個時候已經(jīng)完全長成了一個陰溝里的怪物的他,更是親眼看著那兩人千刀萬剮之后,被分別丟到了兩個不同的亂葬崗,他的父皇氣急之下,竟是連這兩人死后都不要他們在一起。 劉貴妃的兒子雖然證實是他親生,可卻也叫他送出了皇宮,之后則音訊全無。別人是音訊全無,可裴昭卻知道那是他的母后轉(zhuǎn)頭就背地里弄死了。 可父皇卻一門心思地開始對她好了起來,更將裴炎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直到一年后就這么死了,死的時候啊,七孔流血,一看就是他親娘的手筆。 再然后,就是他的登基,他的親娘、親弟弟被押著跪在低頭,不住地罵著他是個見不得光,上不得臺面的怪物,怪物,可怪物又怎么樣呢?怪物還不是笑到了最后…… 想到這里,裴昭閉了閉眼,伸手就將溫暖柔軟的身體整個地籠到了自己的懷中,用力地抱著。 更何況,現(xiàn)在他還有了阿暖,他的娘子,還有他們的下輩子…… “阿昭哥哥,你不開心嗎?”被裴昭乖巧地抱在了懷中的溫暖,忍了許久還是這樣開口問道。 聞言,裴昭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就露出個難過的小表情,“是啊,阿昭哥哥可不開心了,你還不趕緊過來親親我,讓我開心開心……” 聽他這么說,溫暖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在逗自己,可卻還是笑吟吟地抱住了他的脖頸,踮起腳就吻了一下他的唇,“我親了哦,你不要不開心了!” 見狀,裴昭瞬間就抱得更緊了,然后便嗯了一聲,“好,我不要那些不開心了。” 請你一定要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一直一直都要讓我這么開心…… 第二日,溫暖在看著裴昭被皇帝召進宮去了之后,竟然也收到了來自宮中的邀請。 可等她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早早等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她昨天就見過的裴炎。 “皇嫂!” 她聽見他乖乖糯糯地這么喊了一聲。 “怎么是你?我以為……” “皇嫂不想見我嗎?”裴炎有些委屈。 “那倒沒有,你的毒怎么樣了?既然我來了,就給你先把個脈!” “那,麻煩皇嫂了……” “不麻煩!” 溫暖笑著上前,就給裴炎認(rèn)真地把了把脈。 期間,少年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然后就看著她微微翹了下嘴角,嘴邊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恢復(fù)的很好,向來要不了十日,你的蛇毒就能完全清了……” “謝謝皇嫂了!” “不客氣。” 溫暖站了起來。 “皇嫂要走了嗎?” 眼看著對方一副想要離開的架勢,裴炎忙不迭地問道。 聞言,溫暖只好按捺下了自己的心思,“沒有,沒有,哦對了,你的那只狗兒怎么樣了?我能看看嗎?” “它,它現(xiàn)在正在太醫(yī)署呢……” “那也挺好……” 就在兩人無話,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突然一道略顯威嚴(yán)的聲音就這么響了起來。 “炎兒,咦,暖兒也在這里???阿昭聽說你進了宮,此時正好從皇上那邊往這邊趕來呢,應(yīng)該是來接你的?” “阿昭哥哥……”溫暖一下就興奮起來了,“那,娘娘,太子殿下,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她就準(zhǔn)備往外退去。 “皇……”裴炎還欲再喊。 可皇后則早就先他一步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面無表情地朝他看了過去,許久,才淡淡一笑,“阿炎,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改選妃了,劉家那邊給本宮送了好幾幅畫像過來,你毒一情,就挑一挑,好好的挑,別叫母后失望。” 說完,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等到皇后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裴炎這才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拂了下去,胸口劇烈地喘了起來。喘了許久,人才漸漸平復(fù)了下來,高聲喚道,“小德子!” “是,殿下!” “把我的那只小黃狗帶來!” “那狗……那狗……”那狗用了一次不就已經(jīng)被煮了吃了嘛? 后面的那話小太監(jiān)看著裴炎陰狠的表情,不敢說出口。 “我只要那只狗!”裴炎一字一頓道。 得,還得砸一只送來,小太監(jiān)暗自腹誹。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皇后剛剛出了自家兒子的后宮便寒聲吩咐道,“以后景仁宮所有的動靜都要匯報到本宮這里,本宮不點頭,什么旨意都不允許傳出去!” “是,娘娘?!?/br> 皇后看著身邊的人點了頭,還坐在鳳輦之上,就看著前方那相互牽著手的一男一女漸漸就走了過來。 “參加母后!”兩人同時行禮道。 皇后看著他們,這才露出個笑來,“阿昭,怎的又進宮了?你父皇……” “沒事,父皇也只是跟我聊一些往事?!?/br> 裴昭臉上帶著笑,叫人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破綻來,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現(xiàn)在被他放在胸口的那枚guntang的令牌來。 暗閣。 天曉得,上輩子他的人到底有多少折在了這暗閣上頭,如若不是這個,他早就…… 誰曾想,今生這東西竟叫他的父皇一臉和善地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