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考后等錄取通知書，cao心完眼前幾個孩子，李紅梅在家里跟何遠方念叨，何苗寫信回來說自己沒考上，心里有些愧疚，如果在燕京那孩子肯定就考上了?？爝^年了，這孩子兩年沒回家，雖然當(dāng)初做了缺德事，當(dāng)父母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怎么能不惦記。

    說曹cao曹cao就回來了。何苗不光自己回來了，還帶了對象回來，跟她一起插隊的知青，家也是本市的，好像是某個區(qū)里一個領(lǐng)導(dǎo)的兒子。何家父母雖然對二女兒談了對象也沒跟家里露口風(fēng)頗有不滿，考慮兩家地位相當(dāng)，小伙子斯文白凈，也沒說什么，算是默認(rèn)。

    何苗回家當(dāng)天就被何遠方就兩年前的錯誤，狠狠批評了一晚上，何苗開始還否認(rèn)說冤枉她，在何遠方拿出當(dāng)年那幾個人的認(rèn)罪書后，何苗沒法狡辯，痛苦流涕認(rèn)錯道歉，再加上李紅梅在邊上勸說，最后何遠方要求她必須當(dāng)面跟meimei認(rèn)錯并保證再也不會干這種姐妹相殘的事情才放過她。

    過臘八，何笑一早熬了一鍋臘八粥，喝完后，兩口子兵分兩路。大智回林家送贍養(yǎng)費，何笑回何家送臘八粥。一開門看見兩年不見的故人，何笑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是該回來了。

    一翻唱念做打，何苗的認(rèn)錯態(tài)度比八點檔也差不了那里去，看在她表演還算努力的份上，加上旁邊父母小心期待的眼神，何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把這一頁翻篇。總之，還是當(dāng)初那就話，兩人只能做熟悉的陌生人，前提是何苗能一直安分。看到父母像是心口被挪開一塊好幾十斤重的石頭，狠松一口氣的樣子，何笑心頭有些酸楚，子女不和到頭來心里負擔(dān)最重最不好過的反而是做父母的，為了他們也盡量維持表面的平和。

    李紅梅絮絮叨叨說著何苗沒考上的事情，何笑盯著眼睛腫成大核桃的某心機女，有個學(xué)校最適合她，可惜77年沒恢復(fù)招生，不對？她不會是費心機打聽好了消息真想等電影學(xué)院招生？以何苗的虛榮心跟對關(guān)注度的病態(tài)渴求不排除這個可能。

    想想80年代的女明星都是大高個、大臉盤子、大眼睛、大蘋果肌，何苗這形像只在下個世紀(jì)有市場，現(xiàn)在只能演被地主家欺負的苦菜花。又搜尋腦海里前世有沒有個叫何苗的中年女演員，沒有一點印象，改名了難道？還是這個平行世界跟他們兩人有關(guān)系的人都跟前世不同？

    看何笑一個人神游太虛，李紅梅擔(dān)心跟何遠方對視，笑笑還是受刺激太深，苗苗一回來人就回到從前的樣子。豈不知是她誤會太深。

    大智從林家出來，交錢交義務(wù)，林家人隔得遠，只知道他辭職，不知道他城里蓋了大房，林爺爺也不可能告訴他們。知道會是什么反應(yīng)？大智不在乎，當(dāng)他是還在床上躺著胸口被插一刀的時候？來找事就揍一頓，揍壞了再給掏錢治傷。

    路過副食品店看有黃橙橙的橘子賣，去老丈人家不好空手，進去稱了幾斤。拎了一網(wǎng)兜橘子的大智在樓底下碰到拎了一網(wǎng)兜酸菜的大姐夫。

    大智上去勾肩搭背：“大姐夫巧啊，大姐呢？”

    “青青早晨鬧騰，兩人在后頭呢?！?/br>
    大智碰碰大姐夫，示意他看從前面一輛波蘭產(chǎn)的轎車上下來的年輕人，從車?yán)锇嵯聛泶蟠笮⌒“藰訓(xùn)|西，摞成一摞放在胸前，走路踉蹌，最上面那桶奶粉顫顫巍巍要掉不掉的。

    大智牙酸：“這肯定哪家毛腳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門，來討好未來丈母娘的。”

