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余詩人離去的背影，席肇端眼中閃過一絲閃笑，轉(zhuǎn)而同褚韶華道，“你這性子倒是如以前般爽快?！?/br>
    “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真不知是誰請他來的。丟人現(xiàn)眼只嫌不夠，倒真有臉皮大搖大擺在社交場露臉?！瘪疑厝A說席肇端，“你們就是太好性子，還容他在上海招搖?！睉{席章兩家的在上海的勢力，收拾余詩人當真是小菜一碟。

    席肇端低聲道，“倒不是我好性，是我那外甥，真正厚道?！?/br>
    想到章先生的風度，褚韶華也說，“難道章先生這樣有本事的人，還這樣厚道。我要有姊妹，定要嫁給章氏子?！?/br>
    席肇端輕笑出聲，眼中亦有幾分驕傲，“你雖沒姊妹，可有兒子啊。章瓊家剛得一女，要不我給你們兩家做個大媒？”

    “憑章先生人品，這是我們阿韶高攀。只是現(xiàn)在不比從前，如今孩子們的思想也與以往不同了，若是以后他們大了，彼此情投意合，我再樂意不過?，F(xiàn)在還是算了，萬一以后倆孩子各有各的想法，為難的是咱們做大人的?！瘪疑厝A心里是真有幾分意動，章家家風淳厚，若章氏女如章婉一般，褚韶華是十分愿意的。

    “這也是?！毕囟吮挥嘣娙藧盒牡牟惠p，余詩人與章婉的婚事還不是娃娃親哪。他微微一笑，也不再提這節(jié)。

    褚韶華就任工商副會長的過程非常順利，她與方將軍、王市長關(guān)系都好，與上海工商界都交情不錯，譬如與她交情錯的如田家，已經(jīng)走向沒落。陳會長便是想推自己兒子上位，可適遇褚韶華這等勁敵，有潘席兩家鼎力支持，陳會長只得做出極識時務(wù)的選擇。

    褚韶華身為上海工商界第一位女副會長，很是上了幾天報紙，還接受了報社的私人采訪。褚韶華一有出頭露臉的事就喜歡帶上全家，聞知秋自不必說，還有聞太太也跟著成為上海有名的好婆婆。因為褚韶華說，她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婆婆的支持。如今在家，都是婆婆幫忙帶孩子，而且把孩子教導(dǎo)的非常好，她才能專注事業(yè)云云。

    聞太太也很會說話，對著記者道，“我是老一輩的人了，我們這代女性，受教育的機會是非常少的。我能做的就是把家里的事打理好，不讓孩子們?yōu)榧依铿嵤耤ao心，這樣他們就能專注事業(yè)，能多為社會做一些事。孩子們有成就，我很為他們高興。”

    簡直明理不過聞婆婆?。?/br>
    第288章 神人

    聞太太這時不時就能上報紙露臉的事，很令親戚朋友的羨慕。

    姜舅媽都說，“大姐上報紙，我都跟著臉上有光。跟鄰居朋友們說起來，一聽說這是大姐，她們都羨慕我羨慕的緊?！?/br>
    聞春華回娘家時也說，“在外還有人打聽我哥有沒有兄弟的，說咱家要是再有個小子，就憑媽你的開明，都要把閨女嫁給咱家，給你做媳婦?！?/br>
    聞太太笑瞇瞇地，“要不是你爹命短，咱家不至于就你們兄妹倆?！?/br>
    小聞韶見大姑和小天哥來了，跑過來叫著“哥”，找周天一起玩兒。聞太太讓錢嫂子和阿芒看著些，就讓孩子們玩兒去了，今天太陽好，在院里玩兒也沒關(guān)系。

    聞春華靠著沙發(fā)剝桔子，嘟著嘴抱怨，“要是我婆婆跟得上媽你一半明理，我們都得念了佛?！?/br>
    “親家怎么了，不挺好的？”

