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小陳、勤姐一塊頓住腳步，女粉絲跑到她跟前，讓她給簽個名。

    沈念柯痛快簽了，接著又圍上來幾個人，一直簽了十幾個人的，粉絲才散開。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想，到底是怎么被認出來的，到了酒店也沒想明白。

    柳歆見到她，曖昧地朝她眨眨眼。沈念柯一陣心虛，湊上去問她怎么了。

    柳歆一臉八卦地看著她，“你跟那個誰，是不是在一塊了？”

    不必點破，互相心知肚明，沈念柯清了清嗓子，微微點頭。

    “我就知道是真的，”柳歆語氣興奮，“我剛剛打電話跟池軼說，他還不信?！?/br>
    沈念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演播廳回放四位男星的錄制畫面，沈念柯一顆心忽然提了起來，她驀地想起孫樹瑾叮囑她的話。他到底說了什么話呢，還怕她聽了不開心。

    慢慢地，沈念柯知道了。

    他們滑完雪，在山底開了個小型篝火晚會，中間節(jié)目組就提議大家玩?zhèn)€游戲，四個人在紙條上列出三個問題，之后開始游戲，輸了的人就得回答紙條上的問題。

    孫樹瑾一上來就輸了，輸給了池軼。

    他在四張紙條里抽了一張，展開的時候臉上沒多少表情變化，他直接將有字的那面對著攝像機。

    問題一：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

    問題二：第一次（你懂的）是什么時候？

    問題三：喜歡什么姿勢？

    沈念柯耳朵紅了，她悄悄摳著手指頭盯著面前的屏幕。

    孫樹瑾嘴角噙著笑，他的視線穿過鏡頭跟她對上，慢慢地說，“拍吻戲不算的話，第一次接吻是在冬天，十一月底?！?/br>
    沈念柯想了想，他們第一次接吻是他從h市趕回來，他們在她家門后。跟他說的時間對不上，轉而一想這是節(jié)目，她提起嘴角笑了笑。

    “第二個問題，嗯……”孫樹瑾看了看另外三人，仿佛在找是誰寫了這么少兒不宜的問題，末了只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成年之后的某一天?！?/br>
    他一直沒有女朋友，哪里來的性生活，大家心照不宣，也沒揭穿。

    “第三個問題，喜歡……”他沒繼續(xù)往下說，兩只手疊在一起比了一下，右手掌心貼左手手背，在場的人很快若有所思的“哦~”一聲。

    沈念柯也看懂了，臉上臊得不行。這個節(jié)目尺度怎么這樣子啊，不知道這一段會不會播。

    錄完節(jié)目回到酒店，沈念柯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她還以為孫樹瑾真的說了什么，這些她都可以理解的。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在忙，沈念柯摸出了手機。

    剛剛翻到他的號碼，胳膊忽然被小陳拽了一下。

    “念柯念柯，”小陳語無倫次，“臥槽……這次熱搜，我的媽耶，文箏這是想干什么啊……天哪……”

    沈念柯湊上去看她的手機，一看就愣住了。

    現(xiàn)在的熱搜第一標題是：文箏高調(diào)示愛孫樹瑾。

    她心里一刺，點進熱搜看了看。原來是文箏發(fā)了一條微博。

    文箏v：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新的一年文小箏會更加努力，給喜愛我的粉絲們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同時我也要感謝在上一年給予我?guī)椭那拜厒?，尤其是@孫樹瑾，第一次拍mv，第一次參加衛(wèi)視跨年晚會，第一次跟人同臺演唱歌曲，謝謝你無微不至的提攜照顧，我會帶著你的祝福在新一年再接再厲，爭取以后有更多合作、同臺的機會。

    看著這條微博，沈念柯忽然覺得有點出戲。好像她的靈魂忽然出竅，搖著頭看這個圈子的所有人在夸張地表演，十分可笑。她當初選擇這一行是為了自己的愛好跟夢想，也許是她太理想化了，所以面對這樣的事情，她惶恐不安。

    她跟孫樹瑾新年微博都只字未提對方，倒是文箏絲毫不畏懼周圍的聲音，不怕他的粉絲下場撕她、罵她，是什么給了她這樣的勇氣，她說謝謝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提攜，說他給了她祝福，所以她才能這么肆無忌憚地表達感謝？

    這些年有多少女星想跟孫樹瑾攀上一點關系，但都小心翼翼，像文箏這么大膽的，是第一個。是她的團隊太有魄力，還是她知道自己在孫樹瑾心里地位不一樣所以有恃無恐？

    她敢發(fā)這樣的微博嗎？她不敢，至少現(xiàn)在不敢。

    錄節(jié)目前雖然兩人已經(jīng)和好，可是她總覺得孫樹瑾對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以往的一腔赤誠被他竭力壓著，對待她好像不再像一開始那么上心，她撒個嬌會換來他的無視，他是不是開始喜歡別人了？

