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在售貨員異樣的眼神以及略顯敷衍的推薦下,桑延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干脆日用和夜用都挑了兩包。 離開那塊區(qū)域后,桑延冷笑道:“你也是夠惡心的?!?/br> 段嘉許挑眉:“是嗎。” 桑延:“我差點吐了?!?/br> “你不是說我是個女人嗎?”段嘉許笑得溫柔,像個男妖精,緩緩地說著,“我覺得我是個女人的話,應(yīng)該還挺漂亮吧?” “……” 兩人又到賣內(nèi)褲的地方。桑延隨手挑了一盒,正想去結(jié)賬。 段嘉許提醒:“衣服也買一套吧?!?/br> 桑延反應(yīng)過來:“衣服上也弄到了?” 段嘉許嗯了聲。 桑延點頭,沒多問。 兩人轉(zhuǎn)個彎到服裝區(qū),桑延隨意地掃了圈,看中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衣服。沒等他拿起來,段嘉許忽然指著其中一條裙子說:“買這條吧?!?/br> 桑延看過去。 大小差不多合適。 顏色跟桑稚今天穿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看上去區(qū)別不大。 桑延沒問原因,也不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直接把那條裙子拿了下來。 出了超市,兩人回到一樓的廁所前。 桑延叫住一個正要進去的女人,禮貌性地問:“您好,能幫忙把這個帶給里面一個叫桑稚的小女孩嗎?” 女人愣了一下,說:“可以啊?!?/br> 桑延:“謝謝。” 正當(dāng)女人要進去的時候,一旁的段嘉許出了聲,補充道:“對了,再麻煩您一下。她的年紀(jì)有點小,可能還太懂這個?!?/br> “???” 段嘉許摸了摸后頸的皮膚,過了幾秒又道:“用法你能教一下她嗎?小姑娘臉皮薄,可能不好意思開口。” 女人了然,笑了笑:“沒問題。” 桑稚在廁所里等了好一會兒。 這個商場的裝修弄得很人性化,廁所里還有個區(qū)域,可以坐著等人。但她不敢坐,怕裙子上的痕跡會蹭到椅子上。 她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催段嘉許,只能站著干等。 過了十多分鐘。 有個瘦高的陌生女人走了進來。她往廁所內(nèi)看了一圈,目光定在桑稚的身上,走了過來:“小meimei,你是不是叫桑稚?” 桑稚連忙點頭。 “你哥哥讓我進來給你送東西?!迸税咽掷锏拇舆f給她,想了想,又道,“你知不知道怎么用?” 桑稚接過袋子,又點點頭:“知道,謝謝jiejie?!?/br> 見她眼睛紅紅的,女人安慰了幾句:“沒事兒,誰都會有這樣的事情。別哭了,快去換吧。” 桑稚又說了句謝謝,而后拿著袋子進了個隔間。她看了眼袋子里的東西,看到需要的東西基本都齊全的時候,才終于松了口氣。 認真把自己收拾干凈,桑稚笨拙地換上一片新的衛(wèi)生巾,很快便出了廁所。她不知道以什么表情出去見段嘉許,又到洗手臺前磨蹭了好一會兒。 最后還是破罐子破摔般地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外邊沒看到段嘉許。取而代之的,是下了車之后就沒再見到的桑延。一時間,桑稚窘迫和尷尬的情緒稍稍淡了些。 注意到她的身影,桑延朝她招了招手。 桑稚沉默著走到他的面前。 盯著她紅通通的眼,桑延稍稍彎腰,問道:“小鬼,你哭什么?” 聽到這話,桑稚的眼淚又開始往上涌,聲音帶哽:“丟臉?!?/br> 桑延:“誰說你丟臉了?” “就是丟臉?!鄙V赡檬直巢裂蹨I,“嗚嗚…嗚你還給我拿透明的袋子裝……別人都能看見……” “這是收銀員給我拿的袋子。”桑延覺得好笑,“你怎么還怪我頭上了,你去怪收銀員啊。” “我不管…嗚嗚嗚……”桑稚嗚咽著,任性道,“你得給我找個不透明的袋子……” “我上哪給你找去?!鄙Q颖凰薜脽逼鹕?,朝她伸手,“行了,我?guī)湍隳?。這樣丟臉的就變成我了,行了吧?!?/br> 聞言,桑稚朝他的方向看。似乎同意了這個提議,她的哭聲漸緩,邊掉著眼淚邊把袋子遞給他。 桑延接過袋子,另一只手扯著她的手腕,嘲笑她:“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呢,屁大點事一個勁兒的哭?!?/br> 桑稚一聲不吭地把手上的眼淚都蹭到他的衣服上。 難得的,桑延也沒生氣,只是道:“你臟不臟?” 桑稚抽著鼻子:“我又沒把鼻涕也蹭上去?!?