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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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不及放下笤帚,急匆匆跑了出去。 趙小梨聽出那是周娟的聲音,眉頭微皺,也忙跟出去。 李家村一戶戶人家離得不算特別近,李紅梅丈夫和周娟丈夫是親兄弟,這才比鄰而居,再加上這個時間,趕集的都出發(fā)了,沒趕集的又到田地里干活去了,聽到周娟的慘叫去查看的也就只有李紅梅和趙小梨。 趙小梨緊跟著李紅梅,二人剛到隔壁院子里,就見李紅梅驚恐地尖叫一聲,嚇得眼睛一翻,咕咚一聲倒了地。 隨著李紅梅的倒地,趙小梨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頓時嚇得她腳軟,險些也步了李紅梅的后塵。 這是趙小梨經(jīng)常來的院子,在這個本該空氣清新的早晨,院子里卻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前方,那個她只有一面之緣的吳公子正一手抓著周娟那癱軟的身體,而他的嘴裂開到了耳根,張大的嘴正咀嚼著一截斷手,猩紅的血從他的嘴里往下流,與周娟斷臂處的血匯流,將他那白色長衫染成一片血紅。 他腳下后方躺著孫秋露,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過去,體表看不出傷痕。 被打擾的吳公子不太高興,他一臉掃興地將痛暈過去的周娟往旁邊一丟,咧嘴沖嚇得腿軟的趙小梨露出個充滿血腥氣的燦爛笑容:“正好餓得慌,你這細(xì)皮嫩rou的倒可以給我打打牙祭?!?/br> 他那裂到耳根又滿是血的大嘴嚇得趙小梨心臟狂跳,想跑,卻腿軟動不了。 她早就覺得奇怪了,為什么這個世界的鬼怪大白天就出來晃悠?!上回那個附身鬼也就算了,那勉強(qiáng)算是個陰天,可這個呢?他大搖大擺來,是想屠村不成! 見吳公子正要向自己走來,趙小梨慌忙道:“你要命的話就趕緊走,我們村有個特別厲害的天師,特別擅長收你這種鬼怪!” 吳公子腳步一頓,突然暢快地笑起來,他的笑聲并不難聽,然而他笑得下巴都垂到了胸口,把趙小梨看得是面色鐵青。 “小丫頭,你說的天師可是錢陵煜?”吳公子的笑容愈發(fā)詭異,“你們都被他騙了啊,他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哦?!?/br> 趙小梨一怔。錢陵煜……錢道長?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吳公子并不打算再說下去,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卻頓住了。 因為他看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竟然拿出了一張符箓。 他皺緊眉頭,一臉戒備道:“你是什么人?” 趙小梨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將蓮玉扳指和風(fēng)刃符箓都隨身攜帶防身,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她很想躲進(jìn)空間里,寧愿看萌萌的白虎吃活雞也不要看這個惡心可怕的吳公子吃人?。∪欢@一走,在場的活人必死無疑,更何況她又不是可以躲在空間里永遠(yuǎn)不出來了。 所以,她其實沒得選。 手里捏著符箓的趙小梨膽氣壯了不少,悄悄咽了下口水,揚著下巴傲然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死無疑!” 吳公子有些緊張地看著趙小梨手中的符箓,眼尖的他一眼看出那是銀色符箓,殺他這樣的鬼易如反掌。 他小退半步,心里慌張,卻故作鎮(zhèn)定道:“原來那臭道士說的就是你啊?!?/br> 趙小梨一驚,錢道長知道她?她不是隱藏得挺好的嗎!什么時候的事,錢道長知道多少? 趙小梨正驚疑不定,眼角余光卻見吳公子動了動,她嚇得心臟狂跳,唰的一下將風(fēng)刃符箓丟了出去,同時忙不迭地念咒:“喺唎啦呣呷!” 