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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奈何她媚色撩人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她很難再去相信這些“好”,因為她知曉,男人的憐憫,施舍,總是很輕易地就能曾予一個可憐的女子,但可惜根本不會長久。

    隨即,她站起身子,脫去了外紗,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內(nèi)側(cè)上耀眼的紅痣,“殿下,這是妾身的守宮砂?!边@般舉動,帶著怎樣的暗示,郢王看的一清二楚。

    欺霜賽雪的肌膚上落上一顆鮮紅的痣,像皚皚白雪里的一只紅梅,刺眼,奪目。

    唐嫵怯生生地望著他,那雙如麋鹿般清透的雙眸有多誘人,怕她自己都不知。

    就連郢王這樣將兒女情長置之度外的人,都不禁怔住。

    這是他頭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雙眼,不止能含情,能含水,還能含住鉤子,無聲無息地勾住了他的憐憫,和他的情欲。

    郢王輕笑了一聲,這般女子,即便他上輩子坐擁三宮六院,也是不曾遇到過。

    他的手覆上了她獻上來的手臂,輕輕摩挲,眼底多了一絲暗色,“算計我?嗯?”

    其實這話還真是被他說著了,唐嫵乃是青樓出身,你若讓她管宅子她可能管不好,但若讓她施展媚術(shù),她定能屢屢得手。

    再羞澀的身子,也擋不住一個大膽的靈魂。

    從他扶起她那一刻起,唐嫵就再也沒想讓他走。她就是個千嬌百媚的妾室,那些大家閨秀的矜持,她做不來,也學(xué)不來。

    慢慢地,她把將手掌滑進了他的衣袖。細(xì)細(xì)軟軟的指尖,夾在他小臂與大臂的交界處來回摩擦。

    唐嫵的臉頰一片緋紅,她一邊咬著唇,一邊用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封。

    這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是楚側(cè)妃的聲音。

    “殿下可是在里面?妾身有要事稟告?!?/br>
    郢王頓住,晦暗不明的眼神轉(zhuǎn)向了門那側(cè)。

    可惜唐嫵不懂適可而止這四個字,她竟趁這時徹底解開了他的腰封,媚聲喚了一聲殿下……

    這聲耳語,與外面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瞬間重疊。

    郢王回過頭看她,只覺得自己的冷靜自持到了盡頭,喉結(jié)上下滑動,呼吸低沉不均。

    她像是荒沙之地中一口清麗透徹的泉水,而他恰好是干渴到極致的瀕死之人。

    他想飲上一口,十分想。

    第9章 前世【必看】

    忽然,唐嫵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暗暗用力,一寸一寸地拉著距離。最后,她背靠在了床頭上,引得郢王只能躬起身子環(huán)著她。

    此時外面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xù)。

    她一步步地試探,試探他可以允許她走到哪一步。

    見他神色幽深,她便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她慢慢吸允,故意弄出了嘖嘖的聲音,來杜絕門外的干擾聲。

    郢王的雙臂杵在床榻的兩側(cè),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眉間緊縮,下頷繃緊。她看的出來,他距離土崩瓦解,只有一步之遙。

    “哐當(dāng)”一聲,郢王伸手不小心揮掉了唐嫵剛剛放在床頭的茶杯。

    杯中的水灑了一地。

    唐嫵愣住,剛要去伸手撿,就感覺身后的人整個籠罩了過來,繼而壓在了她身上。

    她被迫趴在榻上,片刻后,整個脖頸就感覺到了酥酥麻麻。

    明明他一言未發(fā),她卻感覺他在好似在她耳邊低聲細(xì)語。

    微涼的嘴唇,guntang的手心,通通都覆在了她的身上。

    這樣的耳鬢廝磨她自然承受不來,便忍不住將小腿往回勾了勾。

    她的足跟剛碰到了他堅硬的后背,就見他身側(cè)的手臂往下一伸,手指一挑,褪下了她的鞋襪。

    郢王倪著他白皙圓潤的足尖,渾圓翹挺的臀部,和恨不得一掌便能握住的腰肢,便感覺喉間的溫度驟升,燙的直接能灼啞他的嗓子。

    唐嫵聽著他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忍不住勾了勾唇。

    郢王低頭闔眼,聽著她得逞的輕笑,深呼了一口氣。

    他的雙手使勁掐上了她的腰間。

    揉捏的力道有些狠,驚的她不禁高呼了一聲“疼”。

    這是頭一次,他覺著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根本不值一提。

    須臾,他終于停下了反反復(fù)復(fù)的動作,悶哼了一聲。

    這時,整個喜桐院,仿佛只剩下幾聲暴戾的粗喘,和久久不能散去的味道。

    理智歸位,郢王看著床榻上的零星的血滴和暗暗啜泣的女人,思緒雜亂。

    他本不愿在這一世再生出一個羈絆,卻不想還是在這誘人的情欲里輕易地折了腰。

    唐嫵整個人埋在被褥下,只露出了一頭凌亂的烏發(fā)和一雙無助的眼神。

    郢王掀起被角,盯著她青紫的肩膀,啞聲問道:“可是疼了?”她的皮膚實在嬌嫩,一揉就紅,一掐就紫,他還未用什么力,居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唐嫵雙手搶回被角,緊緊攥在手里,糯聲回道:“能伺候殿下,已是嫵兒三生有幸?!闭f完,她便杵起手臂,準(zhǔn)備起身伺候郢王更衣。

    “你躺著便是?!彼@身子到現(xiàn)在都直打顫,如何起得來?

