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另一個女兒
殷子楓看到駱一笑的反應(yīng),也猜到了顏重陽這樣做駱一笑并不知情。 原本,殷子楓還以為駱一笑對這件事情是知曉的,若真是如此,殷子楓就不明白駱一笑對南郭尋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了。 但是,如今看來,倒是讓殷子楓長舒了一口氣。 “師父……”殷子楓不知道自己的問題該如何問出口。 不過,這個問題駱一笑早晚還是要面對的。 駱一笑抬頭看著殷子楓,她的眼中好像也寫滿了迷茫。 “你打算如何面對顏重陽對你的這份感情?”殷子楓問這個問題當然不是因為八卦。 他了解顏重陽的行事作風(fēng),即便是一般男人,為一個女子做到如此程度,也讓人動容,何況對方還是顏重陽。 殷子楓不免開始有些擔心,駱一笑會不會被顏重陽做的這些事情所打動。 他私心來看,還是比較希望駱一笑能夠與南郭尋在一起的,即便是兩人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婚約。 但是,殷子楓依舊覺得這兩人應(yīng)該在一起。 “我只將嫂子當做是我的朋友,別的,我沒有想過。”駱一笑回答道。 雖然顏重陽做的這件事情的確讓她感動,但是感動畢竟不同于心動。 駱一笑很清醒,她不會因為感動而看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會因為感動而沖動。 “師父,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與太子說?”殷子楓問駱一笑。 駱一笑有些詫異地看著殷子楓,“我為何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南郭尋?” 她的確是喜歡南郭尋不假,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就必須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南郭尋。 何況,與顏重陽之間的事情也不過是她與顏重陽之間,她喜歡的是南郭尋,顏重陽只不過是她的朋友。 若是真的將這件事情告訴南郭尋,倒是顯得她矯揉造作了。 殷子楓知道,駱一笑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所以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兩人又閑話了一陣之后,殷子楓告辭,離開了駱府。 而駱一笑將那個紅色瓷瓶拿在手中,陷入了沉思。 此時,在邊境線上,駱震天早已收到了駱云飛送去的消息,知道了駱一笑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安回家。 他心頭十分高興,便將幾個兄弟都找來,張羅著在府中聚一聚。 駱一笑的四伯父因為有事在身,所以暫時不能過去,二伯父駱青霄和三伯父駱準英則是按時到了駱震天所在地的府邸。 幾位少將軍堅守在戍守的位置上,所以現(xiàn)在便只有駱家三位伯父在了。 酒過幾旬之后,幾人都有些醉意。 駱震天看著自己兩個弟弟,“笑笑是我們駱家唯一的女兒,好在是她現(xiàn)在沒事了,我也能放心了,將來到那邊見到她爹了,我也好跟他交待了。”駱震天的話語當中全是欣慰。 聽了駱震天的話,駱青霄卻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哥……”駱青霄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人,尤其是在喝過酒之后,他覺得心中的話更加是憋得難受。 “大哥,三弟,笑笑雖然平安回來了,但是這樣真的就夠了嗎?”駱青霄說道。 這話仿佛問到了幾人的心坎上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開口。 駱青霄說道:“笑笑生死未卜的時候,皇上沒有讓人去找,反倒是趁著這個時候下旨撤銷了皇家與駱家的婚約,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叫人心寒。” “老二!”駱震天強勢地將駱青霄的話給打斷了。 “大哥,難道我說錯了嗎?這種行為與落井下石有何區(qū)別?想我們駱家三代人,為大順做了多少事情,皇上居然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笑笑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情,作為一國之君,恩怨賞罰不分,他還配做一國之君嗎?”駱青霄越說越激動。 這樣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去了,那駱青霄絕對是要掉腦袋的。 “二哥,你喝醉了,我派人先送你回去吧。”老三駱準英攔著駱青霄,不想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沒醉,我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么清醒,大哥,三弟,我們駱家為大順朝廷賣了這么多年的命,難道到頭來就該換個這樣的結(jié)局?笑笑是因為什么被退婚的,你們都很清楚,皇上的圣旨上雖然沒有明言,但是誰看不出來他們懷疑笑笑不再是個純潔的女孩子了。我們現(xiàn)在不在京中,還不知道那些言官們是怎么說笑笑的,她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夠承受那么多?” 駱青霄說到這里,端著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 駱震天顯然也是被說中了心事,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駱準英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心中也是亦真惆悵。 “大哥、二哥,話雖如此,但是我們畢竟為人臣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們應(yīng)當很清楚,就算皇上真的做了什么失察的事情,那我們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要反了他不成?”駱準英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也是十分無奈。 