    咦？進了丈母娘家門洞，還停在了丈母娘家門口？難道討好的是他們的丈母娘？大智跟大姐夫?qū)σ曇谎邸?/br>
    三人同時進屋，不比看不出來，大智低頭看自己的小橘子，大姐夫低頭看自己滴答水的酸菜。大舅哥陪媳婦回娘家，逃過一比。再看人家，外地來的干海參一大盒，那精致的小盒子興許是人參，他是想成神，馬屁神。

    毛腳女婿進門問完好，跟身后兩人打招呼：“你們應(yīng)該是姐夫和妹夫？你們好，我是何苗的對象?！闭f完眼睛往下出溜。

    兩人迅速把網(wǎng)兜往身后藏，大姐夫招呼了聲，大智只點頭。他老婆仇人的對象，當(dāng)然得仇視，不過今天這第一戰(zhàn)沒打好，被敵人來了個措手不及，等下回一定把這口氣掙回來。

    再看丈母娘的笑臉，兩面皮脆得一戳就碎的又受傷害，他們得到的笑臉從來沒有露過8顆牙的。不就是點東西嗎？我們有錢，可外地沒認(rèn)識人??？何苗的對象叫金兆斌，朝鮮族姓金的挺多，怪不得能拿那么長一根大人參，也不怕給老丈人吃出二兩鼻血。

    中午吃飯的時候，三個女婿排成一排，李紅梅夾起一筷子魚，往他們?nèi)姆较騺?，大智現(xiàn)代人習(xí)慣分餐沒讓別人夾菜的習(xí)慣，大姐夫人實在以為丈母娘終于想起了他，碗伸到一半看那雙筷子直接對著新來的小金而去。

    小金不要錢的好話又說了一籮筐。李紅梅被說得又給添了幾筷子菜。

    看大姐夫縮回去的碗，大智決心更堅定，絕不能被比下去，他代表了他媳婦的面子，所以為了媳婦也要奮起。

    下樓回家大智安慰大姐夫：“那小白臉，就是嘴甜會來事，何況還是第一次登門，怎么說也得對他熱情，我們都是老人了得給新人機會。”

    大姐夫點點頭：“對，不跟他一般見識。”

    何笑跟其他人根本沒在意，新女婿進家禮貌性地招呼不是很正常嘛，如果聽到大智的抱怨，肯定罵他玻璃心?；丶?guī)滋欤创笾欠府媹D，然后跑進跑出，以為在忙設(shè)計，何笑也沒怎么理會。

    有天何浩在家，三姐夫進屋拿他媽一件衣服量了量，走前還給他一塊錢封口費，他表示十分不解。

    跟林爺爺過了個大年，正月初三，三個女婿又在何家碰頭，金兆斌這回沒捧來八個盒子，大智跟大姐夫舒了口氣，再拿這么多他們就服氣。

    小金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甜，送給丈母娘一條家里人從絲綢之鄉(xiāng)帶回來的絲巾，何苗上前說：“來，媽，系上試試，我會新的系法我給你弄?！迸旰?，眼里有得意：“你們看，咱媽是不是年輕了十歲。”

    大姐夫靦腆上前遞了個盒子：“媽，我托人在華僑商店給你買的外國化妝品，抹完你還能年輕十歲?！边希於甲兲鹆?，說好的不一般見識呢。

    大智壓軸，何笑來時問他盒子里是什么，他還說是給老丈人家打的衣架，打開一看是衣架上的衣服，棗紅色的呢子大衣，大智親自設(shè)計了樣式，自己媳婦都沒給設(shè)計，為了給媳婦長臉處女秀用在丈母娘身上。

    絲巾是用來錦上添花的，化妝品抹臉上又不能立竿見影，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華服誘惑，何況是只見藍、綠的七十年代，李紅梅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大智敞開衣服，伺候丈母娘更衣：“媽，別說小金的絲巾還挺配我這件衣服的?！蹦雺耗?。

    何笑扶額，好好個大年初三竟然讓這三人過成丈母娘節(jié)。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個女婿——連續(xù)劇。

    第40章 開學(xué)（捉蟲）

    78年的大學(xué)開學(xué)放在2月份, 一年中萬物復(fù)蘇的春天, 給了無數(shù)學(xué)子希望之光的春天。何笑學(xué)校現(xiàn)在還是那個老校址就在著名百貨大樓附近, 上學(xué)距離不遠, 辦走讀不住校。

