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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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她聽了“長得最帥的保安”這種話,腦海里莫名奇妙就蹦出了之前那個攔住她的男人。 但只一瞬間,她便將這個想法打散。 和她沒關(guān)系的事,她還是不要瞎想了。 隔壁組的道具師是個嘴硬心軟的大叔,許濃過去的時候直接將問題和他說了,可想而知的,先是被他好一通罵,末了,他罵夠了,瞧著許濃有些沉悶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這道具我們后面應(yīng)該不會用到了,你剛剛說的賠償什么的也不用了。一會兒我給你找一塊舊的白板過去吧,新的我可不敢再借了。” 許濃連忙點頭,“可以可以!麻煩您了!” 道具師大叔又瞧著她,嘆了口氣,“我說你這個丫頭啊,怎么就這么想不開非要那個什么副導(dǎo)演的署名???而且你們那個組,不是我瞧不起,實在是上不了臺面……根本就是鬧著玩的嘛,哪里值得你這么盡心盡力了?” 許濃尷尬的笑了笑,道具師大叔說的話她都懂,但是孟思語建的這個組雖然小,拍的也是業(yè)內(nèi)最看不上的網(wǎng)大,可卻已經(jīng)找好了平臺收購。 只要播放,那無論后期效果如何,這都能算一部叫得上名字的作品。業(yè)內(nèi)新人有兩大試門磚,一個是名校學(xué)歷,一個就是作品署名。 有署名代表你真的參與過一部作品的制作過程,無論你能力如何,至少會讓人知道你是有經(jīng)驗的,這樣就會比別人多一分機(jī)會。 而至于其他的……這個劇本當(dāng)初是她和孟思語一同修改的,不過雖然這么說,但劇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推翻重來的,推翻部分基本都是她出的點子搭的框架,所以就算是說這個網(wǎng)大劇本是她寫的,也不為過。 她仔細(xì)研究過市場,也做過很深的功課,所以對自己的作品還算有信心。 她覺得這部網(wǎng)大只要在平臺播放,就一定會取得一些成績的。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她都要忍到最后,把副導(dǎo)演的署名磨到手。 這是她應(yīng)得的,也是她必須要拿到的。 —————— 將孟思語交代的白板借到手并帶回去時,組里已經(jīng)放飯了。 許濃回去的晚,飯盒一個沒剩,不過她也沒在意,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吃。 正是飯點,影視城外的小餐館幾乎家家爆滿,許濃走了兩三家都沒有空位,無奈之下她只能去角落里的一家稍微冷清一點的面館吃面。 她不太愛吃面條,選這家已經(jīng)是下下策了,但卻沒想到,腳步剛跨進(jìn)去一半,就瞧見了上午剛剛見過的朝她借火的那個男人。 仿佛是要印證她之前的想法一般,上午還是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此刻換上了一身保安服。 淺藍(lán)色的襯衫松松垮垮的罩在他身上,領(lǐng)口的扣子沒系,大咧咧的敞開兩顆,脖頸下一小片肌膚連帶著鎖骨,一同暴露在餐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 那男人懶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一邊手臂橫搭在旁邊空位的椅背,另外一邊指間夾著煙,此刻正隨意地往桌上的煙缸里彈著煙灰。 他表情清冷中帶著些疏懶,對面的人跟他說著什么,他像是也不太在意的模樣,薄唇輕輕合著,一直沒張開過。 許濃生了退意,剛想轉(zhuǎn)身朝外邁步,面館老板娘就忽然發(fā)現(xiàn)了她,并且很熱情的上來招呼。 “來來來,來來來,妹子快請進(jìn),吃面吧?我們這里什么面條都有!保準(zhǔn)你滿意!” 許濃目光下意識就朝那邊看了過去,正巧和那個男人隨意瞭過來的目光相交。 作者有話要說: 別害怕,nongnong絕對是個王者,耐心等一等哦~ 第3章 和那人對視后,許濃一瞬間生了退意。 