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在親自己—— “早就叫你別哭了,這樣乖乖聽話不是很好嗎?” 他的嗓音不知何時變得無比喑啞,像是夢后剛醒來時的那種聲線,冷清中卻又摻雜著一絲曖昧。 梅幼舒不哭了。 可聽了他的話后,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閉上眼,抽了口氣,弱聲對他道:“我……我不哭了。” 他禁錮著小姑娘的手頓時松了幾分,十分滿意她這般乖巧的態(tài)度。 “以往您都誤會了,若是您如今能好好聽我講話的話……”小姑娘忍著傷心猶疑道:“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是真的不想要您負(fù)責(zé),而且我……我的腳也不是只有您一個人摸過?!?/br> 她被他親了一下之后,驚恐到恨不能立刻暈過去。 小姑娘慣是膽小,可卻終于在這重度緊張的情況下想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對方認(rèn)為她是故意的,她只要讓對方明白她不是故意的,也是真心真意不要對方負(fù)責(zé)任不就好了嗎? 至于剛才親的那一下,其實也沒有多疼,就當(dāng)是被一只體型頗大的狗舔了一下應(yīng)該問題也不大……吧? 小姑娘以為自己終于聰明了一把,但萬萬沒想到,原先剛要將她放開的男人,臉色徹底融入了這角落的陰暗,變得陰惻惻的模樣。 他終于還是放開了她。 “你是真的不想嫁給本王?”他的態(tài)度又變得冷漠起來,連帶著方才心底燃起的火苗也漸漸熄滅。 他面上的表情最終重歸于平淡。 只是這樣的他,反倒令梅幼舒松了口氣。 這種淡淡的疏離與冷漠態(tài)度,才能令她感覺到丁點(diǎn)的安全感。 她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道:“我……不想?!?/br> 君楚瑾目光微冷,只垂眸掠過她的臉,道:“方才是我冒犯了?!?/br> “只是,你出了這個門之后,你便要做到你今日說過的話就是了。” 在梅幼舒茫然看向他時,他冷淡道:“既然你不愿意,本王也不會強(qiáng)人所難,但你若是再犯在本王面前又當(dāng)如何?” 小姑娘怔住了。 君楚瑾見狀則說道:“你難道以為本王能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 梅幼舒忙搖了搖頭,道:“我……我這回一定說話算數(shù)?!?/br> 況且鄭氏也并不希望她嫁給君楚瑾。 她回去以后,便立馬提出絞發(fā)出家的請求,她總覺得,鄭氏一定會同意的。 君楚瑾便轉(zhuǎn)過身去,再不看她一眼,道:“但愿如此?!?/br> 梅幼舒見話也都說完,便忙轉(zhuǎn)身去門邊將帷帽帶上,逃也似的推門去了。 待她走后,君楚瑾才將微珀喚了進(jìn)來。 微珀行禮時便瞥見對方臉色異常冷酷,心里一咯噔,猜想怕是方才那小姑娘惹惱了王爺。 “提親之事莫要再開口了。”果然君楚瑾下一刻便對她吩咐道。 微珀也不再多問,只應(yīng)諾了。 然而君楚瑾又對她道:“我有另外兩件事情要你去辦?!?/br> “殿下請說?!蔽㈢陸?yīng)道。 君楚瑾垂眸,想到那小姑娘方才迫不及待擺脫他的樣子,臉上也隱隱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 “你去一趟嚴(yán)家?!?/br> 微珀便疑惑抬頭看向他。 “本王要你不再去梅府提,便是要他們家自覺地將女兒主動送來……”他的指尖敲打著桌面,垂眸看向她道:“如此,你該明白怎么說了?” “奴婢明白。”微珀說道,“此事奴婢定會辦妥,還請殿下吩咐另一件事情?!?/br> 提到另外一則,君楚瑾周身的冷意便愈發(fā)明顯了起來。 “另外,你去替本王查查,那個梅三姑娘往日里都同哪些人來往,可曾有過私會,或是接觸?!?/br> 就算她不說,他也一樣會知道,她背著自己究竟勾搭了多少男人…… 一旦被他查了出來她所說的是真的,他必然要將那個jian夫當(dāng)著她的面處置了。 也好叫她明白,遇到他之后,再敢勾三搭四的下場。 他自覺自己已經(jīng)替小姑娘四周都圍滿了陷阱,自然也就不在意她提出的要求。 不久的將來,小姑娘恐怕又要哭了。 她臨走時候還答應(yīng)了他一定會說話算數(shù)。 君楚瑾垂眸遮住眼底的深意,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小姑娘在嫁進(jìn)來時候的表情了。 這日梅幼舒在君楚瑾的幫助下,她出來又回去,竟都沒有驚動了旁人,事情辦的悄無聲息,也順利到令人意外。 只是她到底還是累壞了,回去木樨閣沉沉睡了一覺,夢里都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狗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 好在接下來幾日里風(fēng)平浪靜,不論是家中還是府外,都再沒有一絲的動靜,這足以令梅幼舒平復(fù)早些時候的心情。 待到這一日,她一早便去向鄭氏請安,順便將醞釀了幾日的想法說與了對方聽。 