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她心里憋著一口氣。 余銘站在她身后的位置,和她低聲說:“樂樂啊,我來了你高興不?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一方到來,就我們家銳銳父母雙全,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很自豪?” 姜傾很開心,開心得腳步都亂了,惡狠狠踩了身后人一腳。 余銘被踩,神色不變,甚至好心情地給撥弄了下她肩頭的頭發(fā):“樂樂今天很漂亮啊,是因為知道我要來,特意化的妝?” 姜傾咬著牙任他在那兒自作多情。 余銘似乎看出她不敢反駁他的話,抓牢了機會調(diào)戲她,心滿意也足。 前后的家長被強行喂了一口假冒狗糧,還以為吃的是皇家精品呢。被一路塞著狗糧進入超市。 超市人多,余銘這位大少爺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人擠人時刻,悠悠感嘆:“早知道要搞這樣的課外活動,我就提前提前收購一家超市限限客流就好了?!?/br> 周圍的家長手一抖,差點被這位大少爺?shù)暮練鈬槈牧恕?/br> 姜傾嘴角抽抽,默默遠離這位大少爺,跑去接銳銳。 銳銳乖巧地站在老師身邊,見她來,朝她伸手。 他只伸出了一只手,但沒想到,下一秒左右兩只手都被握住了。 他扭頭看去,看到本該被空著的那只手被只笑面虎給穩(wěn)穩(wěn)牽著了,他一愣,下意識地掙扎,可就在這時,帶班老師發(fā)話了:“小朋友們聽好了,現(xiàn)在,你們要拿手里握著的十塊錢去買自己想買的東西,比如可愛的橡皮擦,買完十塊錢的物品,來我這里報道,我看哪位小朋友買的東西最多最好?!?/br> 老師特意舉了個例子,是在不經(jīng)意地引導孩子們?nèi)ベI文具類,而不是零食。 所有孩子都認真地聽著老師講話,銳銳也是,這使得他忘記了掙扎,任由余銘抓著手了。 姜傾從旁瞪著余銘,咬牙小聲道:“你,放開!” 余銘笑瞇瞇:“好?!?/br> 他口頭答應得好,可惜只應不動。 姜傾:“……” 這時,老師千叮萬囑讓家長寸步不離地陪同,余銘聽了這話,立馬就運用上了:“樂樂別生氣,老師說了,家長要寸步不離地陪同?!?/br> 姜傾壓著聲音齜牙:“你算哪根毛的家長?!” 余銘從容一笑:“別這么計較,遲早的事兒。” 姜傾:“……” 老師的話講完了,宣布散了,銳銳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被抓著,不樂意了,使勁掙扎。見此,余銘沒有勉強,松開了手。 銳銳瞪了他一眼,把收回來的手用衣服擦了好幾遍,跟沾上了臟東西似的。 余銘不以為意,甚至遞出一張手帕。 銳銳:“……” 他冷哼一聲,拉著姜傾去文具部。余銘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后,悠閑自得。 三人抵達文具部時,那個叫馮驕的小孩兒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正這兒摸摸那兒摸摸,什么都想要,遠超出了十塊錢,他的mama在旁著急,想出聲制止,可一開口就是“咯咯咯”。 姜傾沒忍住又被逗樂。 馮驕mama聽到笑聲怒火中燒,一回頭卻看到余銘跟個保護神似的跟在姜傾母子身后,一腔怒火還沒來得及好好宣泄宣泄,又慫了,生生咽了回去,燒得五臟六腑生疼生疼的。 她老公還在余氏工作呢,只能忍! 她訕訕地牽著自家兒子走了。 余銘好奇其病癥,問:“這位家長同志得了什么毛???” 姜傾聳了聳肩:“我咋知道?!?/br> 她撒謊了,她當然知道! 這馮驕mama其實是中了她身上的神通廣大的系統(tǒng)的“咯咯咯”詛咒,詛咒期間,開口必“咯咯咯”,實乃惡作劇神器! 這是她拜托系統(tǒng)后,系統(tǒng)給的超現(xiàn)實道具。神奇的是,這一次,系統(tǒng)竟然沒有提兌換要求。系統(tǒng)說,這是因為它之前犯了一點小錯,所以拿這個惡作劇道具作為賠償。 當時姜傾忙著看戲沒來得問系統(tǒng)犯了什么小錯,這兒有空了,于是問:“111,你說說看,你犯什么錯了?” 系統(tǒng)說:“叮,我求便捷,把銳銳作假用的那根頭發(fā)的另一半基因換成了男主尹旭的?!?/br> 姜傾:“……” “啥?”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多多便能解鎖加更福利哦~~ 第20章 白月光(20) “所以說到底哪兒體現(xiàn)出便捷了?” 被系統(tǒng)這么一搞, 姜傾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原因。 