    郢王重新給她蓋了被褥,獨自起身,極快地就將自己又變回了之前清俊嚴(yán)肅的模樣。

    可只有躺著的唐嫵知道,這個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究竟是多么的表里不一。

    按照平日的姑娘們的作為,上了主子的床,自然是得撒撒嬌提個要求的。

    但唐嫵卻是除了沉默,什么都不做。

    就連郢王問她想要什么,她也只是乖巧的搖了搖頭。

    她不想做一錘子買賣,也不想賣弄幾分心機,得了幾分便宜,從而讓他徹底厭煩了她。

    她想做他的愛妾,想將喜桐院變成另他向往的溫柔鄉(xiāng)。

    這些,她知道,他暫且都給不了她。

    郢王推開門后,見只有曹總館在外候著,就問道:“剛剛側(cè)妃是何事?”這說話的語氣平緩沉穩(wěn),堂堂正正,與方才失控的聲調(diào)判若兩人。

    聽他主動提起側(cè)妃,唐嫵不禁在里頭輕笑出聲。真的難為他還記得,方才還有人在門外站了那么久。

    唐嫵的眼睛寫滿了笑意,她倒是想瞧瞧清早那位趾高氣昂的楚側(cè)妃,站在門后的時候,會是怎樣個表情。

    “剛剛那位連姑娘不愿走,她說自己冤枉,還說若是我這個老頭子敢強行送她走,她就一頭撞死在垂花門前的柱子上?!辈芄芗翌D了一下。

    繼續(xù)道:“側(cè)妃說人命關(guān)天,需要殿下來定奪,便匆匆趕到這里,但不巧……碰上殿下正在忙,側(cè)妃便回到安善堂等候了?!?/br>
    郢王斂眸,他突然想到了后來唐嫵哭的厲害的時候。

    那時候枕頭恰好掉下地上,剛好露了一包藥出來。他低頭看她,本想瞧出她眼神中是否含著慌亂,卻沒想到她哭的無比投入,根本瞧都不瞧他。

    郢王啞然失笑,掂了掂手中的粉末,道:“她要一心想尋死,你就將三元盒端給她便是。”所謂三元盒,便是匕首一把,白綾一條,鶴頂紅一瓶。

    ——

    郢王沒有去安善堂,而是徑直回到了歲安堂。

    他背手而立,凝視著歲安堂高高的牌匾。

    這牌匾,還是是母后隨父皇入墓前,來到郢王府親手掛上去的……

    “你恨母后狠心拋下你和霈兒,恨母后不和你商議就走到了這一步,母后都知道。但是宴之,你也要理解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母后生下來就背負(fù)著安家興衰成敗,一生都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安家容不得我走錯一步,也容不得我有半點閃失。直到生下你與霈兒,母后才體會到一絲尋常人家的溫暖與快樂。此番母后這樣做,與其說是成全你們,還不如說,是成全母后自己?!?/br>
    “宴之,母后派人在你這湖心亭旁,種了許多水仙花,你幫母后養(yǎng)著可好?”安皇后誘哄著他的語氣,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后來的這句話,上輩子她也說過類似的。

    可惜那時他不懂事,他只顧著責(zé)怪于安皇后的主動陪葬,便命人拔了宮里所有的水仙花。

    如今從來這一世,雖然他到底還是沒能勸住她……

    不過他卻肯好好善待這些水仙花了。

    郢王走到桌邊,端起一個他酒壺,直直地往杯子里注酒。他握住三角底座,輕輕搖晃,將杯底的粉末搖勻。

    他瞧著杯面上倒影著的自己,回想著昔日種種。

    曾幾何時,他竟然也到了靠著藥物才能入夢的地步。

    ……

    ——

    天空剛泛出魚肚白,郢王猛地一下就驚醒了。

    渾身的重量瞬間墜得令人窒息,他用了極大的力氣去掙脫,卻不想只是睜開了眼睛。

    果然,他又一次地陷入了這個讓他永遠(yuǎn)無法逃脫的噩夢里。

    他的眼前仍舊燃著熊熊的烈火,像是要將他燃燒殆盡。

    前世,他并不是今日驍勇善戰(zhàn)的郢王爺,而是一個沉浸于權(quán)勢之中的野心帝王。

    他記得很清楚,前世雍和九年,正是天下太平的時候。

    渝國卻叫一個道士擺卦,算準(zhǔn)了他大燕地震的日子,悄悄率二十萬大軍攻打了過來。

    敵軍抵達(dá)之時,大燕國的要地鄴城已是天崩地裂,滿目瘡痍,飛禽走獸四處逃竄。

    原本欽天監(jiān)的劉年早就預(yù)知并啟稟了此事,他便下令將鄴城的百姓提前疏散到了白溪地,可不知是誰,對外竟放出了鄴城有前朝寶藏的消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一夜之間,不止是鄴城的百姓,就連京城的百姓都去湊了“前朝寶藏”的熱鬧。

    在地動山搖的那一刻,即便他未踏出宮門一步,他仿佛都聽到了上萬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回蕩在天空的悲鳴。

    當(dāng)數(shù)百座院子徹底變成了一堆瓦礫,大渝的皇帝蕭胤便親自上陣,乘勝追擊,將趕來救援百姓的燕國將士,殺了個措手不及。

    這時的大燕,瞬間便成了埋葬皚皚白骨的萬人巨坑。

    大渝的皇帝向來以心狠手辣著稱,為慶祝渝國此戰(zhàn)的大獲全勝,他便活捉了廝殺到最后的主帥和副帥。

    這二人,一位是燕國陛下的胞弟肅王,一位則是鎮(zhèn)國公府的大公子程煜。

    任何人都不會預(yù)料到,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有被處以極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