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沒有禮貌呢？”凡彼施轉(zhuǎn)身趕過來突然插話，一個學(xué)音樂的，居然這么傲。

    “撿了東西不還，你很好？”謝易之將黃啾啾稍稍扯離一點距離，冷眼看向凡彼施。

    凡彼施磕磕巴巴:“我只不過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再加上時間忙?！?/br>
    其實他留在家里熬夜看了很多遍。

    這時候帕爾瑟終于起身上前來找黃啾啾，一臉感嘆:“球球，沒想到你還會作曲?！?/br>
    黃啾啾奇怪看了一眼帕爾瑟:“我一直都會的，在華恒道，您不是還讓我把那首曲子后辦部分寫下來么？”

    帕爾瑟語塞，他當(dāng)時寫了曲子的三分之二，后面只當(dāng)黃啾啾是位潛力不錯的年輕人，哪知道她可以厲害到這個地步。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底下都這么厲害。

    “你……有沒有一首完整的曲子？”帕爾瑟仔細(xì)盯著黃啾啾問道。

    “這個么？”黃啾啾舉起手里的本子。

    “對，要是有可以讓我們看看嗎？”帕爾瑟和善的詭異，“你要是想，可以再加幾門關(guān)于作曲這方面的課程。”

    黃啾啾現(xiàn)在還是伊斯曼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看來她在這留得越久越對伊斯曼有益。

    黃啾啾來伊斯曼只不過進(jìn)修，沒幾個月的時間便可以回國了。當(dāng)然如果她留在m國加入了某個樂團便另當(dāng)別論了。

    “不了?！秉S啾啾搖頭，經(jīng)過在后臺和戴法的談話，她堅定了進(jìn)修結(jié)束后回華國的想法。

    這邊各大樂團的整體水平確實要高出華國，不過在黃啾啾看來之間的差距正在縮小。

    她想回國了。

    “不選也沒事?！迸翣柹划?dāng)黃啾啾不想再上課，完全沒有想過她打算直接回國。

    但凡有點天賦能出頭的人，多半會來m國上學(xué)，之后在這里被樂團挑走。

    有不少人為了方便，直接將國籍改掉。

    就連謝易之，成名在m國，之前的發(fā)展也一直在m國，從這里，全世界才知道了他。

    “我們先走了?！敝x易之見黃啾啾面露倦色，攬著人離開，并沒有給后面還想上來談一談的教授們機會。

    ……

    回到公寓后，謝易之并沒有主動問起這件事，他幫黃啾啾準(zhǔn)備換洗的衣物，要她早點休息。

    有時候習(xí)慣一旦養(yǎng)成，改都難改。

    黃啾啾一洗完澡，頭發(fā)還帶著水珠，自然坐在謝易之身前，要他幫忙吹。

    趴在謝易之腿上，黃啾啾抬頭問:“今天晚上你們是在說了什么嗎？”

    他們看她的眼神不對，黃啾啾能感受出來，帕爾瑟還從來沒用過那種熱切，像看到什么可口蛋糕一般的眼神看她。

    “因為啾啾很厲害?！敝x易之修長的手指穿過黃啾啾帶著濕意的發(fā)絲。

    黃啾啾仰頭一臉茫然。

    她一直沒什么專門的老師教導(dǎo)，即便后來有谷老，有謝易之，甚至還來到了伊斯曼進(jìn)修。

    前兩者沒機會看到她的樂譜，后面伊斯曼又多班級制度，更不可能。

    因此黃啾啾對自己作曲的能力一直沒有清晰的認(rèn)知。

    “啾啾……曲子寫的很好?！敝x易之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冷淡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弧度，“你看他們都想要你寫的曲子。”

    所以晚上帕爾瑟和那個凡彼施奇奇怪怪的？

    黃啾啾抬手扯了扯謝易之，示意他低下頭：“那，我給你寫一首好不好？”

    謝易之望進(jìn)黃啾啾眼眸深處，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他放下手上的吹風(fēng)機，將人拉了起來，摟在懷中，低沉沙啞道：“好?！闭f罷便覆上了懷中人的唇。

    ……

    早晨要去伊斯曼時，黃啾啾的眼神又一次從墻角的二胡上瞟過。

    謝易之盡收眼底，他只當(dāng)不知道，去單人培訓(xùn)班時練二胡投入了十二分心思。

    弦樂不分家，謝易之自然學(xué)得快，何況他并不追求二胡能拉得多高深，只要能正常水平就夠。

    這些黃啾啾一概不知，她得空和素竹樂團的眾人聯(lián)系了一次。

    畢朱在視頻里看起來瘦了不少:“雅路畢朱離開了。”

    “路姐？”黃啾啾一愣。

    “不是，路姐被指揮推薦給x國一個樂團了?！背梯x圭聽見畢朱引人誤會的話，無奈從后面過來。

    “為什么？”黃啾啾還是不解，路姐在素竹樂團好好的，而且她一走誰來當(dāng)小提琴首席。

    “路姐到瓶頸啦，指揮說要她出去看看?！背梯x圭說起這便想起了當(dāng)初的場面。

    江雅路經(jīng)過華恒道那次比賽，進(jìn)步飛快，以至□□速觸碰到瓶頸。

    谷城敬內(nèi)心還是復(fù)雜的，這一代的年輕人的確厲害，樂團甚至還沒有完全成氣候，好幾位團員都開始不約而同出現(xiàn)瓶頸。

    以前這種情況只會出現(xiàn)在多年的樂手中。

    谷城敬暫時給不了江雅路快速突破，不想耽誤她的時間。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斗爭，最后親自向x國那邊將江雅路推薦過去。

