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才吃完,喬氏帶了人找過來,拉著暮幻的手急切地問:“幻兒啊,你瞧見林嫵沒有啊?” 暮幻搖頭,“四jiejie沒有回府里嗎?” 喬氏道:“昨夜你舅舅和幾個哥哥都喝得爛醉,我和你二舅母忙著送他們回府,就讓林嫵留下來尋林羨。哪知林羨是回來了,林嫵卻沒了蹤影,一晚上都沒找見人,真是急死人了?!?/br> 非明找來小廝查問情況,看門的小廝說瞧見林嫵出去了,但當(dāng)時天太黑,只看見她和什么人走在一起,嚷著換場子,也沒等馬車來接,搖搖晃晃就走了。 喬氏急得跺腳,“這個死丫頭,竟然喝那么多酒!” 非明道:“舅母莫著急,本王再派些人馬幫著一同找她,不會有事的。” 喬氏答應(yīng)。 * 陽光打在床上,林嫵動了動身子,只覺得自己手臂都被什么重物給壓斷了。 她好不容易將手抽出來,身邊的人又把她身上的被子給卷走了,她冷得踹了一腳,搶過被子,悶頭繼續(xù)睡。 闔了會兒眼,她陡然清醒,怎么會有人睡在她的身邊! 她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看著旁邊躺著的高大身軀登時傻眼了。 少年衣衫凌亂地趴在床上,鞋也沒有脫,盡管他臉埋在枕頭里,她也能認(rèn)出他是誰。 祁醉! “啊啊啊?。 彼舐暭饨?。 他們!他們怎么在一起?還睡在一張床上?。≡趺纯梢?? 祁醉被她吵得捂住耳朵,隨手扯過枕頭砸向她,迷迷糊糊道:“別吵!本少爺還沒睡夠呢?!?/br> 林嫵沒忍住,又踹了他一腳,“王八蛋!你不要臉!” 她想起什么,又掀開被子去查看,還好還好,她的衣裳一件都沒有少。 祁醉被嚇得一個機靈,坐起身驚訝地看著她,“林嫵,你……你怎么在這?” 林嫵恨恨地瞪著他,“我還想問你怎么在這兒呢!”她環(huán)視屋子一圈,“這是哪??!” 祁醉好半天沒緩過神來,看了看房里,“客……客棧吧……我們……” “客?!绷謰炒鬼?,艱難回想昨夜他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昨夜出了王府,兩人鬧著要換場子繼續(xù)喝,然后他們勾肩搭背走了一段路,隨意進了一家客棧。 他們要了酒,吵吵鬧鬧地繼續(xù)喝,喝到店里只剩他們最后一桌了,依舊不肯走。 店小二急著打烊,林嫵大手一揮,“不行,開間房,咱們繼續(xù)喝,他還沒承認(rèn)是我孫子呢!”店小二無奈,將兩人扶進房間。 林嫵也不記得最后是誰先倒下的,也不記得他們是怎么睡在一起的,她只知道此刻,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客棧里和一個男子單獨過了一夜,還睡在同一張床上,傳出去的話,她就不要做人了! 她忽而放聲大哭起來,捂著臉傷心欲絕。 祁醉被她的反應(yīng)嚇到,想安慰又不知道說什么,他磕磕巴巴道:“昨夜,咱倆應(yīng)該沒什么吧?” 林嫵抬頭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傷心了。 祁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肯定是有什么了。 喝酒誤事啊。 林嫵哭累了,抹著眼淚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開門要走。 祁醉叫住她,“你干嘛去,話還沒說清楚呢?!?/br> 林嫵咬牙,“祁醉,昨夜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半個字!” …… 喬氏這頭找人找得心急如焚,那頭林嫵自己回了府。 林夕洲一見她回來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但一頓責(zé)罰是免不了的。 林嫵手心挨了好幾下板子,把喬氏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可不管林夕洲怎么追問,林嫵就是不肯說昨夜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 林裴巖和楚氏也跟著勸,直說人回來就好,別嚇著孩子。 林夕洲憤憤地扔掉劫尺,罰林嫵閉門思過半個月。 第69章 大結(jié)局上 林嫵被關(guān)在院里好幾日,什么都不做,只是發(fā)呆,胃口也不好,一天下來吃不了幾口東西。 其實林夕洲生氣也是因為擔(dān)心她,幾日冷靜下來,氣早就消了一半,只是拉不下臉面主動去看林嫵。 林嫵也難得安分,當(dāng)真不找他鬧了。 林夕洲得知林嫵這幾日都不怎么吃東西,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叫了喬氏趕緊去看一看她。 喬氏到林嫵院里逛了一圈,覺得女兒比以前沉默了不少,不愛鬧也不愛玩了,問她什么都不肯說,下人也說她這一陣子有些古怪。 喬氏擔(dān)心女兒有什么心事,特意跑去王府尋了暮幻。暮幻和林嫵關(guān)系一直要好,無話不談,她想著或許暮幻能夠開導(dǎo)她。 暮幻推開林嫵房門的時候,她正坐在桌案邊寫著什么。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滿滿一張紙都只有一個醉字。她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當(dāng)年在潯陽的時候,她就見過暮幻在發(fā)呆的時候?qū)懥藵M滿一頁的“好察非明”。 