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滿足

    長得一眼難盡的孟大大眼皮一翻：“長這樣又不是我的錯?！?/br>
    “累著我兒子就是你的錯?！蹦氵@樣的就適合待辦公室畫圖, 別出來到處傳染厭世情緒跟污染大眾視覺?！皟鹤? 進屋看你mama去，咱洗洗眼?！?/br>
    今天為了讓孟白羽體驗大集體溫暖, 何笑專門包的餃子, 新下來的春韭割上一把, 配上蝦仁雞蛋，調(diào)出來的三鮮餡又香又鮮，市場上還有新鮮的山野菜賣，或蒸熟，或涼拌, 或裹面油炸成天婦羅，戶外后園架起桌子，真是一席應(yīng)時應(yīng)景的春宴。

    如此好春光，溫暖明媚怎能不照亮你這黑暗虛無的靈魂？趕著飯點來的三兄弟, 往嘴里一頓猛塞過后，才有空打量這頭孟白驢……不, 孟白羽。

    虎子吞下一只餃子，往孟白羽后背呼巴掌：“嫂子包的三鮮餡餃子好吃？”好懸, 差點沒把孟白羽十來個剛下肚的餃子給拍出來。孟白羽暗暗瞪了傻大個一眼：“食物的香味只是大腦傳遞給我們的錯覺，為了讓我們多進食而已?！?/br>
    何老師這個氣，會不會說個話，包餃子很累好不好？也不跟他客氣：“那你挺好騙，看你也沒少吃?！?/br>
    小白在一旁笑得不行，“哎, 你把生辰八字給我，我給你算算是不是天煞孤星命，照你這聊天方式我看**不離十，你這樣的得調(diào)理，特別容易沒朋友。”

    大驢臉油鹽不進，抬高大長下巴：“不算，人類生而孤獨?！鳖H有一副我孤獨我驕傲的樣子，儼然把自己上升到形而上學(xué)的高度，比小白還唯心主義。

    熱鬧看到這，飯桌上眾人除了小娃跟小貓，都一致深刻地認同虎子的提議，這人長得欠欠的，表情欠欠的，嘴更欠欠的，確實欠揍。以后只要不把手打折耽誤畫圖，就上虎子可勁揍，揍服為止。

    大智就納悶了，這萌娃、美食、美景都沒讓這顆堅冰融化一點點，他還能有愛好了？愛錢？聽解教授說他家里條件不錯。愛美？他長那樣也美不起來呀？

    不光他在猜，他媳婦何笑也在猜，孟白羽雖然說話不討喜，外散頹喪氣，但還沒到抑郁的地步，估計就是不善于社交，喜歡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待著總得找點事干，有點愛好，畫圖他并不怎么愛，白白浪費天賦，他到底能喜歡什么呢？

    不用再猜了，就見上一秒還盯著園里那顆老楓樹賣呆的孟白羽，跟個捕食的螳螂似的，嗖一下就把自己的身體激|射出去，大家被他這一出弄得都停了筷子，我們小雙喜手里的餃子都掉碗里了，張著小嘴看這個孟大大抽風(fēng)，難道他沒吃飽要去吃草了嗎？mama說長頸鹿脖子長，最愛吃長在高處的嫩葉子。

    孟大大不是吃草，是去捕蟲子，進門這么久，孟白羽眼里終于閃出一種叫做激動的光芒，合著大手，示意小白掏他褲兜，掏出一個玻璃小瓶子，手松開一條縫，屏住呼吸，把剛剛捕到的黑色甲蟲小心翼翼地給渡到玻璃瓶子里，擦了把頭上因緊張而冒出的汗。抬頭竟然對大智笑了，這廝竟然還會笑？

    媽呀，所有人都搓了搓胳膊，怪不得你不笑，這笑容真是丑出天際。孟白羽眼睛盯著手里玻璃瓶子里大甲蟲欣賞了半天，越看越愛，瞧這暗中泛綠的顏色，瞧這橢圓形的頭部，硬甲昆蟲中精品中的精品。看得大家心里發(fā)毛，你這種把蟲子當(dāng)戀人看的眼神是鬧哪樣？

