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她的動作僵住。 下一秒,外邊響起了段嘉許懶洋洋的聲音:“這么防著我?” “……”隔著一扇門,桑稚干脆當做沒聽見,把房間的燈關上,回到床邊。 床頭柜上有盞小臺燈,此時已經被打開,發(fā)著昏黃色的光。 一米五的單人床,床單是淡粉色的,旁邊放著個半米高的熊布偶。里邊的家具是房子自帶的,有個小書桌,上面放的都是桑稚落在這的小物件。 桑稚瞥了眼,注意到床頭柜上還放著個相框。 是她跟段嘉許近期的合照。 桑稚趴到床上,卷起被子打了個滾,然后把整張臉埋了進去。她能清晰地聞到新被子自帶的味道,還帶著陽光的氣息。 想起剛剛的事情,桑稚覺得有些憋不過氣,又把腦袋冒了出來,半點睡意都沒有。她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把旁邊的布偶抱著懷里蹂躪,發(fā)泄著情緒。 想嚎一聲,又怕被隔壁的老男人聽到。 這房子的隔音一般,桑稚還能聽到段嘉許在外邊走動的聲音。她勉強平復著心情,拿起手機,翻了個漫畫出來看。 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邊。 說來是不是有點丟臉。 桑稚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也沒聽過身邊的人說過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她居然,被,一個男人,色誘了。 重點是。 她!居然!沒!把持??! 太丟人了。 真!的!太!丟!人!了! 桑稚閉了閉眼,把手機扔到一旁,又鉆進了被子里。她摸著嘴唇,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呼吸和心跳的聲音都被放大。 腦海里冒起的卻是,她剛剛落到段嘉許喉結上的吻; 他那放在自己后腰處摩挲,又松開了的手; 以及,他微喘著氣,調情般地說著:“這手我管不住,要不你給綁起來?” 因為翻來覆去半天都沒睡著。 第二天,桑稚起得很晚。迷迷糊糊點開手機的時候,發(fā)現時間已經到十點了。她賴了一會兒的床,爬起來洗漱,而后出了客廳。 卻沒見著段嘉許的人影。 桑稚疑惑地打開微信看了眼。 早上七點左右,段嘉許就給她發(fā)了幾條微信:【我有事出去一趟。】 段嘉許:【微波爐里有粥,熱一下就能吃?!?/br> 段嘉許:【起來跟我說一聲?!?/br> 桑稚回了句:【起了,你去干嘛?】 隨后,桑稚進了廚房里,把粥熱好之后,就端了出來。她拿了個小碗,裝了一些出來,坐到餐桌前。 再看手機的時候,段嘉許已經回復了:【回來了?!?/br> 段嘉許:【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給你帶。】 桑稚想了想:【雞排。】 段嘉許:【行?!?/br> 桑稚的粥還沒喝完,段嘉許就回來了。他換了鞋,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她的面前,隨口問:“今天怎么起這么晚?” “周末,就睡久一點。”桑稚隨口扯了個理由,咽下嘴里的粥,又問,“你干嘛去了?那么早就出門。” 段嘉許坐到她對面,誠實答:“我媽忌日,去掃墓。” “……”桑稚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訥訥地啊了一聲。 見狀,段嘉許挑眉:“怎么這反應?” 桑稚松開勺子,小聲說:“你怎么沒告訴我,我陪你去呀?!?/br> 段嘉許似是不太把這事情放在心上,淡笑著說:“去那地兒怪影響心情的,怕你回來了不開心。而且難得周末,讓你多睡一會兒?!?/br> “……”桑稚沉默幾秒,“嗯?!?/br> 段嘉許把袋子打開,翻出里邊的紙袋,插上簽子。他的唇角上彎,提醒道:“別吃太多,一會兒吃午飯了。” 桑稚繼續(xù)喝著粥,又嗯了聲。 段嘉許往她臉上看了幾眼,問道:“昨天熬夜了?黑眼圈都冒出來了。” 桑稚點點頭,扯了個謊:“看劇?!?/br> 段嘉許:“那一會兒再去睡會兒?” “不用。”