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段嘉許:“行?!?/br> “干嘛?!?/br> “畢竟我靠色相吃飯?!倍渭卧S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散漫道,“看來得努力一下了?!?/br> “……” 兩人上了車。 桑稚看了眼手機(jī),隨口道:“你把我送到上安那邊吧,今天高中同學(xué)聚會,我說好要過去的。” 段嘉許:“今晚在你家吃飯?!?/br> “我知道,我媽跟我說了?!鄙V烧f,“我下午就回去,跟他們吃個午飯,然后說會兒話,也不呆多久。” “嗯?!?/br> 段嘉許把她送到上安廣場,而后到桑稚家附近的超市里逛了圈,買了點(diǎn)東西,便往桑稚家去。 因?yàn)槭侵苣s和黎萍都在家。他坐在客廳里,跟他們聊了會兒天,隨后跟著黎萍進(jìn)了廚房,給她打下手。 過了好一會兒,黎萍往碗柜看了眼:“誒,嘉許,你幫我去只只的房間里,把一個盤子拿出來。她昨天拿回房間吃宵夜,我忘了收了。” 段嘉許點(diǎn)頭:“好。”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轉(zhuǎn)身進(jìn)了桑稚的房間里。 這房間,很多年前,段嘉許也進(jìn)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小姑娘緊張地把他扯進(jìn)去,用焦慮萬分的語氣問他,能不能冒充她哥哥去幫她見老師。 過了那么多年,房間里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空間不大,一床一桌一個衣柜,也沒別的大件家具。布置小巧溫馨,整體色調(diào)偏暖,大部分裝飾都用的淡粉色。 被子凌亂地散在床上,旁邊還零星掉了幾件衣服。 段嘉許下意識過去幫她把東西撿起來,順帶把被子折好。他的眼眸一抬,瞥見床上的幾個布偶。 全是他送的。 書桌上放的許多小玩意,還有邊上的化妝包,書包,都是那么多年,他所在她生活里,留下的痕跡。 段嘉許走到書桌旁,正想把盤子拿起來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旁邊的繪畫本。他的唇角扯了扯,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來,翻了幾頁。 下一秒,從里頭掉出了一張紙。 段嘉許目光一頓,順勢往下看。 瞬間注意到上面的內(nèi)容—— 我的夢想: 1.考上宜荷大學(xué)。 2.段嘉許。 上邊的字跡稚嫩至極,紙張有些褶皺,泛了黃,有些年代感。 第二個夢想,被人用黑色的水筆涂掉,力道很重,紙張都被刮開了些,卻還是能清晰地看出,上邊寫的是哪三個字。 段嘉許僵在原地,良久后,才慢慢地拿起了那張紙。他抬起頭,視線一挪,定在窗臺上的牛奶瓶上。 里邊放著滿滿的紙星星。 他走了過去,也拿起了那個牛奶瓶,用指腹輕輕摩挲著。 桑稚到家的時候,剛過五點(diǎn)。 只有黎萍在客廳,此時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聽到動靜,她看了過來,隨口道:“回來了?” 桑稚點(diǎn)頭,也問:“嘉許哥過來了嗎?” “嗯,他幫mama在廚房忙了一下午,剛?cè)ツ愀绶块g休息了?!崩杵颊f,“也差不多了,你去叫他出來,準(zhǔn)備一下吃飯了?!?/br> 桑稚應(yīng)了聲好,小跑著往桑延的房間去。跟段嘉許,她沒什么顧忌,直接抓住門把推開門,瞬間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燃著根煙,此時正低眼看著手機(jī)。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細(xì)碎的頭發(fā)散落額前。 房間光線很暗,他的模樣顯得影影綽綽。 下一刻,段嘉許抬起了眼。 模樣驚艷又勾人。 格外熟悉的一個場面。 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午后。 年少時的桑稚,因?yàn)闈M腹的心事,莽撞又著急地打開了這扇門,然后,見到了二十歲的段嘉許。 那個所有方面都出眾,總是玩世不恭的大男孩。 對待任何事情都漫不經(jīng)心,像是不在意任何事情。對于她所有荒唐的舉止,也都能面不改色地應(yīng)對下來。 溫柔卻又冷淡,耀眼而又奪目。 是在這黯淡的光里,怎么都藏不住的一個寶藏。 桑稚撞入了他的世界。 也讓這個男人,占據(jù)了自己整個青春期。 是她那時候的渴望,卻不可得。 桑稚有些恍惚,訥訥地站在原地。 歷史像是在重演,如那時候那般,段嘉許又垂下眼,將煙摁滅,而后起身將窗打開??珊湍菚r候又有些不同,因?yàn)橄乱幻?,他朝她伸了手?/br> “過來。” 桑稚沒說什么,乖乖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段嘉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進(jìn)懷里。他貼近她的耳側(cè),聲音低?。骸澳闶恰?/br> 他停頓了下,認(rèn)真又清晰地把話說完。 “我此生唯一所愿?!?/br> 桑稚抬起頭,與他對上視線。她抿了抿唇,喉間一哽。 在這一瞬間,桑稚回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自己。 那時候,竭盡全力藏住的所有心思,不受控制小心翼翼的靠近,跟任何人都不敢說的,甜蜜又酸澀的秘密。 曾一個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將所有的回憶藏進(jìn)箱子里,將那所認(rèn)為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夢想,一一劃掉,當(dāng)做不存在那般。 也曾催眠般地自言自語,哽咽著重復(fù)著“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卻還是在再次遇見他的同時,潰不成軍。 那些深刻的,無法釋懷的暗戀,想偷偷藏在心里一輩子,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心事,到最后,卻成了想藏也藏不住的東西。 在此刻,似乎都不必要再藏。 因?yàn)?,她一直以來的夢想?/br> 從某一刻開始,也把她當(dāng)成了,唯一的夢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