符箓上燃起銀色光芒,符紙瞬間稍作灰燼,一道道比最鋒利的金剛刀還要銳利的風(fēng)刃憑空而起,如同龍卷風(fēng)般將吳公子包圍,他那凄厲的慘叫聲才剛起,便戛然而止,原本尚算俊秀的人形變作一塊塊碎rou。 趙小梨面色發(fā)白,濃重的血腥氣迎面而來,熏得她差點吐了,下一刻,那堆碎rou化作氤氳黑氣,大部分沉入地下,卻有一縷飄向趙小梨,她慌忙閃躲,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它飄入蓮玉扳指中。 等了幾秒沒察覺到不妥,趙小梨暫時不去想這事,她此刻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位吳公子,剛才可能不是想攻擊她,而是想跑。她記得剛才他看到她拿出符箓時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張,聽到她說大話時也沒有一點嘲諷的模樣,明顯知道這符箓的厲害。 她嘆了口氣。真是的,她根本不禁嚇好不好,他要是不亂動,她也不會亂丟符箓了。 隨后趙小梨面色一白。 按照吳公子的意思,錢道長跟他是一伙的?不然怎么會跟他說起自己?不對不對,她之前在消滅附身鬼時確實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錢道長應(yīng)該只知道有個會法術(shù)的同道中人在村里,卻無法定位到她,她平常太不起眼了,低調(diào)得不行,吳公子所謂的說起,恐怕也只是這個意思。 等等,這個吳公子光天化日就出來作案,該不會是跟錢道長串通好了要引她出來吧? 所有的想法不過就在一瞬之間,趙小梨慌了,她急忙將蓮玉扳指收好,驀地腿一軟趴在李紅梅身邊,閉上雙眼。 沒時間細(xì)想了,她只能賭賭看。 沒等多久,一個沉穩(wěn)的腳步聲走進(jìn)院子,在“昏迷”的趙小梨的不遠(yuǎn)處站定,隨后院子里響起個寬和的聲音:“不知道友可否現(xiàn)身?多虧道友及時出手,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貧道學(xué)藝不精,實在慚愧,愿向道友討教一番?!?/br> 趙小梨知道這位就是錢道長,十分慶幸自己賭對了,裝昏迷裝得快。 他就叫吧,叫破喉嚨她也不會跳出來承認(rèn)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是個從心的人→ → 本章依然留言送紅包,截止下章更新前~ ☆、不見 錢道長說完后便悄然環(huán)顧,面上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實則一旦動手便能立即祭出法寶。 然而,他的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仙風(fēng)道骨的錢道長再往前走了一步,視線往下,落在吳公子曾經(jīng)站過、此刻卻只剩下一片血色狼藉的地方。 他再一次揚聲道:“道友不現(xiàn)身可是有什么顧慮?貧道乃是天予派掌教存真道人的師弟,暫居于此乃是替村民禳除邪祟。此處風(fēng)水極佳,卻不知是何原因有些異象,貧道愧為掌教師弟,始終未能查清。貧道觀道友有大神通,愿道友現(xiàn)身一見,與貧道共同替無辜村民消災(zāi)解難,亦是功德無量?!?/br> 錢道長的話聽上去很誠懇,然而注定得不到回應(yīng)。 趙小梨一動不敢動,雖然錢道長說的話如此正氣,她還偏偏就怕他殺人滅口。 吳公子說餓了要吃她,以為她必死無疑時說的話沒道理再隱瞞什么,他說過這位錢道長不是什么好東西,還叫他“臭道士”,顯然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好,但吳公子從錢道長那里知道了有她這么個會法術(shù)的人存在,要說這兩人沒勾搭在一起,她是不信的。那天趕集時,錢道長分明看到了吳公子,卻什么都沒做,現(xiàn)在來說要為村民消災(zāi)解難,她可不信。 不過,錢道長并不知道躺地上裝死的她就是他口中的那位“道友”,可見剛才他并沒有在暗處圍觀吧?不然她早賭輸了。想來,錢道長確實是把她這個藏在暗處的“道友”放在了心上,一出事便立即趕來探個究竟,但她反應(yīng)快,及時裝死,所以他一定想不到,她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才是他要尋找的神秘道友。 