桑稚把剩下的粥喝完,忽地抬起眼看他,“段嘉許。” “嗯?” “就是,”桑稚抿了抿唇,停頓了好半晌。她莫名有一點挫敗,半天后才低聲道,“我可以陪你一起不開心的。” “……” 兩人對視幾秒。 桑稚收回視線,站了起來,自言自語般地說:“我去把這個碗洗了?!?/br> 與此同時,段嘉許也開了口:“過來。” 聞言,桑稚抬起眼。她也沒問什么原因,乖乖繞過餐桌,走到他面前。 她再度對上他的眼。 下一刻,就見段嘉許嘴角的弧度往內收,變得平直,負能量在頃刻間爆發(fā)出來。而后,他把腦袋靠在她的小腹前,雙手抬起抱住她,沒有說任何的話,一聲也沒吭。 桑稚頓了下,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想了想,她放緩了聲音,手忙腳亂而又認真地哄著:“你要想哭也沒事?!?/br> “……” “我也能把你當小孩,”桑稚強調,“而且不說你是小哭包?!?/br> 段嘉許笑了出聲。 桑稚沒怎么安慰過人,郁悶地撓了撓頭:“我說真的?!?/br> “嗯?!倍渭卧S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低聲道,“那你多抱一下你家小孩?!?/br> 因為這個事兒,桑稚一個下午都陪著段嘉許。她沒主動提前他家里的事情,也害怕多說多錯,只知道在他旁邊呆著。 他走哪,她就跟哪,像他身上突然長出來的一條小尾巴。 段嘉許再差的心情,也因她這個模樣而煙消云散。沒一會兒,又像平時那樣,毫無正形地逗著她玩。 桑稚默默記下了這個日子。 她想,以后到這一天,她一定不會睡懶覺。 兩人在房子里呆了一整天,也忘了去弄桑稚宿舍空調的事情。她回了宿舍拿了套衣服,又在段嘉許家住了一晚。 連住兩晚,桑稚居然也覺得過得挺開心。 從這兒去上班也方便,不像在學校那樣,從宿舍樓走到校門還要一長段的距離。而且一個人呆在宿舍,有時候確實還會覺得挺孤單的。 隔天中午,段嘉許幫桑稚聯系了個空調的維修電工。登記完后,三個人一起進了宿舍里,電工拿著扶梯,爬上去修理。 段嘉許站在桑稚的位置旁,瞥了眼另外三張空蕩蕩的床。 “要不就住我那?” 桑稚收拾著桌子。聞言,她抬頭瞅他。 段嘉許:“開學了再回來這住?!?/br> 她沒吭聲,繼續(xù)收拾著東西。 段嘉許沒強求,靠在桌邊,把玩著她桌上的一個小玩意兒。 良久后,電工把空調修好,讓桑稚打開試一下。等電工離開之后,段嘉許看了眼時間,提議道:“先出去吃個飯,然后送你回來?” 桑稚沉默了下,而后遲疑地說:“你去陽臺站一會兒行嗎?” “嗯?” “我要拿點衣服……”桑稚嘀咕道,“半個月,就兩套衣服,不夠穿?!?/br> 桑稚就這么跟段嘉許過上“同居”的生活。 不過比起這個詞,她覺得用合租來形容比較合適。因為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呆在房間里,只有要吃東西的時候才會出來。 但這個事情,她也不敢告訴家里人。 黎萍給她打視頻通話的時候,桑稚還得跑出去外面,裝作一副剛下班的樣子,重新打回去。偶爾懶得跑出去,她便強扯了個在同學家里的理由。 假期的時間就這么不知不覺地到了頭。 桑稚這個實習持續(xù)了一個半月。 離職那天,桑稚給幾個照顧過她的同事買了個小禮物。想到最近對她態(tài)度改善了的施曉雨,桑稚也沒有計較之前的事情,也同樣送了她一個。 拿到小禮物,施曉雨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說了句:“謝謝?!?/br> 桑稚點頭。沒等她回到座位上,施曉雨又開了口,語氣有些遲疑:“桑稚,我能不能問問你,你跟姜穎的關系?” 桑稚懵了:“我跟她沒關系啊?!?/br> 施曉雨吐了口氣,聲音帶了歉意:“我之前確實是聽了她的話,對你有點偏見,對不起。但最近我跟她見面,也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她也不跟我說實話,就想來問問你?!?/br> 桑稚斟酌了下語言,慢慢地說:“因為某些原因,她一直纏著我男朋友,還覺得我男朋友得一直補償她,給她做牛做馬,你之前應該也看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