    終于看夠了，孟白羽心情大好地開口道：“沒想到你家這顆楓樹這么聚寶，這種甲蟲一般生活在南方，即便南方也輕易發(fā)現(xiàn)不了，數(shù)量稀少，不知道怎么跑到你家后院，今天這一趟真是沒白來，我的收藏又多了一個品種?！?/br>
    原來是昆蟲愛好者，大智放心了?；⒆訕妨耍骸拔覡敔斪類鄱夫序?，你們倆要不要交流下？”

    孟白羽眼含睥睨：“太低級，我只收藏稀有的節(jié)肢動物?！?/br>
    破蟲子再稀有也是只蟲子，小白貧嘴：“稀有蟑螂你要不要？”

    “要，你們也別小瞧蟑螂，以后地球的統(tǒng)治者就是蟑螂?！眿尩模沭B(yǎng)蟲子我們也不說啥，你還是小強的迷弟，大智暗罵，他招了個什么奇葩，現(xiàn)在退貨還來不來得急？

    打開了話匣子的孟白羽，給大家科普了一下午的昆蟲知識，晚上還賴著不走，要在大智家楓樹下安家捉蟲，大家雖然被蟲子惡心夠嗆但也終于找到這廝的軟肋。

    從晉省孟白羽老家回來的順子也證實了他的這個愛好，還帶回他全家人的感謝跟孟白宇她媽給收拾的一堆瓶瓶罐罐，聽說公司給解決住宿，千恩萬謝，終于可以把這堆東西掃地出門，留給她家怪兒子一個人欣賞去。

    這下就好對付了，全公司給他抓蟲子去唄，不出圖不給蟲子，拿蟲子換設(shè)計，還是他們賺著了呢。大智還專門跑到大舅哥的科學(xué)院，跟研究昆蟲的科研員定了一批淘汰下來的多余昆蟲標(biāo)本，為了勾著一個愛昆蟲多過愛設(shè)計的懶驢干活無所不用其極，也是醉了。

    好在招來的這四個實習(xí)生就這一個怪人，要不他們可真吃不消。其余兩個叫王峰跟胡文兵的男同學(xué)，雖然不像孟白羽那樣有老天恩賜的天分，但人很踏實，專業(yè)能力也不錯，兩人家里條件一般，學(xué)校分配的工作雖然穩(wěn)定，但是掙錢不多，他們想在燕京留下來干出一番業(yè)績，很珍惜大智給的機會。

    還有一個叫于書文的女同學(xué)，在男生居多的建筑系能做到專業(yè)拔尖很不容易，她人長得又挺不錯，在紅花稀少綠葉大片的清大建筑系也能混個系花當(dāng)當(dāng)，整個人相當(dāng)自信，走路挺胸抬頭一路直線，不光腰板繃得直直的，臉也繃得很緊，王峰對她有點意思，但是于書文從來不給他好臉色。胡文兵鬧不明白：“你還是沒被管夠，你不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咱學(xué)校教導(dǎo)主任的氣質(zhì)嗎？”

    小白正好路過聽到了，勾著兩人肩膀：“氣質(zhì)也能騙人，她這種吊稍眼長相，最容易不守婦道，聽哥的離她遠點，等哥給你們一人找個有旺子旺夫相的媳婦……”

    身后傳來咳嗽聲，一回頭差點沒嚇?biāo)溃笾琴N著他們仨后背站著呢，說的話全都讓他聽見了，瞪了小白一眼：“注意團結(jié)。”

    小白過一會跟做賊似地偷偷溜進大智辦公室：“哥，我的直覺很準，那女的咱們得小心?！?/br>
    大智不以為意：“小心什么？是你思想不堅定還是我思想不堅定？咱公司才來一個女的你就疑神疑鬼，cao的心比街道居委會大媽都多。白大媽你正事忙完了嗎？蘇市項目的核算報告你什么時候給我？”

