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野心家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您花銷過大,老太太極為不悅。”褚韶華見她仍是不明白,想著這位小夫人也就是一張臉瞧著不凡罷了,心腸卻是這般蠢笨。褚韶華只得再提點她一句,“她為什么不結(jié)你這里的賬,如果只是千百把的銀子,她會不結(jié)嗎?你花的太多了?!?/br>
    小夫人道,“這也不只是我一人的花用,廳長的許多東西也在這里頭。”

    “所以,您不能吃這啞巴虧,得叫白家知道,這不全是你一人的賬;更得叫白家人知道,您這里的賬其實有一大半是白廳長的,您不過是替白廳長背了黑鍋?!瘪疑厝A不得不與小夫人細細分說,“第一個突破口就在這里,你回家把這份賬單的細賬給我整理出來。我這里的你不用整理,我會讓掌柜謄寫一遍。待您整理好了,我告訴您,這賬要怎么分,怎么說?!闭f著,褚韶華盯住小夫人的眼睛,輕聲道,“您放心,若年前您進不了白家門,您只管來問我的不是!”

    說完這話,褚韶華就起身走了。

    至于這桌的賬,自然要小夫人來結(jié)。小夫人并不在意這么一點小錢,她全幅的思緒都陷到褚韶華的話里去,年前進門!這婦人竟有這樣的把握!

    若是小夫人一來,褚韶華便與她說這話,她自然當(dāng)褚韶華吹牛不上稅,可褚韶華自始至終不落絲毫下風(fēng),與她言辭并不謙恭,人嘛,都有賤性。倘褚韶華畢恭畢敬,小夫人怕沒這樣好說話,褚韶華偏生露出厲害的一面,小夫人想想肚子里等不得的孩子,咬咬牙,反正離過年也沒多長時間,就照這陳家婦人說的做又如何!

    小夫人美麗的雙眸閃過一絲厲色,倘她進門之事不能成,再尋這婦人晦氣不遲!

    第70章 手段之三

    遇到不好糊弄的褚韶華,第二次見面小夫人到六國飯店的時間要稍稍早些,不過,仍是比約好的時間遲了十分鐘。這次,小夫人換了件深紫色的燈芯絨旗袍,身上披的狐貍毛的小披風(fēng)也換了件染紫色的??v叫褚韶華說,這也是位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女子??上н@樣漂亮的一張臉,卻是沒生出與相貌匹配的腦子來。

    褚韶華則是大紅底織牡丹的緞子旗袍,如此艷俗的花樣到褚韶華身上,不知因何,反是多了層厚重。深色的大衣脫下來放到一畔的衣架上,六國飯店冬天依舊很暖和,穿大衣就有些熱了。

    小夫人客氣不少,過來就將幾樣細賬拿出來遞給褚韶華。褚韶華接過,先看首飾店的,,一樣樣的問過小夫人,哪些是小夫人置辦的,哪些是白廳長置辦的東西。不要小看男人的飾物,如懷表、手表、袖扣、香水,都是大頭支出。小夫人略指出幾樣,褚韶華心中略算了算,又給白廳長添了幾樣,在小夫人的一干置辦的首飾里挑出幾樣貴重的另立出來,與小夫人道,“白廳長在外,自是少不得應(yīng)酬,這賬按我說的,讓他們鋪子另做一份,總價不要變。我打聽過,白老太太還沒看過外宅的細賬,這些我挑出來的,是白廳長自首飾店置辦來送禮的?!?/br>
    小夫人眼睛一亮,知道褚韶華這是將賬另行做來,好叫白廳長來“分擔(dān)”些她花銷過大的惡名兒。見褚韶華于賬目上這般厲害,小夫人忍不住拉動椅子坐得褚韶華近些。余下的這些賬冊,褚韶華一一給她改過,小夫人心下喜悅,道,“這樣老太太見了,也沒別的話講了?!眳s是想著褚韶華果然是有些本領(lǐng)的。

    褚韶華與小夫人道,“做戲便要做全套,連帶你們當(dāng)初簽的單子,都要一一替換過。不要在這些小事上露了馬腳,白太太不似個精明人,可白老太太絕對不傻?!?/br>
    “我記下了?!毙》蛉说溃斑@樣拿去給老太太看,她會不會再挑其他的毛病?!?/br>
    “白家老太太性情高傲厲害,這賬目給她看,她自是會吹毛求疵。不過,這原不是給她看的,她信不信也不打緊,這是給白太太看的?!?/br>
    “她?”約摸是天生的外室對正室的忌憚,小夫人不禁皺眉。褚韶華道,“白太太我見過,略知她性情,她是個十分賢良的女子。你在白家老太太那里行不通的事,焉何不在白太太這里試一試?”

