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嚴舒錦說道:“今日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公主,家中還有些粗使的下人,讓他們來幫著打掃一下門外吧?”譚家主說道:“還有那些不識好歹的人處理,也可以讓公主的親兵休息一下?!?/br> 嚴舒錦說道:“也好,讓孫橋安排吧。” “是?!?/br> 等出了公主府,向老爺子才說道:“你們兩家埋得很深啊?!?/br> 白家主單名一個墨字,這也是后來改的,他不過二十多歲,是幾個人中最年輕的,解釋道:“我名聲不好,總不能連累了恩人?!?/br> 葛老爺子說道:“你們都誤會白家兄弟了?!?/br> 有些事情,白墨雖然不愿意提,可是知道以后都是給公主干活,不解釋清楚,怕是心中有芥蒂就不好了:“我們爹是給劉家做工的,后來娘給爹送東西的時候,被劉家老畜牲看上了,就強搶了我們娘養(yǎng)在外面,娘為了家里就忍下來了,生了我們兄弟兩個,老畜生說不知道我們到底是誰的種,他也不缺兒子,那時候娘年紀大了,他就給了點錢,打發(fā)爹帶著娘和我們走了?!?/br> “爹拿了錢到外面就把娘和我們?nèi)釉诹嘶慕家巴庾约鹤吡恕!卑啄崞疬@段往事,沒有任何感情:“娘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把我們兄弟養(yǎng)大,沒想到劉老畜生做的壞事太多,都報應到了他兒子身上,一個個不是病死就是體弱的,就想起了我們兄弟,不過劉老畜生家想讓他過繼,不肯定讓他認我們,他又不愿意家產(chǎn)落在旁系手里,就讓我們兄弟其中一個娶他孫女,然后把家里的產(chǎn)業(yè)交給孩子,我們兄弟一窮二白的,哪里是他對手,我就娶了,后來把老畜生給弄死了?!?/br> 向老爺子和譚老爺子都知道姓劉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出來,任誰都忍不下來,讓兒子娶孫女?這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而且有葛老爺子在,白家兄弟不可能說謊的,向老爺子沒忍住往旁邊呸了口。 譚老爺子本想問怎么不說,讓所有人都誤會,可是又覺得這事情還真不好往外說:“我絕對不會告訴他人,包括我兒孫?!?/br> 向老爺子也承諾道:“我也是?!?/br> 白墨說道:“公主并不嫌棄我的出身,我不在意這些了?!?/br> 譚老爺子和向老爺子都沒說話,哪怕白墨不在意,他們也不會往外說的,畢竟這樣的事情受傷害最大的還是白墨。 嚴舒錦到福州做的那些事情,就好像蓋房子先打了地基一樣,這次的殺戮后,不僅沒有影響到福州的發(fā)展,反而使得福州很多事情都上了正軌,除了倭寇還沒徹底剿滅,剩下的事情中,沒有任何人敢和嚴舒錦作對,陽奉陰違的事情都不敢發(fā)生。 哪怕是以前福州的官員,此時都老實了,有些更是主動交出了官職,嚴舒錦也沒有挽留,都安排了合適的人頂替。 短短數(shù)月,福州的人都安定了下來,雖說不上路不拾遺,可是那種打架斗毆爭奪水源良田的事情都沒有再發(fā)生。 不過這樣也是正常的,畢竟那些青壯年都已經(jīng)被發(fā)配去干活了。 他們的待遇自然和普通工人不一樣,根本沒有工錢,每天都有侍衛(wèi)看管著,吃穿住都是統(tǒng)一的,不過嚴舒錦每個月允許他們家里人來探望他們一次,而且干活好的,也會有獎勵,等于給這些人一些盼頭。 如果說福州的人每日都忙的腳不沾地,哪怕是嚴舒錦都瘦了幾斤,朝廷那邊倒是顯得過于悠閑了。 連福州的這些消息,都是靠著嚴舒錦上折子朝廷才知道的,對于嚴舒錦做的事情自然有人攻擊,說福州百姓會這般是因為永福公主欺壓百姓,官逼民反…… 不過還沒有說完,嚴帝就讓侍衛(wèi)把人拖出去,發(fā)配邊疆了。 等朝廷組織的商人來的時候,嚴舒錦已經(jīng)在福州過完第一個年了。 這些商人到的時候,嚴舒錦正讓人修路,修路的費用是她出的,不過修路的工人都是那些犯人,這樣一來花費又節(jié)省了不少。 