    白大媽被灰溜溜打發(fā)走，大智根本就沒理他這茬，哪有那閑工夫。涉及境外人士參與的合伙企業(yè)的注冊的前置審查很嚴格，黃勇新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這個事情，爭取在瓦隆下半年過來時，把注冊的一應(yīng)事宜搞定。

    公司正在做的幼兒園項目壓力不是很大，由徐熠跟虎子牽頭負責(zé)，他現(xiàn)在全副身心都在長街大劇院的設(shè)計方案競標(biāo)上，這個項目意義自不用說，國家級項目，位置顯眼，是個代表國家門面的建筑，如果競標(biāo)成功，將是他們要成立的設(shè)計師事務(wù)所最好的活字招牌，所以此次競標(biāo)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允諾給孟白羽一堆蟲子標(biāo)本，這家伙比誰都勤快乖乖來加班，大智并四個新人加上與瓦隆的越洋溝通，沒白天沒黑夜，終于在報名截止之前出了一版還算滿意的方案，大智舒了一口氣，努力過了，就沒有遺憾。

    通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幾個新人都對林總經(jīng)理敬佩不已，連恃才傲物的孟白羽都對大智的專業(yè)能力表示欽佩，于書文更是化身迷妹，也不繃著了表情都豐富了不少，仿似覆上了某種夢幻般的色彩，孟白羽永遠不會說好聽的：“你最近的表情管理有問題?！?/br>
    于書文反唇相譏：“你這張臉距離那么長，你就是想管理，大腦指令都要斷在半路上?！?/br>
    孟白羽搖搖頭評價：“女生果然沒有蟲子可愛。”

    “你這樣的就是打一輩子光棍的命，跟你的蟲子結(jié)婚去?！?/br>
    周一是公司的例會時間，在外施工的管理層都回來開會，搞設(shè)計的多聽聽第一線施工人員的信息對專業(yè)有好處，大智讓幾個新人也列席。

    于書文今天特意換了一條嫩黃的及膝連衣裙上班，不知道是不是想顯擺，還是滿屋就她一個眾星捧月的女的讓她得意忘形，會還沒開始，她站起身問大智：“林經(jīng)理，我這裙子怎么樣？”

    這么問放后世還算說得過去，現(xiàn)在畢竟還風(fēng)氣保守就有些不合時宜，王峰跟胡文兵都替她臉紅，于書文怎么回事，公司是氣氛輕松，老大人也和氣，但也不能這么不分場合，孟白羽又不是真的不通事故，熟練地翻著大眼皮，這女人的腦仁估計還沒蟲子大。

    大智在小白——看還是我白大媽的直覺最準——的眼神中，還有其他人看熱鬧的眼神中終于正視了于書文一回，長得還湊合，身材比例不太好，上身長下身短，偏她那連衣裙設(shè)計一般收腰又太偏下，更放大了身材上的劣勢，膝蓋下露出來的小腿也不細，像兩根粗壯的白蘿卜，白蘿卜根還套著一層尼龍絲襪子，就這種個人審美，還能畫出不賴的設(shè)計？也算奇事一樁。

    大智是個好領(lǐng)導(dǎo)，向來實事求是：“你是鄂省人？我覺得你穿這一身像是你們那長殘了的特產(chǎn)——畸形蓮藕?！?/br>
    第72章 御夫

    眾人中定力不足如虎子跟小白者已經(jīng)噴了茶, 連孟白羽都露出了丑出天際的笑容，一屋子人把目光投向面色爆紅跟身上裙子正好組成一盤菜——西紅柿炒雞蛋的于書文, 別說咱家老大的觀察力跟修辭能力真是不一般, 這姑娘這一身正好把自己從上到下分成四節(jié), 每段長短粗細不成比例，跟那沒長勻乎的蓮藕確實像。

    小白起哄：“蓮藕長不好怎么辦？”

    大智玩笑一般地開口：“砍了！”

    砍了？于書文跌坐在椅子上, 不知是心理素質(zhì)不錯還是臉皮厚實, 竟然沒奪門而出。王峰跟胡文兵都跟著心里一咯噔，老大看著成天笑瞇瞇沒什么架子, 改革才幾年把生意做這么大的能是一般人嗎？今天嚇唬于書文, 何嘗不是殺雞儆猴。

