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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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那道聲音響起的同時,段邵風(fēng)就已經(jīng)如一道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手里還握著一柄寒如秋水的長劍,鋒銳的劍尖殺氣凜然,那人顯然修為不到家,來不及閃避就被刺中了肩膀。 段邵風(fēng)沒有繼續(xù)動手,只是以劍抵著那人肩膀,眸光打量著對面的人。 程妍也下了床,走到了段邵風(fēng)的身后,看向了房間里多出來的人,是個容貌算得上美麗的華服男子,五官精致,輪廓線條柔美,一雙丹鳳眼很好看,卻又透著些陰陰冷冷的邪氣。 他穿著錦繡衣袍,頭發(fā)也束著金冠,身形修長,略顯單薄,卻有種說不出的貴氣和威勢,肩膀流了血,他卻沒有皺眉,只是含著幾分陰柔的笑,輕聲細(xì)語地道:“仙君的脾氣可不太好,我又不是故意來擾你好事,只是見你有難,特來相助,可否先把劍收起來?” 段邵風(fēng)凝眸看他一眼,收起了劍,唇角的笑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譏諷,道:“魔尊叔夜?你要助我?是嫌死在我手里的妖魔不夠多?還是嫌你的命太長?” 叔夜臉色不變,緩聲道:“過去的恩恩怨怨,我都不計較了,仙君又何必再提,如今,你我的立場不是一樣的么?”他仿佛有些訝異地笑了,“難道是我弄錯了,仙君不是來這兒避難,而是要和敖翼里應(yīng)外合端了我們魔族?” 段邵風(fēng)神情淡淡,就算成了墮仙,守衛(wèi)正道的觀念卻根深蒂固,對待魔族的態(tài)度上也和仙族也沒什么兩樣,素來的觀感是難以改變的,他沒什么語氣地道:“如果你是以為我會和你聯(lián)手的話,那就請立刻就走?!?/br> “仙君顧念著仙族不肯反叛,可知現(xiàn)在外面全是要你命的仙族,他們又可曾念你的半點兒情義和功勞?”叔夜看了眼段邵風(fēng)漠然的側(cè)臉,眸光微閃,看向了他身旁的絕色少女,頓了頓,又道,“敖翼久居神界,這次出來興師動眾地來尋仙君,我想為的也不是仙君,而是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吧?早就聽聞神族女子容色出眾,果真是……” 他的話陰柔輕緩,程妍卻聽出了其中陰森森的惡意。 段邵風(fēng)側(cè)身擋住了叔夜的視線,語氣有了幾分冷意:“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笔逡沟男σ鉀]了,直視著段邵風(fēng),道,“我知道,仙君絕不可能助我攻打仙界,我也沒有那樣大的能力和野心,只是當(dāng)年敖翼闖我魔界,傷我族類,還侮辱了我的父親,甚至將他至今還囚禁在天界,我定要他付出代價!” 原來是沖敖翼來的,程妍不覺得叔夜能報仇,就算他和段邵風(fēng)聯(lián)手,也不可能打得過敖翼的,敖翼在神界可幾乎是每天都在修煉修煉修煉。 段邵風(fēng)道:“與我何干?” “三天?!笔逡苟⒅溃鞍揭斫o了我三天時間,如果不將你交出去,他們就會攻打魔界,你覺得和你無關(guān)嗎?” 段邵風(fēng)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沉眸想了一瞬,道:“我不會牽連魔族。” “我不是這個意思。”叔夜變出了一柄古樸無華的長劍,道,“我說了,我是來助你的,你和敖翼勢必會有一戰(zhàn),哪怕你不是為我父親,只要你能殺了他,我愿意付出一切供你驅(qū)遣?!?/br> 長劍看著很普通,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看著笨重了些,古老了些。 程妍卻發(fā)現(xiàn)段邵風(fēng)看見這把劍的時候神色都變了,她打量著那把劍,就聽見段邵風(fēng)語氣似有幾分陰沉地道:“誅神劍?這把劍竟在你手里?” 