來的不止有商人還有朝廷的官員和一些世家派來的人,嚴舒錦直接讓官員住在驛站,商人和世家的人就讓他們自己安排了。 杜先生看起來精瘦了許多,難得休息了幾日,此時正溜達過來慫恿嚴舒錦找朝廷哭窮。 嚴舒錦聽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先生,我一直在想一件事?!?/br> 杜先生看向嚴舒錦。 嚴舒錦說道:“你覺得伯父真的成功了嗎?” 杜先生愣住了。 嚴舒錦看著外面:“坐上了皇位應該是成功的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寶姐:造反真的成功了嗎? 第223章 磐石包子的掙扎 在那些官員到福州的第二日, 嚴舒錦就召見了他們, 這些人倒是說了不少話,不過話中的意思總結(jié)起來就是海港的修建怕是要嚴舒錦自己出錢了, 不過造船這件事,朝廷已經(jīng)提上了章程, 還需要選拔訓練,急不得。 嚴舒錦也沒有為難他們,而是直接把招待他們的事情交給了龐彬, 只是等人走后,神色就變了, 看向杜先生說道:“怕是朝廷是想拖延時間。” 杜先生說道:“可能是想壓一下公主的氣焰,起碼讓公主知道海運這件事做主的到底是誰。” 嚴舒錦抿了下唇, 微微垂眸沒有再說話。 杜先生說道:“不如先見一見王府來人?” 嚴舒錦點頭。 宣王府這次也派人送了東西過來,而且還派了人過來。 只是嚴舒錦沒想到方姑姑會過來, 畢竟方姑姑一直在母親身邊伺候的, 心中一驚問道:“家中可是有什么變故?” 方姑姑行禮后笑道:“是大喜事,王妃有喜, 特意讓我來與公主說一聲?!?/br> 嚴舒錦愣了下,才明白過來,問道:“太醫(yī)怎么說?” “回公主的話, 太醫(yī)說王妃身體康健。”方姑姑也知道公主擔心的是什么:“王妃怕公主聽了著急, 所以特意讓我來與公主說一聲,并無大礙的。” 嚴舒錦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果然是大喜事?!?/br> 杜先生也說道:“恭喜公主?!?/br> 嚴舒錦算了下時間:“大約是幾月生?” 方姑姑恭聲道:“我出來的時候, 已經(jīng)滿三個月了?!?/br> “那姑姑回去的時候,家中差不多就該添丁了?!眹朗驽\覺得有些遺憾:“只是我不能陪在母親身邊?!?/br> 方姑姑說道:“這是王爺給公主的家書?!?/br> 這封信是方姑姑貼身帶著的,此時才拿出來。 于姑姑上前接過,雙手捧著給了嚴舒錦。 嚴舒錦直接拆開看了起來,看完以后沉默了下,把信遞給了杜先生,杜先生看完以后微微皺眉,怪不得這信是單獨讓方姑姑帶來的,嚴舒錦又看了一遍,然后直接燒掉了,問道:“如今宮中是什么情況?” 方姑姑恭聲回答:“宮中一切都好,太后還賞了不少宮中種的菜出來,收到的人都感激涕零的?!?/br> “那他們是供著還是吃了?”嚴舒錦忽然好奇問道:“祖母是一把蔥綁個緞帶送人的嗎?” 因為嚴舒錦的話,杜先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來是要供著的,然后再吃掉?” 方姑姑也不知道:“反正王府的是支持吃掉的。” 旁人家是怎么樣就不好說了。 嚴舒錦也不再提這件事,問道:“祖母和伯母身體怎么樣?” 方姑姑說道:“一切都好?!?/br> “這次伯父都選了什么人入后宮?”嚴舒錦問道:“對祖母和伯母可還尊敬?” 方姑姑恭聲說道:“除了兩個世家女外,大多都是書香出身的姑娘,其中有個封為貴人,賜封號玉?!?/br> 嚴舒錦皺眉:“玉?” 方姑姑低頭說道:“王妃說見過兩次,瞧著對皇后也很尊敬?!?/br> 嚴舒錦想到當初祖母的打算,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如今都封了玉貴人:“姑姑,我有一個疑問,后宮女子生了孩子,是不是還要升一級?” 于姑姑解釋道:“也有不升的?!?/br> 嚴舒錦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方姑姑這兩日好好休息一下,我讓人帶著你出去走走,你回去也可以與母親仔細說說福州的情況,想來朝廷也知道了前段時日有人圍攻公主府的事情了,我怕父親與母親得了消息心中焦急,你回去后好好與你們說說?!?