    大智沒把這小插曲當(dāng)回事，今天是個小警告，以后再有小心思就可以直接滾蛋了，他們公司以后就不招女的, 當(dāng)和尚公司挺好。

    開會到底講了什么內(nèi)容于書文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回去后就把腳上的尼龍絲襪子脫了, 羞憤得無以復(fù)加，自己這些天確實有點想入非非, 聽說林經(jīng)理孩子都兩歲多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呢？

    一上午稀里糊涂地過去，中午只要不出去, 大家都在公司吃。舒師傅介紹的做飯大姐手藝好，人也干凈利索。于書文進餐廳吃飯前有些擔(dān)心大家會繼續(xù)取笑她，低頭進去, 大家像平常一樣，并沒有說怪話的。公司都是男的，笑過就完事，又不是長舌婦喜歡揪著人家小辮子不放，她的擔(dān)心有些多余，人一下子放輕松?？捎腥丝床粦T還想給她上點眼藥，隔壁桌坐著的小白問大新子：“對了，你們大院戴玉嬌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大新子開始沒明白，看小白沖于書文方向使眼色秒懂：“還能怎么樣結(jié)婚了唄，被咱嫂子收拾了一頓，不到三個月就找人結(jié)婚了。你說咱嫂子怎么收拾她的？問嫂子也不說，我現(xiàn)在還好奇呢，你知不知道，戴玉嬌結(jié)婚之前瘦了好大一圈，說晚上睡不好覺，老做噩夢，醒了就哭?！?/br>
    “咱嫂子那是一般人，那是一瞪眼智哥都要抖三抖的橫虎。戴玉嬌也是的，看上誰不好，非看上咱智哥，上桿子找虐，活該?！?/br>
    兩人吃完離開了，剩下于書文心不在焉地扒拉碗里的米粒，她不傻，人家特意說給她聽的，原來林經(jīng)理有那么厲害的另一半，真是好奇，會是什么樣的人？那么厲害難道是個高高壯壯的母大蟲嗎？

    于書文的好奇很快得到滿足，第二天大智開會的資料落在家里，正好放暑假的何笑有空，給雙喜扣上遮陽帽，放進姥爺專門找人給大孫子跟大外孫定做的小推車里，順著胡同墻邊陰涼處一路走到公司。

    雙喜來過爸爸的辦公室好幾次，不是很陌生，被從車里解放出來，邁著小短腿挨個屋視察，公司人大多不坐班，就設(shè)計室那屋人最多，王峰從圖紙上抬頭，看見一沒桌子高的小娃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屋，正站在桌邊不出聲好奇地打量他，小孩長得真可愛，懵懂的表情配上閃亮的大眼睛，瞅著還有些面熟，像是他們老大的縮小版，不會真是老大的兒子？

    不等他開口問，孟白羽出聲：“雙喜，你怎么來了？”雙喜順著聲音望去，記憶力特別好的小娃，眼睛驚喜地亮了，懂禮貌地喊人：“蟲大大?！?/br>
    孟白羽無奈，起碼比長頸鹿大大好聽。王峰撲哧樂出聲，這老孟愛蟲子連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了，胡文兵開口問：“這是咱們老大的兒子？你怎么認識？難道你去過老大家里？”他嫉妒了，怎么這個怪人先被邀請到老大家里？他們什么時候能被邀請上門做客？

    于書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雙喜跟前打量他，除了眼睛簡直跟他爸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應(yīng)該像他mama？彎腰想摸小孩腦袋，雙喜頭一偏不給摸，他也是有小脾氣的，除了極親近的人，陌生人別想碰他。

    小娃撅起小嘴，轉(zhuǎn)身要去找mama，mama正好也找過來了，彎身抱起他：“一會不看著你就跑沒影了。”雙喜不嫌熱，愛嬌地摟著mama的脖子，吃吃地笑。何笑數(shù)落完兒子這才有時間打量屋里的幾人，跟大家點了一下頭。