    “挺好什么呀，現(xiàn)在不知怎么回事，越來越摳兒。別年一月還得買上四五遭水果，今年可好，根本當沒這回事兒?，F(xiàn)在連吃個水果點心，都得我們各房自己掏錢。這會兒吃飯也別有規(guī)矩了，就早飯一起吃，都到老房屋兒里去吃。午飯晚飯各吃各的，你說這叫什么事兒，每月從鋪上領(lǐng)的錢沒變，現(xiàn)在三餐變一餐了，水果點心衣料子也都免了，兒子媳婦連帶孫子孫女，除了一頓早飯，都要伸著脖子挨餓了?！甭劥喝A把桔子皮扔桌上，說，“這不就是擠兌我們自己花錢么。你說她怎么這么會省錢啊?！?/br>
    聞太太也是無語，“鋪子生意不挺好的。”

    “我說她是不是被吝嗇鬼跟上了。”

    “胡說八道?！甭勌Τ猓澳阋獩]事就帶女婿孩子們過來吃。人老了，性子就古怪。你婆婆那人，以前可不這樣?！?/br>
    “可不是么。一個比一個會裝傻，我公公也裝不知道，沒事人一樣。媽，你說我讓你女婿自己出去支一攤子生意怎么樣？周笑周爽一年比一年大了，如今上學(xué)有媽你給我們出錢，可以后成親置彩禮，總不好還叫你補貼我們。”聞春華同母親訴說煩惱，“總是守著這一個鋪子，掙了錢都叫老房收去，家里孩子們一天比一天多，以后分到我們頭上的能有幾個？”

    聞太太也拿不定主意，“這事兒等你哥回來問問你哥，就是有一樣為難，女婿是長子哪。”

    聞春華嘆氣，“要是有大家大業(yè)，我也不說什么了。又沒什么家業(yè)，還都要綁一條船上不成。”

    聞春華反正一有難處就回娘家，她娘家硬，等閑婆家也不敢得罪她。聞太太給閨女包了好些點心果子，還有好幾盒西洋罐頭，讓閨女拿回去吃。想到親家母摳兒成這樣，聞太太縱重男輕女些，也心疼閨女。

    晚上同兒子說起這事，“小天以前都肥墩墩的，這回來我就說他瘦了，下巴尖兒都瘦出來了。我想著，春華的話也在理，現(xiàn)在女婿在鋪子里，難道以后周笑周爽也都去他家鋪子幫忙，兒孫全吃這一家鋪子，以后生意只有越做越窄巴的?！?/br>
    聞知秋道，“周雨的性子，不適合政界，不然我倒是能給他安排個職司。生意上的事我不大通，我跟韶華商量商量，他是周家長子，不好越過周老爺子?！?/br>
    聞太太說，“跟韶華好生說說，我知道她不喜歡用親戚做事，阿雨畢竟不是外人，我看他一向穩(wěn)妥?！?/br>
    “媽你放心，有我呢?！?/br>
    的確，這個長子是聞太太畢生最大的驕傲，有長子在，聞太太便無煩憂事。

    聞知秋一并將褚韶華睡前要喝的熱牛奶端進臥室，褚韶華洗漱完畢，正對鏡搽晚霜，鏡子里瞧見丈夫進來，問，“阿韶睡了？”

    “睡了，今天跟小天跑著玩兒，早就困了?！甭勚锇雅Ｄ谭牌拮邮诌厓海坝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么事？”

    聞知秋把周雨現(xiàn)在的困境說與妻子，想聽聽妻子的意見。褚韶華皺眉，“周家哪兒還像個生意人家，不知道還得以為什么窮鄉(xiāng)僻壤的地主老財哪！看這作派！省錢都省到自家人頭上了！”褚韶華頂瞧不上這種摳摳索索的人家，有本事不往外使，倒是將那些心機算計都往家里人身上使。

    “以前真不這樣，以前在老家時，也沒現(xiàn)在的日子，吃糠咽菜一家人倒也和樂。如今越發(fā)吝嗇了?！甭勚锏?，“周雨才干不算特別出眾，做事倒還穩(wěn)當，打理他家的鋪子，這些年也沒出過差錯。你幫著想想，我尋思著，要是能讓他們夫妻倆單獨出來立個門戶，以后賺多賺少都是自己的，說不定過日子更有勁兒?！?/br>
    “你知道我從來不用親戚的。”