    眼睛又開始難受，她趁機將心里的委屈哭了出來。

    小陳不知道她的眼淚是病理性還是心理性，她只能焦急地給沈念柯擦著眼淚，一邊輕聲安慰，“這就是網(wǎng)友故意曲解而已，她這哪是示愛啊，不就是表達感謝嗎，有什么大不了的?！?/br>
    但是文箏所作所為是何用意就不可而知了。

    “哎，沒事?！鄙蚰羁挛宋亲?。她又不禁在想，是不是孫樹瑾跟她在一起后，人變得更耐心溫柔接地氣，所以才給了周圍的女性一些不該有的錯覺？一定是這樣的。

    她輕輕推開小陳給她擦眼淚的手，給孫樹瑾打電話。

    他接電話倒是很快，“念柯，錄完節(jié)目了？”

    他那邊很熱鬧，好像有一群人在慶祝什么，沈念柯頓了頓，問，“你在忙嗎？”

    孫樹瑾按了按額頭，剛剛被灌了不少酒，嗓子有點啞了，顯得有些疲憊，“公司今天新年聚餐，也沒什么別的事?！?/br>
    看來他還不知道熱搜上的事情，聽他這么疲倦，沈念柯沒再多問，叮囑他少喝點酒，他笑了笑，應了聲好。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沈念柯忽然聽到那邊有人喊了一聲，“哎，文箏你在看什么？快許愿吹蠟燭??！”

    第三十七章

    不是說公司聚餐嗎, 文箏怎么會在場？

    “樹瑾先別打電話了，過來吃蛋糕?！蹦穷^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沈念柯聽到孫樹瑾緊接著說, “先掛了, 回家再打給你?！?/br>
    孫樹瑾這邊吵, 也沒聽清沈念柯應沒應, 要再說句什么，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他收起手機坐了回去，對剛剛喊他的中年男人說，“顧總今天酒量見長啊?！?/br>
    顧總說, “常跟著你們年輕人出來玩, 酒量就一點點練出來了。來, 我們碰個杯, 提前祝小文生日快樂?！?/br>
    文箏后天過生日, 剛剛隨口一提，新年聚餐直接變生日宴。

    文箏笑笑，舉起酒杯敬大家，“謝謝大家，新的一年請多多關照?！?/br>
    孫樹瑾不愛吃蛋糕, 他禮節(jié)性地嘗了一口, 借口去洗手間出去抽煙。走廊里來來往往著許多醉醺醺的人，他皺了下眉頭一一躲過，往樓梯間走去。

    馬哥遠遠地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在他身邊停下, 遞上自己手機。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孫樹瑾把手機接過去了，馬哥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接著道，“今天公司大部分人在聚餐，可能沒及時看見，但更多的還是看到了也沒準備說，畢竟都覺得無傷大雅，沒人要出面解決這件事，但我知道對你來說不一樣，念柯看到了也會影響你們的感……”

    孫樹瑾盯著手機，臉色越來越差，這時打斷了他的話，“怎么現(xiàn)在才跟我說？”

    “我也是剛剛看到，這不立馬就出來找你了。”

    “文箏呢？”孫樹瑾嫌惡地皺起眉頭，“她艾特我做什么？”

    “這你猜不到嗎？她剛出道就有這么好的資源，一是有背景，二是團隊給力、誰火傍誰，現(xiàn)在不就挑上你了嗎？”馬哥見他沒說話，接著說，“你知道她后面的人是誰嗎？”

    “跟我有什么關系？”孫樹瑾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跟你沒關系，但是跟你父親有關系，他們都發(fā)跡于s市，后來你父親被調(diào)去b市，那位繼續(xù)在s市發(fā)展，他比你父親更心狠手辣，s市商圈都是他的天下，捧紅一個小明星輕而易舉?！?/br>
    孫樹瑾看了馬哥一眼，“老孫敢跟他叫板嗎？”

    “老……”馬哥差點跟著他叫了，反應過來趕緊改口，“你父親跟他現(xiàn)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之前在同一處共事，一正一副，是敵是友也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不過娛樂圈的事情，你父親肯定不愿意插手，他不是說了嗎，自你踏入娛樂圈那天起，出什么事都得自己兜著?！?/br>
    “多謝你提醒啊?！睂O樹瑾不想在這事上多糾結，他只是在意沈念柯的看法，她剛剛那通電話也聽不出什么，但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占線。

