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喬亦溪,周明敘,都有x。 好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是定格成了一瞬間。 她抬了抬眼,嘴里忽然冒出一句:“不下跪嗎?” 周明敘怔了一下:“什么?” “人家求婚,不是都單膝下跪的嗎……”她舔舔唇,嘟囔,“這還要我提醒你啊?!?/br> 少年仍是漫然地笑:“怎么說我也是未來的世界冠軍,現(xiàn)在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你下跪,不像話吧?!?/br> 話音一落,單膝跪地了。 喬亦溪抬眉,咬著音節(jié):“敘神果然毫無尊嚴(yán)?!?/br> “是――”少年偏了偏頭,拉長音調(diào),“我未婚妻說什么都對。” “誰是你未婚妻了,”她眼珠不知放在何處地亂轉(zhuǎn)著,伸出手指抬了抬,“戒指不都還沒戴么。” 好像是。 周明敘從她手里取過戒指,看似非常淡然,仿佛這小小的求婚于他而言,簡單得仿佛探囊取物。 只是―― 喬亦溪溫聲提醒:“戴錯了,你給我戴的是男款。” “……” “知道了。” 他嗓子有些干澀,輕咳兩聲,“哪個是女款來著?” 喬亦溪憋笑,把女款遞給他:“喏,這個?!?/br> 少年捏著戒指,正要套上她指尖,喬亦溪縮了一下手指:“還有個問題沒問吧?” 她一提醒周明敘才回過神來,他闔了闔眼瞼,感覺昨晚在心里排練好、有條不紊的一切,此刻全亂套了。 喬亦溪眼睫也跟著輕顫。 怎么回事,他應(yīng)該在這時候也冷靜自如才對。 清了清嗓子,周明敘這才抬頭問道:“嫁給我?” 她一個“可”還沒出口,圍觀群眾舒然立刻沖上來了,“等等等,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喬喬你也太好騙回家了吧?” 喬亦溪問她,“那我應(yīng)該……?” “等會啊,我找找,”舒然在手機里一頓瘋狂翻找,然后遞手機給周明敘,“喏,保證書?!?/br> 少年低頭看了眼,忽而笑了。 “行?!彼f。 喬亦溪正納悶這什么保證書呢,就聽到男聲緩緩地念著: “以愛喬護(hù)喬為榮,堅決擁護(hù)她的領(lǐng)導(dǎo),不拋棄不放棄,不拈花惹草,不夜不歸宿,時刻關(guān)心她的情緒,時刻準(zhǔn)備好做其舔狗……” 馬期成在一邊瘋狂起哄:“要是你沒做到的話,是不是得用你那寶貝鍵盤跪個我愛你出來啊?!” 那鍵盤馬期成知道,周明敘當(dāng)寶貝似的,就差供著了。 “那不行?!敝苊鲾⑾胍矝]想就拒絕。 旁觀的傅秋心一緊,心道不會是用他寶貝鍵盤開玩笑,他生氣了吧…… “三個字太少,”他沉吟片刻后低笑,“起碼先跪本情書,再跪套史記?!?/br> “……” 馬期成驚訝得差點就把拳頭塞自己嘴里了。 瞧瞧這話!瞧瞧這話!這還是那個一點就炸、自我為中心、鍵盤上兇猛得要死的大魔王能說出來的嗎?! 喬亦溪聽見人群里此起彼伏的歡呼和唏噓,動動手指,抿出一個淺淡的笑:“行吧,勉強同意?!?/br> 她抵抵上齒關(guān),輕挑眉尾:“我答應(yīng)了?!?/br> 少年眼尾斂開扇形,笑意緩緩暈開,將戒指推到她指根,調(diào)整了一下。 不知道多少人圍在旁邊觀看,這會比當(dāng)事人還要激動,叫著鬧著鼓掌。 在喧囂的歡呼聲里,沒人知道戒指內(nèi)環(huán)刻了一行意大利語:ciao, grazie。 喬亦溪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的,如同這人有時候并不張揚顯露的愛意,他沒能講出口的,讓時光替他回答。 ciao是你好,也是她;grazie翻譯過來,是謝謝。 ――謝謝你能來到我身邊,在我所有艱辛的時刻陪伴我,支持我,并且愿意相信我。 感謝喜歡你的每一秒、每個瞬間。 你是我的驚濤駭浪,也是我最最珍貴的樂章。 你點燃我的生活,做我天幕暗下來時,那顆閃爍不定的星光。 /// 一個頗有儀式感的求婚之后,喬亦溪甚至來不及和他約定“有時間一起跪套史記”,他就要趕往集訓(xùn)了。 電競選手的生活的確很忙。 他求婚時候圍了不少群眾,很快那段求婚視頻就被傳上了網(wǎng),而后引發(fā)眾怒。 【我不看!我做錯了什么大晚上還吃狗糧!我減肥!我閉緊嘴!】 【我這該死的狗糧養(yǎng)的?!?