但那時老板娘已經(jīng)將自己迎進(jìn)了屋里,熱情的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許濃在心里嘆了口氣,悄悄低下頭,接著一邊繼續(xù)和老板娘往面館里面走,一邊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這身打扮和下午天差地別,就算那個男人剛剛往門口看了一眼,肯定不會認(rèn)出她的。 自我安慰還算有效,她坐下后情緒穩(wěn)了不少。 看了兩眼菜單,許濃最后點了一碗排骨湯面。 等餐的過程中,她又下意識的往那男人那邊打量了一下,許是對面的人說了什么好笑的事,他這會兒眉眼比剛剛多染上了一絲笑,但那笑意里面也透著股邪痞的散漫勁兒。 影視城的保安許濃也見過一些,要論最帥的應(yīng)該就屬這個男人了。 那之前別人說的欠高利貸的應(yīng)該就是他?怎么欠了那么多錢還不知愁??? 正瞎想著人家的事呢,電話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這面館吃飯的人不算多,突然響起一道鈴聲還挺惹眼的,她趕緊按鍵接聽。 “mama?!眮黼娫挼恼窃S濃的mama,謝女士。 “還知道我是你媽?”謝女士聲音很冷,“你多久沒回家了,又多久沒給我打電話了?” 千篇一律的問題,許濃聽得心里有些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最近學(xué)業(yè)挺忙的……” “忙什么?我給你們導(dǎo)師打電話了,她說你最近沒什么大課,時間挺充足的。” 許濃心頭一跳,語氣也有些急躁了,“媽,我說過的吧?叫你不要給我們老師打電話!我都多大了,你怎么還要一直把我當(dāng)小孩子看呢?你這樣老是麻煩我們老師,叫她怎么看我?” “你以為我想管著你?你要是像你哥哥那樣不讓人cao心,我犯得著老往你們導(dǎo)師跟前湊?我還嫌丟人呢!” 一聽到哥哥二字,許濃心頭那股情緒又多了絲厭惡。 所謂“哥哥”其實只是許濃的繼哥,謝女士再婚對象的兒子——裴玉。同時也是之前孟思雨他們討論的那位裴影帝。 裴玉十八歲出道,裴家的背景給了他一路開掛的強(qiáng)大資源和人脈,而且他自己也很爭氣,演技非常優(yōu)秀,再配上俊朗的外型,這些年在娛樂圈幾乎是扶搖直上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坎坷。 而且他平時性格也不錯,不耍大牌,整日的溫潤如玉翩翩公子哥的形像,用粉絲的話說就是,這樣有顏有錢有涵養(yǎng)的男人,他不火誰火。 按理說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許濃應(yīng)該很慶幸才對。 但…… 腦海中有一個深埋在心里的畫面一閃而過,她脊背又泛起涼意。 怕自己會失控,她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許濃又靜默著分析了一下剛剛謝女士說話時的語氣,她在電話那頭雖然不客氣,但至少情緒還算跟平常差不多,所以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在導(dǎo)演系蹭課的事情。 想來系里的老師并沒有把這些事和謝女士提起過,不然她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估計早就殺來劇組揪著她的頭發(fā)把她拉走了。 謝女士需要一個給她撐著臉面的女兒,而做明星是最快也最簡單的捷徑,所以在她眼里,除了學(xué)習(xí)表演之外,全部都是浪費時間的無用功。 況且裴玉一直以來也建議許濃走演藝圈這條路,就算是為了迎合繼子,謝女士也不會允許許濃有任何偏差。 想到這兒,她提起來的心又緩緩放下了,末了,她問:“知道我讓您cao心了……那,您這次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謝女士每次聽到她問這種話,就會氣不打一處來,幾乎在聽筒那頭喊出聲:“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她的聲音又尖又刺耳,那一瞬間許濃都有種自己開了免提的錯覺。 周圍的人都不由朝她看過去,她下意識抬起頭,目光又和不遠(yuǎn)處的那個男人撞上了。 許濃心頭一跳,瞬間垂下眼,然后捂著電話出了面館。 走了兩步站定在面館外的窗戶旁邊時,她才再次把手機(jī)貼向耳朵旁。 電話那里的謝女士還在喋喋不休,她似乎忘了平日里怎么教許濃要有“大家風(fēng)范”,要“像上流社會的名媛一樣恬淡懂禮”,隔著聽筒,許濃都能感覺到她在那邊的表情是怎樣的急躁激動。 “……我說了這么多你到底聽進(jìn)去沒有?我告訴你許濃!別以為我同意你在學(xué)校附近租房子住,就是放任著不管你了!