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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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陸:“……” 司陸在過去的十八年里絕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在下著雪的深夜,在他剛剛進行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之后,和自己的表白對象并排坐在自習(xí)室里刷題。 他還能說什么?早戀果然沒有好下場嗎? 真是令人窒息的人生啊。 他們自習(xí)的這間教室很小,又隱藏在角落里,沒有上鎖,暖氣開得很足,兩個人都還穿著睡衣,表情很正經(jīng),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卻又靠得很近,滿口的αβδ∫∞㏒,還有高斯牛頓萊布尼茨笛卡爾作陪……氣氛曖昧中透出一點學(xué)術(shù),學(xué)術(shù)中又透出一點散漫。 和之前在家里自習(xí)的那些個夜晚很像,卻又有什么東西完全不同了。 他們沒有做很久,畢竟第二天還有比賽,所以兩個人沉默地做完幾道題之后,終于各自冷靜了下來。 主要是伍珊終于在做題的時候理清了腦子里一團亂麻的思路。 作為一個有才有貌,不久之前還有權(quán)有勢的成功女性,她在知界曾收到過許多次表白,但她通常都拒絕得干脆利落,可只有這一次,她竟然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潛意識里不想拒絕,可現(xiàn)如今知界的狀況,還有她跟司陸前世可能有的糾纏,都讓她的心里又生出幾分猶疑。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幾題過后,伍珊和司陸各自把東西收好,又一起站起來離開教室往回走,在樓梯口分別的時候,伍珊躊躇了一下,足尖輕踢了兩下門框,終于回過頭叫住司陸:“司陸?!?/br> 司陸還站在她身后沒有動,看起來要目送她進宿舍。 伍珊露出一個笑容:“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比賽加油?!?/br> 她頓了頓,道:“其他事情等比賽結(jié)束再說?!?/br> “好。”司陸勾起嘴角,說,“晚安?!?/br> “晚安。” …… 第二天清晨雪還沒有停,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隨著人們絡(luò)繹不絕地踩過,漸漸被壓成了冰。 “走路小心一些,這冰面可滑了,要是摔了可不好辦?!?/br> 省隊的人一起出了宿舍樓,踩上結(jié)冰的路面,腳下就哧溜溜地打滑,只得一個個手臂微張來維持平衡,腳下輕輕抬起幾公分,試探性地伸出去一點之后再落下,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挪,遠遠地看去,簡直像是一隊行走的小企鵝。 “還好我早有準備。”那個娃娃臉學(xué)弟揚眉一笑,抬起一只腳展示了一下鞋底,“我穿的是釘鞋嘿嘿嘿?!?/br> 他看著其他人小心翼翼的步伐,熱情地跑過來問伍珊:“學(xué)姐,要不要我扶著你點?” 引來其他人一陣笑罵:“艸你個重色親友的,學(xué)長怎么就沒有這種待遇?” 學(xué)弟理直氣壯:“學(xué)姐是咱們省隊的瑰寶,和你們這些臭學(xué)長能是一樣的待遇嗎?” 邱凌嗤笑:“學(xué)弟你可長點眼睛吧,人家有自己的男朋友扶著,你湊什么熱鬧?” 娃娃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這種時候男朋友哪里有釘鞋好用?” 他堅定無比地朝伍珊伸出胳膊,盡量無視旁邊面無表情的司陸。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走得很穩(wěn)?!蔽樯壕芙^道。事實上,她和司陸也并沒有互相攙扶,只是他們倆經(jīng)過昨夜之后,兩人周身的氣氛顯而易見地更加排他了。 雖然他們本人還并沒有意識到。 一群人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半,邱凌看著周圍成群結(jié)隊走在一起的人,得意地挑眉:“我現(xiàn)在可以百分百辨認出哪些人是南方人,哪些人是北方人了?!?/br> “怎么說?” “比如說前面那幾個,肯定是南方人,因為他們打傘了,而北方人下雪是不打傘的?!?/br> 娃娃臉翻了個白眼,吐槽:“拜托,前面是廣東隊的好吧,昨晚才剛見過?!?