趙小梨不知道天予派是個什么東西,但錢道長自稱掌教師弟,想來很厲害,她可不敢跟他正面抗衡,至少在知道錢道長這么厲害一人物為什么窩在孫家村之前,她不好做什么。 院子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趙小梨很想睜眼看看究竟怎樣了,到底不敢,她怕自己會不小心暴露,連裝死時也是臉朝下,務(wù)求萬無一失。 腳步聲再度響起,卻是逐漸遠(yuǎn)去。 趙小梨心里一松,然而怕對方來個回馬槍,她依然維持著挺尸狀一動不動。 沒一會兒,眾多腳步聲響起,院子里頓時變得嘈雜,趙小梨感覺有粗壯的手將自己瘦小的身體翻了過來,同時一只粗糲的手正用力拍她的臉。 “丫頭,快醒醒!” 趙小梨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壓下跳起來踹人一腳的沖動,裝作剛醒的模樣,緩緩睜開雙眼,見是同村的大牛叔,她像是怔了一會兒,隨即捂著腦袋就要尖叫。 “嗷嗷嗷殺人了!鬼!鬼?。 ?/br> 趙小梨:“……”她的聲音有這么難聽嗎?! 趙小梨扭頭看去,那可怕的嚎叫聲出自同樣被人弄醒的李紅梅,她一醒來就用力推開將她弄醒的同村人,邊叫邊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趙小梨那一聲尖叫就那么卡在喉嚨里出不來了。 “丫頭,出什么事了?”大牛叔看趙小梨一副呆呆的模樣,連忙晃了晃她的身體。 趙小梨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周娟和孫秋露,此刻亦有人在給周娟包扎傷口止血,她雖昏迷著但呼吸尚在,而孫秋露享受了跟她同樣的待遇,被兩巴掌扇醒了。見周娟和孫秋露至少留了一條命下來,她終于放了心。 “剛才……剛才有一個嘴到這里的妖怪,要吃我們!”趙小梨收回視線后便瞪大雙眼一臉驚恐地對大牛叔說,拿手在自己的胸口比了比,隨后她又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那妖怪呢?” 大牛叔連忙拍了拍趙小梨的肩膀安撫道:“沒事,那鬼怪已經(jīng)被錢道長消滅了!” “真的?”趙小梨驚訝道,那位道長也太不要臉了吧,吳公子明明就是她干掉的,他還真會給自己攬功勞啊,不就是仗著她必須保持低調(diào)不能揭穿他么! “娘!”孫秋露一聲慘呼打斷了趙小梨的郁悶。 她驀地看向?qū)O秋露,卻見后者正撲在周娟身上,哭得滿臉的眼淚鼻涕。旁人都只當(dāng)她是因為恐懼擔(dān)憂,然而趙小梨知道,除此之外還有懊悔和愧疚,因為吳公子是孫秋露引來家中的。 趙小梨自然不會說出之前的事,也顧不得接受大牛叔的安撫,走到孫秋露身邊,環(huán)住她的肩膀小聲道:“秋露,先把你娘安置好吧?!?/br> 周娟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然而她的左手整個被吳公子吞了下去,少了一只手,對于普通人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今后的生計都成問題。 孫秋露哭得止不住,卻也讓開,由得村里人將周娟抬起進(jìn)了屋子。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要不是我,我娘也不會成了這樣!”孫秋露嗚咽著,雙手緊緊地捏著,滿臉的自責(zé)。 趙小梨的自責(zé)也不輕,要不是認(rèn)為吳公子有可能是個好的異類,沒有及時將他消滅,周娟也不至于被吃掉一只手。 但真正應(yīng)該被責(zé)怪的,是那位可疑的錢道長! 等趙小梨回家時,已是半個時辰后了。孫秋露受了不小的刺激,趙小梨安撫了許久才讓她冷靜下來。兩人就在角落,趙小梨盡量讓旁人以為她們二人均受了刺激,在互相舔舐傷口,免得被人注意到。 錢道長只是離開后通知了村里人過來,后來并未再來,但趙小梨偷聽留著處理院里狼藉的村里人說,錢道長跟里長說孫家村風(fēng)水不好,數(shù)百年來積累了太多的邪祟,近日便是爆發(fā)之時,所以才會接二連三出事,唯一破解之法便是設(shè)下醮祭大典,徹底清除邪祟,如此才可保全村人平安,而里長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道理,這醮祭大典就定在后日。 