    “她如何能喜歡我?”小夫人眉毛都豎了起來。

    褚韶華冷靜似數(shù)九寒天,冷冷道,“你需要的不是她的喜歡,而是她的同意,只要她主動接你進門,以往白家的承諾自然就不存在了。如此,白太太娘家人也沒什么好說的?!?/br>
    小夫人嘆氣,“這事談何容易,她雖是舊式女子,可只要咬緊了白家承諾,我就進不得門。誰會那么傻,松口呢?”

    褚韶華淡淡道,“她就是不松口,你與白廳長的關(guān)系就不存在了嗎?與其在外,不如在家。與其讓你在外無節(jié)制的花銷,還不如拘你在白家。與其白廳長心里記掛著你,倒不如給你們這個人情。”

    小夫人原以為是絕境的地方,偏生給褚韶華三言兩語便撥開蕪雜指出一條路來,小夫人問,“真能行?”

    “聽我的,就可以?!?/br>
    小夫人急切的握住褚韶華的手,連聲道,“jiejie你只管說,凡你說的,我必言聽計從?!庇谶@賬目之事上,小夫人已見識到褚韶華的本事。她心下已知,褚韶華必是手段非常之人。

    褚韶華心中深覺對不住白太太,只是白家欺人太甚,她幾番上門苦等,白家老太太卻始終不肯略見一面,此時,她也顧不得誰了。褚韶華將心中計謀細細說與小夫人知曉,告訴她要如何做,做到什么樣的程度。還有要白廳長如何配合,一一教過小夫人,小夫人細細記在心里,但有不解處還要細請教褚韶華,褚韶華耐心的同她解釋明白。

    待小夫人把褚韶華的計謀想明白,不禁大是佩服,“jiejie真是智計過人,我若早認(rèn)得jiejie,焉能蹉跎這些年去?!?/br>
    “您過獎了?!瘪疑厝A心說,我可沒您這樣的“meimei”,事情既已交待完畢,褚韶華起身道,“我就回家等著聽您的好消息了。”

    小夫人頗是不舍,道,“我與jiejie一見如故,今天正想請jiejie吃飯?!?/br>
    褚韶華笑,“我出來時間久了,家里怕是要記掛,吃飯的事不急,沒聽說過事情未成先喝慶功酒的。您這事可得抓緊,大戶人家講究多,進門之后還有入族譜之事,你心里要有數(shù)?!?/br>
    小夫人眸光微凝,正色道,“jiejie的情分,我總是記在心里的?!庇H自客客氣氣的送褚韶華出了包廂門。

    褚韶華此舉,若叫個古板之人知曉,定難免詬病。陳家卻沒那些個刻板講究,陳老爺十一二歲就出外做學(xué)徒的人,經(jīng)過多少風(fēng)雨艱難方有如今的家業(yè)。而買賣人一年又一年的跑生意,又是何等的辛苦。

    起碼在陳家看來,小夫人早就存在,又不是陳家送給白廳長的,褚韶華雖有推波助瀾之事,可如果不是有這波有這瀾,褚韶華就是想推也沒處推去不是。

    而此時于白家,卻是掀起了另一場風(fēng)雨。

    小夫人也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之人,送走褚韶華之后,她并沒有直接就回家,而是坐車到了陳家的綢緞莊,付現(xiàn)挑了幾樣素雅的中檔衣料的綢緞,送到相熟的裁縫那里,令裁縫快些趕工,三天之內(nèi)必要交貨,做的新式旗袍。另一方面,當(dāng)晚置了酒菜,雖則她有身孕不便,也是強忍著羞意,很是用心的服侍了白廳長一回。

    男人大多有些癖好,妻賢妾美便是如此。所以,賢妻是用來尊重持家的,美妾則是用來荒唐一二的。此時的白廳長情形之荒唐,怕是白太太終生都無所想像的。把人服侍舒坦,小夫人雖亦是難免疲倦,也得不少歡愉。她卻沒有當(dāng)即提出計劃,而是待第二日,饞嘴的貓再次過來,方說起來,“不知道怎么了,我連著兩天做了一個夢?!?/br>
    “夢到什么了?”白廳長隨口,手上卻是繼續(xù)往下,飽滿修長的手解開小夫人的衣襟。

