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名:穿書之宮女還鄉(xiāng)日常 作者:海西海 文案: 凌紅紗莫名成了早前看過一本小說里同名同姓的悲劇小角色。 日子在哪兒不是過啊,既然不知道怎么回去,那就好好過吧! 內(nèi)容標簽:穿書 市井生活 小門小戶 主角:凌紅紗 ┃ 配角:小新楊家康 ┃ 其它: 第1章 出宮還鄉(xiāng) 日出東方,春日的清晨還帶著寒氣,一列女子跟在最前面的宮人身后從西南門魚貫而出,在踏出宮門的那一步,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復雜的。 在踏出宮門的那一步時,凌紅紗提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緩緩的吐了一氣。 她背著包袱站在宮門口,回首最后看了一眼靜靜佇立的宮墻,心里一陣松快,像是壓在心中多年的那塊巨石終于移開了。轉過身,腳步輕快的跟在隊伍后面,越走越快,越走越遠,直到回首再也看不到宮墻。 她和同鄉(xiāng)的啟云宮的宮女藍珠,哦,不,他們現(xiàn)在都不再是宮女了。想到這里她嘴角不由上揚,兩人一同在南城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合計著回鄉(xiāng)事宜。這年頭,出行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從北方的京都到最南端的青陽府,這一路上山高路遠,兩個女子自然不敢就這般孤身上路。最好的選擇還是跟著南下的商隊走。 想到這里,也不知道藍珠找到商隊了沒有?應該是今日有消息的,凌紅紗回想了一下這關于本書的記憶,記憶雖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這一段她還是知道的,藍珠外出見了小圓,然后搞定了跟隨南下商隊的事。今天一早,她就去見小圓了,應該就是今天了。她正思索著,門便被打開了。 “紅紗,客棧的掌柜說恰好有商隊南下可以捎我們一程,你覺得怎么樣?”藍珠清亮的聲音帶著愉悅,她們出宮都已經(jīng)好幾天了,其他人都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她們兩個想要尋南下的商隊,一直在客棧里住著,現(xiàn)在終于有消息,藍珠自然高興。 “真的,太好了,藍珠jiejie?!绷杓t紗臉上帶著微笑,抬起頭看著藍珠,過了一會,她眉頭蹙了起來,有些憂慮的看著藍珠“就是不知道這商隊可靠不,這一路南下至少要一個月,就擔心路上有什么意外發(fā)生。若是跟著商隊走,自然安全很多,只是我們二人自小都生活在宮中,對著外面的事不說一無所知,也差不多了,就怕遇到歹人?!?/br> 藍珠點點頭,她也有此擔憂“你說的有道理,放心吧,我已經(jīng)拜托小圓去打聽了,晚點我們就知道靠不靠譜了?!?/br> 凌紅紗點點頭,小圓是和藍珠一同在啟云宮當差的太監(jiān),人很機靈,也得貴人的歡心,藍珠這次沒到年歲就能被放出宮,還是小圓從中出力。 不過一個時辰,小圓就過來了,和他們說了南下商隊的事,他已經(jīng)和商隊的陳管事說好了,明日一早兩人跟著商隊一起上路,剛好商隊也要到青陽府。 “你們只管安心,一切都已經(jīng)妥當了?!毙A很有底氣的說道,他已經(jīng)知道這商隊是哪家的了。 一般平民百姓沒有膽子去得罪宮里的太監(jiān),就怕哪天被報復。而精明的商人,更不會無故去得罪人,帶著藍珠和凌紅紗一同南下對于他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又是宮中太監(jiān)過來說項,陳管事自然拍著胸脯應承,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天會不會用到對方,就當是結一個善緣。 第二天一早,凌紅紗和藍珠兩人就踏上了回鄉(xiāng)之路。商隊的陳管事特地讓人給他們安排了一輛馬車,大約是看在小圓的面子上。 山高路遠,從京都到青陽府至少要走一個月左右。 “脖子酸不酸”藍珠放下手中的書“歇一會兒吧”。 她不過看了一會兒書都覺得馬車搖晃的厲害,而紅紗從上了馬車到現(xiàn)在都低著頭做繡活“針線房里不會個個都和你似的吧。從離了宮后,除了吃飯睡覺,就沒見你手里的針停過。不累??!” 