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第32章 君楚瑾當然沒有從小姑娘手里接過那個餃子。 他僅是淡淡覷了一眼, 隨即似無意狀,道:“臟。” 梅幼舒頓時一僵,便默默地把餃子放進了盤子里。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 她總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發(fā)生過。 待用完了早膳,趁著君楚瑾不注意的時候, 梨云臉色尷尬地把小姑娘拉到一邊將她嘴巴一周都擦了干凈,梨月又立刻從懷里掏出了個胭脂盒子,仍不死心地給小姑娘點了唇。 之后,君楚瑾便帶著梅幼舒去了他書房里。 梅幼舒走進去時, 看到那扇被細木棍子支起的窗子還略有陰影。 她想到的事情, 君楚瑾自然也能想到。 那天小姑娘哭唧唧的, 就像一只走投無路的兔子一樣,被他恫嚇到瑟瑟發(fā)抖, 一點一點擠到了陰暗的角落里。 便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心底仿佛就被黑暗侵入了陰影般,心底那些陰暗的想法與欲、望都經(jīng)此無限放大, 便破天荒地想出了個既能保留住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的矜持態(tài)度,又能讓小姑娘滿懷慚愧嫁給自己的方法。 想到這一點, 他便垂下眸,鴉羽般的長睫再度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小姑娘則是看到他書架上的陳列著的書,生出幾分好奇,正想伸出手去,便聽他忽然問自己。 “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書?” 君楚瑾心想, 不管她喜歡看什么書,定然是比不得他的,到時候他與她仔細一討論,她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有權(quán)有勢,且與那些草包紈绔是截然不同的。 至少小姑娘當初完全可以因為自己的品性與內(nèi)涵而傾慕于自己,而不是為了那些膚淺的身份。 梅幼舒的動作怔住,她回過頭去看向?qū)Ψ剑妼Ψ侥菑埫鏌o表情的臉上仿佛隱隱透露出一絲期待來,心里又忍不住一顫。 她不是來做妾的嗎…… 為什么他的要求那樣高,吃個早膳要審問自己吃了幾個包子,現(xiàn)在還要考察她平日里看什么書,好似她平日里不看書都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小姑娘委屈地縮回了手,吞吞吐吐道:“我……我喜歡看《三字經(jīng)》。” 果然,聽到這個答案的珩王殿下臉色果然不如先前好看了。 小姑娘愈發(fā)不安,卻見他朝自己走來。 “《三字經(jīng)》?”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唇角繃著,對她道:“《三字經(jīng)》確實也是一本極好的書……” 他說著便朝她抬起手來,小姑娘嚇得縮了縮腦袋,卻見他只是將手伸到她頭上,精準地將一本藍皮黑字的《三字經(jīng)》抽了出來。 梅幼舒松了口氣,便隨著他坐到了桌前,君楚瑾冷著臉打開了書,心里卻在仔細回想,三字經(jīng)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他忽略了的發(fā)人深省的深義內(nèi)容。 只是這樣的書他三五歲時便能朗朗上口倒背如流了,內(nèi)容淺顯,說的什么也是一目了然。 又或者說,小姑娘認定了自己是個沒什么內(nèi)涵之人,不敢說太復(fù)雜的書給自己聽? 君楚瑾只不動聲色地打開了第一頁,問道:“你喜歡哪一段?” 小姑娘看著紙上的字,卻又遲疑了。 她母親很早以前便交代過她了,她只能是個大字不識的人。 想到自己又要扯謊,梅幼舒便漲紅了臉,小聲說道:“我喜歡‘人之初,性本善’這一句?!?/br> 這是她初到梅家的時候,梅父心血來潮時候教過她的一句,說出來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礙。 橫豎也能拿來敷衍一下對方。 小姑娘說完便悄悄吐了口氣。 而君楚瑾則是將書合了起來擱在了一旁。 即便他再有學(xué)識,也沒有辦法將“人之初性本善”解讀出發(fā)人深省的內(nèi)容。 總不能為了討好小姑娘而硬扯一些又臭又長的東西出來。 君楚瑾讓小姑娘磨墨,待磨出了那漆黑的墨汁來,他便將毛筆交到了小姑娘手里。 梅幼舒則是無措地站在滿是空白等待人去□□的白紙面前,樣子都要哭出來了。 “你怎么了?”君楚瑾皺著眉看著她,似乎愈發(fā)不耐了。 然而他的目光卻落在她手上的那根毛筆上,心中暗道,這支毛筆是進貢之物,用的是極寒之地雪山中罕見動物皮毛制成,入手也比尋常毛筆要重上些許,即便是筆桿也是大有文章,這樣優(yōu)秀的毛筆,尋常人拿到了手必然都是要大為贊嘆的。 小姑娘卻毫無反應(yīng),他便等著她落筆再仔細感受一下那與眾不同的硯墨。 “殿下……” 小姑娘緩緩仰起腦袋來,用那雙霧氣茫茫的水眸看向了他,絲毫不能領(lǐng)會他的意思。 君楚瑾立在她身旁,與她保持著一種極為親密的距離,他又忍不住動了動手指,有種想要將小姑娘的纖細柔軟的腰肢攬過的沖動。 “我……” 小姑娘緊張地舔了舔唇,似乎是緊張情況下的一種習(xí)慣動作,又像是不習(xí)慣唇上的唇脂一般,總之那只柔軟濕濡的粉唇羞澀地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便又縮了回去,似乎就像在邀請他,令他喉結(jié)一緊。 “我不認得字……” 梅幼舒小心翼翼地說道。 君楚瑾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表情又有些不可置信。 “我幼時便與母親住在江南,我……我不會寫字,方才那句也只是父親在家時說過一句,才記下了?!?/br> 小姑娘說著就垂下腦袋去,不敢再看對方。 君楚瑾皺了皺眉,但見小姑娘一副羞慚模樣,心里頓時一軟。 她不過是個庶女,不認得字又有什么奇怪? 他這般想著,就伸出手去將手覆蓋在她握筆的手背上,整個人便將她也整個的罩住了。 “我教你寫就是了。” 他握住小姑娘柔滑細嫩的手,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紙上,令小姑娘寫出了一個完整的字來。 小姑娘見了那字卻有些高興起來,低低說道:“這是‘梅’字,是我的姓。” 君楚瑾眼中某種情緒隱隱解凍,又在那字后面寫了一個“君”字。 他對梅幼舒說:“這個字念‘君’?!?/br> 梅幼舒乖乖點頭道:“這是殿下的姓?!?/br> 君楚瑾鼻間嗅著小姑娘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壓低了聲音道:“不是?!?/br> 梅幼舒頓時一怔,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生出了疑惑。 只是她忽然覺得自己耳朵上一熱,似乎被什么熱乎乎的東西碰到,她扭過頭去看,卻正將自己的臉頰撞到了君楚瑾的唇邊。 小姑娘茫然地看著他,卻聽他對自己說道:“這是夫君的君?!?/br> “夫君……”小姑娘嬌怯怯地將這兩個字重復(fù)了一遍,君楚瑾心下微癢,終于忍無可忍地將唇欺了上去,面不改色地堵住了小姑娘的小嘴兒。 梅幼舒哪里能領(lǐng)會得了男人的心思,只見他好端端的又親自己,便忍不住要往后躲去。 可她一躲,君楚瑾便將她抵在了他與桌子之間,竟令她連轉(zhuǎn)身的空隙都沒有。 小姑娘屁股被迫離開了椅子,便被眼前這個男人整個人舉起,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 梅幼舒岔開腿坐在他身上,手足無措。 她原先與他并肩而立個頭就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如今坐在他身上,雙手柔柔地搭在他肩頭,反倒與他目光平齊了起來。 她有些不安地掙了掙,眼中水光瑩瑩,語氣帶著一絲顫意道:“殿下,我不喜歡寫字……” 寫字還要被他親得喘不過氣來,這可真是個苦差事。 君楚瑾攬住她腰肢的手臂卻收緊著,令小姑娘不得不緊貼在自己身上,滿臉的羞臊。 “方才是怎么喚我的?”他的左手落在她纖弱的后頸,令她不能再退縮。 小姑娘想了想,顫顫巍巍地又重復(fù)了那個詞,道:“夫君……” 君楚瑾眸色深了幾分,心中暗忖,看在小姑娘這樣喜歡他的份上,就允了她這個逾越身份的稱呼也是無妨的。 “殿下……”梅幼舒剛要說話,待察覺到后頸上那只手便用了力,便又忙改了口,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夫、夫君……” 小姑娘忍著淚意,道:“我、我還是想學(xué)學(xué)怎么寫字?!?/br> 這位珩王殿下表面上看起來正經(jīng),但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伸到了她裙子下了。 這讓梅幼舒不免就想起了頭一天晚上的經(jīng)歷。 上一回他將她欺負流血了,都還不肯停下來,傷在那樣緊要的地方,她隔天都不好意思叫大夫給自己看,好不容易嬌養(yǎng)兩日,她可一點都不想這種事情再發(fā)生了。 “嗯?!?/br> 君楚瑾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小姑娘眼中猶如禽獸一般的舉動,反而覺得自己應(yīng)該在小姑娘眼里的形象應(yīng)該不一樣了。 小姑娘也許會想,他不僅僅是個有權(quán)有勢的,還是個知情知趣的男子。 然而他卻不知自己在小姑娘眼中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表里不一的人了。 梅幼舒覺得從前他表面上又兇又惡,至少還正經(jīng)嚴肅得很。 但事實上,她才知道他不僅又兇又惡,還很沒有羞恥心。 就像現(xiàn)在,明明他在做壞事,可他卻好像一點羞恥的意思都沒有,甚至臉都不紅一下。 他還逼著自己叫他夫君。 小姑娘想到這些就更想哭了。 君楚瑾怕繼續(xù)保持這個姿勢會克制不住再嚇到小姑娘,這才放開了她,借著教她寫字之名,忍不住在她臉側(cè)吻了幾下。 小姑娘抖著手,寫的字都像一只渾身發(fā)抖的可憐蚯蚓一樣。 “錯了……” 耳朵被人輕咬了一下,小姑娘面紅似霞般吱唔了一聲。 君楚瑾愈發(fā)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