/br> 桑延涼涼地掃她一眼:“你敢?!?/br> 這話一落,桑稚立刻拽住他的衣擺,仿佛一定要跟他作對,用力在上邊擤著鼻涕。 桑延:“……”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僵持了一陣。 桑延先敗下陣來,忍著脾氣,只能又帶著她到三樓的廁所。讓她再去洗把臉,順便收拾了下自己衣服上的慘況。 再回到那家燒烤吧時,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晚上七點了。 桑稚跟在桑延的屁股后頭進去。她偷偷地往前方看著,注意到段嘉許跟錢飛并排坐在一張四人桌上。 段嘉許坐在靠里的位置,身子靠著椅背,臉上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聽著錢飛說話,時不時應(yīng)兩句。 坐姿并不端正,總是懶懶散散的,像個游手好閑的大少爺。 但又莫名帶著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眼。 桑稚不知道為什么最后變成是桑延來找她。她猜測,應(yīng)該是段嘉許給桑延打了個電話。但想到不是他替自己去買那些東西,她也確實沒那么尷尬了。 桑延讓桑稚坐到里邊的位置。 總算等到他倆回來了,錢飛納悶道:“你們?nèi)ツ牧税??我都快吃飽了?!?/br> 桑稚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桑延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椅子旁邊,看了桑稚一眼,瞎話信手拈來:“這小鬼跑去玩娃娃機了,半天不肯回來?!?/br> 錢飛也沒多想。可能是顏色相近,他甚至沒注意到桑稚身上的裙子換了一條,只是好奇道:“那一個娃娃都沒抓到?。俊?/br> “是啊?!鄙Q泳従彽溃白ゲ坏竭€哭鼻子呢。” “???”錢飛看了桑稚一眼,安慰道,“小meimei,沒事兒。一會兒吃完晚飯,哥哥去給你抓一個。” 桑稚裝沒聽見,恰好跟對面的段嘉許撞上了視線。 她瞬間挪開眼。 錢飛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指了指一旁的菜單:“那要不再點一些?” “行。”桑延把菜單放到桑稚的面前,“想吃什么自己點?!?/br> 錢飛拿著串掌中寶啃著,問道:“桑延,你喝不喝酒?來一扎唄,我一個人喝沒意思?!?/br> 桑延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安缓?,我一會兒要開車?!?/br> 錢飛翻了個白眼:“我去,你不喝,段嘉許也不喝。哪有人來燒烤吧不喝酒的?” 桑延:“你這不就見到了?” 桑稚又悄悄抬眼看前方。 這次沒再那么恰好地跟他對視。段嘉許低著眼,用開水燙著一個玻璃杯,而后往里頭裝了大半杯水。在他抬起頭的那個瞬間,桑稚立刻收回視線。 隨后,她用余光注意到,那杯水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桑稚抬頭,乖乖道:“謝謝?!?/br> 很快,桑稚點好菜,把菜單遞回給桑延。 桑延掃了眼,正想喊服務(wù)員的時候,注意到其中點的兩個串,側(cè)頭問:“這你要的?” 桑稚:“對啊?!?/br> “自己自覺點?!鄙Q又苯幽霉P劃掉,“別讓我提醒你?!?/br> 桑稚不太高興,又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跟他爭,只能小聲嘀咕著:“吃一點又沒事,我就點了一串。” 桑延沒耐心道:“一點都別想,我可沒那閑工夫天天照顧你這小屁孩?!?/br> 錢飛在對面指責(zé):“桑延,你妹想吃點東西你還不讓?。繘]事兒,小meimei,你點,哥哥請你吃。” “閉嘴吧?!鄙Q記]好氣道,“她對牛羊rou過敏?!?/br> “噢?!卞X飛立刻改口,“那小meimei,你吃點別的吧。生病可不好受。” 本來就只是輕微過敏,吃一點又沒事。 但桑稚沒有決定權(quán),只能屈服。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聽著另外三個大男人說著她毫不感興趣的話題。 等了好一會兒。 桑稚忍不住了,戳了戳桑延的手臂:“哥哥。” 桑延側(cè)頭:“干嘛。” “我好餓。” 這家燒烤吧上菜的速度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