    “咱不就春華這一個meimei么。我是想著，他們?nèi)兆舆^起來，也省得總來咱家刮地皮?！甭勚镄?，“再說，親戚到底是親戚，你看阿韶跟小天多要好啊。表兄弟們大了，總是個幫襯。周笑周爽讀書也不錯，每年都是前十名?！?/br>
    “這樣吧。我劃下個道兒來。周家的事，我不插手，你也不要插手。要是周雨自己能搞定，就讓他過來找我。”想想周雨，褚韶華說，“他先在我身邊做些助理的活，我看怎么調(diào)理調(diào)理他，最多呆兩年，要是他自己爭氣，是塊材料，我借他一筆錢，讓他自己去做些營生。如果他委實不成，你也別怪我不給他面子。一碼是一碼，他們生活上有困難，該幫咱們幫，可如果他挑不起來，我也不能把我的生意給他糟蹋?！?/br>
    “行?。　甭勚锪⒖烫婷梅驊?yīng)了，“明兒我就跟他們說?！?/br>
    褚韶華橫聞知秋一眼，聞知秋給她捏肩膀，問，“褚會長累不累，小的給你捶背?！?/br>
    “少打趣我?！瘪疑厝A笑，“自從我做了這副會長，聽說陳家又要開辦呢絨廠了?！?/br>
    “陳公子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甭勚镫m不懂生意，可想想陳公子先前沒辦成的呢絨廠叫褚韶華辦成了，陳公子想當?shù)母睍L也叫褚韶華給當上了，就是他再把呢絨廠辦起來能如何？這就能證明他比褚韶華強了？

    “陳公子沒出面，是跟余家合股。”褚韶華道，“我料著我們這呢絨廠辦成后就得有人跟風，隨便吧，反正他們晚了一步。做生意各憑本事，就看他們本事如何了。”

    年前方將軍那里也有酒會，聞知秋收到請柬，方將軍收到孫先生在天津病重的消息，方將軍同心腹道，“原來聞太太說的竟是真的！”

    當初接待過孫先生一行的酒會后，褚韶華就給方將軍遞了信，懷疑孫先生病情嚴重。方將軍不是很信，如今天津那里有具體消息傳來，方將軍方是信了。

    褚韶華則在忙著年前的各種商業(yè)活動，既有商會的事，也有她自己這邊兒的各路人情往來，光是年禮走動、公益捐助的事，倪清一人都忙不過來，需要阿芒幫忙。阿雙則成了聞言的助手，所以，周雨來的時間很對，正是褚韶華這里人手短缺時。

    因為褚亭還沒有從天津回來，連帶商號的事，也需要褚韶華暫時接手。

    褚韶華現(xiàn)在每天早出晚歸，比聞知秋這個局長都要忙。

    聞太太都感慨，“這副會長也不是好當?shù)?，事兒多?！?/br>
    聞春華笑，“媽你可別說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多少人想當還當不上哪?！?/br>
    聞太太跟閨女打聽，“你家公婆沒說什么吧？”

    “還說什么呀。你女婿說了，以后家里鋪子我們這房不要，家里的房子，也不要，都給三個小叔子。你沒見我公公那樣兒，還拉著你女婿哭哭啼啼的，說不耽誤他，以后家產(chǎn)仍是有他一份兒。這現(xiàn)成話誰不會說。難道我們說話還能不算？”聞春華想起來也氣鼓鼓的，“早知道這樣，該早些叫他出來，跟拉磨的驢似的在鋪子里起早貪黑的干。他要不松這個口，我公公哪里會點頭。你不知道我公公那人，凈發(fā)白日夢，竟是想打發(fā)我四小叔子過來！把我氣的，我說，你愿意叫他來就來，我嫂子收就成！他這才不發(fā)夢了！”