系統(tǒng)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在我這里,男主尹旭的存檔資料是最為齊全的,當然抽取他的基因信息也最為便捷?!?/br> 姜傾:“……” 她現(xiàn)在明白了,這系統(tǒng)雖然整天cao著一口機械音, 塑造出它公事公辦鐵面無私的公正模樣,其實骨子里就是個愛看熱鬧的貨色!什么便捷, 她看是唯恐天下不亂嫌熱鬧不夠多才是! 她心力交瘁, 疲憊道:“跪安吧?!?/br> “嗻?!睓C械音系統(tǒng)雖然怪模怪樣地應了一聲,但并沒有就這么退下, 而是在沉默之前再次大爆料, “余銘已經(jīng)拿到了尹旭的毛發(fā),和銳銳做了基因?qū)Ρ??!?/br> “……” 臥槽! “111,你開玩笑的吧?平白無故地, 余銘怎么會拿尹旭去做鑒定?” 其實不是平白無故,是余銘見了姜傾和尹旭獨處, 心中生疑, 這才在排除了自己之后懷疑上了尹旭。 然而, 姜傾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因為她覺得自己和尹旭就跟白菜湯里的豆腐一樣清白。 可是系統(tǒng)也沒回答她,它應她的要求,好好“跪安”了。 跪安得也忒不是時候了! 姜傾呼喚系統(tǒng)不成,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從系統(tǒng)那里得知的消息讓她對余銘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自搬家之后,余銘明顯更加關注銳銳了, 姜傾先前認為是因為余銘喜歡自己,現(xiàn)在卻不那么肯定了。 如果余銘從親子鑒定中得知銳銳是尹旭的孩子,那么,余銘對銳銳好,也有可能是因為對銳銳有所圖謀,陰謀論一點想,可能是想利用銳銳對付尹旭呢! 這么一想,姜傾對余銘充滿了懷疑。 她看余銘的眼神突變,余銘注意到了,不解。 他伸手去碰姜傾的眼睛,卻被躲開。他的手落在半空,滯了一瞬,收回來,道:“樂樂突然這是怎么了?” 姜傾感覺心里鯁鯁的,不想和他說話。 她牽住銳銳,低頭對小孩兒說:“這里人多擁擠,我們換個地方。”說完,又抬頭對余銘道,“別跟著我們。” 她眼中的拒絕之意太過明顯,和以前那種半推半就的半吊子拒絕不一樣。 她是認真的。 余銘頓住,眸光凝了凝。 姜傾在他的目送之下帶著銳銳離開了,他沒有跟上去。 他身邊的某位家長正帶著自家孩子挑選文具,挑選完后直起身,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到他手上,霎時驚呼一聲:“先生!你的手!” 余銘的左手虎口流血了,是被他自己摳弄出的。 那位家長的驚呼落在余銘耳中,他淡淡瞥向自己的手,看了看,下一秒展顏:“沒事,只是被指甲劃到了?!?/br> 那不是普通的被劃到,那處傷痕累累,新舊傷**疊,像是自殘行為。 那位家長還想說點什么,余銘卻已轉(zhuǎn)身離開。 姜傾知道余銘沒有跟上來,心里滋味十分復雜,隱隱還有些受傷。她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就地站著發(fā)起了呆,等路過的客人撞了她一下,她才幽幽轉(zhuǎn)醒。 意識回籠后,她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暗暗唾罵自己。都怪她自作多情! 她咬了咬牙,把余銘從自己的腦海中剖除得干干凈凈。 “銳銳,走!mama帶你去買東西!” 她低頭想朝銳銳展露一個笑臉,然而,這個笑容還沒展露完整就僵住了—— 銳銳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用似要把她看穿的那種目光。 姜傾一怔,遲疑地喚了聲:“銳銳?” 銳銳眼也不眨,問:“你不開心?” “沒呢,我……” “那個壞蛋走了你不開心?”銳銳又問。 姜傾:“……” 銳銳垂下眼眸,沉默半晌,低聲喚道:“荀樂——” 姜傾嘴角一抽。明明都已經(jīng)改叫mama了,怎么又叫回名字了?! 銳銳沒感受到她的糾結,顧自盯著地面,似乎要把地板盯出個洞來專一樣專注。他盯了很久,也沉思了很久,最后抬起頭,仿佛下定了決心,表情變得異常堅定:“荀樂,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么……我也試著喜歡他。” 姜傾心頭一顫,目露不可置信。 她知道銳銳不喜歡余銘,且不掩飾他的不喜。可現(xiàn)在她聽到了什么? 喜歡余銘? 銳銳說他要喜歡余銘,只因為她喜歡! 感動。 此時此刻,姜傾心里跟灌滿了春風似的熨帖。她被小孩兒的話感動了,非常非常感動,感動到幾乎落淚。 她抑制不住激動之情,一把將小孩兒抱住,啞著嗓子低語:“銳銳,銳銳,銳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