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在酒喝牛奶……” “是對酒的侮辱,”喬亦溪接的很快,“但是要是喝醉了,朋友會對我進行羞辱。” 周明敘就抄手倚在臺邊,頓了會:“朋友沒事了?” “沒事,她只是喊我來看酒?!彼f,“耽誤你時間了?!?/br> “不會,剛好我也有事跟你說。” 周明敘醞釀了一會:“就是偷鞋的事,我們家養(yǎng)的確實是只貓,但是喜歡學狗叫,所以我媽偶爾會說它是狗?!?/br> 他說話時正好碰上放歌,背景音樂嘈雜兩個人又離得遠,喬亦溪只聽到:鞋、喜歡、偶爾會收。 她正琢磨著他是怎么個意思,忽然看到有人披著長發(fā)穿著裙子在跳舞,可又明顯是個男人。 也有人注意到了那邊,喊一聲:“我靠,女裝大佬啊?!?/br> 她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轉過頭去,感覺自己應該說點什么表示尊重,于是詢問道:“噢,那你們平時收集女裝什么的,開銷大嗎?”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中文,連在一起,周明敘卻感覺自己仿佛聽不懂。 他停頓了很長一陣子,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確實不能喝酒,你看她喝個純牛奶都跟灌了假酒似的 我朋友跟我港:目前為止周明敘是你最可憐的男主了,以后是不是要多給他寫幾場船戲彌補一下? 我:??? 本章200紅包!期待大家留言! 大佬們的投喂我都看到遼,回家就整理名單,愛你們 第3章 喜歡你x3 喬亦溪手指在玻璃杯旁邊滑了一圈兒,燈光隱隱照出她唇角遺留的一點奶漬。 她說的時候本來還覺得沒什么問題的,可是被周明敘這么一問,心里就忽然有點沒底了。 他五官好看得非常周正,眉眼也是,微垂的眼上淺淺內雙痕跡劃過,眼尾稍開,目光灼灼地盯著人看的時候,帶著一種極富氣場的侵略感。 她輕咳一聲,“就是……你不是說你喜歡收集那些東西嗎,我問你開銷大不大來著。” 周明敘還是疑心自己幻聽:“收集什么?” 喬亦溪沒再說話了,眼神往舞池中舞步勾人的女裝大佬上示意。 定了片刻,周明敘內心百感交集,明明感覺自己應該生氣,可偏偏又無言得笑出聲來。 “我剛剛說的是貓偷你鞋的事,因為貓喜歡學狗叫,所以我媽有時候說它是狗?!?/br> “不是說,我喜歡收集女裝?!?/br> 過了會,又補充:“我對高跟鞋也沒有任何興趣?!?/br> 她噢了聲,一邊思索一邊點頭,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點頭機器,“是這樣啊。” “我還以為男生收集aj膩了,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不會?!?/br> “???” “不會膩,常買常新,每年都有很多新款鞋?!?/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就像喬亦溪對著看起來一個色的口紅時:“不一樣,真的完全不一樣,你仔細看這個偏橘,這個偏玫,這個偏水紅。抱歉,每個它都是不可取代的。” 她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跟這人有點靈魂共鳴,于是也給他點了杯純牛奶。 酒保感覺今天是自己從業(yè)生涯以來的最大挑戰(zhàn)和滑鐵盧,當代青年男女這么躁,這么多兇猛艷麗的酒,這倆人今天就看上了純牛奶,是不是在歧視自己調不出好東西來?? 果然,舒然看到喬亦溪面前的飲品,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巨大白眼。 “有的美少女表面上是酷甜心,背地里卻來酒喝他媽純牛奶。” 酷甜心是這幫朋友給她起的外號,倒也沒什么別的原因,主要就是她這人做事干脆,不拖泥帶水,還有主見。 她剛學小提琴做藝術生那陣子學校瘋狂打壓,旨在倡導大家投入正兒八經的學習,但她被約談也沒有猶豫一下,第一個帶大家聯(lián)名上書表示各有各的活法,最后以專業(yè)課第一考上了a大。 本來只有朋友這么喊,但高三快畢業(yè)的時候她替朋友告白,食堂門口攔住那男生,聲情并茂地讀了朋友的告白信,末了道:“你也不要覺得有壓力,我們就是覺得三班何璇很不錯,你可以關注一下。如果不想關注的話——建議還是關注下,她真挺好的。” 就這么在全校出名了,本班外班的也開始這么喊了。 喬亦溪舔了舔唇角,回敬舒然:“有的人表面上揮金如土一擲千金,背地里卻讓朋友打飛的來給她照看一杯八百塊的酒?!?