    兩分鐘后，占線。五分鐘后依舊是。他轉頭看著馬哥，馬哥有些不忍心地對他說，“這種情況通常是把你拉黑了?！?/br>
    孫樹瑾：“……”

    他只好給她發(fā)微信：念柯？

    跳出一行灰色字提醒：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按按額頭，他感覺頭更疼了，還是對馬哥說，“現(xiàn)在幫我訂飛h市的機票吧，越早的航班越好?！?/br>
    “可不是嗎，再晚沈念柯都飛回來了?！瘪R哥接了一句。

    孫樹瑾沉默地盯著他，馬哥扛不住這樣的眼神壓力，馬上說，“訂訂訂，這就訂?！?/br>
    馬哥在訂票的時候，他在走廊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剛的煙被他摁滅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又想抽、身上卻沒煙了。左側忽然有人遞了一包煙過來，是一個女人的手。

    孫樹瑾沒接，抬頭看去。

    文箏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是不是在愁熱搜的事？你別擔心，問題出在我們這邊，我們公司的人已經(jīng)在解決了?！?/br>
    “你們公司？”孫樹瑾忽然想起來了，“今天是景美公司聚餐，文小姐怎么會在這里？”

    “你猜一下？”

    “我沒那么無聊。”孫樹瑾別開眼，馬哥已經(jīng)打電話訂好了票，回他一個ok的手勢。孫樹瑾站了起來，大步從她身邊路過，經(jīng)過包廂門口腳步也沒停，一路走到電梯前。

    馬哥只好去包廂幫他拿外套，也顧不上跟一眾望過來的視線有更多交流，只是到了走廊上，他還是為孫樹瑾剛剛的行為補救了一下，他沖文箏笑笑，說，“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們有急事，先失陪。”

    文箏靠著墻，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下。

    沈念柯正在讓小陳退票，她本來定了凌晨兩點的機票，發(fā)生了今天的事，她忽然不想那么快回去了，急吼吼地回去干嘛，人家有別的溫柔鄉(xiāng)，根本顧不上想她。

    訂了新機票，沈念柯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熱搜已經(jīng)被壓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功勞，沈念柯將手機丟在一邊，蒙上被子睡覺。朦朦朧朧中，她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大概是小陳跟勤姐在聊天。但隱隱約約間又有男人的聲音，她懶得睜眼，只是躲在被子里聽了幾句，結果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酒店臥室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亂七八糟地想著，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念柯，是我。”

    是孫樹瑾的聲音，沈念柯瞬間清醒，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不是在a市參加公司聚餐嗎？怎么會到h市來？

    內(nèi)心還在遲疑，手腳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往門邊去，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

    門外是風塵仆仆的男人，今天h市下大雪，他的羽絨服外套肩頭落了雪，進屋以后融成水，在肩上留下明顯深色的印記。他臉上有擔憂有急切，似乎又帶了點笑意，沈念柯不知道他在開心什么，輕輕一拽、將人拉進了臥室。

    小陳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對勤姐和馬哥擺擺手，“我們到對面房間去吧，在這里他們不方便?！?/br>
    臥室里沒開燈，沈念柯踮腳任由他抱了一會，伸手去摸墻上的開關，孫樹瑾早就察覺到她的意圖，輕松將她的手攔了下來。

    “別開燈了，”孫樹瑾咬著她耳朵，“開了還要關?！?/br>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這話的深意，下一瞬，孫樹瑾倏然低頭，溫熱的唇壓了過來。他舔了下她的唇珠，又去吻她的嘴角，親了幾下就不耐煩了，舌頭長驅直入，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口中翻攪。

    他的右手虎口鉗著她的下頜，左手攬緊她的腰，用力地壓向自己，她再次嘗到了兩人口中的血腥味，疼痛從唇瓣、舌尖傳來，她有些生氣，抵住他胸膛用力推了推。

    他紋絲不動，手臂越收越緊，沈念柯覺得自己的身體要生生被他折斷，他親她的力道卻慢慢溫柔起來，像是宣泄后的平復，又像是對她的撫慰。她雙腿發(fā)軟，反抗的力道小了不少。從他唇邊溢出一絲笑，沈念柯睜開眼，對上他幽深的眸，有些羞惱地想推開他。

    孫樹瑾怎能讓她得逞，他攬著她往前，順勢將她壓在床褥間。

    沒幾下，他就將外套跟長褲脫了，沈念柯分神看了眼，已經(jīng)被他隨手丟到了地上。他的唇舌寸步不離地貼著她的，她說不出話，感覺到他在解她的睡衣扣子。

    “念柯……”他的聲音變得沙啞，沈念柯是成年人，知道他是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