這個名字令她心里一跳,程妍看見那把劍也似有什么感應(yīng)似的顫動著,透出一種令人感覺很不祥的氣息,仿佛飲飽了鮮血似的充滿了殺戮和血氣。 叔夜似乎也有些驚詫劍的動靜,看了一眼程妍,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當(dāng)初先祖拿著這把劍也曾叱咤風(fēng)云,可惜我太不爭氣,拿著它也是糟蹋了,所以想將它贈給仙君,此劍雖是為了對付神族而造,卻也可斬六界任何族類,令之魂飛魄散,希望可以助仙君一臂之力?!?/br> 如果拿了劍,就等于是答應(yīng)要替他殺敖翼了,程妍見段邵風(fēng)似乎真的在考慮,就拉了拉他的衣袖。 段邵風(fēng)側(cè)眸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接過了那柄劍,說也奇怪,劍到了他的手里竟似認(rèn)主一般,停止了顫動,還飛了起來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個圈,最后又自己乖乖地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叔夜眸光里帶了笑意,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選擇,道:“我等著仙君的好消息!” 說完,他就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只余還未散去的黑霧。 段邵風(fēng)將手里的劍放到了桌上,眸光幽沉,沒有說話。 程妍忍不住道:“你不該答應(yīng)他,如果你真的和仙族的人動手,事情就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br> 段邵風(fēng)抬頭看向她,沉默著,目光似有幾分奇異。 程妍道:“你做什么這樣看著我?” 段邵風(fēng)語氣平靜:“你是擔(dān)心我還是擔(dān)心他?” 他看著她的眼神深邃幽暗,她默了片刻,道:“這個不重要,你沒有必要非得和他們動手,我回去以后會幫你……” “回去?”段邵風(fēng)摟住了她的腰,俯身湊近她,她的唇瓣還沾著血,愈發(fā)嫣紅誘人,他的聲音低?。骸拔冶疽矡o意和敖翼相斗,是他逼我的,他要殺我,你要我坐以待斃?你還心心念念地想著去他身邊,不是也在逼我嗎?” 他胸口翻騰著洶涌的怒意,面上卻神情溫柔,眼神也是溫柔的,只是眸底深處透著幾分詭譎,他低下頭,湊近她的唇,緩緩地舔她唇角的血,心臟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跳得越來快,越來越快,一股有些瘋狂又有些渴求的欲念在心底蔓延,他的眼神掠過幾分紅光。 程妍只覺得他這個舉動有些變態(tài),她用力地推開他,轉(zhuǎn)過身,沒有看見他的異常,心里迅速地思考著對策。 敖翼會帶兵追過來,她也并不意外,他連神用過的東西都那么珍惜,更別說是世上僅剩的小神女了,如果她不回去,他是真的就算和魔族打起來也一定要找到她的。 段邵風(fēng)卻又執(zhí)意地不肯放她走,到時候雙方打起來的話,就算男主有誅神劍在手也是輸定了,這把劍也對神有威脅,反而會激怒敖翼,敖翼說不定會真的殺了男主的。 所以,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 程妍語氣堅定地說:“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一定會回去?!?/br> “不可能!”段邵風(fēng)從身后緊緊地抱住她,湊在她耳邊低語,溫?zé)岬臍庀⒃诙?,酥酥麻麻,“你以為我之前那些話是說著玩的嗎?你沒得選擇!” 程妍沉默了會兒,忽然嘆了口氣,道:“你說我在逼你,其實你也在逼我。” 話音落下,她運轉(zhuǎn)著體內(nèi)的神力,掌握著分寸,握住了段邵風(fēng)的手腕,快狠準(zhǔn)地來了一個過肩摔,將他甩出了門外,大門也被他砸得轟然破開,隨著他一起落在了過道里。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程妍就跟逃命似的飛出了窗外,一路沒有半點停頓,直奔魔界的出口處,疾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也吹得亂七八糟,發(fā)髻都亂了,耳環(huán)也掉了一只,狼狽得很。 