    小夫人伸手把這人的手拍開,道,“夢到很高很高的一個地方,說不出來的高。聽說潭柘寺的香火是極靈的,我想去潭柘寺燒香?!?/br>
    白廳長將手抽出,枕在腦下,望著小夫人那嬌美的面容,懶洋洋道,“想去就去,只是我年下事忙,怕是不能陪你?!?/br>
    小夫人嘆口氣,有些遺憾,卻也體貼的說,“這我能不曉得,雖是想盼著你與我一道,也知道你多半是抽不開身的。我?guī)е緳C還有夏嬸子一起去就是?!毕膵鹱邮前讖d長從家里調(diào)來的傭人,卻是早叫小夫人收服了的。

    白廳長見她如此懂事,又許她一對鉆石墜子。小夫人笑,“行了,要是往常,你給我,我自然得收著??扇缃窭咸蛑疫@里的賬生氣,幾家掌柜那里的賬也結(jié)不了。老太太只以為是我的花銷大,我不敢叫冤,可也得說句公道話,你在這兒待過多少回客,朋友們吃飯打牌,哪樣不要錢?何況,還有你家里給你置的那些衣裳,原不合如今的流行,你又是個場面上的人,穿戴總不能寒酸老派,故做衣裳也是一起的。就是置的這些個首飾,我人都是你的,這東西還能歸了別家不成?況如今我有了身孕,以后也是傳給孩子們。你這做廳長的,倒是打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主意,偏生這惡名兒叫我擔(dān)了去!你說說,我冤是不冤?”

    白廳長得了小夫人嬌聲俏語的一頓埋怨,偏生小夫人這話處處占著理,白廳長哈哈一笑,將人攬在懷里,“冤,忒冤?!彼煸谛》蛉硕H低語幾句,直羞得人滿面飛紅,又將人奪在身下好一番的輕薄疼寵。

    待到第二日,白廳長將車子留給小夫人去潭柘寺使,自己令傭人打電話叫的汽車上班。服侍著白廳長走后,小夫人也換了穩(wěn)重衣裳坐車去潭柘寺,待到傍晚,小夫人特意打電話讓白廳長來她這里一趟。白廳長原是想著兩日未曾回家,怕老太太生氣,要早些回家,偏生小夫人電話里極喜悅的聲音,便下班后先來了小夫人這里。

    小夫人早早的置了一席上等酒菜,長條形的西洋飯桌上鋪置著雪白桌面,桌上還放了銀燭臺,紅蠟燭。白廳長一進屋,小夫人便如飛揚的小鳥一般撲上前,歡天喜地的把在潭柘寺求來的簽文給白廳長看了。不是一個簽文,是三個簽文,卻是同一首詩: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是杜甫一首《登泰山》的句子,白廳長問,“這是去潭柘寺求來的?”

    “嗯!”小夫人眉眼彎彎的點頭,她并沒有穿旗袍,而是一襲真絲垂墜的寬大的歐式睡袍,這會兒整個人半掛在白廳長身上,道,“可奇異了,我今天搖了三次簽,都是一樣的!親愛的,寺里的老和尚說,這預(yù)示了你的前程,必應(yīng)在這兩句詩上?!?/br>
    白廳長畢竟是留學(xué)生,一笑道,“這些和尚的話還能信?”

    “怎么不能信了。要不是真靈,我怎么搖了三次都是一樣的簽?zāi)??”小夫人信誓旦旦,朱唇近前親了白廳長一口,“這可是吉兆?!?/br>
    誰見了好簽,都會高興。不管迷不迷信,都是一樣的。小夫人拉著白廳長在桌前坐下,道,“我特意置了酒菜,年下你事務(wù)忙,可得好生補一補?!?/br>
    白廳長攬住小夫人的細腰,嗅著她身上惑人芳香,想著她這么大冷的天,特意到潭柘寺去給自己求簽的一片心,還是道,“今兒我可得回那邊兒?!?/br>
    “我知道,所以早置了飯菜,吃頓飯的功夫總有的吧?!毙》蛉穗y掩委屈黯然。

    白廳長瞧著實有幾分心疼,好生呵哄一番,方哄得佳人展顏。

    如此兩人情分愈濃,待醞釀的差不離了,小夫人前天做的新衣也做好了,方與白廳長說起孩子的事,小夫人道,“我去同仁堂診了,大夫說,十有八九是個兒子?!?/br>
    白廳長已過而立之年,膝下唯有一女,自然是盼兒子的,聞言一喜,握住小夫人柔荑,問,“可是真的?”