    天吶，老板娘長得也太美了，不光美氣質(zhì)更好，簡單的藍色棉布上衣配白色棉布長裙穿在她身上就多了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用王峰工科生干巴巴的比喻來形容，老板娘身上有種讓人大熱天喝了涼白開那種舒爽感。于書文終于看到小孩子那雙眼睛的出處，那雙眼睛的主人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仿佛整個人都被看穿，從心里往外冒涼意。

    何笑出辦公室之前覺得應(yīng)該更親和一些，開口邀請：“這個周末你們要是沒事都來家里做客。”胡文兵這下圓滿了，終于打入領(lǐng)導(dǎo)們的內(nèi)部圈。

    天氣熱，做飯麻煩人也遭罪，何笑找來干電焊的老師傅給做了個大燒烤架子，又去買了炭，家里后園子最涼快，擺上燒烤架子，都是年輕人愛吃什么烤什么，又放松又熱鬧。

    大家來之前，何笑已經(jīng)把要腌制的rou跟海鮮都弄好，蔬菜也洗干凈，就等著穿串。四個年輕人最先到的，會來事的胡文兵還齊了錢帶了水果過來，不跟他們客氣，來了就要勞動，吩咐他們抬了食物去后院幫著把rou串在簽字上，孟白羽除外，大智家最吸引他的就是那顆大樹，往樹下一蹲，陪蹲的還有雙喜跟可樂，一大兩小只背影還挺和諧。

    于書文盡量縮小存在感，夾在王峰跟胡文兵中間，沒怎么說話，不時偷偷打量大智跟何笑，兩夫妻之間沒什么交流，男人穿串女人負責(zé)遞簽子，動作嫻熟配合默契。湯汁濺到男人的臉上，無需說明，把臉往女人面前一湊，女人會意拿手幫忙輕輕抹掉，再相視一笑，相處中流露出的那份和諧，讓人心生羨慕也嫉妒……

    三兄弟拖家?guī)Э诰o隨其后而來，有了他們幾個熱鬧自然跟了過來，小白吆喝孟白羽：“我們當(dāng)初在羊城還看到那邊有人就愛吃蟲子，你多抓點，回頭我給你烤烤，這段時間畫圖累了，好好補補腦?！比莵砻习子鸬呐伞?/br>
    大新子也來湊熱鬧：“我爺爺說，蟲子里螞蚱好吃，還有營養(yǎng)，當(dāng)年打仗的時候，路過農(nóng)家地都特高興能趁機打牙祭?！?/br>
    虎子問：“他是屬螳螂的，你說他吃螞蚱算不算同宗相殘？”

    “行啊，虎子長學(xué)問了，都開始玩四字成語了，他那不叫同宗相殘，應(yīng)該叫黑吃黑，雙喜他蟲大大，快過來吃東西，你趕緊收手，再抓我們家后院的生態(tài)平衡都讓你破壞了。”

    燒烤是男人的主戰(zhàn)場，女人只管負責(zé)吃，何笑跟孟巖磊、李秋月、冷霜他們湊一起沒別的話題，主要研究御夫之道，于書文在旁面插上不話，拿了串烤雞翅默默地吃著。

    李秋月神情憤憤說起一件事情：“你說這男人是不是有錢就變壞？我表姐夫辭了職，去深市開外貿(mào)公司，據(jù)說往港城倒騰玉米掙了大錢，兩年沒回家，上個月回來了，還帶了個小妖精一起，非要跟我表姐離婚。這男人以前沒錢的時候成天把我姐伺候成祖宗，現(xiàn)在有了點錢就把老婆里子面子放在腳底踩，那副嘴臉真是惡心?！?/br>
    冷霜跟著點頭：“所以男人錢一定要看緊，我們家白秉智的錢全在我這，錢包控制住，從來不讓超過20塊錢。”

    被耳朵尖的虎子聽到：“我說每回我們在外面吃飯，小白從來不掏錢結(jié)賬，原來是沒錢請客。”