    江雅路一聽，自然不愿意。

    要知道一旦進(jìn)了樂團，穩(wěn)定下來位置基本不會變了，她這一去萬一回不來了呢？

    “雅路，你聽話?！惫瘸蔷赐降芰餮蹨I頭疼道，“你留在這里，好幾年都不一定能突破，呆下去只會耗費你時間?！?/br>
    他做為師父，自然想看到徒弟早些成名，而不是被束縛住。

    出現(xiàn)瓶頸并不是一件壞事，一旦能突破便是新天地。

    “我不在乎。”江雅路紅著眼圈道，“時間長一點也沒事?！?/br>
    她一開始來素竹便沖著谷城敬來的，她將谷城敬當(dāng)做自己的目標(biāo)。即便現(xiàn)在素竹樂團在國際上，甚至在國內(nèi)名氣都不算頂尖，那也不過因為這些團員的經(jīng)驗值不夠，不是谷城敬能力不行。

    那些國際頂尖樂團不也從年輕的樂團演變過來？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能挑世界最好最有天賦的那些人進(jìn)去輪換。

    “指揮，我想留下?！苯怕凡幌腚x開。

    谷城敬一咬牙:“你必須走，現(xiàn)在大家的水平都在提高，你一直原地踏步，只會影響樂團整體實力?！?/br>
    “指揮說話太傷人了。”畢朱說了一句，臉上神情復(fù)雜。

    程輝圭看了一眼畢朱，手搭在他肩上，“指揮也是為了路姐好?！?/br>
    江雅路這一走，素竹樂團基本陷入了僵局。

    小提琴首席在樂團中的位子極為重要，江雅路一走，谷城敬甚至不能將下面的人提上來。素竹樂團確實還是一個年輕的團隊，一旦出現(xiàn)重大的問題，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修復(fù)。

    “指揮在找適合的人選頂替雅路?！碑呏爝@些天接了江雅路的工作，直接累脫了相。

    他根本不知道樂團還有這么多繁瑣細(xì)碎的雜事。

    “怕路姐趕不上x國那邊，指揮只能讓我們團出現(xiàn)空缺?！背梯x圭有些感慨。

    雖然樂團陷入困境，但所有團員并沒有任何抱怨。

    第83章

    路姐走了？”黃啾啾知道平時路姐最尊重的人便是指揮,這一離開不知道得多傷心。

    “走了?！碑呏煊幸凰查g移開眼神,并沒有和黃啾啾對視。

    “指揮現(xiàn)在怎么樣？”黃啾啾這段時間沒有和谷城敬聯(lián)系過，對這件事半點不知情。

    程輝圭在旁邊又探頭:“指揮還不是老樣子，讓我們冷靜，好好在團內(nèi)練習(xí)。”

    素竹樂團有好一些人都在面臨突破,其中江雅路的瓶頸最厚，當(dāng)然一旦突破水平提升起來也比其他人快。

    關(guān)于素竹樂團的事，黃啾啾回來和謝易之說了。

    謝易之靠在沙發(fā)上,黑色襯衣的袖子翻到手肘處,原本冷峻清淡的俊美臉龐帶上一絲溫情:“啾啾，以后想要干什么？拉小提琴還是做其他的？”

    黃啾啾一愣,沒說話。一直走到現(xiàn)在,從來她都是被人推著走。

    錯報小提琴比賽,沒有棄權(quán)，練了一個月上去比賽，結(jié)果得了第三。問她想不想進(jìn)修，黃啾啾答應(yīng)下來。

    謝易之并不驚訝她的猶豫,牽過黃啾啾的手,認(rèn)真對上她的眼睛:“你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不要顧及我們旁人的想法。”

    謝易之已然明白過來黃啾啾對小提琴并沒有太大的執(zhí)念,就好像她在素竹敲定音鼓一樣，隨時可以放棄。

    只不過她自己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

    “你不是旁人?！秉S啾啾靠了過去,窩在謝易之懷里蹭了蹭。

    “你喜歡什么,可以放手去做。”謝易之引導(dǎo)她說出心里的真實想法,“不可以隨時放棄的選擇，要能一直堅持做下去且不會厭倦的事?！?/br>
    黃啾啾仰頭看著謝易之，漸漸從迷茫中掙脫出來:“像學(xué)二胡嗎？”

    謝易之一窒，他知道黃啾啾對二胡有執(zhí)念，沒料到執(zhí)念這么深。

    黃啾啾自然知道自己二胡有多差，剛才見謝易之變色忍不住笑了起來。

    “易之，你說如果我去當(dāng)作曲家呢？”黃啾啾纏著謝易之的手指，低頭道。

    上次謝易之和她講了關(guān)于作曲方面的事，讓她明白自己隨手寫的那些并不是所有小提琴家都能寫出來的。

    黃啾啾想唯一一個不會放棄厭倦的事，除了拉二胡，只有一個作曲了。

    “啾啾，不管做什么都會很厲害?！敝x易之一張冷冷淡淡的臉，夸起戀人沒半點不自在。

    “二胡呢？”黃啾啾還在這個梗上過不去。

    謝易之不再進(jìn)她的圈套，低頭親了親罕見開玩笑的黃啾啾:“啾啾以后二胡也會變得厲害?！?/br>
    “進(jìn)修結(jié)束，我要回華國。”黃啾啾認(rèn)真道，“他們都覺得華國不夠好?！?/br>
    黃啾啾嘟嘟囔囔說著些未來的打算，說如果她作曲很厲害，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華國人，那種土生土長的華國人。

    謝易之沒有覺得黃啾啾對她職業(yè)規(guī)劃轉(zhuǎn)換太快。

    從看到黃啾啾在本子上寫的那些樂譜后，謝易之慢慢開始在公寓內(nèi)到處發(fā)覺她左寫一段右寫一段的曲子，有時候他甚至發(fā)現(xiàn)飄窗窗簾背后都有一小段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