凌紅紗苦笑了下,放下手中的針線,雖然有這具身體的本能加持,繡出來的東西勉強能看,但她原來根本就沒有拿過針,不多動動針線,她真怕時間久了本能消失了,到時候她不會針線的事暴露出來會被人燒死,畢竟原主在書中可是靠針線活養(yǎng)家的啊。“累啊,只是,拿起針線,我便少些胡思亂想。你看著帕子上的花樣,回過神就繡成了這樣。藍珠jiejie,你說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還認不認得我們?。俊?nbsp;凌紅紗神情低落,雙目無神的看著馬車的一角。 藍珠視線掃過凌紅紗手上的帕子,素白的帕子上,一朵迎春花含苞待放。遠看還過的去,近看就只能算一般了。她是知道對方的手藝的,凌紅紗曾為啟云宮的貴人做過一件雀羽舞服,貴人身穿雀羽舞服一舞驚艷了大梁的主人。為此貴人還曾讓她給凌紅紗送過不少賞賜。此刻聽了凌紅紗的話,她心中恍然,怪不得最近看她繡的東西都這樣,和以前送她的帕子根本不像一個人繡的,怕是一邊做繡活,一邊胡思亂想。 “我十歲的時候被賣,進宮,到如今也有十三個年頭了”說著,她伸手摸著臉頰,神情有些恍惚“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應當早就認不出我了吧?!闭J不出來才好,若不是原主的想回鄉(xiāng)的遺愿太強烈了,她都不準備回鄉(xiāng),免的被人揭穿。凌紅紗在心里嘆了口氣,準備回去見過原主的家人后,還是不要和他們走的太近。 聽到這里,藍珠的神情也跟著黯然下來,這一路上她都沒有提過家里人,并不是忘了提,不想提,恰是近鄉(xiāng)情怯,害怕了,不敢提,不敢說! 會被賣進宮做了宮人的,家里境況大多都是不太好,只是再窮,與親人在一起還是有不少歡愉的。而隨著時間流逝,在隨時會吃人的宮中待的越久,對于遠方家人的思念有些人變淡,而有些人,則越加深厚。藍珠恰是后者,藍珠的家境本來不錯,在她八歲的時候,父親病重不起,家里的境況一日不如一日,她聽了鄰居的言語,偷偷的把自己賣了,換了銀子給父親治病,臨走時,也沒有見過家人一面,也不知,也不知……。 藍珠用手帕擋住臉,壓住聲音里的異樣“對啊,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我們年歲也都這么大了,不知道m(xù)eimei有什么打算?”她話音一轉,不想再提家人的事。 “嗯”凌紅紗回過神,注意到藍珠的異樣,在心中嘆了口氣,時光荏苒,物是人非,怕是沒有人心里會好受的,她配合的轉了話題“jiejie也知道,我除了會做針線活,其他的什么也不懂。以后只怕還要靠這個吃飯,至于其他的,也不敢多想?!?/br> 看到手中的帕子,凌紅紗心中涌起淡淡的喜悅,再練一段時間,水平即使達不到原主的水平,應該也不差了。 離開宮前聽李嬤嬤說,像他們這樣被放出宮的女子年歲大了,即使想嫁人,怕也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一般都會進官宦人家做嬤嬤。李嬤嬤還問她的意愿,有心幫她介紹一戶人家,去教家中的小姐針線。當時凌紅紗剛穿到原主身上,針線活做的比現(xiàn)在還糟糕,哪里敢答應。 “你比我強”藍珠輕笑了一下,拿開擋住臉的帕子,神色已經(jīng)恢復原樣“還有個吃飯的手藝。早知道,我也進針線房了?!?/br> “jiejie說笑了”針線房的宮人活計多,賞錢少,常年都見不到貴人,多少人都希望離開針線房到貴人身邊當差。 原主當初進宮,一群年紀相差不大的小宮女一同被嬤嬤調理了一段日子,各宮貴人來選人的時候,她親眼見兩位貴人起了齷蹉,談笑間,其中一位貴人的宮人當著她們的面活活被杖斃了。當時她也不過十歲,直接被嚇住了,連著一個月都在做噩夢。她十分慶幸,自己被針線房的嬤嬤挑走了,自此以后,便一心待在針線房,只盼著哪天能離開皇宮,重回家中。 哪想的到離宮前一個月她得了風寒,在缺醫(yī)少藥的情況下,沒能熬過去,一命嗚呼了。 藍珠笑了下,也不說話,重新拿起放下的書看了起來。 又走了十多天,商隊快要進入青陽府地界了。藍珠和凌紅紗坐在馬車上相視一笑,面色平靜。 “紅紗,我家的地址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明日之后我們就要分開了。以后,你若是上青陽府來,別忘了來看我?!?/br> “藍珠jiejie,我記得了。你也是,別忘了meimei。”凌紅紗笑著說道,她記得女主嫁給了青陽府的一家富戶,做了繼室,而這本書主要內(nèi)容就是描寫她婚后日常的。