    小白被揭了老底，有些惱羞成怒：“老子這么做是尊重女性，吃你們幾頓怎么了？有種的你們也把錢上交?！?/br>
    大新子跟虎子趕緊閉嘴，瞪了眼小白，就不信你沒有小金庫，等我們找到一定去給你打小報告。

    虎子媳婦孟巖磊對何笑努努嘴：“嫂子，咱們這里就智哥最有錢，你可得看好了他?！?/br>
    大姐大何笑臉上的表情，好似這種做法不值一哂：“你們還是太年輕，御夫之道慢慢跟我學(xué)著?！?/br>
    正好大智端著一盤剛烤好的心管過來：“老婆你嘗嘗，按著你的方子直接囫圇個烤，我光聞著味就不錯，口感應(yīng)該很脆。”這服務(wù)又體貼又周到，女人們對何笑的能耐絕對是信服的。

    何笑接過盤子：“今天教你們第一招，小三固然可恥，最可恥的還是有了外心的男人，碰到這種事情，最好的做法就是從源頭上阻斷，讓他以后有心使不上力，讓小三斷了念想?！庇跁牟恢朗遣皇亲约旱腻e覺，何笑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冷冷的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掠過自己。

    冷霜不懂就問：“那怎么從源頭上阻斷呢？”

    何笑也不說話，直接上手教學(xué)，左手持鋼夾，右手握剪子，夾起盤子里最長的心管，咔嚓一下，心管一剪兩半。

    場面一時安靜，某些人群情激昂，某人徹底斷了念想，某些人則……低頭看了看身下的某軟骨組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這些～

    第73章 滅渣

    何笑一剪子奠定了自己朋友圈的女霸主地位, 姐妹崇拜，小弟臣服。老公嗎，老公馬屁拍得更響：“以后給你更名，你不是咱家的太后老佛爺，你是咱家的斗戰(zhàn)勝佛，你簡直就不是人?！?/br>
    何笑眼一橫：“罵誰呢？”

    “呸, 你是神, 神人行不行？”

    要想成為戰(zhàn)神必須在實踐中提高戰(zhàn)斗力，光給小姐妹們科普如何斗老公是遠遠不夠的，新學(xué)期開學(xué), 有人就撞到了何笑槍口上。

    這學(xué)期畫院來了一位新老師，從浙省美院調(diào)職過來的, 主講油畫課，還分管教務(wù)。此人四十出頭, 副教授職稱, 年富力強, 專業(yè)能力也沒得說，院里想著重作為下一任院長接班人培養(yǎng)。

    這個叫施鄭的男老師倒也沒讓人失望, 講課風(fēng)趣幽默，外表也頗具藝術(shù)家氣質(zhì)，中長發(fā)，英俊瀟灑，在學(xué)生中人氣很高。何笑最開始對他印象也很好，他的油畫作品表現(xiàn)主義的風(fēng)格很成熟, 雖然有些老派，但水平很高，有時課后也跟他討教一翻，對于何笑的一些問題，施老師并不藏私有問必答，還頗為謙遜，聲稱這種專業(yè)上的交流能促進雙方共同進步。

    何笑回家跟大智說：“周末我們請施老師來家里吃飯，他一個人調(diào)過來的，住在學(xué)校的教師宿舍，沒家人在身邊也挺不容易的?！?/br>
    大智沒立即點頭：“你再跟我說說這個老師?！?/br>
    何笑沒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不樂意？”

    “完美得不真實，容易表里不一。也就你老公我，世上有且僅有一個，如此完美還能做到表里如一?！?/br>
    何笑開始掰手指，對完美的林老板躍躍欲試：“太完美的東西總是讓人忍不住想破壞……”

    林完美：……

    被大智一打岔，請客不了了之。何笑跟施鄭接再觸時格外留心，還真讓她發(fā)現(xiàn)些許異樣。施老師跟她說話總是直視她的雙眼，眼睛里的內(nèi)容不是何笑多想，過于多情，讓人麻颼颼的。人家沒有多余舉動，何笑就沒深究當(dāng)自己神經(jīng)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