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面對嚴(yán)舒錦的時候還要恭敬。

    嚴(yán)舒錦看在眼里卻沒有說什么，而是讓人把李招弟的父親帶了上來，說道：“不是說祭河神嗎？有所求的都可以站出來。”

    眾人聽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嚴(yán)舒錦接著說道：“老神仙說了，只要有所求，等上了貢品后，就幫著你們給河神說。”

    這話落了，就聽見老神仙說道：“是，你們有所求盡管出來。”

    第190章 金包子讓這些人清醒下

    嚴(yán)舒錦發(fā)現(xiàn)有所求的還真的不少, 大多分成兩類, 求財和求子的。

    老神仙再次開口：“只是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河神如今最缺的就是伺候的人, 不拘男女老少，你們只要愿意交換, 我能保證實現(xiàn)你們的愿望?！?/br>
    這話一出，剛才還熱鬧的人群安靜了起來。

    有個人問道：“不是有童男童女了嗎？”

    老神仙神色不變，說道：“這是實現(xiàn)你們心愿的交換?！?/br>
    男女老少？

    有不少人退卻了, 也有人動心。

    嚴(yán)舒錦開口道：“要是想交換的就往前一步，不愿意交換的退到一邊?！?/br>
    當(dāng)即有些人到了一邊, 還有些左右看了看格外的猶豫。

    嚴(yán)舒錦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等了一刻鐘, 最終又有幾個人退了下去，留下不過七人, 有一位年紀(jì)大些的老太太, 剩下的男女過半，其中甚至有一位年輕的姑娘。

    老神仙開口道：“你們有什么愿望, 想用什么交換?！?/br>
    “我先說?！遍_口的是年紀(jì)大一些的老太太：“我想要個孫子，我愿意讓大孫女去伺候河神?！?/br>
    “婆婆！”人群中有個女人大聲喊道：“婆婆你……”

    老太太義正言辭地說道：“別說話，讓河神聽見就不好了, 大妞去伺候河神是去享福的, 你別耽誤了大妞的前程?！?/br>
    女人沖出來，想要把老太太拽回去。

    老太太直接推開女人，女人不敢用力, 只是哭求道：“婆婆，我們先回去，大妞平時對你多孝順……”

    “就是大妞孝順，我才讓她去享福?！崩咸静淮罾恚f道：“你在說，我讓大郎回來休了你！你要是能生兒子，我用得著求河神嗎？”

    女人直接跪著給老太太磕頭：“婆婆，我求您了，我求您了，我賣了嫁妝給大郎租人生兒子，求您了……”

    老太太這才得意地說道：“真的？”

    “真的?！迸祟^都嗑青了，她是信老神仙，卻不愿意讓女兒去死，都是她太沒用，不能給丈夫生兒子：“真的，我發(fā)誓，婆婆求您了。”

    老太太滿意了，說道：“那行，就讓大妞先在家里，如果大郎還沒兒子，再讓她去伺候河神?！?/br>
    說完老太太一臉施恩地看著女人：“你要記得你說的話。”

    女人軟倒在地上，松了口氣卻忍不住哭個不停。

    老太太說道：“那老神仙我先不求了。”

    老神仙吃了藥，根本不能說話，說話的都是老神仙身邊的那個侍衛(wèi)，他說的話都是按照嚴(yán)舒錦的要求，此時沒有開口。

    嚴(yán)舒錦神色很冷，說道：“你說求就求，說不求就不求？這可是在河邊，要是河神已經(jīng)聽見，怪罪了算誰的？”

    老太太臉色變了變：“可是我……”

    嚴(yán)舒錦卻不再看老太太，說道：“剩下的人都求什么?！?/br>
    女人張了張嘴，一臉絕望。

    老太太還想再喊，就有衙役上前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不過這里的百姓都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就像是永福公主說的，這又不是買菜可以討價還價的，這是求河神，這樣慎重的事情，哪里容許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算了。

    除了老太太外，還有一個求兒子的，剩下的大多是求財?shù)?，有愿意用家里的女兒交換的，有要用妻子交換的，也有愿意用寄養(yǎng)在家中的親戚交換的。

    倒是有一個年輕的姑娘，求的是父親能病愈，母親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她愿意去伺候河神。

    嚴(yán)舒錦聽完以后，指著下面的人說道：“除了這個姑娘，剩下的給綁上?！?/br>
    這件事嚴(yán)舒錦提前都交代過，侍衛(wèi)也準(zhǔn)備好了東西，哪怕這些人掙扎，也不是侍衛(wèi)的對手，很快就被綁起來了，而且他們的腳上都綁上了石頭。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李掌柜夫妻，同樣被綁著從后面抬了出來。

    老神仙開口道：“既然你們有所求，不如親口去求河神?！?/br>
    女人見此趕緊上前攔著，說道：“婆婆，我婆婆就是一時糊涂……”

    于姑姑上前，把女人擋住，不讓她去阻擾。

    嚴(yán)舒錦比了個手勢，兩個侍衛(wèi)一組，把人抬著扔在了河里。

    這河水還蠻深的，是能淹死人的深度。

    嚴(yán)舒錦沒有讓人堵著他們的嘴。

    來的人都震驚了，甚至帶著恐懼。

    嚴(yán)舒錦神色平靜，看著那些人的掙扎，因為綁的石頭并不大，他們還能撲騰的動，而且眼看人要淹死了，就有兩個侍衛(wèi)一起用力，把人給拽出來休息一會，還沒緩過來再次把人推下去。

    有些膽小的人已經(jīng)捂住了嘴。

    等所有人都奄奄一息，甚至連呼喊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嚴(yán)舒錦才讓人把他們都拽上來。