所以,即使她不久前才看過這本書,但對于書中的情節(jié)印象不多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寫的都是日常呀。 至于這本書中的凌紅紗,她到有些印象,畢竟很自己同名,看到和自己同名的原主落的一個凄慘的下場,她自然記得清楚。書中對于凌紅紗的描寫并不多,最后的出場也只是借別人的嘴告訴女主,凌紅紗被父母嫁給了個秀才,不出兩年便因做多了繡活,熬壞了眼睛,最后上吊自盡了。換的女主一聲嘆息。 她自然不會讓自己落的這個下場。 “咦?” 馬車突然停住,兩個人的身體晃動了一下,馬車停的有些急,凌紅紗神色僵了一下,現(xiàn)在正值午時,他們這一隊人吃過午飯不久,起身走了才沒有多少路。按照往常的情況,都是到了日落西山才會停車休息的。更何況都要到青陽府了,她早上還聽壓貨的伙計說,今天晚上要歇在一個小山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藍珠已經(jīng)神情嚴肅的挑起窗簾一角,查看外面的情況,視線所及的人和馬都停住了,再遠她便看不到了。 凌紅紗則把注意力放到耳朵上,側耳傾聽,隱約聽到男人的交談聲,里面便有商隊的陳管事說話聲,隔的有些遠,談話內(nèi)容聽不清楚,反而是她們前面壓貨的兩個伙計小聲說話聲傳了過來。 “這一段路,我們不是交過保護費嗎?怎么又來了這么多人了?”一人疑惑的詢問同伴。 “不知道?菩薩保佑陳管事!”這聲音透著緊張和擔憂,像是嚇到了“讓我們平平安安運貨回去?!?/br> 另一人見他這樣,也不再說話,緊繃著身體,把注意力放到前面對峙著的幾人身上。 凌紅紗猜測他們這是遇見土匪了,而這土匪,他們好像還打點過,只不過,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了,又攔著他們了。 “不行!”陳管事的聲音突然大起來,連她們這輛馬車都能清楚的聽到話語里僵硬的回絕。 藍珠聽到聲音,皺著眉,憂心道“怕是出事了,收好行李,有什么不對,我們就跑?!边@里離青陽府不遠了。 “嗯”凌紅紗的心也隨著陳管事的聲音提了起來,兩人手腳利落的把包袱收拾好,背在身后。 書中有這情景嗎?凌紅紗疑惑。不管了,保命要緊! 凌紅紗楞了一下,看著遞到眼前的匕首,抬頭看了藍珠一眼,還是接了過去。 “這匕首是小圓特意準備的,上頭涂了毒,小心點,別碰到自己,本來以為用不到的?!彼{珠苦笑著解惑。 “我們還是在車里等著”凌紅紗拉住想要出去的藍珠,低聲解釋“這車隊里就我們兩個女子,萬一……土匪……他……” 藍珠看著凌紅紗憋紅了連吞吞吐吐,回過神來,若不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都要笑出聲了“你說的對,我們先不出去,真亂起來,到時候乘亂跑反而不打眼?!?/br> 兩人話音剛落不久,外面就響起了打斗聲,甚至還有人往這邊來,一個頭纏紅巾的矮個子男子一把掀開車簾,看到她們二人,心中一喜,目露yin光,搓了搓雙手,動作利落的爬上車朝凌紅紗撲來。 兩個人忍住害怕,凌紅紗摸了摸藏在一旁的匕首,而藍珠則咬緊牙關,縮了縮身子?!八?,臭……”車廂這么小,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凌紅紗見他撲來,忍住心中的害怕,將藏起來的匕首往那人胸前狠狠刺去。想不到這人不知在胸前藏了什么,硬邦邦的,竟然匕首都刺不進去,不過這力道也撞的他生疼,他剛想罵人,不想后頸一疼,插進去一把匕首,大約劃破了頸動脈,鮮紅的血液噴濺出來。 溫熱的血液噴到兩人的臉頰上,凌紅紗握著匕首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快速的抬起手在男人的腹部又補了幾刀。 “jiejie,我們走!”男子脖子轉動了一下,倒在她膝上,她的聲音平靜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壓下情緒,一把將男子推開。 “嗯”藍珠打了哆嗦,回過神,視線從被刺中的脖子上收回來。 “趕緊走”凌紅紗壓住心中的情緒,用力的把插在男子脖子上的匕首□□,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又胡亂的擦了下匕首上面的血跡,將匕首遞給藍珠。 藍珠看著她的動作,慢慢的平靜下來,一手接過匕首,一手從袖口拿出手帕,擦了臉上的血跡。 