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你不需要我, 你還要填資料呢, ”喬亦溪把他的手放在鼠標上,“趕緊填吧,啊, 我不打擾你了?!?/br> 周明敘嘖了聲, “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干活了,我……” 話沒說完,喬亦溪飛速抓了一顆糖塞進他嘴里。 “不,你想?!?/br> 然后人就飛速跑出了他臥室。 周明敘舌尖輕卷, 檸檬硬糖撞上齒關,他怡然漫笑了聲, 把糖咬碎了。 這個資料挺多,而且復雜, 周明敘填了一個多小時才填完,等他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喬亦溪已經不在客廳了。 蝦餃的貓糧被倒?jié)M了,玩具也放在一邊,很顯然是有人剛剛和它玩過。 周明敘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喬亦溪也沒給他發(fā)消息。 那是去哪了? 他正準備出門給她打個電話,驀然反應過來什么,走到中間的客房,果然看到了睡熟的少女。 她或許原本只是打算躺下休息一會,下巴枕在枕頭上,手機就放在面前,誰料就這么看著看著睡著了,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像高中英語課上記筆記記到一半睡著、拿著筆點在本子上合眼了一樣。 他笑了笑,把她手中的手機抽出來,然后把她翻了個面,托著她后頸和腿窩,讓她往下一些,以一個舒適的角度躺在枕頭上。 周明敘做完這些,少女舒服地吧了吧唧嘴,隨意拱了拱,還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溫柔的、類似于嬌嗔的輕哼。 雖然知道這是人在要入睡時會發(fā)出的正常聲音,但周明敘還是結實地愣了一愣。 有一簇劉海貼在她頰側,沾著汗水的微濕,她臉頰上還蘊著暖熱的紅暈。 他坐在她床沿,靠她很近,這樣一眼看過去,像極了某種難言親密場景的旖旎。 他替她撥開那一縷濕掉的發(fā),掛到她耳骨后,指尖溫度攀升,有熱流瞬息上涌,他呼吸紊亂起來。 正在他俯下身的時候,腦子里驀然閃過一句話―― “我對你的房間沒有任何興趣。” 宛如一記驚雷,把此時的周明敘,劈醒了。 他抵著床沿微微起身,蹙著眉回憶著很久之前又仿若是不久之前的場景: 發(fā)現(xiàn)他枕頭下的手銬,她誤以為他擁有什么特殊癖好,在這房間里裝了一道又一道的鎖,就在某個二人獨處而她出逃未遂的夜晚,她慣例又要鎖門,結果被他一手截住,并放下驚天狠話―― 我對你的房間沒有任何興趣。 當然,這句話背后的潛臺詞也很多,比如:我對你的人也沒有興趣,對于跟你在房間里做點什么,更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好,說的真是好啊。 周明敘闔了闔眸,開始陷入沉思。 那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剛剛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當時對自己是多有信心,這種話能不過腦子就出口? 喬亦溪一個夢做完,悠悠轉醒時一睜眼,看到床邊坐了個人。 她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驚呼,看清楚之后又奇道:“你摸自己臉干什么?” 周明敘“嘶”了聲,道:“太魯莽了。” 以前太魯莽了。 少年不識flag貴,而今打臉……還真他媽有點疼。 /// 今年的pgi預選賽即將開始,周明敘也投入到更加緊張的集訓練習中。 a大門口開了家壽司店,非常好吃,那天下午沒課,喬亦溪就打包了一份給他們送過去。 正好大家都沒吃午飯,就又點了些別的,在休息室熱鬧地開始吃起來。 結果吃到一半,拉門一響,老板出現(xiàn)在門口。 裴寒舟往內看了一眼。 馬期成立刻狗腿地站起來:“老板你坐你坐。” 男人表意不清地笑了聲,捏捏鼻骨,發(fā)現(xiàn)了坐在周明敘旁邊的陌生面孔。 他看著喬亦溪,“周明敘女朋友?” 喬亦溪不知道商人為什么在這方面的嗅覺都能如此敏銳,笑著答,“嗯,是?!?