    大智騎車帶人還專門跑到前世何笑的母?？催^，驚奇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京大跟清大之間那條路兩旁竟然還是稻田。不算奇怪，二環(huán)線以外現(xiàn)在都算郊區(qū)。兩人經(jīng)常犯職業(yè)病, 拿現(xiàn)在的地價跟后世的天價作對比。

    每個人都進了意向中的學(xué)府, 何濤去理工大念電子工程, 大嫂袁華學(xué)藥科，大姐夫?qū)W管理，黃勇新進了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學(xué)經(jīng)濟, 喊口號說自己要當(dāng)未來最有錢的人?；⒆訂?？去了師范大學(xué)體育系……希望不會弄出幾個鐵頭功傳人出來。

    何苗在家焦急地等待電影學(xué)院的招生通告，何遠方給她找工作都不去，把李紅梅愁壞了。沒想到這些人里考得最好的是金兆斌, 他去了京大學(xué)政治學(xué)。

    何笑跟大智交流時問他，不進這個時代的大學(xué)體驗現(xiàn)下的學(xué)子生活不遺憾嗎？大智搖頭，他雖然時有脫線, 但從不缺決斷, 人生不過選擇，他有他的路要走, 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地走下去。

    何況他并沒有停止學(xué)習(xí)，在實踐中學(xué)習(xí)。如果真要做建筑維護那要做到修舊如舊，他前世留學(xué)國外側(cè)重西方現(xiàn)代建筑流派, 對中國古建筑涉獵不多，在工作中才了解到單單一個四合院的大門就分好幾種，為什么叫廣亮門、金柱門、如意門、蠻子門，連影壁、滴水、門當(dāng)?shù)鹊榷几饔兄v究。每天都能學(xué)到新東西，他感覺很充實。

    在這個過程中也不忘磨合將來的團隊，他很欣賞舒家春認(rèn)真的匠人精神，讓他幫忙留意手里活好、人品不錯的手藝人，這些人所剩不多，不能讓他們因為沒飯吃而讓技藝失傳，木工方面在游說師父老方，也讓他幫忙找人。

    還有老石匠，民間大師級人物。請他單獨來家里吃飯的時候，何笑終于見到真人，別說真的跟金庸先生那部過幾年就要問世的經(jīng)典版射雕里的周伯通有些像，一樣胖乎乎的rou臉，愛說愛笑，一笑起來臉上的rou擠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能在這個年月還吃成這么胖，要么心寬，要么是……易胖體質(zhì)。

    為了招待他，何笑還專門找黃勇新的親戚弄來京城不太常見的海產(chǎn)，現(xiàn)在海鮮味道鮮美價格也不貴，她和大智買過幾回，兩人都很喜歡，想讓老石匠也嘗嘗鮮。

    老石匠說話風(fēng)趣，席間連何笑都頻頻牽動嘴角，臨走卻收起笑容，語重心長地對大智說：“大智、笑笑啊，我年紀(jì)呢也快成你們爺爺輩，拿你們當(dāng)自己孫子，咱們都不見外，是不是錢不湊手？有什么難處跟爺爺說，別不好意思?！?/br>
    這鬧得哪出？把何笑跟大智都說愣了，老石匠面帶憐惜：“我小時候就是海邊長大的，那時候更窮，糧食沒有，餓得不行，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拿海膽充饑?！?/br>
    “……”

    大智往桌上被他們當(dāng)做好菜的海膽蒸蛋看去。慢走不送，真是時代的代溝，溝再大點都快分成另一星球了，拜拜了拿海鮮不當(dāng)好東西星人。其實是環(huán)境的代溝。

    大智感興趣地問上學(xué)歸來的何笑，回爐再造感覺怎么樣？何笑想了想，回說三個字：很復(fù)雜。

    美院是本世紀(jì)中旬最后一年正式定名的，更早的歷史可以追尋到一零年代，歷史輝煌，大師出沒之地，擅長畫馬的那位大師就是第一任校長，報道第一天她在那個標(biāo)志性的門牌處用大智找人買來的海鷗相機激動地留了念。

    上課之后就有些難受，真正的解放思想還沒正式開始，離滿校園手捧尼采、大談薩特的理想年代還有好長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美學(xué)理論因為剛剛結(jié)束的那段時期還偏保守，現(xiàn)代人何笑有些適應(yīng)不良，不過作為毫無根基的初學(xué)者，剛開始把基礎(chǔ)磨煉好才是最重要的。