    “同仁堂的老大夫,還能有假不成?”小夫人嘆口氣,“我心里也是盼著能給你生個兒子,好延續(xù)香火的。只是,以后兒子入籍上族譜,你心里可有章程?若只我一人,進不進你家門,我都忍得耐得,可有這么個小東西,以后叫人說起來,算是怎么回事呢?”說著便垂下淚來。

    白廳長連忙道,“看,好端端的,如何哭了起來?!钡降资强粗貎鹤?,道,“不如這樣,你略等幾日,我回家再與老太太好生商量一二?!?/br>
    小夫人拭淚道,“老太太原就不喜我,你偏去說這事,萬一把老人家氣個好歹,可叫我如何?我縱無福不能服侍在老太太身邊兒,卻也不想她老人家因我這里的事惱怒?!?/br>
    “不與娘商量好,你如何進門?”

    小夫人心說,你要是能做你娘的主,我早進去了!便眨著一雙濛濛霧眼道,“我跟你這許久,雖沒登過你家門兒,可你家里太太想來也知道我,我也知道她。我心里,是極敬重她的。聽你說過,她亦是個再知禮不過的好人,我們都是服侍你的,我被你沒名沒分的養(yǎng)在外頭。知道內(nèi)情的,說當(dāng)初是你騙我說你未有親事,騙了我的真心,我是沒有辦法,才依了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等不正經(jīng)的女子。我也是正經(jīng)念過書的好人家的閨女,別人誤會我尚可,若是叫jiejie誤會了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若心里還有我,不必叫老太太知道生氣,我想著,先給jiejie請安問好?!?/br>
    “表妹那里倒是好說。她一向好性兒的?!卑讖d長道,“只是你若去家里,斷瞞不過老太太。若你愿意,我接她出來,你們見面如何?”

    小夫人連忙點頭,“我自是再愿意不過,就是不知jiejie愿不愿意見我這沒名沒分之人。”

    小夫人這幾日便不肯再兜攬白廳長,有空也打發(fā)他回去,且親自陪白廳長東安市場的高等店鋪里挑了好些衣料首飾等物,拿回家給白太太,討白太太的開心,千萬叮囑他好生與白太太說她這事。白廳長能做到廳長,巧舌如簧的本領(lǐng)自是不差。

    其實,小夫人當(dāng)初有問過褚韶華,這簽為何不是為她腹中兒子所求,若是給兒子安個“吉利有出息”的名頭兒,豈不是更得白家看重。褚韶華給她的回答是,“孩子有沒有出息,還太遠了,就是簽文吉利,大家其實也只是當(dāng)個吉利話,一說則過。眼下白廳長年輕有為,他還這樣的年輕,自然是想仕途上大有作為。你這事,終歸是要他肯幫忙出力,才能遂心。男人是非常怎么的,他們往往重視自己超過一切。你懷著身孕去為他求簽,他略有感動,你便提出見白太太的話。白太太這里的事想來不難安排,他必能允的。”白廳長倘有半點體貼人性,焉能姑舅做親后還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外置了外室。此舉,將發(fā)妻與舅家放在哪里!由此,褚韶華早便知這必是一自私自利之人!

    如今看來,還當(dāng)真不出褚韶華所料。

    第71章 老姜

    這事,其實小夫人和白廳長都有些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蛘哒f,當(dāng)局者迷?;蛘哒f,白廳長始終不愿意因一介外室得罪岳家,令母親不悅。

    這事,自白老太太這里的尋法子,不易。

    但,從白太太這里找突破口,并不難。

    白太太這樣柔弱賢良之人,連外室之事都能啞忍,褚韶華對白太太的判斷便是——以丈夫為天的生存原則。如白廳長這等自私自利,無情無情之人,要擺布白太太再容易不過。白廳長多回家?guī)兹?,白太太心中便極歡喜了。待白廳長一幅對不住妻子的慚愧面孔說出外室有孕之事,白太太縱是吃驚不小,卻也沒什么法子。主要是,她自己成親數(shù)年只得一女,丈夫年過而立,膝下猶空。白太太本就覺著十分對不住丈夫,可是想到外頭那一位,白太太除了垂淚,卻也沒有說要接人進門兒的話。