/br> “而有的人,卻在她熬夜蹦迪時喝上一杯牛奶,滿足地睡美容覺?!?/br> “行行行,您睡您的養(yǎng)生覺去,我過會再走?!?/br> 喬亦溪起身,“那我走咯,你真不回去?” 舒然擺手,“不回去,這酒這么貴,我得一口口把它品夠才能喝回票價?!?/br> “……” 喬亦溪抬手跟周明敘揮了下:“那我們走?!?/br> 舒然怔忡,不可思議道:“不是,你倆怎么跑一塊了?認識嗎?” “家長關系好,小時候認識?!币皇遣惶F實,八歲的時候還差點結婚。 舒然給了她一個眼色,邊嘆邊笑:“到底是什么樣的緣分,才讓一只高跟鞋也成了見證人?!?/br> 道了別,喬亦溪往門口走去。 她今天的打扮比較隨意,晚上風涼,就隨手加了件黑色綁帶外套,水洗磨舊過的黑色牛仔褲包裹頎長漂亮的腿,腳踝細瘦,小小的一截露出來,因為出門太匆忙,腳底下的vans只是踩跟穿著。 發(fā)色烏黑,發(fā)尾有一點小卷,長發(fā)被風吹得漂浮搖蕩。 有蹲在路口抽煙的小混混朝她吹口哨。 她沒受影響,步伐一拍都沒亂,從容地站在路口攔車。 在酒里過了一遭,周遭的年輕軀體都陷入尼古丁和酒精的麻醉中,她卻還保持難得的清醒。 ……除了下車之后差點忘記給錢。 走到樓棟門口的時候她才驀然回頭,有點驚詫地跟周明敘說:“我是不是忘記給錢了?” “是,”他插著口袋回了個笑,“我給過了。” 等電梯的時候舒然給她發(fā)了條語音消息:“你到家了跟我說一聲啊。那男生送你嗎,行不行可不可靠啊,別明天我見你你又丟了只鞋?!?/br> 她沒戴耳機,身旁的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喬亦溪一邊跟舒然解釋,一邊還得感受著電梯內周明敘的情緒變化。 見他不說話,喬亦溪問:“你干什么呢?” 周明敘:“在想?!?/br> “想什么?” 淺黃色燈光從頭頂傾落,順著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淌下碎光,少年半抵在鏡面旁,聲音被密閉空間繚繞回蕩。 “在想你們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她忽地笑出聲來,兩邊梨渦陷進去,明晃晃的,像盛了兩勺甜酒。 “沒有怎么看你,就是誤會嘛,解釋清楚就好了?!?/br> 電梯到了七樓,她出來的時候,周明敘皺著眉,是真的不太理解:“我看起來像個變態(tài)?” 少年一身正氣,話不太多,長得也還挺帥,頂多算個斯文敗類。 喬亦溪啟了啟唇,正要說話,“砰”一聲,電梯門朝內推進合攏了。 周明敘:“……” 要說的話沒說出口,睡前她想了會,其實他的穿衣風格很簡單干凈,給人的感覺也是清爽的少年感,說話做事得體,跟女裝大佬這種詞并不沾邊。 就像是青春時代里,很多人都會暗戀的那種風輕云淡的學長。 再說了,無論如何鞋子找到就行,其它的也不重要。 她翻了個身,累了一天,很快睡著。 /// 一周后,周明敘家的客房裝修總算告一段落,里頭掛上了除味的東西。 但是周家也沒有立刻安靜下來,因為周母買的全自動麻將機到貨了。 麻將機在書房一裝好,周母立刻在旁側布置好了桌子和茶壺,然后喊人來家里打麻將。 很顯然,樓下的喬母也在受邀之列,第一個抵達了周家。 周母問:“亦溪呢?沒跟你一起上來嗎?” “她上午要學琴,下午有滑板課,晚上再叫她過來吃晚飯?!?/br> 周明敘在客廳倒了杯水端進房間,后面的對話就再沒聽到了。 幸好家里隔音,書房離他房間也比較遠,他才免于被麻將聲轟吵。 房門關好,降噪耳機內傳來絕地求生的背景音效,周明敘鼠標點了確定,四人隊開始匹配。 絕地求生是從國外引進的一款槍戰(zhàn)類游戲,可以單人模式戰(zhàn)斗,也可以和他人組隊。玩家需要在場景里搜各種物資,并在不斷縮小的安全區(qū)內對戰(zhàn)其他玩家,讓自己生存到最后。 這游戲還有個通俗的叫法是吃雞,所謂“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就來源于此。由于死的人會變成盒子,落地成盒也是從這里出來的。 跟他一塊玩兒的都是朋友,彼此默契度已經非常高,少年全程沒怎么說話,只是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游走,機械鍵盤發(fā)出咔噠咔噠的按鍵聲。 “我去解決房區(qū)那人,你們三個把石頭后面的摸了?!?/br> 伴隨著周明敘最后一聲槍響,面前彈出占滿屏幕的勝利提示——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