    老神仙已經(jīng)被人抬下去了，只是因為眼前的事情太過震撼，竟然沒有人注意到。

    嚴(yán)舒錦看著撲上去想要給老太太解綁的女人，走了過去，說道：“你才是孩子的母親，為什么去求一個對你和你孩子有惡意的人？”

    女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會才意識到嚴(yán)舒錦在和她說話，呆呆的看著嚴(yán)舒錦。

    嚴(yán)舒錦神色冷淡：“你是孩子的母親，連你都不保護她，難不成還指望旁人的良心嗎？”

    “她是我婆婆啊。”

    嚴(yán)舒錦看著渾身濕透的老太太：“那你女兒呢？難不成就讓她用你女兒的命威脅你？直到有一日，真的把你女兒給淹死了？”

    女人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任何話。

    “你女兒不乖嗎？你女兒沒有好好孝順?biāo)淖婺竼?？”?yán)舒錦質(zhì)問道：“結(jié)果呢？剛才你怎么哀求的？你自己都強勢不起來，你女兒還有長大的機會嗎？”

    女人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她覺得永福公主的話是對的：“都怪我，都怪我沒能生兒子?！?/br>
    嚴(yán)舒錦眉頭緊皺說道：“現(xiàn)在可以立女戶，就算只有女兒，也可以招贅?！?/br>
    女人說道：“那不一樣的，沒有兒子是絕戶……”

    “不是。”嚴(yán)舒錦反駁道：“女兒可以女戶。”

    女人還想說話，嚴(yán)舒錦直言道：“或者你想看著你女兒死？一個女兒被淹死，生不出兒子，再淹死一個？直到生出來，等你兒子以后問你家里為什么沒有jiejie的時候，你怎么說？告訴你兒子，為了讓你的出生，所以我把你的jiejie們都淹死了？”

    嚴(yán)舒錦冷笑出聲：“那也要問問你兒子，他愿不愿意剛出生就背負(fù)這么多條人命?！?/br>
    女人被嚴(yán)舒錦的話嚇的臉色蒼白。

    嚴(yán)舒錦卻不再搭理她，而是看著地上的幾個人：“差點被淹死的感覺好不好？既然是你們有所求，你們自己有所求，為什么不自己去死，讓別人去死來實現(xiàn)你們的愿望，你們怎么有臉？”

    “再把他們?nèi)舆M去，讓他們好好去求求河神?！眹?yán)舒錦見這些人都緩過來了，說道：“這次會泡會，說不定直接見到河神了?！?/br>
    侍衛(wèi)恭聲應(yīng)了下來，當(dāng)即把人再次扔下去。

    那個同樣站出來的年輕姑娘此時不停的咽口水，緊張的緊緊抓著自己粗布裙子。

    嚴(yán)舒錦看向剩下的人，說道：“以后你們想求河神什么事情，就自己跳下去，畢竟要讓河神看見你們的誠意。”

    這樣的慘狀，他們怕是都不愿意再靠近這條河了。

    “要人命的河神？”嚴(yán)舒錦的口氣里滿是諷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神?！?/br>
    這樣瀕死的感覺，是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恐懼，等再一次被拉上來的時候，有的人甚至崩潰的尿了出來。

    嚴(yán)舒錦走向年輕姑娘，說道：“你家人的病，我讓太醫(yī)去看看，你住在哪里，告訴侍衛(wèi)?！?/br>
    年輕姑娘心中大喜：“好?！?/br>
    嚴(yán)舒錦再不看這一片的慘狀和臉色蒼白卻絲毫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的百姓。

    蔡城知府也是咽了咽口水，其實他也下令殺過人，可是這樣來回的折騰，卻從來沒有過，讓他看了都覺得一種心寒和害怕。

    知縣忍不住問道：“有的年齡大了，要是死了……”到時候該怎么往上報？說被公主折騰死的嗎？

    “死了就死了?！眹?yán)舒錦語氣很平靜：“正好讓他們可以如愿去伺候河神了。

    知縣咽了咽口水：“……”

    李掌柜夫妻被重新抬走，剩下的人直接扔在和便沒有再管。

    嚴(yán)舒錦上了馬車，拿了一塊rou干狠狠咬了起來，絲毫沒有剛才的平靜，怒道：“怎么都這樣，她們是怎么為人母的！生了女兒就該死嗎？女兒又怎么了？”

    于姑姑給嚴(yán)舒錦倒了杯水，并沒有勸。

    嚴(yán)舒錦吃了一整塊牛rou干，自己平靜了下來，說道：“我是真的挺生氣的，特別是那個女人跪求自己婆婆的時候，她為什么……不能為了女兒而堅強起來呢？”

    于姑姑端著水，遞給了嚴(yán)舒錦，等嚴(yán)舒錦喝了幾口才說道：“因為并不是每個女人都是王妃那樣的明白人?！?/br>
    嚴(yán)舒錦聽到母親，神色緩和了起來：“我是真的很幸運?！?/br>
    不僅有祖母還有母親，她們?nèi)绻?dāng)初也像是剛才的那對婆媳，怕是就沒有她的今日了。

    嚴(yán)舒錦抿了抿唇，說道：“我想祖母和母親了。”

    于姑姑說道：“短時間鎮(zhèn)子上的人，想來都不敢再提祭河神的事情了?！?/br>
    嚴(yán)舒錦點了下頭，這樣的話，她離開的也安心一些，最主要的是回去要和伯父提一提，再安排知縣不一定要文采多好，起碼要是個明事理能辦事情的。

    等新知縣到了后，想來這些都會好起來了。

    而且因為前朝余孽的問題，想來伯父安排的是自己的親信了。

    嚴(yán)舒錦說道：“回去收拾東西，等三日，看看有沒有那些孩子的父母來登記，哪怕沒有，也留下畫像和線索，等以后有了也登記下來。”

    于姑姑恭聲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