鄭氏聽到這話時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驚疑不定地看著梅幼舒。 似乎在思考對方是不是又在背地里醞釀什么壞主意。 “我的兒說笑了,你才多大的人,剃發(fā)就丑了?!编嵤喜幌滩坏?。 梅幼舒則繼續(xù)道:“母親,因我的婚姻之事給母親帶來了麻煩,我因此也十分自責(zé),不安于心,若能在碧霞庵中落戶,往后女兒必然會為全家人用心祈禱。” 她的模樣極是認(rèn)真,并不似作偽。 然而鄭氏卻自認(rèn)自己就是在這種事情上面吃過臺多次虧了。 許多回,梅幼舒那張人畜無害的外貌幾乎都讓鄭氏相信了。 可是梅幼嵐在對方那里左右栽的跟頭,讓她也不敢再隨意輕視對方。 她笑了笑說:“這事情待我想想,我必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br> 她說罷便稱累令梅幼舒退下。 待梅幼舒走后,她問史嬤嬤道:“你怎么看?” “她會不會又在做戲?”史嬤嬤問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到底是在做戲給誰看?”鄭氏疑惑道。 史嬤嬤想了想,道:“夫人何必想這么多,這事情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就算她是做戲,咱們到時候按著她去剃頭,讓她假戲成真也不算是一樁壞事。” 鄭氏略錯愕,道:“你的意思是,真將她送去碧霞庵?” “不錯,日后就算旁人問了,咱們也有說頭,那都是這姑娘自己求的,況且等她落發(fā)成了尼姑,她還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呢?!笔穻邒叻治鲋渲欣﹃P(guān)系,“咱們也不需要與她撕破臉,這樣的要求,她來多少個,咱們都能成全了她?!?/br> “也是……”鄭氏微微心動,“是我想太多了,這不過是她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我直接成全了就是?!?/br> 她說罷一笑,心里暗忖道,她正愁怎么收拾對方,這小蠢貨便自己送上門來了,可真是老天開眼了。 因這事情,鄭氏一整日的心情都是極好,她還特意讓史嬤嬤去查了個黃道吉日,打算直接通知了梅幼舒,讓她自己過去。 然而第二日,府中又來了人。 鄭氏接見了對方,這回卻是嚴(yán)家的公子親自過來了。 “姨媽,近日身體可還好?”嚴(yán)子然客氣問候道。 鄭氏見了他笑說:“你來了也不提早通知,我竟也沒有叫下人早早準(zhǔn)備,待會兒中午你就別走了,在這里吃一頓再說?!?/br> 嚴(yán)子然笑說:“姨媽,我今日是來便是想要與您確定前些天媒婆前來提親一事的。 我母親在家中死活不信您會愿意把家里那樣好的meimei嫁給我,便叫我先過來厚著臉皮問問姨媽,是否真的能夠答應(yīng)將二meimei許配給我?” 鄭氏對旁人宣稱已經(jīng)將梅幼舒許給了嚴(yán)家,這也等同于告訴別人,她是同意了嚴(yán)家的提親。 那么梅幼盈自然才是嚴(yán)家提親首要的對象。 雖然如,但鄭氏當(dāng)時并沒有給嚴(yán)家派來的婆子一句準(zhǔn)話。 是以,今日嚴(yán)子然親自登門拜訪。 鄭氏當(dāng)下自然不好再自打嘴巴,她本來就對嚴(yán)子然極為滿意,只能笑著說道:“這不就是我早前就與表jiejie定下的事情嘛。 那婆子來提的時候,我心里高興得很,又怎會不愿意呢,你是個好孩子,與我家二姐兒很是匹配?!?/br> 嚴(yán)子然笑了笑,說:“多謝姨媽抬愛,到時候我必然會好生迎二meimei入門,叫她不受半點(diǎn)委屈?!?/br> 鄭氏笑著說:“你三meimei也是要照應(yīng)的,她們都是我梅家的女兒,我不會苛待任何一人的?!?/br> 然而嚴(yán)子然聽了這話,卻露出茫然的神情,道:“姨媽好端端的提三meimei做什么?” 鄭氏見他好似失憶一般,竟險些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侄兒是何意,你當(dāng)時不是派那婆子上門也提了舒兒那丫頭嗎?” 嚴(yán)子然搖了搖頭,溫爾一笑說道:“想必是姨媽誤會了,我從頭到尾只心悅二meimei一個人,三meimei與我并不熟稔?!?/br> 鄭氏聽完這話,臉色才變了幾分。 史嬤嬤也聽出一絲不對勁,便暗暗揮退了大部分的下人。 鄭氏才又開口。 “侄兒為何變口如此之快,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嚴(yán)子然卻面不改色道:“姨媽想多了,我確實只喜歡二meimei,她自幼與我青梅竹馬,甚得我心?!?/br> 他說罷便起了身,臨走前又對鄭氏說道:“待我下個月升遷了官職之后,屆時請家人親自上門來正式提親?!?/br> “那可真是恭喜侄兒了?!编嵤献焐峡吞字睦飬s仍舊在犯嘀咕。 而嚴(yán)子然僅是微微一笑說:“沒什么好恭喜的,旁人都羨慕我升遷之快,然而他們卻不明白,我之所以能在朝中立足下來,靠的并不僅僅是謹(jǐn)慎與小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