段邵風(fēng)也沒料到她居然真會這樣對他,他內(nèi)傷還沒好,被砸了出去以后,氣血翻涌,捂著唇咳嗽了幾聲,這番動靜引來了客棧其他妖魔的注意,紛紛探頭來看。 他沉著臉,從地上爬起來,就沖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只是隨著他一起跳出窗外的還有一柄劍,正是魔尊之前給他的那一把誅神劍。 段邵風(fēng)蹙眉,有些意外它竟似已經(jīng)有了劍靈,口里斥道:“跟著我做什么?回去!” 誅神劍似有些怕他,也有委屈,果真停在空中沒動了。 段邵風(fēng)繼續(xù)往前飛,回頭一看,誅神劍又偷偷地跟上來了,見他看過去,就立刻停著不動,他氣得頭疼,連一把劍也要來和他作對,他沒空再理會那把劍,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 程妍一口氣不停地跑到了魔界的出口,她幾乎可以望見遠(yuǎn)遠(yuǎn)的云端處駐扎著的天兵天將了,心里一松,就要過去,魔界的大門卻偏偏在這時……合上了! 她就差那么一點兒就可以過去了的! 門當(dāng)然不是自己關(guān)上的,程妍降落到地上,看著站在門口的魔尊叔夜,他還是帶著笑,看著斯文和氣的樣子。 “姑娘,留在這兒不好么?” 程妍沒好氣:“為什么要多管閑事?我留在這兒,又有什么好處么?” 叔夜笑道:“能氣一氣敖翼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處了,他能氣得吐血,一命嗚呼就最好?!?/br> 好歹也是魔族的老大,怎么跟小孩一樣幼稚。 程妍道:“這你就別想了,人家涵養(yǎng)好,氣度也好,心性也冷如寒冰,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天底下能氣到他的人恐怕都找不到一個?!?/br> “姑娘不必自謙?!笔逡刮⑿Γ澳阋欢梢宰龅??!?/br> 程妍還沒說話,就又聽見他道:“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 她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一襲白衣的段邵風(fēng),只是他的衣裳已經(jīng)染了灰塵,甚至連臉上都有灰,他那么潔癖的人,竟連這都沒在意了,可見他一定已經(jīng)氣得要炸裂了。 程妍回頭瞪向了叔夜,要不是他,她這會兒早就逃之夭夭了。 段邵風(fēng)目光沒有溫度地也看向了叔夜。 叔夜的笑容漸漸消失,擺擺手:“……兩位不必謝我,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告辭了?!?/br> 眨眼間,他就又消失在了原地,程妍一口氣憋在喉間,這個魔尊武功不高,攪混水的本事卻是一流的。 “妍妍……”段邵風(fēng)緩步走來,唇角含笑,溫柔地喚她。 “……”這語氣怎么那么滲人! 程妍盯著看起來無堅不摧的鐵門,沒回頭,抿了抿唇。 段邵風(fēng)站在了她的面前,道:“魔尊自保能力很強(qiáng),被仙族的打怕了,所以這扇門是精心打造過的,還加了很多道術(shù)法,就算你很厲害,不借助神兵利器也是打不開的?!?/br> 就差直接告訴她——你想跑,沒門兒! 程妍還來不及垂頭喪氣,就看見了他口里的神兵利器出現(xiàn)在了眼前,一柄古劍浮在空中,左飄飄右飄飄,仿佛在說“看我看我,神、兵、利、器!”。 段邵風(fēng)的臉色黑了。 程妍眼睛卻是一亮,握住了劍柄,將它一下就拔出了鞘,就在長劍出鞘的剎那間,寒光涌動,如一道強(qiáng)烈又銳利的風(fēng)刃朝著她襲來,她伸手去擋,手里同時放出了神力,只是似乎沒有用,緊接著衣袖就被劃破了,她感覺到手腕一疼,忽然就被段邵風(fēng)拉進(jìn)了懷里,那柄劍也被他奪了過去,清脆的一聲響,長劍歸鞘,寒光消失,風(fēng)刃也消失了。 “你找死是不是!”段邵風(fēng)沒忍住怒吼,額頭青筋跳動。 程妍似乎被他這樣嚇了一跳:“我不是故意的?!?