    復(fù)雜的主因在同學(xué)，何笑覺得她有一幫假同學(xué)，她以前的印象是這一屆的大學(xué)生雖然年齡跨越比較大，但精神面貌不是特別健康積極、朝氣蓬勃嗎？難道藝術(shù)院校就是奇葩集散地？她一度十分疑惑，這些奇葩們是怎么順利挺過之前那些年的。

    奇葩一隔壁國畫班，特立獨行之人，穿長袍…光腿，有回大智在門口接她看見了，還認(rèn)真地考慮了一晚，想找辦法試探下，他是否模仿嵇康模仿得徹底里面什么也沒穿，被何笑以金剛指逼退。不告訴他，她也每天都在期待校園裸奔現(xiàn)場。藝術(shù)院校的容忍度真得很高，屢勸不改，該同學(xué)又畫技超群，也就聽之任之。

    奇葩二何笑油畫班同學(xué)，經(jīng)常一人獨坐窗前，一會睜眼一會閉眼，有同學(xué)好奇上前問之，答看星星?，F(xiàn)在中午十二點好不好，大太陽明晃晃哪來的星星，神經(jīng)病。何笑覺得他不是躁狂型，應(yīng)該不會有割耳朵的自殘傾向。大智說，這種人都是天生的繪畫天才，眼力超群，讓她好好學(xué)習(xí)下。

    周末放假，十分想在繪畫領(lǐng)域有所突破的何笑，信了大智的邪，也往天上看，呀，眼睛疼。片刻過后，在后院挖坑種樹的大智，冷不丁胳膊挨了一下。

    沖女人瞪眼：“好好的，你偷襲我干嗎？”

    “叫你瞎指導(dǎo)?！?/br>
    男人被逼也往天上瞅，受不了趕緊閉眼，“當(dāng)天才真不容易?！獍?？星星?！?/br>
    鑒定完畢，大智眼拙，那不是天才，是真神經(jīng)病。

    奇葩三跟何笑有關(guān)。姓白叫白秉智，跟大智名字有點關(guān)系。人家還想在其他方面跟大智找關(guān)系——搶他媳婦。白小爺也是個紈绔，家里比黃家不差，高考跟虎子類似吊車尾擦線進了美術(shù)學(xué)院。估計也是胡同串子一員，只不過不混一片，沒怎么見過。

    學(xué)習(xí)一般個用功，素養(yǎng)也有點，善于發(fā)現(xiàn)美，美人集所有美于一身，這樣的存在怎能逃過白小爺?shù)难劬?？何笑作為以男生居多的畫學(xué)院里的紅花，一直頗受矚目，大部分人還是很含蓄，雖然頗有好感，大都心口難開。

    白秉智不一樣，開學(xué)一個月后就把何笑堵在學(xué)校食堂后頭的隱蔽拐角?！昂涡?，你敢不敢跟我處對象？”

    “你敢不敢吃我一拳？”何笑冷臉威脅。

    “還挺辣，真帶勁，這個對象我談定了?！?/br>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下午上課，白秉智頂著一只熊貓眼進來了，教素描的老師人詼諧，正好課上要講到布局平衡問題，調(diào)侃：“白秉智，不對稱，那只眼再挨一個看著才順眼?！?/br>
    何笑以為吃了她一拳白秉智能消停，結(jié)果低估了他的粘人程度，不是強力膠，他是屬口香糖的，專門粘頭發(fā)上的那種，想要擺脫還得斷發(fā)，何笑愛惜羽毛怎能為了個煩人精讓自己吃虧？

    起初打了他一拳，何笑還稍微有點擔(dān)心，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教導(dǎo)處告狀，解釋起來很麻煩的，可白秉智估計以前沒少在胡同里打群架，糙哥一個，根本沒當(dāng)回事，何笑就放心了，以后他要是還找事，那她揍起來就沒必要收著。

    用幾天撫平受傷的面子，又出來找存在感?！罢f，怎么你才能答應(yīng)我？”

    何笑皺眉：“我結(jié)婚了。”

    “結(jié)了?。繘]事，我沒那個什么情節(jié)?！?/br>
    真是找揍，素描老師的意見被采納，布局終于對稱了。

    班上上課的同學(xué)都很奇怪，白秉智這三天兩頭的挨打莫不是得罪了誰？

    大智有天正在附近干活，看表何笑一會就下課，站校門口等媳婦一起回家。遠遠看何笑出來，大智揚起的笑臉看到背后那個跟屁蟲凝固住了。

    他今天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修影壁，身上弄得臟兮兮，鞋上還沾了塊水泥漿。

    白秉智看見大智問何笑：“他是誰？”