    聞太太拍閨女后背一記，說她，“你這性子也是，怎么跟公婆這樣說話?！?/br>
    “你不知道那個勁兒，氣死個人，一肚子心眼全用你女婿身上了，還要他帶著四小叔子來做個幫襯。把我氣得不行，非要買一送一還是怎么著?！?/br>
    聞太太忍不住笑了，倒是說，“這做父母的心，他自身沒那么大本事，可不就想著豁出臉皮，能提攜一個是一個?！?/br>
    “他越這樣我越是不想提攜，平時偏心的不行，想要我嫂子提攜他兒子，平時也沒見他家對我好一點兒?！甭劥喝A也有自己的心眼兒，她說，“媽你想，我嫂子本來脾氣就不好，原本說好就一個人的，結(jié)果咔嚓來了兩個，她要是心里不痛快，不好發(fā)在咱們這里，還不得發(fā)你女婿身上。再說了，我們這是想自立門戶的，以后你女婿出息了，再提攜小叔子去吧，也沒的總是拿我婆家的事來麻煩嫂子的道理?！?/br>
    “你如今也很有分寸了。要不你們就搬過來吧，女婿在這邊兒做事也方便?！?/br>
    聞春華當然愿意住娘家，她說，“這也好，我回去跟你女婿商量商量?！?/br>
    周雨也愿意住岳家，別以為男人有多高傲的自尊，不愿意住丈母娘家啥的。完全沒有這回事，周雨就樂意住岳家，他性子有些軟，倒也不能說沒有決斷，像這種放棄繼承權(quán)，凈身出戶到褚韶華這里做事的決斷，就令褚韶華有些刮目相看。

    褚韶華給他的事也多，每天足夠周雨忙的腳不沾地，晚上還有老師過來教授功課。周雨每天學(xué)習直到深夜，把聞春華心疼的，見天晚上張羅著廚下給丈夫燉rou湯補身體。結(jié)果，周雨沒見胖，聞春華圓滾滾了一圈。

    有一天晚上吃著飯，周雨捏著湯匙就睡著了。褚韶華看一眼客廳墻壁上掛的西洋鐘，交待聞春華，“七點前叫醒他，英文老師該過來了?！?/br>
    聞春華心疼的，自己在院子里哭了半個小時，晚上同丈夫說，“要不咱還回去吧，這也忒勞累了，這哪里受得住啊。”

    周雨也咬牙苦撐，見妻子眼睛腫腫的，知道是心疼他，摟著妻子軟乎乎的身體說，“這也不算勞累，嫂子也是每天這樣。”

    “她就會折騰人，她自己哪里會這么辛苦，這會兒估計早挺尸睡覺去了。”

    “你去書房瞧瞧?！?/br>
    聞春華悄悄去書房，果然書房還亮著燈，聞春華沒敢進去，她腳步一轉(zhuǎn)去了客廳。翠兒杏兒倆人坐在廚房剝花生米，見聞春華過來紛紛起身，聞春華見一排爐火灶眼上，有的燉著香濃的羹湯，有的深木色籠屜上冒著蒸氣，還有大的陶鍋里傳來米粥香。聞春華擺手讓她們坐，往書房那里瞥一眼，問，“我嫂子還沒歇呢？”聞家的規(guī)矩，晚飯后留兩人在廚房，備著宵夜。因為褚韶華聞知秋如果忙到太晚，晚上都有吃宵夜習慣。主人家歇了，值班的傭人也就能歇了。

    翠兒點點頭，小聲說，“這幾天少奶奶都是十一二點才睡，姑爺也睡的晚。還有阿雙姐阿芒姐，晚上也要學(xué)習到很晚。小姐，是不是姑爺要用宵夜？今天有當歸燉羊rou、蝦rou小籠、豆腐小籠、三鮮包，還有大米粥?！?/br>
    聞春華這下子真是沒脾氣了，心下感慨，我嫂子手下的都不是人哪，都是神人！

    第289章 聞市長

    對于阿雙阿芒竟也有老師教導(dǎo)的事，聞春華還悄悄同母親打聽來著。

    聞太太道，“都是可憐孩子，很懂事，以后也能幫上你嫂子的忙?！?/br>
    聞春華很不傻，“媽，與其提攜這些無親無故的人，還不如讓我嫂子提攜親戚哪?！?/br>
    “要是讓你做生意，估計沒幾天就得賠光?！甭勌蹘钜?，輕哼一聲，問，“這生意是你嫂子的，可不是你哥的。你怎么就知道你公婆要把你四小叔子派過來時不高興，一心一意為阿雨考慮。倒拿你嫂子的事兒做人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覺著親戚可靠么？”