/br> 而后裴寒舟好像是收到了消息,就拿著手機開始按了起來。 由于老板坐在這里,還不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喬亦溪都感覺不大自在了。 問了這么一句之后,怎么著都該有點后文才對,這裴寒舟怎么還……不說話了呢。 之前二人的戀情還沸騰過一陣子,不知道這位裴老板知不知情,現(xiàn)在忽然提了一句,又不說同意還是不同意,真讓人有那么一絲坐立難安。 終于,裴寒舟放下手機時,馬期成問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不說話了,你是不支持隊員戀愛嗎?” 裴寒舟敲了敲手機:“怎么這么問?” “之前教練跟我們開過會來著,建議在我們有工作要忙的時候別去戀愛,說了一堆戀愛的壞處……” “戀吧,”男人笑笑,“工作怎么就不能戀愛?” 喬亦溪:“誒?” “工作時候的戀愛能消除疲乏,回復精力,還能更有拼搏動力,”裴寒舟道,“怎么算都是樁好事才對?!?/br>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大家都愣了。 直到馬期成問:“看這樣子,老板你是在戀愛嗎?” “沒有。” “……噗。” 馬期成正要笑,看到男人“不經意”地將右手搭在扶手上,“漫不經心”道:“我結婚了?!?/br> “…………………………” 傅秋笑得更大聲了:“馬期成這個傻□□?!?/br> 鄭語看了眼資料,拍傅秋的肩膀:“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為啥?” “他老婆是你女神,林洛桑。” 傅秋:???? “我不就這陣子沒看八卦嗎?發(fā)生什么了??” “林洛桑啊我cao?”馬期成也是難以置信,“就唱歌賊好聽那個?” 鄭語:“是啊?!?/br> 馬期成:“我靠……傅秋還老是給人家寫信寄去公司呢,還拉我去過林洛桑的簽售會,這怎么就忽然……” 馬期成從傅秋包里抽出一個淺藍色的信封:“你們看,他最近也在寫,準備比賽完給我們洛桑呢?!?/br> 一直未做聲的裴寒舟盯著那個信封看了好半晌,想到那些被自己鎖在角落的許多告白信,不爽地蹙了蹙眉。 他轉身面對已經蒙圈的傅秋:“以后別寫了?!?/br> 傅秋:“啊……?。俊?/br> 裴寒舟靠上椅背,又抬了抬手上婚戒,語調里一股渾然天成的獨占感。 “她又不是你老婆。” 傅秋:?? 他知道了,和誰都別和boss搶老婆,畢竟boss有才多金長得帥,還善妒。 /// 時間一分一秒地靠近預選賽,比賽之前,周明敘的生日來了。 喬亦溪當時有問過他,有沒有時間過生日,彼時他給出的回答是,裴寒舟給他放了下午的半天假。 那天中午喬亦溪去找他,推開訓練室的門,朝他擠擠眼睛:“別加班啦,走,去過生日吧?!?/br> 馬期成也笑得不同尋常:“是啊,敘神你趕緊去吧,別讓人家等著了?!?/br> 周明敘摘了耳機:“那你們……” “我們你就別管了,我們會有自己的安排的,”馬期成推他,“去吧去吧?!?/br> 出了俱樂部,周明敘問她:“去哪里過?” 喬亦溪給出回答:“你家?!?/br> 今天周父周母不在家,她已經提前去布置好了。 周明敘挑眉:“行。” 到家之后,他發(fā)現(xiàn)客廳布置得特別夢幻,完全是她喜歡的風格,暖黃色的星星燈密密匝匝地纏繞一圈,氣球系著一個什么東西懸在空中,桌上是一個很大的蛋糕,上面插好了蠟燭。 喬亦溪關掉燈,站在蛋糕后面,和他面對面。 她笑了一聲,雙手合掌,小聲說:“生日快樂!” 他其實對于過不過生日素來沒什么想法,不過也行,過也無所謂。 又或者說,他的人生本來就缺少儀式感此類的感知,是遇到她之后,才有了豐富到值得被記住的美好片段,也是因為有她,那些電腦外了無生趣的、沒意義度過的時間,才重新?lián)碛辛斯獠省?/br> 值得被定義成“快樂”的時刻,也不止只有生日這一天了。 他勾了勾唇,撐在桌沿,“點不點蠟燭?” “點啊,當然點,”喬亦溪拿出火機,“不過,點了你就會吹嗎?” 又嘀咕一句,“感覺你會說吹蠟燭很傻……” “的確很傻,”他笑,“點吧?!?/br> 喬亦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