三人坐在一起一同嘆氣,駱準英說完這話之后,三人就再也沒有言語。 等駱震天和駱青霄都喝得差不多了,駱準英才安排人將兩人帶去房間休息。 而他則獨自一人騎著馬朝外頭去了。 只是,駱準英卻不是回自己的駐地,而是騎馬信步在夜間的邊境隨意走著。 邊境線很長,一眼望不到頭,駱準英的心情也仿佛這條邊境線一般,很長,看不到頭。 想到駱一笑,駱準英心中那個掩藏了許多年的秘密,仿佛突然之間就被釋放了出來,悲傷惆悵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住了。 秋風(fēng)蕭瑟,駱準英感覺到一陣寒風(fēng)從自己的脊背后面刮過來。 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他轉(zhuǎn)過頭,準備駕馬回去,但是,當他轉(zhuǎn)身準備調(diào)轉(zhuǎn)馬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個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駱準英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給驚了一下。 “你是誰?”駱準英問道。 以駱準英的警惕性,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 除了剛才他神游天際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對面的這個人武功造詣不低。 只見此人一襲黑色斗篷,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斗笠,黑色斗笠上垂下黑紗,將整張臉完全遮住。儼然就是將南郭俊治得服服帖帖的那個神秘男子。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币粋€男人的聲音從對面站著的人嘴里發(fā)出。 駱準英使勁想喲讓自己看清楚面前這個人的臉,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逆著月光,那個人的臉被完全隱沒在了月影下面。 “你可知道我是誰,便敢來攔住我的去路?”駱準英問道。 對面的男子突然冷笑出聲,“正是因為我知道寧遠將軍你是誰,所以才在這里等你?!?/br> 駱準英蹙了蹙眉頭,對方竟然知曉他的身份,那也證明了一點,對方是有備而來。 “你到底為何而來?” 神秘男子在月影明滅間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我來,是想告訴寧遠將軍一件事?!?/br> 神秘男子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何事?”駱準英的語氣,明顯是沒有將面前這個男子的話放在心上,只是,他卻沒有辦法不對這個人產(chǎn)生防備。 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劍柄上。 神秘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駱準英這個微小的動作,但是他卻似乎并不以為然。 “今日我來,不是想與寧遠將軍為敵,只是為了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們駱家不是一直都覺得只有一個女兒嗎?所以才對駱縣主那般疼愛,若是我告訴寧遠將軍,駱家不只有一個女兒,將軍你可愿意相信?” 神秘男子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駱準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頭。 神秘男子輕笑了兩聲,“我想,我在說什么,寧遠將軍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也知道我為什么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三位駱將軍,而是直接來找你是因為什么原因。當年你與云氏家族的庶女云樂有過一段私情,后來云氏家族被云深重新奪回并重掌,云氏原本的旁系全部被云深親信殺死,這些,將軍可還記得?” 聽到這里,駱準英的拳頭忍不住攥緊了。 那是他沒有辦法忘記的一段往事。 如果不是云氏家族的那次巨變,他如今的夫人本來該是云樂。 不過,駱準英卻沒有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他很明顯得感覺到了,對方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還試圖用這些事情來掌握他。 駱準英與云樂的事情,雖然是陳年舊事,但是知道的人也并非是在少數(shù),所以,駱準英很清醒,知道對方此行是有備而來。 “如果你只是來說這些的,那恕駱某人不奉陪了。” 這是駱準英心中的一條傷口,但是他卻不能說,不能提。 因為,當今皇后是云深的親姑姑,所以就算他恨云深,但是也不能真的對云深做什么,更不能對一國之母產(chǎn)生任何不滿的情緒。 駱準英駕著馬準備離開。 站在他身后的神秘男子卻沒有要去追的打算。 “寧遠將軍,如果你走了,怕是永遠不會知道你的女兒究竟身在何處了?!鄙衩啬凶拥纳獠淮螅亲銐蜃岏槣视⒙牭?。 駱準英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種被什么東西擊中的感覺。 他鬼使神差地將馬勒住,然后掉轉(zhuǎn)身去,看著神秘男子。 “你什么意思?”駱準英問道。 “就是我剛才說的意思,駱家不只是有駱縣主這么一個女兒?!?/br> “你是說,云樂她還活著?為我生過一個女兒?”駱準英難以置信地看著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先是點點頭,駱準英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笑意。 但是,隨即他又看到神秘男子搖了搖頭。 “你到底什么意思?”駱準英有些著急了。 “云氏為你生過一個女兒的確不假,不過,云氏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br> 駱準英木然地從馬背上翻下來,走到神秘那你跟前。 他每走一步,月影下神秘男子的微笑就增添一分,直到駱準英完全將腳步停在了他面前。