/br> 【好浪漫,我慕了,求什么?求婚。娃娃里有什么?戒指――這太他媽蘇了,我瘋狂檸檬?!?/br> 【泰晤士河里是什么水,是本老母親流下的淚水?!?/br> 【我可以了!!為自己曾質(zhì)疑這段戀情感到萬分愧疚!這樣的神仙愛情有什么反對的理由呢!我愛了?。?!】 好像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走去,周明敘的比賽順利,他們的愛情也終于反轉(zhuǎn),得到了大多數(shù)人的承認(rèn)。 只是戰(zhàn)隊還是難免受到了諸多爭議,畢竟他們此前未曾有過職業(yè)經(jīng)驗,國外對于中國電競,素來也是不怎么特別瞧得起的。 于是那陣子國外電競?cè)π侣劃M天飛,有媒體發(fā)文:【你能想象嗎?這支戰(zhàn)隊的隊員,職業(yè)訓(xùn)練時間只有一年?!?/br> 他們把pl奪得第三人稱冠軍看做是一個突然的巧合,或是覺得這是因為中國人根本打不好電競。 【連這種戰(zhàn)隊都能代表國家出戰(zhàn),中國果然沒什么優(yōu)秀選手?!?/br> 【當(dāng)時奪冠說不定只是運氣好,我是不信這樣一支只有一年職業(yè)經(jīng)驗的戰(zhàn)隊能殺進(jìn)世界前三的?!?/br> 【今年我們又毫無懸念要奪冠了吧?!?/br> 舒然在寢室把這些說風(fēng)涼話的媒體和網(wǎng)友罵了個底朝天,甚至專門下了個vpn,翻墻去外網(wǎng)為他們說話。 “大多數(shù)人的成績的確和練習(xí)時間息息相關(guān)――但那只是大多數(shù)人,別用你們狹隘的眼光去看一群有天賦的人?!?/br> “如果非要規(guī)定訓(xùn)練幾年才能拿獎牌的話,還要天才干什么?” /// pgi決賽的前兩天,喬亦溪和舒然偷偷跑去他們的酒店看各自的心頭好。 去找周明敘和鄭語之前,她們倆先在某個休息站短暫地歇了歇腳。 她有點暈飛機,下了之后還有點使不上勁來,舒然倒是狀態(tài)很好。 舒然四下看了看:“那你先休息著啊,我去對面買點東西?!?/br> “嗯。” “有沒有什么要我?guī)湍銕У???/br> “手套吧,忘帶手套了?!?/br> 她昨天學(xué)了個魔術(shù)準(zhǔn)備給周明敘變,其他工具都帶了,唯獨忘掉了一個手套。 舒然聽了她的話,面上神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沒有問她第二遍,和緩地點著頭:“好……我記住了,我去了?!?/br> 舒然兩個小時之后才回來,喬亦溪都吃完了一個面包喝了一瓶水。 “你去買什么了?這么久?!?/br> “還不是你,你要的那個屁東西難找得很,我找了一個小時呢。” 她想說塑料手套或橡膠手套有什么難找的,難道這里的家庭主婦不洗碗嗎? 可念在舒然滿頭大汗的情況下,她沒說,只是狗腿地給她擦汗:“然然辛苦了,然然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br> “哼,知道就好,到時候記得給我分享?!?/br> 她迷惑分享什么,還沒來得及問,舒然拉著她起身,“休息好了吧?走,我們?nèi)フ宜麄??!?/br> 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二人抵達(dá)他們所在的酒店。 酒店有點難找,有段路車子進(jìn)不去,年輕的司機干脆下了車幫她們帶路。 進(jìn)了酒店,二人疊聲感謝。 “不客氣,”華裔司機笑著說,“你們手鏈挺好看的,在哪里買的?我想買一個送我女兒?!?/br> “淺草寺買的,”喬亦溪笑,“你看起來這么年輕誒,居然有女兒啦?” 他道:“我結(jié)婚早。沒辦法,太太太好了,怕她被搶走,只好早點拴住她??茨阋泊髁私渲浮S便戴的嗎?” 喬亦溪看了看自己的戒指,難以壓制嘴角的弧度:“我應(yīng)該也……快結(jié)婚了?!?/br> “看你們倆還很年輕啊,是大學(xué)生吧?” “嗯?!?/br> “大學(xué)生活很好啊……” 三個人站在門口攀談,喬亦溪聊的正歡,聽到有人喊自己。 她回頭,看到周明敘:“你來啦?” “過來怎么不告訴我?”周明敘挑眉,“我好去接你。” “給你驚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