非明和祁醉怎么能一樣,祁醉可是十惡不赦地王八蛋! 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惱怒地將紙張撕碎,遍地都是廢紙。 “四jiejie,你這是怎么了?”暮幻問。 林嫵一見到暮幻,慌亂地用書本子蓋住桌上的紙張,“五meimei,你怎么了來了?” 暮幻走過去,刻意不提這是喬氏的意思,“上街買東西,正巧路過就回來瞧瞧,你在做什么呢?” 林嫵掩飾地笑了一下,“我在練字呢,寫得不好看,就都撕了?!?/br> 暮幻若有所思地點頭,她可不記得林嫵是一個能靜下心練字的人。 她撇了一眼書頁下的一角,瞧見了一個殘破的醉字,答案便了然于心。 她笑了一下,也不故意提起什么,只說了一些王府的瑣事和林嫵談心。 她在等林嫵自己說出口。 林嫵與她說著話,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她從前可不是這樣話少的人,更多的時候都是她嘰里呱啦地說,暮幻安安靜靜地聽。 過了一陣,林嫵終于忍不住了,支支吾吾地問暮幻:“五meimei,我問你一件事啊?!?/br> “你說?!?/br> “如果你總是會想起一個你很討厭的人,不管做什么腦子里都是他,這意味著什么?” 暮幻想了想,“那我先問你,你確定你真的是討厭他嗎?” 林嫵低下頭,嘟囔道:“其實也不是很討厭,就是他做什么我都想擠兌他,不經(jīng)意間,總是想起他?!?/br> 暮幻問:“四jiejie,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林嫵被她的話驚了一下,眼神閃躲,“不可能,怎么會呢?我怎么可能喜歡一個我那么討厭的人?!?/br> 暮幻微微一笑,“有時候不是不可能,而是你還沒有想明白,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而已?!?/br> 十日后,祁父親自帶著祁醉登門拜訪。 林祁兩家是對家,雖然前不久想要合作一比生意,但一直沒有談攏,故而來往甚少,林家對祁父的親自登門感到有幾分驚訝。 祁父是個爽快人,直接表明此次是為兒子來提親的,說祁醉對林家四姑娘傾慕已久,有意娶她為妻。 林家人驚訝不已,連祁醉和林嫵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都不知道。只有林羨洋洋得意地站在一旁,恨不得在臉上寫上幾個大字:快問我,我知道。 林夕洲對這件婚事有些猶豫,林家也是商人出身,并非是他覺得從商的人家不配娶他戶部尚書的女兒,只是林嫵一向不喜歡他們獨斷她的婚事,這件事情還是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林嫵從丫鬟口中得知這件事,手一顫,茶水撒在身上。 她問:“他們此刻人在哪?” 丫鬟回答:“好像剛剛離開?!?/br> 林嫵提著裙擺,飛快追了出去,終于在側(cè)門邊的街角攔住了祁家的馬車。 “祁醉,你下來,我有事問你。” 祁醉一見是她,立即下車帶她到了一個隱蔽的茶樓。 踏進包間,林嫵問:“你為什么要去我家提親?” 祁醉默了默,“林嫵,那天的事情我回去想過了,責(zé)任在我,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林嫵重重地推了他一下,“什么那天的事情?我都說了那晚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們只是喝醉了,迷迷糊糊躺在了一起,你聽明白了沒有!” 祁醉低下頭,“但你終歸是個姑娘家,這件事有損你的清譽。” 林嫵道:“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負(fù)責(zé)。我才不會因為需要一個男人負(fù)責(zé)而嫁給他!” 祁醉沉默了半晌,好一會兒才抬眸直直對上林嫵的眼睛。 “林嫵,如果我說,我提親的原因是看上你這個人呢?!?/br> 林嫵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祁醉道:“林嫵,本少爺好像有點喜歡你了?!?/br> * 臨近年關(guān),朝堂的政務(wù)繁重,因為官員職位有大批的調(diào)動,今年的一些事物處理起來格外費心。 元璽帝又只有非明一個稍微年長的皇子,分擔(dān)政務(wù)的壓力通通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盡管非明已經(jīng)在刻意栽培別的皇子,常常把晏玧帶在身邊,但晏玧畢竟年紀(jì)小了一些,有些事情還需要他親自處理。 這一忙起來,早出晚歸的,接連幾日暮幻都沒見著他人,只有在夜里睡著的時候,才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她。 非明不在的時候,暮幻很樂于給自己找事情做,她如今要掌管中貫,還要學(xué)著打理嫁妝里的那些鋪子莊子,夠她忙活一陣的了。 一日,暮幻正坐在房里算賬,遠遠地就瞧見非明從宮里回來,解開披風(fēng)對著她笑。 暮幻心下一動,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繼續(x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