    白太太倒也不是尋常賢惠,被丈夫哄著收了淚后,白太太道,“我知如今的新式女子多半是不愿做小的,以后她生得孩兒,倘是兒子,只管抱到家來,我自當(dāng)親生骨rou一般的照料。”

    白廳長軟聲道,“就是當(dāng)初我與舅舅的承諾,我也不會納小。當(dāng)初與她,委實是陰差陽錯,如今想來,卻也說不上誰對誰錯,終是我對不住你。只是我想著,如今這般,不好不叫她跟你見個禮的。你說,是不是?”

    難得這等厚顏無恥之話,白廳長竟能說的入情入理、理所當(dāng)然。

    白太太若真是有主意之人,哪里能容丈夫這樣大咧咧的置外室打她的臉,白太太聽丈夫這樣說,連忙道,“老太太很因她在外頭花銷過大生氣,這會兒叫她來家里,讓老太太知道,怕要有一場氣生。”

    “哪里能叫母親知曉,我悄悄帶你出去,你也莫要露出風(fēng)聲,咱們在外頭,總得叫她給你嗑個頭才是正理?!?/br>
    白太太見丈夫悉已安排妥當(dāng),心下暗想,我是正室,她在外無名無分的,想給我磕頭倒是人之常情,可見也是個懂禮的。白太太便應(yīng)了。

    接下來當(dāng)真是一出好戲。

    白廳長就安排在了外宅里,小夫人提前將外宅重收拾了一回,但凡貴重講究的都收了起來,悉換了素樸的。她自身也換了前幾天剛做的清雅又不失素樸的衣裙,楚楚可憐的模樣,柔順的給白太太磕頭敬茶叫了jiejie,白廳長便道,“你們姐兒倆說說話,我外頭還有些事?!北阆入x去了。

    小夫人遂說起自身命運的坎坷。這簡直是小夫人的強項,說的既感人至極,非但能感動別人,更能感動自己。小夫人自己說到傷心處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臉頰往下淌去,白太太這樣的軟性人,更是聽的紅了眼框。

    倘不是二人皆自克制,說不得便要抱頭痛哭一場。

    除了自陳身世,小夫人還說到她外宅的賬目,小夫人柔聲道,“我自幼跟哥哥相依為命,艱難時,我與哥哥分吃一個粗糧餅子。我經(jīng)過這樣艱難的歲月,哪里敢大手大腳的亂用錢,更遑論鋪張浪費,若那樣,我成什么人了。聽幾家掌柜的過來說我這里賬目的事,我一聽也險些嚇?biāo)肋^去。我平日里,除了穿戴也就是幾人的飯食花銷。他們都知道我的,若是廳長不過來,我一人也只一菜一湯,下人也是一樣。廳長過來,也不過五六個菜,只是偶有廳長的客人來,才會叫些席面,以不失體面。我先還以為這些個掌柜搗鬼坑我,我這里也是有細賬的,拿來一對,才知我不過是白擔(dān)了個虛名兒?!?/br>
    小夫人把自己“整理”的一套私賬捧給白太太,道,“我不敢說在這宅子里沒用過廳長的錢,jiejie也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今這里一應(yīng)花用,全賴廳長所賜??晌乙彩呛萌思业拈|女,除了四季衣裳,廳長給的一些頭面首飾,可這賬上多少金玉貴重之物,我并未見過。后來細查,才知道是廳長從銀樓上拿去送禮交際的,譬如大總統(tǒng)一妻九妾,十七個兒子,十五個閨女,別處可不打點,大總統(tǒng)這里的禮是半點不能差的。還有廳長同僚間的交際,許多東西或是當(dāng)時為了便宜什么的,就直接記到了我這里的賬上。如今他們買賣人年下清賬,說起來就似我這里極大的開銷一般,我豈不冤枉!”