趙小梨最初見識過鬼怪,見識過符箓的厲害之后,便意識到錢道長很可能是個真有本事的人物,并不是騙錢的,但此刻她忽然想到,又沒人規(guī)定有真本事的不能騙錢??? 吳公子說過錢道長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往她所考慮的方向去想的話,說不定吳公子以及當(dāng)初她遇到的附身鬼跟錢道長是合作關(guān)系,他們負(fù)責(zé)“鬧鬼”,而錢道長則負(fù)責(zé)在村子被搞得人心惶惶之后出現(xiàn)驅(qū)鬼,如此收獲一波崇拜和錢財,然后他又可以繼續(xù)去下一個村子騙錢了。 趙小梨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不然怎么錢道長來之后,亂七八糟的鬼怪就出來了呢? 可騙錢也就騙錢了,為什么要傷害無辜的人啊! 趙小梨覺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能戳穿錢道長的謊言,讓村里人知道是錢道長跟鬼怪合作來騙人,那村民們自然就會對錢道長動手了,不用她這個連世界觀都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半吊子來應(yīng)對錢道長——她感覺自己打不過他。 趙小梨知道自己必須保持低調(diào),不然錢道長一句“這小丫頭中邪了”就可以把她抓起來。 李紅梅被嚇得不輕,趙小梨回家時發(fā)現(xiàn)她正躲在自己的被窩里發(fā)抖。這大概是這次的事里唯一讓她覺得暢快的吧,雖然她之前也被嚇壞了,然而她這會兒早恢復(fù)過來了。 因為一早上就遇到吳公子這事,趙小梨還沒來得及給苗深送吃的,她匆匆?guī)细杉Z跑上山,然而令她吃驚的是,往常都會在廟里的苗深卻不在。 起先趙小梨只以為苗深可能是洗漱去了,然而在廟門口等了會兒,她漸漸覺出不對,這離開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世界觀自設(shè),不是普通修真那一掛的……后面慢慢說吧~ 本章留言繼續(xù)送紅包,截止下章更新前~ ☆、提問 趙小梨站在廟門口向里望去,這破敗的廟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中間她和苗深經(jīng)?;顒拥牡胤?jīng)]什么灰塵,而四周除了滿地的灰塵,還有高懸的蜘蛛網(wǎng)。她往里走去,查看了唯一能藏人的桌案后頭,苗深并不在。 整個廟并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苗深是自己離開的? 趙小梨走出法印大師廟,外頭一片寂靜。 苗深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又是為什么離開?她好多次提過報官或者下山,苗深都拒絕了,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不見了? 山林中有涼爽的風(fēng)吹來,趙小梨又進(jìn)了廟內(nèi),將干糧放在桌案后,她叮囑過苗深,沒事就躲在這兒,如果他只是一時離開,回來后一定能發(fā)現(xiàn)她留的口糧,免得餓到。 她來之前李紅梅還在被窩里發(fā)抖,但不定什么時候便恢復(fù)了,因此她沒辦法在這兒久留。 趙小梨原路返回,下山的路上一直不停地想著穿越以來的事。 起先并沒有什么奇特的事,她一直當(dāng)自己是穿到了普通的古代,然而之后的事便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先是救了苗深,之后是撿到了藏著空間的石鐲,緊接著錢道長來了,她遇到了附身鬼、吳公子,被迫冒充道士驅(qū)鬼,還險些被錢道長發(fā)現(xiàn)……等一下,有沒有可能她被誤導(dǎo)了時間線? 比如說,苗深有沒有可能跟錢道長有關(guān)系? 趙小梨一直覺得苗深成熟得不像個小孩子,之前她認(rèn)為那是因為苗深出自富貴人家,成熟得早也不奇怪,但他偏要窩在山上的舉動實在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