/br> 前方趙莢和優(yōu)化龍門三個人聽到聲音,撐著傘回頭看向伍珊,趙莢和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優(yōu)化則沖司陸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昨晚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后,她面對司陸竟然也沒有絲毫的異樣。優(yōu)化甚至有點遺憾,因為司陸看起來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如果說之前優(yōu)化是抱著想刷界主好感度的心思來接近司陸的,那么在知界傳出界主歸來的消息之后,優(yōu)化接近司陸就只剩下了一個目的——給伍珊添堵。 那句輕飄飄的話到底料還不夠,她得來點猛的。 可是優(yōu)化沒等到下猛料,伍珊也沒等到和司陸再談那件事情,李玨瑯和朱先生就率先等到了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 彼時二試剛剛過了一半的時間,考生們大部分還面對著這張難度爆表的卷子,一張張扭曲的臉忿忿地控訴著這他媽是什么鬼玩意兒的時候,考場外就突然變得嘈雜了起來。 “有人暈倒了!” 好像是某間考場里有人尖叫了一聲。 然后另一間考場里一個看起來正在打瞌睡的少女蹭地一下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出去。 第82章 … 教室里一片sao亂, 桌椅歪歪斜斜地翻倒了幾張, 暈倒的那個男孩子躺在地上, 臉上毫無血色,胸口似乎都沒有了起伏。校醫(yī)在給他做急救, 幾個老師圍在邊上,神情焦急,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在查看他的情況,相互間壓低了聲音商討對策。 原本緊張的比賽氣氛被這場意外打斷,其他考生在自己的位置上呆愣愣又有些驚惶地看著,沒有幾個人顧得上做題了。 “這位同學(xué),你跑過來做什么?”有蹲在地上的老師注意到突然竄過來的伍珊, 抬起頭問她。 伍珊呃了一聲,眨了眨眼,好幾秒后才說道:“老師, 我和這位同學(xué)是隊友, 在隔壁考場聽見動靜了, 所以過來陪他去醫(yī)院?!?/br> “胡鬧, ”那老師嚴肅道,“這邊有老師處理,你趕緊回去繼續(xù)比賽?!?/br> 他又掃視了一下整個教室:“今天的比賽至關(guān)重要, 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受到干擾,都抓緊時間繼續(xù)比賽?!?/br> 說得倒輕巧,可教室里都是些未成年的學(xué)生, 十幾年來都是生活在溫室里的祖國花朵,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可怕的事情?他們的同齡人倒在考場上生死未知,誰還能做得下去題? 臨時趕來的主監(jiān)考打完幾個電話,走上講臺一字一句道:“雖然現(xiàn)在出了點意外,但二試不會因此再重新舉辦一次,而坐在這間考場的每一個人,都為這場比賽付出了無數(shù)的心血,相信所有人都不希望因此折戟而歸,所以大家都靜下心來繼續(xù)答題吧,不要辜負自己曾經(jīng)的努力。” 他的話音落下,幾秒之后,椅子拖動劃過地面的聲音在教室里陸陸續(xù)續(xù)響起,其他人都轉(zhuǎn)回去了。即使仍然心有惴惴,但對于他們來說,這場比賽確實更加重要,哪怕是為了自己經(jīng)年累月以來那些隨風(fēng)而去的頭發(fā),他們也得繼續(xù)比賽。 可是伍珊沒有動,堅持道:“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做完了,老師?!?/br> 比賽才過去多久啊,就做完了?這么重要的比賽和兒戲似的。 主監(jiān)考不信,但他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也就顧不上去管伍珊是怎么回事,只說道:“你待在這兒也沒什么用,老師們會處理的。” 伍珊神情哀戚,幽幽地望著老師說道:“老師,是這樣的,我和這位暈倒的李玨瑯同學(xué)來自同一座城市,他身體一直有點小毛病,臨行前他父母特意叮囑過我照看他一點的。” 司陸坐在不遠處,從伍珊進來的時候就一錯不錯地看她,沒有再做題的打算,這會兒聽了這話,眉心擰緊,眼神里分明寫著“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李玨瑯的父母一起跟著來了帝都陪考,但他們跟伍珊根本沒有過交集,甚至李玨瑯本人和伍珊說過的話也屈指可數(shù)。 伍珊注意到他的目光,沖他安撫性地微笑了一下,傳遞出“我回頭再跟你解釋”的信息。 