兩人下了馬車,看著周圍都是打斗的人群,心驚膽戰(zhàn)的走了幾步,暫時沒有人朝他們出手。還沒有走出包圍圈,身后就傳來馬蹄的震動聲,很快就從后面來了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統(tǒng)一的青色勁裝,腰間挎著大刀,瞬間把所有人都包圍在中間。 而頭上纏著紅巾的土匪見勢不對,不少人都往山林里逃了。剩下的人不過幾息便被擊敗,被這群突如其來的人給捆了起來。 也不知怎么交涉的,陳管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前交談了一番,過了一會,神情松快的重返隊伍。商隊里的人和那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人一同將死去的人處理好,大家一起重新上路了。 藍珠和凌紅紗重新坐在馬車上,車上的血跡提醒這兩人剛才發(fā)生的事。 想到剛才一個穿著青衣勁裝的男子過來搬走馬車上的尸體時,他冰涼的視線掃過站在馬車附近的她們,讓凌紅紗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凌紅紗坐在馬車上,小心的避開地上變黑的血跡,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藍珠,看向車窗外面的生機勃勃的春色。 第2章 撿了個孩子 “吁~” “秦伯,怎么了?”馬車內(nèi)的女子探出身子,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凌娘子,地上有個孩子。”秦伯利落的跳下車架,往前走了幾步,轉過頭,回答女子的問話。 “哦”這女子正是要回鄉(xiāng)的凌紅紗,果然,離馬車不過幾米的土黃色潮濕的泥地上正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子。 秦伯伸手輕輕推了一下“孩子,孩子”秦伯心驚的吸了口氣,按在小孩額頭上的手收了回來“凌娘子,這孩子發(fā)著高燒呢?!鼻夭畱n心忡忡的說道,這么燙,再燒下去怕是會出事。 此時凌紅紗已經(jīng)走到他們身邊,這條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怎么躺了一個生病的孩子? 小孩蜷縮著瘦弱的身子,秦伯伸出手將這孩子轉過身,露出一張燒的通紅的小臉,此時他的眼睛緊閉,眉峰皺起,小小的身子不時的抖動一下。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小孩通紅的臉,guntangguntang的。嘆了口,取出帕子,輕輕擦去小臉上沾著的泥水,待擦干凈后,額頭上露出一塊青斑。 “哎”秦伯吸了口氣,春雨綿綿,從昨天到清晨午時才停,這孩子倒在地上許久,半邊臉上沾了不少泥沙,現(xiàn)在擦干凈了,看到這小臉上一塊的青斑,秦伯心中黯然。 “先帶著走吧,到清平縣找大夫看看?!绷杓t紗平淡的說道,若是就這么不管,怕這孩子很快就會沒了。 “哎”秦伯應了一聲,把孩子抱到車廂里。 凌紅紗利落的將孩子身上濕透的衣服全部除去,小孩團著身子無意識的顫抖著,看到小孩身上紅紅青青一片,深淺不一的各種痕跡,還有不少疤痕,她的眉頭緊緊的擰到一起,最顯眼的是小孩的背部,有好幾條長長的淤青,深淺不一,看形狀像是棍棒所致。她壓住怒氣,快速的將孩子身上擦干,從包袱里取出自己的衣物,大小肯定不合身的,但現(xiàn)在保暖最要緊,她將孩子裹的嚴嚴實實的,抱在懷中。 被凌紅紗抱在懷中的孩子,眼皮動了動,張到一半,無力的合上。 大約是車里還有一個等著救命的孩子,秦伯趕起車來速度快了不少,原本和凌紅紗說是大約申時才能到的,結果提早了不少。 就是辛苦了這匹老馬,凌紅紗將孩子交給醫(yī)館的大夫后,出來看到秦伯正心疼的撫摸這馬背,嘴里喃喃自語。 “秦伯”凌紅紗將算好的剩余車費遞過去“有勞了。” “哎,應該的,凌娘子,這孩子怎么樣?嚴重不?”秦伯關切的詢問,他家里也有一個差不多年歲的孫子,看到這孩子這般模樣,難免起了惻隱之心。 “大夫在看著呢,秦伯要不要進去看下?” “不了,不了”秦伯擺擺手,看著凌紅紗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駕著車走了“老漢走了,凌娘子多保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