/br> 方姑姑心中也是一驚,她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看著安然無恙的永福公主,心中略微松了口氣說道:“是?!?/br> 嚴舒錦看向玉珠說道:“你這幾日多陪著點方姑姑,把來福州后發(fā)生的事情仔細與她說說,有些事情藏著掖著母親反而擔心,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們?!?/br> 玉珠應了下來。 嚴舒錦就讓方姑姑和玉珠下去了。 除了宣王的那封信外,方姑姑還帶來了一箱家書,這些已經(jīng)送到了嚴舒錦的手中,只是她沒有急著翻看,而是先讓玉潤去把東西規(guī)整一下,于姑姑去外面守著,屋中只留了杜先生。 嚴舒錦和杜先生很有默契的移到了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說道:“那些人是想做什么,沒事牽扯到貴哥身上?!?/br> 杜先生皺眉說道:“怕是意在沛公?!?/br> 嚴舒錦想到信上的內(nèi)容,只說如今京城之中開始流傳貴哥有神童之稱,嚴帝的兩個兒子都比不如貴哥。 這些流言太過誅心,嚴舒錦倒不是怕貴哥得意忘形,而是擔心嚴帝會如何去想。 “現(xiàn)在孩子還小,這樣的手段太過下作了。”嚴舒錦神色難看,她咬牙說道:“這是要毀了貴哥?!?/br> 杜先生對于宣王世子心中也是喜歡的,只不過到底不是他的親人,比嚴舒錦多了幾分冷靜,說道:“公主不覺得王妃有孕和這個流言的時間有些巧合嗎?” 嚴舒錦愣了下,心中思量了一下時間,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母親在這個時間懷上孩子,難不成……是想把貴哥送過來?” 先有流言,再有王妃懷孕的事情,杜先生不得不這樣猜測,而且他一直覺得宣王妃不是簡單的人,要不然也養(yǎng)不出嚴舒錦和嚴啟瑜這樣的姐弟:“也只是我的猜測,而且消息到公主這邊,怕是京城那邊早已有了應對?!?/br> 嚴舒錦微微垂眸,說道:“消息不夠靈通?!?/br> 這確實是弊端,就像是京城那邊也不容易得到他們的消息。 嚴舒錦此時冷靜下來問道:“是因為海港的事情吧?!?/br> 這樣的消息,只要嚴帝對宣王一家有了芥蒂,或者嚴帝覺得宣王一家對他有了芥蒂,海港這些再拖一拖,說不得就能換了地方,只要不是福州,不是嚴舒錦的封地,就有他們動手腳的機會。 杜先生想了一下說道:“不單單是這件事,也可能是太子。” 嚴舒錦吸了口冷氣,說道:“伯父還……” 說到底嚴帝如今還是壯年,又是剛登基,兩個兒子年紀小,不應該這么急著立太子,而且哪怕沒有人告訴嚴舒錦,嚴舒錦也覺得嚴帝不會立這兩個兒子中的任何一個人。 嚴舒錦抿了抿唇,小聲說道:“最重要的一點,如果立太子了,怕是伯父也會擔心自己的安危?!?/br> 杜先生說道:“陛下不會立太子,可是很多人都是希望他立太子的,如果真的有人提了立太子的事情,反而對公主有利?!?/br> 嚴帝和年幼的太子,不用思索都能想出,世家更希望誰在皇位上,嚴帝也是知道的,他一日沒有坐穩(wěn)沒有讓世家徹底順從,一日就不會立太子的。 嚴舒錦深吸了口氣,許久說道:“這樣的話,就算母親再生一個兒子,貴哥……也是不可能被送過來的?!?/br> 杜先生看向嚴舒錦問道:“如果世子遭到了危險呢?” 嚴舒錦神色一變,看向了杜先生:“這個時間他們怕是不敢動貴哥的?!?/br> “誰知道呢?”杜先生反問道:“就像是皇后當初也不覺得人會動陛下的長子一樣?!?/br> 嚴舒錦動了動唇,說道:“如果先生在父親身邊,會如何建議?” 杜先生沒有絲毫隱瞞:“讓世子受傷,王妃所出的子嗣,不管男女滿周歲后送進宮中養(yǎng)在太后身邊?!?/br> 嚴舒錦沉默了許久說道:“伯父不會讓貴哥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