    聞太太冷笑，“你哥當年要出國，往親戚家借路費，肯借的有幾家？我親大哥買我的地，知道我是為了供孩子上學(xué)，都要壓得比市價還低。親戚可靠？有的可靠，有的可是不如外人！”

    聞春華年紀小些，這些人情冷暖不大記得，卻也記得母親和兄長在夜里商量銀錢的談話，以及母親一個個輾轉(zhuǎn)難眠的深夜，披衣坐起，尋到箱子底兒看可還有能典當變賣的東西。聞春華安慰母親，“娘，現(xiàn)在咱家日子多少，大舅家占咱家那點兒便宜，他家也沒發(fā)達到哪兒去?！?/br>
    聞太太深深嘆口氣，像是把積年陳怨都一口氣嘆了出去，她拍拍閨女的手，“總之你別亂發(fā)這善心，你有這善心，待女婿以后自己支起一攤子事業(yè)來，你把家里幾個小叔子都擱到女婿鋪子里去，再把親戚族人也都弄去，給他們錢，叫他們享福。你別打你嫂子生意的主意，自己做善人，拿自己的生意去大方?！?/br>
    聞春華很有些不好意思，她說她嫂時很順嘴兒一說，她娘一說到她家，她就覺著不痛快了，想想自己的確有幾分唐突。聞春華道，“我不說這話就是?！?/br>
    聞太太摸摸她的頭，“我看女婿學(xué)洋文學(xué)的挺用功，你不如也跟著學(xué)學(xué)，以后他做生意，你也能幫忙。”

    “媽，我哪里是那個材料啊。我一看書本就頭疼?！?/br>
    “那你也把外孫們的功課抓起來。”

    “這倒是，現(xiàn)在看你女婿的，以后還得看幾個臭小子如何啦?！甭劥喝A可能是被聞家氣氛帶動的，看丈夫也在努力讀書，晚上她沒事，兒子們也得加把勁兒了。尤其，這眼瞅也要期末考試了。

    期末考的季節(jié)，忙的不只學(xué)生，還有老師。

    褚韶華在震旦大學(xué)任職英文教師，有些本地學(xué)生成績不理想，家長過來送禮，因為震旦大學(xué)規(guī)定，如果不能所有科目及格，是不會派發(fā)畢業(yè)證的。來的也是上海大戶，姓江，江家太太，以往與褚韶華在社交場合認識，倆人說話都很和氣。

    江太太帶禮物過來，想請褚韶華高抬貴手，因為江公子打算明年出國讀研究生。褚韶華直接就回絕了，“如果是別的事，我們可以商量，成績的事不必提，您家公子的成績，我沒有辦法給到及格數(shù)?！?/br>
    江太太再次陪笑說好話，褚韶華起身，“這絕對不可能，您請回吧！”

    江太太臉直接黑了，也有些不悅，“聞太太，我好意過來！”

    “您不是好意過來，您抱著不能對外言的目的來走關(guān)系走門路！有這種時間，為什么不能教一教孩子用功讀書。您不必懷疑我的教學(xué)水準，我直接教英文的學(xué)生有上百人，不及格的就這一位。我絕不會修改成績。他想拿到畢業(yè)證，只能按學(xué)校的規(guī)定補考，什么時候補考及格，什么時候拿畢業(yè)證。當然，如果您家另有門路，這不在我管轄的范圍內(nèi)。以后過來，我們還是朋友，但是，如果您要我做出有辱教師這個身份的事，那是絕對不能的！送客！”

    聞春華臉都綠了，待江太太帶著丫環(huán)黑著臉離開后，悄悄同褚韶華說，“大嫂，江家可有錢了，您這不是把江太太得罪了?！?/br>
    “做老師有做老師的道德，老師的尊嚴不是任何利益可以交換的?！?/br>
    “起碼，在我這里不能。”褚韶華補充一句。

    “嫂子你可真嚴厲?！?/br>
    褚韶華意味深長的看小姑子一眼，“你要想成才，我也可以給你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