    “我愛人。”

    紈绔眼里有瞧不起：“太寒酸。”

    我一土豪，放現(xiàn)在也是幾萬元戶，竟然讓你罵寒酸，今天非教育教育你，讓你知道人不可貌相，灰也不是自動就粘身上的。

    大智對白秉智說道：“敢不敢跟我單獨談?wù)?？?/br>
    白秉智脖梗特硬：“那有什么不敢的，走?！?/br>
    給何笑使了個放心的眼神，大智帶白秉智去了附近下午干活的那家施工現(xiàn)場，大智真沒想揍他，這小子充其量就是煩人，沒大威脅。他打算以理服人，讓白秉智了解下胡同維修工人的偉大。

    白秉智開始還挑刺，指指點點，從小熏陶，也能看出門道，他還真愛好這一方面，要不也不能去美院。心里佩服何笑愛人是個專業(yè)人才，最后發(fā)展成，大智講，他從書包里找了個本子出來記。

    忘了自己為啥被叫出來，連稱呼都變了：“大智哥，我名字也帶智，以后你是大智，我是小智，你就是我?guī)煾??！?/br>
    這家倒座里面有內(nèi)墻，小智跳上去想看看大智的排水管是怎么布線的，可惜墻頭磚年頭久了不結(jié)實，小智很不幸地負傷了。

    何笑晚上問大智：“人解決了？”

    大智點頭，不過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像是牙酸。

    第二天是全院的大課，白秉智最后一個進教室，臉上沒傷，但表情很痛苦，哈腰撅屁股，走路內(nèi)八字。

    這什么造型？痔瘡犯了？

    第41章 發(fā)明

    白秉智跟當(dāng)初在老莫被點燃掙錢熱情的黃勇新一樣, 今天跟大智一見, 仿似被一把飛箭射中靶心, 點燃了生命中的熱愛之光。以前胡混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未來想干什么？今天終于把融入血液的基因點亮, 他喜歡老物件，喜歡老傳統(tǒng)，他有了努力的方向。

    可能某路過的命運之神覺得今天手頭很準(zhǔn)，還想再射一箭, 白秉智姓白膚白腰肢軟, 從墻頭往下掉時還反應(yīng)迅速拿胳膊摟住膝蓋, 想來個蹲式著陸，但千算萬算，墻根不遠立著個自行車…沒座, 前兩天車座磨壞了，房主放在這，施工隊有人會修車, 活多還沒來得及修。不偏不倚白小爺身上某隱蔽之處，又被射了一箭。

    白小爺手握車把不偏不倚標(biāo)準(zhǔn)的騎車式降落，心中的痛苦實在說不出口, 大智不光替他疼自己也跟著疼, 也別學(xué)了，坐上最近的公交, 坐都不敢坐，一路站著回家療傷。

    療好傷的白秉智周末放假活蹦亂跳地找來大智家，看見何笑也不敢口花花了, 那可是他師母，又碰見了同樣放假來玩的黃勇新跟虎子，黃勇新跟白秉智以前都聽過對方大名，不過一個混西城、一個混東城，中間隔了個皇上家，小霸王不見小霸王，據(jù)兩人回憶曾經(jīng)隔著一條長長的胡同，淡漠地瞅過對方一眼。

    何笑心里好笑：你倆要不要去中軸線來個決戰(zhàn)紫禁之巔？

    決啥戰(zhàn)？改過自新的紈绔見紈绔，兩眼淚汪汪，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大智一人給一巴掌：“瞅什么瞅，趕緊給我去找樹?！背霾涣藝鴽]法弄秀珍型正宗日本槭樹，大智讓幾人去著名的楓葉山上找顆變種的矮楓樹種上。有人rou推土機虎子在大智對幾人沒什么不放心的。

    結(jié)果下午，虎子吭哧吭哧扛回了棵跟他腰身差不多粗細估計有個百八十年樹齡的老楓樹。剛認(rèn)識急于表現(xiàn)的白秉智：“大智師父，這樹還行？我們?nèi)ノ覡敔斉笥鸭椰F(xiàn)挖的，人家還給好心修剪了下找車給送了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