/br> “沒說你!”段邵風(fēng)看她一眼,這么說了一句,就又轉(zhuǎn)頭盯著那柄劍,“你要是再亂來,我就將你丟進(jìn)太上老君的爐子里燒成灰!聽見沒有?滾——” 誅神劍抖了抖,“嗖”地一下就竄向了天際,跑得沒了影兒。 這劍還真聽得懂人話? 程妍看得目瞪口呆,段邵風(fēng)卻忽然看了過來。 “還有你!”段邵風(fēng)似乎將怒氣一股腦兒地都發(fā)泄出來,“纏著我趕都趕不走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人是你,說要嫁給我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人也是你,你現(xiàn)在什么便宜都占盡了,卻又不情不愿的,好像我逼你似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負(fù)責(zé)?” 程妍:“……負(fù)責(zé)?” 段邵風(fēng)拉著她的手腕,道:“對,你得對在下負(fù)責(zé)!除了你,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就像我送你吃的糖葫蘆,你吃都吃過了,嚼都嚼碎了,咽都咽下去了,難道還能吐出來還給我嗎?那不是純粹惡心人嗎?你能干這么惡心的事兒?不能吧?嗯?” 程妍盯著段邵風(fēng)認(rèn)真的神情:“……?” 聽起來很有道理,只是……這個比喻聽著怎么那么怪呢? 天地良心,她可沒吃過他! 段邵風(fēng)見她沒說話,就也不說話,讓她自己想清楚,卻忽覺手心有些粘膩,低頭就看見了她袖子上的血,他猛地一怔,他的手心也沾滿了血,那顏色刺得他心臟又有些奇怪的律動,那抹紅色仿佛在不斷放大,不斷地加深,使得周圍的景致包括他自己都似乎褪去了顏色。 視野里,鋪天蓋地的,只有鮮血的紅,紅得讓人視線迷亂,心跳加速,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心底蔓延而出。 程妍就奇怪地看著段邵風(fēng),他拉著她的手,拂開了她的衣袖,露出了被劍氣割破的肌膚,還流著血,他緩緩地俯下身,越靠越近,幾乎就要吻上她的手腕了,她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 段邵風(fēng)抬起頭,雙眸竟已變成了暗紅色的,似茫然:“我……做什么?” 程妍吃了一驚:“你的眼睛居然會變色!” 段邵風(fēng)似乎沒明白她說了什么,過了片刻,他猛地低下了頭,喉嚨里的聲音有種故作平靜的微顫:“你看錯了?!?/br> 程妍不覺得自己是看錯了,只是她也沒聽過仙君入魔還會眼睛變色啊。 段邵風(fēng)卻已經(jīng)掏出了一塊雪白的絲帕,給她系在了手腕上,輕輕地系了一個結(jié),抬起頭看她,道:“你別折騰了,我受了傷,并不好受?!?/br> 程妍看著他的眼睛,是很深邃的黑色,她有些疑慮,卻也不好再問,只好跟著他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段邵風(fēng)沒說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眸光偶爾會飄過她系著絲帕的手腕,眉心漸漸蹙了起來。 —— 兩個人走到了客棧門口,就聽見了客棧里吵吵嚷嚷的,走進(jìn)去的時候,程妍就震驚地看見一位容貌明艷的紅裙少女站在柜臺前,少女的肚子也已經(jīng)鼓起了起來,似乎像是懷了七八個月似的,老板正在揮手趕她出去。 少女赫然正是段邵風(fēng)在凡間的那位大師姐——落雁。 “師姐?你怎么會在這兒?”程妍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又移到了她的臉上。 落雁看見她和段邵風(fēng)也是又驚又喜,忙將段邵風(fēng)給拖了過來,瞥了眼客棧老板:“看見沒?我有人付賬的!” 老板一看是那位出手闊綽的白衣公子,就換了賠笑的神色,道:“公子,這位姑娘你認(rèn)識?” 段邵風(fēng)瞥了眼落雁,“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