樓下救護車已經(jīng)到了,醫(yī)護人員抬著擔(dān)架沖上來,李玨瑯被放上擔(dān)架抬下樓去了。 伍珊不由分說地跟上,她如此堅持,其他老師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心里頭還猜測他們倆莫非是一對兒小情侶。 結(jié)果一扭頭,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男生也跟上來了。 “老師,李玨瑯同學(xué)是我表弟?!彼娟憮屜冉忉尩馈?/br> 老師狐疑地看著他。 但這會兒兩個人都自來熟地坐上救護車了,他還能把他們趕回去繼續(xù)比賽不成?何況表哥這個身份比那位女同學(xué)的疑似女朋友身份要靠譜多了。 然而老師的目光在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握在一起的手上落了落,默默地把“女朋友”三個字改成了“表嫂”。心里頭對伍珊剛才被李玨瑯父母交代過的說辭反而信了幾分。 還真是一家人呢。 伍珊莫名被司陸拽住手,試著往外抽了抽,沒能抽動,他反而拉得更緊,只好和他并排坐在一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問他:“你跟上來做什么?” “那你是要做什么?”司陸探詢的目光望過來。 伍珊當(dāng)然是因為發(fā)現(xiàn)李玨瑯身上的問題才要獨自跟上的。 可現(xiàn)在司陸也跟來了,她還怎么解決那個潛藏在李玨瑯身上的人呢? 其實如果司陸就是界主,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讓他知道真相了,畢竟他只有知曉了一切才有可能恢復(fù)身份,終結(jié)知界里正在發(fā)生的那場鬧劇。 但是伍珊下意識想,還是晚一些讓他知道吧,再晚一些,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么還不是時候?她說不上來,只是帶著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別扭,還有寫在她心底深處的,她并不希望他知道的,她只想一拖再拖的真相——她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單純。 于是伍珊頓了頓,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卷子都做完了?” “沒有?!?/br> 伍珊眉毛一挑:“沒做完你還跟出來!” 司陸對她這個眼神的意思了如指掌,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說道:“夠用了。” “嗯?” “雖然沒做完,但是和你一起進國家隊夠用了。” 對面坐著的那個老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這兩個學(xué)生還真是狂妄。他在心里忍不住想,就做了這一會兒題目還想進國家隊? 伍珊和司陸在角落里咬耳朵,醫(yī)護人員則還忙著給李玨瑯急救。 他們解了他的上衣,除去他身上的多余的首飾,那串項鏈當(dāng)啷一聲被放進盤子里,最后護士小姐把東西都裝進塑料袋里,遞給伍珊和司陸:“既然你們是他親戚,那麻煩這些財物幫他保管一下?!?/br> 她的舉動正中伍珊下懷。 伍珊雙手接過,對護士小姐道了聲謝謝,就把東西看起來十分小心地牢牢抱在懷里。 在這狹小的救護車內(nèi),在醫(yī)護人員急促但有條不紊的急救背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另一場無聲無息的戰(zhàn)斗悄然發(fā)生。 …… 學(xué)校離醫(yī)院不遠,李玨瑯很快就被推進了搶救室,一起跟過來的老師去繳費了,就剩下伍珊和司陸兩個人坐在搶救室外等著。 剛剛被伍珊轉(zhuǎn)移了話題,又礙于有老師在,司陸沒有多問,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終于開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珊攥著項鏈,微弱的光芒從她的手掌心泄出,她突然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會兒再告訴你,你先在這兒等著,我有事先出去一趟?!?/br> 說完不等司陸回答,就飛快地拐進安全通道消失了。 司陸還伸著手想要拉她,動作止在半空,抿緊了唇望向她消失的地方,幽深的瞳孔里漆黑一片。 …… 伍珊躲過一個又一個攝像頭,才敢在隱蔽的角落里直接施術(shù)消失了。 “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