當(dāng)初要不是你哥哥替你求情,你以為我會松口嗎? 很多事兒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有些事兒你必須得聽我的!你已經(jīng)大三了,這兩年你哥哥那邊很多資源你都推了,說想專心拼學(xué)業(yè),行,我由著你,但如果你跟我陽奉陰違,說著拼學(xué)業(yè)然后其實私底下不知道心思跑哪里去了,那到時候咱們可就得好好談?wù)劻?!?/br> 謝女士在那頭說得口干舌燥,一見許濃在這頭一直不聲不響的,聲音便再次提高,“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 許濃其實心里已經(jīng)很煩了,但還是耐著性子說:“嗯,我聽著呢……媽,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會聽話的?!?/br> 謝女士感覺牢sao也發(fā)的差不多了,開始懷柔政策,“你也不小了,該明白mama的良苦用心。我對你所有的要求,都是在為你的未來鋪路,讓你過得更好。你明白嗎?” 許濃默了默,最后又低聲回了句:“嗯。” 謝女士心頭的氣順了一些,接著她又在那頭道:“這個月底回家,你哥哥在國外拿了獎,說月底結(jié)束行程,我和你裴叔叔準(zhǔn)備幫他慶祝一下?!?/br> 許濃滿心的抵觸和排斥,她不想回裴家,更不想見裴玉。可是一想到謝女士剛剛到火氣,她張了張嘴,到底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好的,mama,我知道了?!?/br> 謝女士滿意了,還交代著:“這幾天有空給你哥哥買件禮物,我回頭給你卡里再打點錢,你別弄得太寒酸?!?/br> “好?!?/br> 見她乖巧,謝女士也沒再嘮叨什么,又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許濃抬頭望了望夜空,暗黑的夜幕間只點綴了一顆星星,倒和她現(xiàn)在很像,看著有些可憐。 她嘆了口氣,突然一點食欲也沒有了,只想找個地方不管不顧的睡上一覺。 但這想法還沒實踐,熱情的面館老板娘就走了出來,看見她之后連忙拉著她進(jìn)屋:“哎喲你這電話打完怎么還站外頭?一會兒面都坨了!” 面確實有些坨了,許濃拿著筷子來回攪拌著,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也沒察覺到對面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 周起的目光一直朝那邊看,絲毫不掩飾,倒讓陳進(jìn)起了些好奇心思。 他順著周起的目光瞧過去,發(fā)現(xiàn)那邊只有一個穿著打扮土里土氣的小姑娘在吃面,并沒什么特別的。 “你干嘛呢?”他問周起,說完又嫌棄地瞧了對方身上的保安服一眼,“我說你也夠可以的了,拋開你一個周氏大少爺?shù)纳矸莶惶幔蛦握f你是酒吧啊賽車場啊拳場的老板吧,你也不能這么隨便吧?來的匆忙沒帶換洗衣服就叫這邊的負(fù)責(zé)人去買嘛,反正這地方是沈慕彥的,這里的負(fù)責(zé)人還不把你當(dāng)祖宗一樣供著?” 周起抽空拿眼風(fēng)瞭了他一眼,“當(dāng)我是你?整天窮講究?!?/br> “講究我同意,但什么窮?你說誰窮?” “你不窮?行,”周起將煙頭按滅,“那你把上個月我借給你的30億投資還回來,你不窮兄弟窮,最近需要錢。” 陳進(jìn):“……” 兩個人說說鬧鬧著,周起的目光還時不時向許濃那邊瞭過去,一會兒功夫,就見那姑娘不再像剛剛那般失神,忽然拿起桌上的辣椒罐,打開蓋子,翻了個個兒,直接將整罐的辣椒都倒進(jìn)了面碗里。 接著,她只隨意攪了攪,然后就大口的將沾滿辣椒油的面條往嘴里送,可能只嚼了兩三下,她就被嗆的咳嗽起來。 臉上的眼鏡被她咳得有些歪扭,她隨手摘掉,接著又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看到這一幕,周起狹長的眸子瞇了瞇。 陳進(jìn)隨著他的目光又往那邊瞧了一下,樂了,“這姑娘也挺逗啊,不會吃辣還放這么多辣椒,找虐呢這是……” 話沒說完,周起忽然起身,長腿一邁,朝老板娘收錢的柜臺走去。 被忽視的徹底的陳進(jìn):“……” 許濃在這頭吃了不少辣椒,用水漱了兩下之后,還感覺口腔和嗓子眼都火辣辣的難受。 她忽然覺得索然無味,正想著要不要起身離開,桌子對面的椅子忽然被人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