    說著,小夫人還把一個紅木匣子捧來,照樣放白太太跟前,辯白說,“我自跟了廳長,這些年,他給我置的衣裳且不提了,已是舊衣,想也值不得什么。這是他給我置的幾樣金銀首飾,我聽廳長說,老太太為我這里的花銷生好大的氣。冤不冤的,我也只敢在jiejie面前說,不敢同老太太辯去。這里頭還有我攢下的一百多塊大洋,廳長一月給我五塊大洋的花銷零用,我不敢亂用,都存了起來。如今都托給jiejie,雖則杯水車薪,也是我的心意?!?/br>
    白太太先聽她的“身世”,已是憐惜至極,今又見賬中另有內(nèi)情,況她這般懂事,焉能收她的東西,連忙道,“可莫要如此?!庇终f,“你如今懷著身子,莫這般自苦。你的心,我都明白?!?/br>
    小夫人掩面泣道,“jiejie明白我,我縱是現(xiàn)在死了,也是值得的?!?/br>
    接下來的事都不消提,白太太這樣的柔弱好哄的性子,哄她主動接小夫人進門兒再容易不過。白太太還頗得“小夫人指點”,先把外宅的賬目同白老太太說了,白太太道,“約摸是真的,我想著去歲也沒用這么些錢。相公在外交際,怕是頗多花銷,倘都算在她的頭上,也的確有些不公道。”

    看婆婆沒說什么,白太太方說了想接小夫人進門兒之事,白老太太倚榻冷冷一笑,瞥這兒媳婦一眼,直身贊嘆,“你這賢惠的也太過了些?!?/br>
    白太太性子溫柔天真,倒也另有自己的一番見識,白太太道,“如今已然這般,與其讓相公總是在外頭,倒不若把那一位接進來。我聽說,她眼下有了身子,倘她能生個兒子,我這里也是高興的。何況,在外終是花銷大些。待到家來,有媽你當(dāng)家,我想倒是用不了這許多銀錢的?!?/br>
    白老太太終是不喜,可有一事卻是讓白老太太不得不慎重,那就是,小夫人有孕之事!

    白老太太比白太太直接,她根本沒有去聽小夫人那些個訴苦的廢話,白老太太直接請了京中三位神醫(yī)圣手,分別去給小夫人診脈,直待三人都說小夫人肚子里這胎是男孩兒,白老太太方令人一頂小轎把人悄不聲的接了進來。而且,白老太太此事辦的神不知鬼不覺,便是白太太白廳長先前都未得分毫消息,白老太太就將人接來了。至于外宅的東西,白老太太派了心腹嬤嬤,直接抄了個干凈,四季衣裳都還給了小夫人,至于金玉首飾、古董花瓶之類,白老太太悉數(shù)入了庫,連同外宅的房契,白老太太也自己收了起來,只與兒子一句話,“那些東西折了價,正填了你外宅的虧空!”

    白廳長自是無所謂的。反正東西依舊是他的東西,人也依舊是他的人。他完全沒有半點損失,而且,白廳長認(rèn)為,如今非但滿足了小夫人想要進了門兒的心愿,對以后孩子的出生也是極有好處的。

    幾家天天來白家要結(jié)賬的商家也痛快的結(jié)了賬,對白家依舊百般奉迎,這其中也包括陳家。唯一心驚膽顫就是小夫人了,她那一應(yīng)存在外宅的私房,竟是都叫這老不死的抄了去!除了幾件不值錢的衣裳,這幾年的體己,竟是分毫不剩!

    小夫人心疼如割rou,險些胎位不穩(wěn)。白老太太除了請大夫,褶皺橫生的眼皮上下打量了伏床靜養(yǎng)的小夫人一回,直將小夫人打量的提心吊膽后,白老太太方送她一句話,“你那些賬,我還沒與你算!既進了門兒,就要懂規(guī)矩,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這是你在這家的倚靠,要是孩子有個好歹,自有你的好去處!”

    小夫人渾身一顫,除了柔聲應(yīng)是,竟是半點法子皆無。

    第72章 不廉價

    小夫人倒是又想找褚韶華拿個主意什么,偏生這白家高門規(guī)矩極多,以往她只曉得高門難進,卻不知道一旦進了這高門,她那在外當(dāng)家做主的日子也就結(jié)數(shù)了。在這白家高門里,她身邊所用,皆是白老太太派來的丫環(huán)嬤嬤,她一言一行,都有這些人盯著看著守著瞧著,她想找自己哥哥進來說話都不成,何況是褚韶華這個外人。

    況,小夫人亦不想讓人知道她與褚韶華的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